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找一个发泄渠道。
眼下,两个漂亮男孩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眼神,雨露均沾地,从乔灵湛身上,再划到霍清羚身上。
年长美人有着一张过分美艳,富有魅力的脸蛋,她的眼型稍显圆润,呈现出无害与温柔。唯有瞳孔紧缩,盯上猎物时绽出的神采叫人心神一窒,他们本能地绷紧浑身肌肉。
“灵湛。”她伸出浅红的舌尖,慢条斯理地念着他的名,明明距离足足有几十公分,他们连最基础的皮肤接触都没有,乔灵湛仍觉得身上笼罩着某种轻挠的痒意。
像是被虚空中的绳子缚住手脚,然后,他一动不动,等待着猛兽扑来。
她哼笑,惬意万分,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乔灵湛的记忆回到那个夜晚。
他咽着唾沫。
鹿盈的眼神笔直,无力挣脱的压迫感,让他的脊椎骨像条蛇般软弱无力地想要倒下。最坚硬的部分仍支`棱着。
乔灵湛听到鹿盈说:“你的手很漂亮。”
他曾经做出的努力得到最真挚的夸赞。乔灵湛渴求地看她,期望能够得到更多甜美的赞赏——姐姐的喜悦,他恨不得能够时刻珍藏,告诉所有人,他是姐姐和霍弋分手后的第一个。
他还在学,学着将指尖变成最柔软、最坚硬、最灵活的。
鹿盈笑着,她抬起自己的手。
美人的手指,甲面涂了珍珠蚌般的色彩,盈盈润润。光洁细腻,指腹、掌心柔软。
乔灵湛有幸牵过一次,他被她的每一处动作吸引,巴甫洛夫条件反射下的狗,舌根漫出厚重的涎液。
本该是极稳重的清俊男孩,被鹿盈的一举一动吸引,他的耳廓红晕从没褪去,安静、缄默地凝视着她。
“下次要不要试试我的手?”
话音落下,乔灵湛背脊一松,急急喘气,重重地呜咽一声。
鹿盈忍俊不禁。
这句话的语调勾得他思绪混乱,到最后,情难自禁地埋掌,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不肯再抬头。
顺利将倒数第二年轻的漂亮男孩弄得神魂颠倒。
鹿盈戏谑地扭头。
霍清羚瞪大眼睛,他的猫眼里浸着慌张与好奇,以及,小小的讨饶:“姐姐,姐姐。”
显然,同龄人被她的几句话弄得方寸大乱的事实,让霍清羚害怕自己沦落到比他更糟糕的境地。
鹿盈歪着脸看他。
她有过太多类似的经验,不需要任何接触,轻而易举地将男人击溃,瘫软成形象全无的痴相。她欣赏这样的美景,将之认定为自己的战绩。
被霍弋挑动的怒意与不快,还没彻底消退。
鹿盈漫不经心想,自己当初选择霍家人、乔家人留在别墅里,除了他们基因好以外,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她从没和旁人说过:
——他们和霍弋有关。
因此,某些极度烦闷的时刻,她可以毫无道德,理直气壮地发泄着她的不耐。
谁让他是他们的亲人呢?
她发泄的方式和旁人的怒意宣泄截然不同。
这样的方式不见得惹人伤心。
鹿盈认为,他们甘之如饴。
她为此愉悦。
大家都很开心,何乐不为?
鹿盈深深笑着,问霍清羚:“不需要我帮忙吗?”
霍清羚湿润眼眶,他低声说:“姐姐,我不想像乔灵湛那样——”
被她的几句话,凛凛迫人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神态,毫无保留地暴露了自己。
点点滴滴。
乔灵湛还羞愧地埋在手掌心里。
他已经陷入了神智飘忽的状态。
她叹了口气,不那么高兴地皱起鼻子,抱怨道:“可是,清羚,姐姐心情不好。”
霍清羚:“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刚醒来,确实有点茫然,回忆了一下方才的对话,瞬间明了,结结巴巴道:“因、因为,霍弋吗?”
