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打开,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的机械门开启，圆形的白色空间正前方就是数不清的监控画面, 有的画面亮着, 有的黑暗，还有一些是雪花屏的模样。

　　然而这里也不是纯白的，地上还有已经有些发黑了的血迹甚至血手印、无法修复的弹孔以及灼烧的痕迹。

　　“你好。”一个红色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面前，有着红色长卷发的小女孩看起来柔软又无害。

　　“这是？”普蕾尔看向爱丽丝。

　　“红皇后, 是保护伞公司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终极目标是保护人类, 但目前准备先从保护基地和不让病毒泄露开始着手。”爱丽丝简单介绍了一下。

　　普蕾尔决定姑且相信一下，她对这种电子智能类的东西真的是一窍不通，就算这个红皇后有问题, 她除了尽力找到这家伙的主机给物理清除掉之外，是真的没有办法。

　　爱丽丝对红皇后倒是挺信任的,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足够友善还是在此之前这里只有红皇后能作为她的交流对象。

　　“所以, 这里发生了什么？”普蕾尔问道。

　　爱丽丝和红皇后对视一眼, 由对此更为熟悉的红皇后进行了一番解答, 甚至还给她播放了一些过去的监控视频。

　　这些信息基本都是普蕾尔已知的内容，她没什么疑义地表示理解。

　　“这些丧尸不论品种都具有极强的传染力, 不论是被抓还是被咬, 哪怕只是一点点皮肉伤都会被同化。”红皇后盯着普蕾尔，重复了一遍这个信息。

　　意识到什么了的爱丽丝也转过身。

　　普蕾尔想起自己之前把屏幕当做镜子的行为，有些无奈地叹气：“我的情况有点小复杂。”

　　这么说着，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扬起脖子, 给爱丽丝展示了自己脖子上那个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

　　“它在愈合！”爱丽丝几乎是冲过来贴在普蕾尔脖子上看了起来。

　　“这不可能，你是谁？”红皇后的程序差点出现乱码, 全息投影出的小女孩脸上出现了具象化的震惊。

　　“……我没理解，它在愈合，所以？”普蕾尔无视了红皇后的话，有些茫然地任由爱丽丝对着自己的伤口看来看去。

　　“被感染的伤口不该有愈合的倾向，病毒会腐蚀表皮组织以及大脑，人类的身体不可能抵抗病毒的入侵。”红皇后看起来并不介意自己被无视，她代为回答了这个问题。

　　“嘿，好好说话，说谁不是人呢？”普蕾尔关注点依旧歪斜，她伸手对着红皇后比画了一下，让对方谨慎措辞。

　　“我只是在说实话。”红皇后迟疑了一下，小声地嘀咕起来。

　　“所以我就说，我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普蕾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含糊地想要糊弄过去。

　　“你曾经参加过超级士兵的实验吗？”红皇后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什么是超级士兵？”这一次爱丽丝也发出了疑问，两位人类同时看向身后的红皇后。

　　“在二战期间，亚伯拉罕·厄斯金博士研究出了超级士兵血清，创造出了第一位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成功且稳定的超级士兵史蒂夫·罗杰斯，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美国队长……”红皇后一边说着，在身边的屏幕上投射出了一个属于神盾局的标志，以及一些照片和文字记录。

　　“等等等等……”普蕾尔伸出一只手，脑子有点跟不上，“美国队长？……现在是几几年什么时候？我们在哪里？我是说国家。”

　　红皇后卡了一下，报出了日期和精准到秒的时间：“保护伞公司基地坐落在美国索诺拉沙漠内部。”

　　普蕾尔沉默了几秒，示意红皇后继续，然后在系统内部开始疯狂戳小管家。

　　‘系统中不同的地图难道不是开在不同的世界吗？！难道是开在同一个世界的不同位置？！’

　　【小管家】：是的，亲爱的玩家。每一处地图都是结合当前世界的背景和玩家个人的阵营倾向后经由系统精心挑选出的结果。在同一世界会自动生成合理合法的相关身份，请勿担忧哦。

