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上有写,但未曾特意总结出天人这般的护眼动作。]
[天人的学生们也怪辛苦的,我们看了半日,他们一直在学习,休息时间就那么一点。]
[好无聊呀,天女娘娘不能出去逛逛吗?一直待在学校里,这天幕看起来都没意思了。]
[朽木不可雕。]
做完眼保健操,还有十分钟活动时间,下节课要上课的语文老师已经到达教室,站在讲台上低头翻教案,随口道:“没上厕所的,赶紧去,没人去就开始上课。”
说着也不管有没有学生出去,把拆开的卷子大致分成几沓,分发给第一排的学生,让他们往后传。
只能说同桌猜得确实很准,这节课随堂小测。
薛皎拿到卷子,瞥了一眼,动作一顿,这是一套专题训练卷。
同桌郁闷的嘀咕声传进薛皎耳朵里,“又是文言文专题训练,最烦这个……”
薛皎默然,她语文成绩一直不差,文言文部分不喜欢也不讨厌,这部分的考试得分在平均分以上,多多少少会扣一点,偶尔能拿满分。
但那是在她穿越前,如果说其他科目她还专门背过写过,文言文真不用。
当初为了不当文盲重新学习繁体字,薛皎就是对着书学的,让她痛苦的不是不认识的繁体字,也不是不习惯的排版,而是通篇没有标点符号,只有简陋的句读。
那种书她都啃下来了,更别说卷子上标点符号齐备的文言文。
方图南眉头紧皱苦大仇深地开始写卷子,犹犹豫豫写完两题,抬头找透明胶改错字,眼角余光瞥到同桌,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
就这么一会儿,她好不容易写完两题,薛皎已经写完小半页了。
而且落笔如飞,写完一题扫一眼题目就开始写下一题,好像完全不用思考。
方图南:?
不是,她新同桌这么牛吗?
[文言文专题训练……搞不懂,为何天人要专门练习古文翻译,有何用处?]
[天人的过去似乎有类似于我丰朝的朝代,如今她们用通俗白话,但往期用的依旧是古言,翻译古文,或许就似我们读史书。]
[读史使人明智,吾观天女娘娘试卷上的古句,多有振聋发聩之语。]
[如此多的锦绣佳句,不知道天人历史上的王朝,是何等辉煌。]
[辉煌?不是打败仗了吗?那个什么清朝,还欠了好多赔款的合约。]
[造反的也不少,天人的皇帝,如何坐得安稳?]
[我一直觉得奇怪,天女娘娘为何敢吟诵反诗,即便顾郎君愿意包庇她,就不怕旁人听见举报吗?]
[这般说来确实奇怪,天人的统治者竟不管学生们学什么吗?连反诗都教。]
[如此确实不妥,可吾观天女娘娘与一众学生,并无反心。]
[反什么,如何反?百无一用是书生,凭这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造反?]
[也不能这么说,天人这些学子不论男女,皆身高体健,若是从军,大有优势。]
[方小娘子说,发育期多吃方能长高,我儿舞象之年,家中小有家资不缺肉食,为何我儿依旧瘦弱矮小?实在不解。]
[天女娘娘的父亲似乎提过一嘴,说什么膳食平衡,营养搭配,不知是何意。]
随堂小测的卷子一般体量不大,甚至还有选择题,薛皎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完成了两篇文言文分析,补写名句名篇部分一共八小题,薛皎背过非常确定的有五道,凭记忆写一道,还有两道完全不记得。
她努力想了想,确实没有头绪,只能放弃。
放下笔,身旁传来很小声的问话:“你写完了?”
薛皎:“会做的都写完了。”
她有心去找一下不记得的名句名篇看看,但随堂小测也是考试,不能随便翻书。
“自己做自己的卷子,不许交头接耳。”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底下学生什么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薛皎不敢再跟同桌说话,低头看自己写完的卷子,过了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身旁停下。
手掌下压着的卷子被抽走,一分钟后,卷子又放回桌上,红笔点了点空着的部分,“一点都不记得了?”
