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梅扶着老娘,小声警告:“不准去拦,一会儿李霞揍你我可不管。”
赵春兰肉眼可见的往后退了一步。
“……霞啊,有话好好说。”
李霞:“那是我不想好好说?你儿子这些年当好人,推着我出来当坏人,你不说话。现在好了,你儿子要作妖,我管一次,你就劝我?你咋不劝你儿子当个人呢!”
赵春兰缩了下脖子。
王梦梅小声道:“……你看吧,我就说让你别管,你再说人家一会儿打你。”
赵春兰不说话了。
李霞还不依不饶要王跃西滚回老家去。
众人把两口子拉开,王跃东把王跃西放进客房。
李霞则是被王梦梅和王梦兰从地上扶起来。
王成才木讷的没话说,倒是房佳不知道从哪儿拧了一块毛巾递给李霞。
李霞接过毛巾,声音低落:“叫你看笑话了。你放心,往后我们两口子不会跟着你们的。”
房佳:“喝酒多了就这样,休息休息就好了。”
房佳的回答绕开了李霞的问题,王梦梅心里给这个姑娘比了个大拇指。
既没有情绪一上头就胡乱应承往后要跟着长辈住,也没有发泄情绪。
李霞擦完脸,就说自己要去睡一会儿,孙翠芳把赵春兰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睡。
王成才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合上。
王梦梅和王梦兰又拉着人说了几句话,临走时候把李霞准备的红包塞给她。
王梦梅歉意道:“今天招待不周了,等到年夜饭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房佳大大方方的收下,说了几句客气话。
走出小区,房佳才轻声说道:“成才,你妈妈好像在跟你道歉。”
王成才嗓子里像是压了东西。
房佳把红包拿出来,两个厚厚的红包,一个上面写着李霞的名字,一个写着王跃西。
两个都是上千的红包。
“……等到咱们结婚,还是请你妈妈来吧。”
房佳对李霞的观感并不好,但今天这一出,王跃西更差。
房佳心里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又问王成才。
“成才……你说咱们要不要来这里工作啊?”
王成才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回答。
房佳心里却在想,摊上这样的公婆,要是他们独自在南方生活,将来结了婚,免不了要独自面对。
李霞还好,她心疼儿子,还能说通道理。
至于王跃西,房佳觉得这样的公公更麻烦。
与其将来遇到问题束手无策,不如都来首都发展,亲戚们多,公公今天的表现,显然是比较害怕两个姐姐。
房佳心里越想越多。
*****
距离春节没几天了,简梨学校的事情忙完,终于抽出空来回宿舍收拾东西。
顾红今年依旧不回家,不同的是,她的手机却比往年响。
简梨:“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顾红烦躁的把电池扣了:“接起来干嘛?听他们劝我回老家?”
大学前几年要个学费都要不来,现在快毕业了,倒是一个个抢着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过年。
话里话外都是盼着她为两边奉献。
简梨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
顾红抬起头:“对了,昨天好像有人找你。”
简梨纳了闷:“谁找我?”
找不到她不知道打电话哦。
顾红笑的格外暧昧:“当然是咱们的学长同学啊。”
简梨:……
“……学长就学长,你干嘛笑。”
顾红耸耸肩:“当然是因为学长同学是抱着礼物来的,啧啧,这种天气还穿着大衣,也不怕挨冻。”
顾红看着简梨:“我似乎记得,那件大衣是某个人送的哦。”
简梨:“……好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简梨心乱如麻,原先顾红也爱开玩笑,但那时候她从来没觉得怎么样。
但是现在……
顾红:“喂,你不是要回家?怎么还不走啊?”
简梨嘴硬道:“我今天想住宿舍怎么啦?”
她气呼呼的把被子盖身上:“我的宿舍我做主。”
第214章
陶行检在第二天的下午等到了简梨。
彼时消停了大半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散下来,简梨穿的鼓鼓囊囊的,手上拎着两个大袋子。
她的毕业论文早就交了,研究生也保送了。
可以说在一片忙碌的大四学生中,简梨是最幸福的那一批。
简梨呼口白气,把睫毛上的雪花融化掉。
视野恍惚之后再清晰,道路尽头是一身黑衣的陶行检。
陶行检无比自然的走上前,从看到他就磨磨蹭蹭的简梨的手里拎过两个大包。
“怎么不戴个帽子?”
简梨尴尬的迟了半拍才回道:“……忘在宿舍了。”
下了楼才发现,可要是回去再拿,她又嫌麻烦。
陶行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在简梨的脑袋上围了两圈。
简梨:!!!
两条大围巾的缝隙里,简梨一双眼睛明亮的闪烁着。
陶行检提起包:“走吧,我送你。”
简梨:“不……”
陶行检抬了抬下巴:“你该不会要等着雪下大了走回去吧?”
今年的雪来的迟,但是一场比一场大,下的时候洋洋洒洒,路灯下面都能看到银色光屑。
简梨坐上陶行检的车。
陶行检把人送到楼下,却没熄火。
简梨:“谢谢你送我回来……”
陶行检把眼镜摘掉,没了眼镜的遮挡,他整个人都看着小了几岁。
“简梨,你躲着我,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简梨不防陶行检这样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红了脸,简梨却突然生气。
她觉得成年人的心照不宣是一种美德。
陶行检以前是多么知情识趣的人,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不安全”?
不管是那天晚上喝醉也好,现在突然又提起也好。
简梨都觉得这段友情超出了应该有的范围。
范围之外,是她厌烦的未知。
陶行检了然道:“你生气,是因为我不够懂事?”
陶行检都被气笑了,他觉得简梨平时看着聪明机慧,怎么在感情上这样的鸵鸟心态。
亏他还觉得简梨是无知无觉,现在还小。再往远一点想,觉得简梨是没想好要不要谈恋爱。
事实呢,简梨只不过是觉得这段关系在安全可接受的范围内。
这样的性子,实在是难搞。
一直待在简梨画出来的圈子里,固然安全,但是想要谈爱,是痴人说梦。
可要是走出试探的一步,代价就是对方的彻底远离。
陶行检没接过这么棘手的案子。
本以为自己色诱已经足够卑微了,但对方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来”的典型。
腹肌也摸了,结果最后是要跟他再不见面?
简梨还在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