他已经很少喊霍弋叫“堂哥”了。
连名带姓地喊。
一种剥离彼此亲缘关系的明显手段,意思是,我没把他当兄长。
更深一点层次的含义,是:姐姐,霍弋犯了错,不要惩罚我。
我也一样不喜欢他。
当然啦,这栋别墅里没有谁喜欢霍弋。可没办法,鹿盈刻薄挑剔地想,撒气是毫无道理的。她知道他们非常无辜,也知道他们正在极力维护着别墅的和谐宁静……霍弋这种害虫角色,丑陋、惹人烦,他们也在尽力驱赶呢。
谁让鹿盈本性如此呢?
大多时刻,她常常能将情绪稳定在令人折服、沉迷的平静波澜中;很微小的某些时刻,她的怒火需要发泄,发泄的手段常常是看着漂亮帅气美男失去庄重、体面的从容外表,彻底恍惚,神志不清,沉沦羞愧。
在穿书前,有些被她伤透心的男人,又恨又爱地指责过她。
鹿盈全然收下。
她毫不反省,恬不知耻,冷静漠然,看着帅气美男们为她的只言片语脸红心跳,暴露出完整的自我……
她享受这个过程。
青涩的、天真的、白纸般的,滋味最好。
霍清羚是接下来的这个。
其实,他并没有很想拒绝,只是,年轻男孩的腼腆作祟,以及,不远处乔灵湛的痴相确实让他心脏一紧,脸颊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还是恐惧。
他想要央求,乞求她的怜悯。
他知道是霍弋的问题。
一时间,左右动摇。
“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好不好?”
霍清羚好可怜地说,他猫眼闪闪,浓密睫毛扑动,蝴蝶般扇动双翼,央求着,毫不避讳着乔灵湛。他知道年长一岁的校友早就不知道脑子在哪了。
鹿盈拒绝。
她说,“宝贝,姐姐心情不好,你不该哄哄我吗?”
她喊人宝贝,轻佻甜蜜。
霍清羚陡然有点委屈,他小声说,“你在哥哥面前从来不这样——”
入睡前,他半睡半醒听到鹿盈安抚霍至昭时的语气。
温柔、可靠,从不凛冽迫人。
成年人之间的温情。
纯爱得让想过最超过的事情只有“亲吻”的霍清羚非常渴望。
她亲霍至昭时,只简单地贴了贴唇瓣。
可是,为什么,对待他,鹿盈这么凶,有种猛兽盯上食草动物的威逼利诱感?
霍清羚并不是讨厌。
他含着困惑与不安,胆怯地、试探地看她。
不同的对待方式,很容易让霍清羚联想到,自己会不会是不被珍重的那个。
鹿盈不知道他脑子里划过了这么多念头。
她饶有趣味地挑眉:“你需要我亲亲你?像对待你哥哥那样?”
霍清羚气急。
他结结巴巴,“不、不是这样。”
“不仅仅是这样。”好半天,他说。
他的柔情蜜意、怅然若失,被鹿盈简单概括为,他想要和他哥哥一样的待遇。
并不是说这样的结论有错。
霍清羚撇着嘴角,他想,他当然想要和霍至昭一样的待遇了,他只是需要知道,为什么鹿盈对他们态度不同。
是因为他太过年轻吗?
让姐姐以为,如他这样的年轻人,满脑子都只有x,没有其他。
唉。也不能怪姐姐。
霍清羚沮丧地想,没办法,他太年轻了,一晚上没能ruan下去,也就只有姐姐能忍受得了和他共眠。
他太没有自制力了。
不怪姐姐这么想。
霍清羚逻辑自洽。
他慢吞吞地,湿着眼睛,皱着俏丽鼻尖,“姐姐,我要怎么让你开心呢?”
鹿盈紧紧地盯着他。
这一刻,她升腾起更大的掌控欲。
她笑着想,霍清羚,漂亮的小羊,软绵绵的、纯白无辜的小羊——
是和乔灵湛全然不同的滋味。
时间滴答,清晨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