薛皎点头,卷子被收走了,片刻后,语文老师拿来一张新卷子,还是文言文专题训练,但是不一样的题。
这下有事做了,薛皎重新埋头写题,文言文题目做得飞快。
语文老师没有离开,就站在薛皎旁边看她写,看她几乎没怎么停下的笔,若有所思。
一直到补写名句名篇部分,薛皎又卡住了,这回运气不太好,八道题只有一半记得,蒙一道空三道。
下课铃声响起,语文老师喊收卷,各组组长自觉站起来收卷子,最后统一交到老师手里。
“薛皎是吧,你跟我来。”语文老师拿着卷子招手。
薛皎连忙放下笔跟上去,一路跟到行政楼教师办公室,语文老师办公室在张老师隔壁。
语文老师开始翻她工位下面堆着的一大摞空白卷子,翻出一张抽一张,最后一共抽出七八张卷子,有单张的小练,有整四页的小测,还有全套的卷子,一眼扫过,前两者都是名句名篇专项训练。
“抽时间把这些卷子做一做,做完了拿来给我。”
薛皎抱着一摞卷子,“……谢谢老师。”
她早该知道了,老师们的关爱就是这样的,多给卷子。
“行了,回去上课吧,抓紧时间写。”语文老师叮嘱。
薛皎抱着卷子正要离开,忽然又被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位老师叫住了,“三班的新生,薛皎是吧。”
薛皎点头,那位老师笑着说:“我是三班的英语老师,李老师跟我说,你语法有欠缺,需要重点关注,来,我这里有几套语法专练,你拿去做做,我看看你的语法掌握情况。”
薛皎脚步漂浮地离开办公室,手上的卷子沉甸甸的,都是老师们的关爱。
等她回到教室,方图南刚想问老师找她做什么,看见薛皎手上那一摞卷子,顿时噤声,面带惊恐:“这卷子是单给你一个人的,还是大家都有?”
薛皎:“……我的。”
方图南陡然松了口气,虽然每天都在做卷子,做很多很多的卷子,但一下子发这么多,还是有点儿承受不住。
薛皎的压力只会比她更大,把卷子放在桌上整理,准备先抽一套出来做。
方图南帮她整理卷子,“怎么还有英语?”
薛皎:“英语老师顺便给我的。”
好一个顺便。
方图南看向同桌的眼神里,只剩下同情。
她最近绝不会去老师办公室,不,绝不靠近行政楼。
来回耽误了时间,薛皎刚把卷子整理好放进桌屉,上课铃响了。
薛皎书包里就一本历史书——《中国近代史》,但同桌掏出来的书:《中国古代史》,薛皎看看自己的新书,再看看同桌,方图南自觉把书放到课桌中间,又翻出两张大白纸,分给薛皎一张。
“历史也是专题复习,课本不是很重要,给你一张纸,老师可能让我们自己做思维导图。”
“谢谢。”薛皎谢过同桌好意。
历史老师走进来,他个子不高,是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夹着教案,打开多媒体,开始放PPT,第一页是大标题:中国古代史专题复习之思想文化科技篇(三)。
“同学们,上节课课我们复习了中国古代的思想□□分,这节课我们接着复习中国古代史的科技部分,我们先来看看,中国古代重要的科技成就……”
PPT随着老师的讲解,开始变化。
这些内容薛皎听起来并不费力,甚至这页PPT上的内容她大部分都能默写下来,毕竟四大发明这部分,在复习中是重点,薛皎背得滚瓜烂熟,从内容的过程再到外传发展和影响,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老师再讲,她随便听听,比上数学课轻松。
天幕下的丰朝人跟薛皎完全相反,数学课大部分人都跟听天书一样,昏昏欲睡。
语文课写卷子,也没什么意思,只有一些读书人闲着没事,跟薛皎一起做题,或是讨论天人那些令人心折的名句名篇。
到了历史课,许多人都支棱了起来,哪怕是听不太懂的普通平平百姓,都抬头看向天幕。
他们好奇呀,这可是天人的历史,天人的过去。
他们过去不是也有皇帝,也饿过肚子吗?所以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或许从历史中能找到答案。
然而薛皎是在上历史课,不是在给她都不知道的古人解惑,历史老师的课无头无尾,直接从中间开始上,选了个让人迷糊的专题。
[思想文化吾懂,科技为何意?]
[科,程也;技,巧也,也指才能手艺。科技,或为不同手艺?]
[此释意不妥,重‘技’而‘科’未解,科在前,技在后,必有其理。]
[四大发明?谓之‘大’,可见不凡。]
[造纸术我丰朝也有!]
[天女娘娘所献?]
[对,就是天女娘娘献的造纸术,抠门皇帝只赏一点钱。]
[我们家这几年有草纸可用,多赖天女娘娘。]
[这可是四大发明,难怪天女娘娘生气,陛下忒抠。]
[虽天女娘娘功高,但实话实说,我丰朝早有造纸术,前朝亦有,只是需用丝帛为材,价高难得。]
[也有其他制法,均造价不菲,且造纸术多由世家豪族掌控……]
[不管怎么说,我等寒门子弟得多谢天女娘娘,多赖她献新造纸法,才能让我等有更便宜的纸可用,更多的书可读。]
[印刷术我丰朝也有!]
[司南亦有。]
[四大发明,就这?]
[司南为何能与造纸术相提并论?]
[这火药又是何物?]
[司南可用于航海……为何要去海上?茫茫大海无垠无际,连块落脚的土地都没有。]
[沿海有岛,岛上有岛民。]
[吾曾得一海上游记,海外有小国,国民低矮,不识农桑,形同野人。]
[可在我丰朝附近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