[猪不能吃粑粑吗?]
[你们喂猪吃屎?]
[咱们又不如天人富裕,哪来多余的粮食喂猪,当然是有什么喂什么。]
[所以你们用什么喂猪?]
[自家都吃不饱,能吃的都进了自己肚子……]
[俺们村养猪的人,猪圈都在茅坑旁边。]
[哕!]
[难怪猪乃贱肉,贱民用屎养猪,自得贱肉。]
【警告!警告!用户……】
[猪什么东西都吃,野猪会钻进茅厕吃屎,怎么不能用屎养猪,难不成学天人用粮食吗?谁养得起!]
“唉哟亮亮,快别这么说,一会儿还想不想吃红烧肉了?”
大姨连忙给周嘉致塞了一块哈密瓜,堵住他的嘴,这才道:“现在谁用屎喂猪啊,不嫌恶心的,舍不得喂粮食,买点饲料也不贵,要是连饲料都不想买,那就打猪草呗,不要钱就费点儿功夫。”
大姨是个爱拉呱的,说着说着就跑远了:“当年我下乡的时候,生产队看我个子小不像能干活的,安排我去学养猪,天天打猪草。打猪草倒也没啥,比下地干活轻松,但猪草要跟人家抢呀,为了抢猪草,差点儿跟人打一架……”
薛珍抱着大姨的手,气鼓鼓:“姨婆,谁打你?”
周嘉致也说:“姨婆,让顾叔叔把坏人抓起来!”
大姨笑着揽过两个孩子,“没人打我,早过去了。”
薛皎也好奇:“大𝒸𝓎姨,为什么要跟你抢猪草?我爸跟我讲,那会儿养猪不是只能生产队养,私底下不准养猪吗?”
大姨苦笑:“说是猪草,牛皮菜、苦荬菜,那都是人能吃的。那会儿多苦啊,都吃不饱肚子,跟猪抢吃的算什么,最艰难的那几年,实在没吃的,山上树皮都剥了个干净,撑不住饿的小孩子吃观音土,吃了消化不了,又饿又撑,最后……唉……”
她长叹口气,“我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苦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咱国家富强了,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什么意思?天人们以前也饿过肚子吗?]
[那为什么他们现在有粮食,还有这么多的粮食?]
[天女娘娘的姨母年过半百,她年轻时的事,也不过几十年前,天人的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就不缺粮食了?]
[公社是何意?下乡又是何意?]
[吾观天女娘娘家尚算富裕,也并无田地,为何天女娘娘姨母要去乡下?还要养猪。]
[她们的国家,是如何富强的?]
[原来可以给猪吃猪草啊,可猪草长啥样?]
[可不敢胡乱给猪喂野草,吃死了不得了。]
[咱先吃,吃不死再给猪吃,如果给猪喂猪草就能养出天人这样香的猪肉,猪肉就能多卖一点钱了吧。]
薛珍很惊讶,她从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都是好的一面,原来以前也有人饿肚子,吃不饱饭吗?
“妈妈,粮食怎么变多的?”她问。
“我知道!”周嘉致积极举手,“妹妹我知道!因为袁爷爷研究出了杂交水稻,我妈妈说,他是当代神农!”
大姨点头:“对,你们这些小家伙可能没啥感受,咱们那一代是真饿过肚子啊,都得感谢国家,感谢袁老先生,感谢千千万万像他一样,投身科学研究,富国强民的专家学者们。”
[杂交水稻!]
[这是何物?为何有了它,天人就不饿肚子了?]
[水稻咱们也有,杂交又是何意?]
[若是能让一个国家的万民不再缺粮,这袁先生当真功德盖世。]
[真乃神人也!]
[杂交水稻到底如何研究出来的?天人似乎一开始也没有,咱们不能学着研究吗?]
[研究?谁研究,那些目不识丁的老农吗?]
[咱们不也有司农官……]
[哪有官老爷下地种田的。]
薛珍两眼亮晶晶:“袁爷爷好厉害!”
周嘉致:“我有讲袁爷爷的故事的书,还有别的很厉害的科学家们,明天我把书拿来给你看。”
薛珍道谢,又想起她还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姨婆,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养出臭猪肉呢?”
她想知道,阿爹那个世界,养猪哪里出了问题。
大姨有点儿懵,她不明白两个孩子说的臭猪肉,到底是哪种臭。
薛皎轻咳一声:“大概是因为没有骟猪。”
周嘉致:“骟猪什么意思?扇猪?要打它们吗?还是给它们扇风?哦我知道了,我爸说高温食物容易变质,猪是不是热臭了?”