　　想骂人，但是仔细一想好像确实系统没说过不同的地图是不同的世界，是她自己根据游戏内容和新手世界“没人谈论超级英雄”这一点脑补之后先入为主了。

　　怪不得系统提醒她离开地图时需要选择合理方式……普蕾尔磨了磨后槽牙，心说系统要是有实体她真的要给揍一顿了。

　　“普蕾尔？”爱丽丝呼唤道。

　　“什么？抱歉，我走神了。”普蕾尔回神，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事就好。”爱丽丝也没有追究，她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有参加吗？”

　　“没有，那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只有二十三岁。”普蕾尔解释道，“我稍微有点好奇，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保护伞公司和官方合作，不光是和明面上的那些机构，还有一些暗地里的，有一个名字很复杂的组织也和他们交往很密切。”这个知识点爱丽丝很清楚，她之前就问过红皇后这个问题。

　　红皇后：“全称是国土战略……”

　　普蕾尔快速打断：“神盾局，对吧？”

　　“听起来你知道。”爱丽丝挑眉。

　　“呃……这个问题说起来也很复杂，总而言之，这个机构不是什么好鸟。”普蕾尔表情复杂，“别信，一点也别信，他们没做过几样合法操作。”

　　她也是看过复联电影的，虽然云里雾里，但事后她姬友一边哭成傻子一边破口大骂“傻*漫威”还要抽空给她解释剧情的精神实在让人难以忘怀，所以“蛇盾局”的设定她也听了一耳朵。

　　因为太过离谱，所以记得还算清楚。

　　一个为了打那个什么蛇的机构，反而被那什么蛇全面卧底，连前任局长都是反派。

　　当然，姬友大半夜地看完电影在马路上哽咽着用江南皮革厂调子高歌“阿美莉卡，阿美莉卡，美国神盾局倒闭啦！穿成了筛子的蛇盾局，美国蛇盾局倒闭啦！”的场面有点太超前，而她试图捂嘴失败，只能捂着自己脸拉走姬友的场面也太狼狈。

　　想忘都忘不了，还会时不时在晚上睡觉前蹂躏她的脑子。

　　爱丽丝眯着眼睛盯着普蕾尔看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按下这个话题，目前先解决最严重的问题。

　　“简而言之，红皇后一直在努力将所有的丧尸都关起来，但很显然，病毒在丧尸身上变化的速度太快，封锁变得越来越艰难。”

　　说到这个普蕾尔就精神百倍：“所以我们要去清理掉它们吗？”

　　爱丽丝眨眼：“你的眼睛是亮起来对吧？你看起来真的很期待。”

　　普蕾尔耸肩：“也许？谁能拒绝打丧尸呢？”

　　爱丽丝被逗笑了：“你真是个怪咖。”

　　普蕾尔无所谓：“你不是吗？”

　　爱丽丝勾起一个略带凶气的笑容：“我当然是。”

　　红皇后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人类，她默默地将这一幕记在自己的信息库里，作为研究奇特人类的样本，希望有一天她能完成自己的最终任务“保护人类”。

　　而爱丽丝和普蕾尔则重新回到了电梯里，在红皇后的控制下，她们来到了相对靠上，丧尸也相对少一些的楼层。

　　爱丽丝从大腿两侧的绑带上分别取下一把手枪，侧头：“没想过这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要比一比吗？”

　　普蕾尔正在检查自己之前摔了一把的AUG，虽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以防万一，闻言头也不抬：“好呀！”

　　虽然邀请是自己发起的，但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干脆，爱丽丝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是掩饰不住地明显：“准备好了吗？”

　　电梯停下，轻微的“叮”响提示马上就要开门。

　　“随时准备着。”普蕾尔玩了一个外国人听不懂的梗，举枪。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廊里游荡的丧尸立刻调转方向嘶吼着涌了过来。

