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梁阿姨已经把丧彪挪到了保温箱里,小家伙虽然羽毛稀疏凌乱,但看起来很有精神,昂首挺胸地站在保温箱里,瞪着黑亮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小瞳额头上贴着退热贴,跪在保温箱前面,也在好奇地观察她的宝宝。钟瑾隔一会儿就要过去隔着衣服摸摸她的后背,看她有没有再出汗。
看到丧彪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小瞳立刻站起来,抡着小短腿去找梁阿姨,
“一个丧彪饿了,丧彪饿了。”
梁阿姨对她说,“它现在还不会饿,因为它的肚子里还有蛋黄没有吸收完,你看着它,发现它拉粑粑了,你就来告诉我,我们就可以喂它吃东西了。”
“好。”
小瞳响亮地回答了一声,又跑回去保温箱前面继续看小鸡。
看到丧彪懵头懵脑地站在那边,她就着急地催促,“快点拉。”
钟瑾用喂药器吸了3ml粉色的药液出来,一手拿着喂药器,一手端着一杯温水,蹲下身,把喂药器递到小瞳的嘴边,
“吃药。”
小瞳下意识地张嘴,在舌头感觉到药液的苦味的时候,下意识地把嘴里的药液全吐了出来。
钟瑾再喂她就一口都不肯吃了。
“我还是不要吃这个。”小瞳连连摆手。
钟瑾继续喂,她就用头把他撞开,跑到房间里去躲起来。
秋笙在外面问小瞳怎么了,小瞳怕爸爸告她的状,就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暗中偷听。
果然听到钟瑾说,“她不好好吃药。”
又听到秋笙很大声地说,“你是说小瞳不吃药吗?怎么可能?小瞳那么勇敢,怎么会害怕吃药?”
声音停顿了一下,小瞳没有出去。
秋笙又说,“昨天陆星星的妈妈问我,小瞳是不是害怕吃药。我说不会,我们小瞳是从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让洗澡就洗澡,让吃药就吃药,这么一点药,她一口就喝了。陆星星妈妈还不相信呢,我说不信我下次拍视频给她看。”
刚说到这里,小瞳推门走了出来。
迈着短腿走到钟瑾那边,自己拿着喂药器,自己喝药。这药估计是真有点苦,小孩的眉头皱起来,看样子是又想要吐出来。
秋笙马上说,“我们孩子真勇敢,你看这就喝光了吧?”
小瞳咕嘟一下把药全咽下去,还张大嘴巴给秋笙检查,“我都喝光了。”
秋笙,“了不起,乖宝宝。”
钟瑾朝秋笙竖起大拇指,了不起的妈妈。
小瞳喝完药没多大一会儿就困了,自己爬到狗窝里睡觉去了,钟瑾怕她又着凉,把她给抱到沙发上,头枕着骨头小枕头,身上盖着厚毯子。
隔一会儿钟瑾就要去看看她有没有出汗。
睡了半个多小时,估计是退烧药起作用了,小瞳果然开始出汗退热,发际线处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黏黏地贴在脑门上。
钟瑾要去找衣服给她换。
被梁阿姨拦了下来,“你现在先别动她,等她发完汗再换,现在一掀被子,反而会吹到风。”
钟瑾又坐了回去,视线落在茶几上的孵化器上,“这只鸡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梁阿姨打开孵化器,把蛋拿出来,对着电筒看了看,又轻轻晃了晃,小声嘀咕,“估计闷死了。”
她找来小镊子,从蛋壳顶部敲开一个小孔,用镊子小心地扒开蛋壳,里面是一只发育完整的小鸡,但是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梁阿姨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熟睡的小瞳,“炸鸡没了,小瞳知道了会哭吧?”
之前的香奈儿和胖胖都是没出壳就没了,大家还没什么感觉,这炸鸡都发育完整了,还是多少让人觉得伤感。
秋笙说,“要不我们偷偷拿下去埋了吧,别让她看到了,看到更难受。”
梁阿姨,“我在家看着她睡,你俩下去埋吧。”
钟瑾和秋笙拿了家里的园艺小铲子,到楼下绿化带,找了个土壤松软的地方挖开,把炸鸡给埋了。
他们埋完炸鸡,又顺便去超市买了点水果。
回到家里,小瞳已经醒了,梁阿姨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用干毛巾包着她的头发,避免汗湿的头顶吹到凉风。
小瞳靠在沙发上,看到秋笙和钟瑾从外面回来,她马上问,“你们出去了?”
钟瑾,“嗯。”
“有没有偷吃烤肠?”