薛皎:……
难怪姐姐说她儿子很难搞,这思维也太发散了。
大姨听明白了,忍不住大笑:“亮亮啊亮亮,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骟猪的意思是……”
周嘉致追问:“是什么?姨婆你快说呀!”
大姨一本正经说:“就是给猪阉割,阉割你懂吗?”
周嘉致两眼圆瞪:“让猪变成太监?!猪太监?”
[什么?原来是这么做的!]
[猪都阉了,还怎么繁育幼猪呢?]
[又没说要全阉,留几头种猪不就够了。]
[正是如此!母猪一胎能产十崽,留下种猪即可!]
[奇了怪了,太监一身味儿,怎么猪变成太监反而不臭了?]
[你怎的知道太监一身味儿?]
[太监阉了又不是用来吃肉的。]
[猪要如何阉?去势?]
天幕忽然静了片刻,原本在天幕上发弹幕的女子就少,只有触及到她们的话题,她们才会出声聊上几句。
谈论到阉割的话题,更没有女子吱声。
现在男的也不说话了,天幕瞬间空屏。
周嘉致突然了解到一个新知识,兴奋不已,原来猪里面还有太监?猪只有当了太监,肉才不臭,那他们吃的,都是猪太监喽?
小男孩儿一阵风般跑进厨房,拽着他爸裤子喊:“爸爸你知道吗?咱们吃的猪肉,都是猪太监的肉!”
周循刮皮刀差点儿没拿稳,温柔地说:“滚出去。”
周嘉致撇了撇嘴,又一阵风地刮回来,缠着大姨问:“姨婆,怎么让猪变成太监,我想学!”
大姨哈哈大笑:“那是劁猪匠干的活儿,你学那个做什么?”
周嘉致:“劁猪匠?酷!我长大了要当劁猪匠!”
薛皎被噎住,忽然觉得顾冬阳小时候说长大了要去开洒水车,还挺正常的。
“还劁猪,你看你像不像个猪!”
冯飒加了个班,姗姗来迟,进门就听见她的好大儿在高声宣告新的职业目标,并缠着她大姨问怎么劁猪,加班带来的头痛,顿时更严重了。
亲妈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周嘉致哼哼唧唧,“我才不像猪,我哪有猪那么胖。”
天幕下对劁猪好奇的丰朝人,大为遗憾,这周小郎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真好,可惜,冯娘子回来的太早。
冯飒懒得搭理周亮亮,一天天不够生气的。
薛皎给姐姐倒了杯水,大姨也把果盘推到冯飒面前让她吃,“听你妈说,你这段时间老加班,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冯飒喝了两口水,就开始吃水果,她饿惨了,一口气把果盘吃出个缺口,速度才慢下来,恨恨道:“资本家都该吊在路灯上。”
[资本家是什么家?]
[路灯是路边亮着的灯吗?为什么要把资本家吊上去。]
冯飒擦擦嘴,拍拍薛皎肩膀,“妹,行啊,好好学,明年你高考完,姐带你去旅游。”
薛皎不由莞尔:“姐姐你还记得啊。”
五年前,她刚上高三,觉得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学习,实在痛苦,姐姐便承诺说,撑过这一年,等她高考完带她出去玩儿。
“当然。”冯飒说:“姐年假都攒着,说话算话,明年一定带你去旅游。”
薛皎抱了抱姐姐,冯飒笑着揉她头发,手法跟她揉薛珍极其相似。
“洗手洗手,准备开饭了。”大舅从厨房探出头,喊了一声。
冯飒四顾一番,“我是最晚来的吗?”
薛皎:“顾冬阳还没回来。”
“他加班。”阮慧路过,“别管他了,他们一忙起来,没有白天黑夜的,等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家先吃吧。”
洗过手,围桌坐下,因为家里亲戚经常聚会,薛青山特意买了一个大圆桌,一家子亲戚朋友都能坐下。
今天的晚餐尤其丰盛,薛青山下班就去买了不少鱼虾肉菜,想着如果入学考试通过了,得给女儿庆祝一下。
如果没通过,更是应该吃点好的,给孩子补补,免得女儿伤心。
大舅和大姨夫上门的时候,又带了大闸蟹、半扇小羊排。
忙活一晚上,蒸的蒸烤的烤,现在桌上菜都摆满了,小羊排还在烤箱里滋滋冒油呢。
薛珍如愿以偿,今晚吃大餐,小家伙儿嘴就没停下来过,好吃的,全是好吃的。
现在谁要是再问她爱吃什么,她的美食名单又得多一页。
天幕下,丰朝的百姓们也跟着开席了。
[这红烧肉太过美味,肥而不腻,怎么吃都吃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