　　子弹倾泻而出。

　　-

　　哥谭，韦恩岛，韦恩庄园，地下，蝙蝠洞。

　　结束了在瞭望塔上的值班，布鲁斯从可以达成瞬移效果的装置中走下来。没有面具遮挡的面孔是十足的严肃，眉头似乎从来都没有松开过一般紧紧皱着。

　　“我猜你没睡。”穿着宽松居家服的提摩西·德雷克从楼上下来，手里举着一杯果汁。

　　年纪轻轻已经在哥谭乃至全美国富人圈享有盛名的德雷克小少爷在同龄人还在为考大学头秃的时候掌控了韦恩集团和德雷克集团两大集团的主要话语权。

　　不管外边流言蜚语怎么说，但不管是韦恩集团还是德雷克集团都业务蒸蒸日上是事实。

　　对其他家族来说，这已经不能说是别人家的孩子了，能力差距太大甚至失去了鸡娃的欲望，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比不上一个小年轻。

　　“我在工作。”布鲁斯头也不回地在蝙蝠电脑前坐下。

　　“哦，那我猜你也忘了三个小时后你有一个集团会议得去参加。”最近正在为集团季度报告和策划忙得恨不得多张出一个脑袋一双手的提姆皮笑肉不笑。

　　“……”布鲁斯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他没说话，甚至没回头，但提姆就是明白了一切。

　　“布鲁斯，你知道你得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对吧？”提姆无奈极了，他来到蝙蝠电脑前，将果汁放下，双手叉腰，“上一次你出现的时候只是对外宣称自己断了腿，不是瘫痪了。”

　　“我得把这个公司的情报……”布鲁斯试图辩解。

　　“我来做。”提姆二话不说，“你知道我很擅长这个，你去开会，我来查情报。”

　　布鲁斯试图用沉默拒绝，然后他的沉默被提姆的注视拒绝了。

　　“……小心点，这个公司比想象中更麻烦。”布鲁斯妥协。

　　“我哪次不小心？走吧，阿福在上边等你呢。”提姆做出赶人的手势。

　　于是布鲁斯离开了。

　　提姆坐到椅子上，活动了一下手指：“OK，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红白相间的图标如同一把从上方俯视看下去的伞面在屏幕上缓慢地旋转，似乎想要遮盖住下方不可见人的秘密。

　　然而这个世界上还有蝙蝠家找不到的真相吗？或许吧。

　　但绝对不是今天，也不是保护伞公司。

　　“找到你了。”提姆扬起一个笑容，看着红白色的标志缓缓消失，一份又一份本该加密的资料在屏幕上铺展开来。

第39章 未来

　　在布鲁斯·韦恩强打精神去公司开会, 提姆·德雷克兴奋快乐地在蝙蝠洞开盒保护伞公司的同时，普蕾尔和爱丽丝也“玩”得很开心。

　　她们挑选的这个楼层相对靠上，从保护伞公司出事到现在两三个月过去, 依旧不会往下走的丧尸战斗力也比较拉胯, 很好处理。

　　唯一遇到的问题就是成群结队的丧尸鼠。

　　实验室拥有大批量的小白鼠来做实验是正常的事情，小小白白的小老鼠在被管控的状态下也能说上一句可爱。

　　但丧尸鼠就完全和可爱没有关系了。

　　和丧尸犬还不同，本身就是啮齿动物的丧尸鼠甚至更灵活，坚硬的牙齿让它们可以在基地中来去自如, 而地下基地不可或缺的通风管道更是让它们如虎添翼。

　　一开始普蕾尔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微妙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谨慎地停下脚步, 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系统地图上当然是有脚步声和图标提醒的，但是自从进入这个基地, 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在地图上看到或深或浅的红色脚步图标，一点也不夸张地说, 她时刻被敌人包围着。

　　在敌人数量足够多的时候, 脚步声和图标反而容易失去提示作用。普蕾尔在此刻找到了一个系统功能的小缺陷。

　　她站在原地, 听着声音越来越清晰, 最后她意识到声音从脑袋顶上的通风管道传来，有东西在里边前进, 急速地前进。

　　普蕾尔听着嘈杂细碎的声音, 内心不祥的预感愈发清晰，她后退着，不让自己站在通风口的正下方，声音却在此时突兀诡异地骤然停下。

　　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下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与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