钟瑾,“……没有。”
小瞳不放心,从沙发上爬下来,亲自去闻过,确认他们没有在外面偷吃才放心。
不过很快小瞳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前还在孵化器里的炸鸡不见了,她又跑去保温箱那边看,保温箱里也不在。
“炸鸡去哪里了?”小瞳问。
小瞳今天还生着病,医生说她扁桃体发炎了,大家怕她哭,把嗓子再喊破了。所以都瞒着她没说,没想到她很快就发现了。
没办法,钟瑾只好说,“刚你睡觉的时候,梁阿姨用电筒照了照鸡蛋,发现炸鸡已经死了,我和妈妈就把它拿下去埋在花坛里。”
“那你们有在旁边放一支小花陪伴它吗?”小瞳问。
秋笙,“忘记放小花了,等你生病好了,妈妈带你下去,你亲自给它放小花。”
“好的。”
短暂的失落之后,小瞳很快又开心起来,“我们还有丧彪,我们已经成功了。”
之后又跑去守着丧彪,看到丧彪终于拉粑粑了,小胖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兴奋地跑去找梁阿姨,
“丧彪拉粑粑了,它拉了一个绿色的粑粑,不愧是乖宝宝。”
梁阿姨拿了一些煮熟的蛋黄碎去喂丧彪,小家伙精神状态很好,蛋黄碎一递到嘴巴旁边,就埋着头开始啄食。
小瞳完全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跪在保温箱前,摇头晃脑地唱着她刚编的儿歌。
秋笙听到那怪声怪调的歌曲,回头又揍了钟瑾的胳膊一拳。
钟所长完全蒙在鼓里,“干嘛?”
*
晚上梁阿姨走了以后,小瞳靠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魔方,她不会拼,拿着魔方一顿乱扭。
秋笙拿药过来喂她,原本还想再夸她两句,小瞳直接把药端起来,一口闷了。
钟瑾对秋笙说,“晚上我带她睡吧,她这是病毒性感冒,会传染,你后天要回京市,搞生病就不好了。”
秋笙给文和昌公司做的那批娃衣已经完工了,她后天需要回京市一趟,在那边完成收尾工作。
她想了想,也是,京市那边好几个人等着她过去收尾,万一生病了,反而耽误别人的事。
晚上钟瑾没敢给小瞳洗澡,就用热毛巾擦了擦脸和脚,怕她晚上冷,还在她睡的那边多加了一条小毯子。
一晚上钟瑾都睡不安稳,怕小瞳踢被子,醒过来好几次。
不记得是第几次醒过来的时候,小瞳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钟瑾,“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瞳的扁桃体发炎了,声音有点哑,“我想吃冰冰凌。”
“你是不是觉得热了?”
医生说她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现在想吃冰的,估计是觉得热了。钟瑾把盖在她那边的小毯子掀开,“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孩子不舒服,就有点闹,瘪着嘴可怜巴巴的,“不舒服,我要吃冰冰凌。”
钟瑾拗不过她,就让她好好躺着,他去厨房拿冰冰凌。
小瞳现在生着病,肯定是不能吃冰激凌的,钟瑾挠着头在厨房里翻了一圈,发现电饭煲里还温着米饭。
他就从冰箱里拿了一个甜筒,把里面的奶油挖出来放到小碗里面,又用温热的米饭填进甜筒里,最后还戴着一次性手套,把米饭的顶部捏出一个奶油尖。
从外形上看,这完全是个冰激凌了。
钟瑾拿着“冰激凌”回到卧室,让小瞳坐起来,靠着枕头吃。
小瞳拿到冰激凌,瞬间觉得不对劲,“是热的。”
“对,因为你生病,不能吃凉的,我把它放进电饭煲里加热了。”
小瞳从旁边咬了一口混合着蛋皮和米饭的冰冰凌,小脸一鼓一鼓,认真对钟瑾说,
“你以后别用电饭煲加热了,冰冰凌都传染上米饭的味道了。”
钟瑾面不改色,“好,以后用蒸锅加热。”
第74章
秋笙要回京市的那天, 小瞳的病还没好,倒是不发烧了, 就是咳嗽得厉害,清亮的嗓子都变成了沙哑的小烟嗓,精神状态甚至比前两天发烧的时候还要差一些。
小瞳要跟着钟瑾去机场送妈妈。
钟瑾和秋笙都怕她出去再吹到凉风,劝她别去了,妈妈过一星期就回来了。
小瞳就抓着秋笙的衣角,含着眼泪,瘪着嘴, 小声抽泣起来。
可能是因为生病不舒服的缘故,平时不爱哭的孩子,这两天也变得有点娇气。
钟瑾他们看着心疼,只好答应她一起去机场。
小瞳被裹得很严实, 戴着羊绒的帽子围巾口罩, 穿着长款羽绒服和雪地靴,全程被钟瑾抱在怀里。
秋笙走进安检的时候, 站在安检口回头, 隔着人潮, 朝他们挥了挥手,“小瞳回去乖乖吃药,妈妈到京市就和你视频通话啊, 快回去吧。”
本来只走一个星期, 秋笙是没太大的感觉的。但看到孩子虚弱地靠在钟瑾的怀里,鼻子不通气, 只能张着嘴呼吸的样子, 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她赶紧转过头,背对着他们。
要不小瞳看到她哭, 肯定会哭得更伤心。
直到秋笙清瘦的身影经过安检,消失在视线里,钟瑾才抱着小瞳转身走出航站楼。
昨天他在所里说起小瞳咳嗽不止的事,毛菲雪给他推荐了一个老中医,说向子默3岁以前,每年寒潮来的时候都要咳好一阵,后来吃过这个老中医的药以后,一直到现在5岁了,都没再犯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