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没有别的喜事,能让一个打牌的人这么笑,那极有可能就是赢多输少。
而和赵天赐打牌的那几个人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脾气也急躁,加上今天郁秋打赵天赐给他们开了个头,这不是潜意识就有样学样了。
当然,这些内心的算计和想法是不能对家里人说的,他们知道的就是,她就是气不过故意去整蛊赵天赐。
距离郁竹婚礼还有一周多,她的婚服已经绣好了挂在架子上,现在正在给邓盼男她们做衣服。
“来,都放这儿,手脚轻点,可别弄坏了。”邓盼男响亮的声音传来。
郁竹一听就知道,他们拿着家具回来了。现在打家具不算贵,也不便宜。
她的嫁妆是从很早就开始攒了,这些木头已经准备了很多年,这次只用买少量木头,再出一些手工费。
家具打的不多,这么远,多了也不好拿,打的都是些小件,像是床这种大件就没准备了。
郁竹一出来,就看见大哥扛着梳妆桌,二哥扛着饭桌,三哥扛着书桌,还有两人帮忙送货的,扛着两个箱子。
旁边零零碎碎有一些小盒子,用来装首饰和小东西。郁老爹拿了两个架子,到时候可以用来放洗脸毛巾和洗脸盆。
“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快进来喝点水。”邓盼男招呼两位帮忙送东西的。
连连摆手:“不用了,姐,下次下次,我们那儿还有单子排着队呢。”
“行,那一定啊。”
“好,姐,下次有活记得找我们。”送货的兄弟俩拦住了邓盼男送行的步伐。
郁竹看着这一堆:“娘,这也太多了。”这些东西,对现有的家庭来说,真的很难得。
“这才哪到哪儿,放心吧,你爹娘不是那种逞强的,你只管收着就是。”
郁老爹:“你放心,这些东西不光是我们准备的,还有你奶奶的心意,里面有些好木头都是她寻摸好多年的。”
这些话是说给几个儿媳妇听的,就怕她们多想,当父母的,不能太偏心,尽量一碗水端平。
但是做奶奶的疼孙女提前备上,就没人有资格说嘴。
夜晚,郁二嫂在床上翻滚,看着眼睛迷瞪即将入睡的郁二哥,推了他一把:“这些木头真是你奶奶给准备上的,不会是你爹娘给的故意安到你奶□□上吧。”
郁二哥一个惊醒:“大晚上的,你这婆娘不睡觉就想这些。”打了个呵欠:“真的是奶奶给的,你放心,咱爸妈不是偏心的人。”
郁二嫂坐起来,看向郁二哥:“这还不偏心啊,谁家姑娘出嫁娘家一分彩礼不收,还给陪嫁这么多的。”
郁二哥:“当时我们结婚不也花了这么多钱吗?你的彩礼,衣服,只有比这多的,没有比这少的,你一分没带回来,我爸妈也没说啥。”
“这能一样嘛,你们是娶媳妇,花钱不是应该的嘛。你可是个儿子,她一个要嫁出去的凭什么和你比。”郁二嫂不满好几天了。
从知道一分嫁妆不留就有意见,那会儿还能忍,现在看着这么多的家具,这可都是钱啊,凭什么啊。
郁二哥小声反驳:“有什么不能比的,我是儿子,但我又不是皇上的儿子。都是一个父母生的,还分个三六九等怎么的。”
郁二嫂掐了郁二哥一把:“行,你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将被子扯过来盖上。
不和这一群人讲,没一个讲的通的,想了想,到底还是气,侧过身背着睡。
“嘿,你睡觉就睡觉,抢我被子干什么。”郁二哥把被子扯回来一点,没几分钟,又睡着了。
留下郁二嫂一个人睁着眼睛:“这一群人,怎么都不争气呢。”但凡有个争气的,她都能闹起来。
算了算了,就当家里多了个兄弟,想开点想开点。
距离结婚还有一周,向青柏一大早就往郁竹家里赶过来。
最近天气不错,雨水少,房间空间有限,家具从拉回来就放在院子里搭了个草棚放着,既能省空间又能散散味。
“奶奶,姑父来了。”向青柏刚进院子就被在门口打闹的安安看到了。说完就往郁竹房门口跑,到了门口就邦邦的敲门:“姑姑,姑父来了。”
“听到了听到了,快别敲了。”郁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把打开房门,将安安的小脸揪了一把:“再敲房门坏了找你赔。”
“才不会呢,房门可结实了。”安安一点不带怕的。
五月份正是种蔬菜的季节,像什么四季豆茄子丝瓜冬瓜都得种下,之前因为郁竹的事情,一家人忙的团团转,没时间去弄。
现在再不种天气热下来就不能种了,硬是挤出时间去种菜了。
邓盼男将手里的锄头放下:“小向来了,你们年轻人聊,中午记得留下来吃饭。”
向青柏点头:“阿姨您忙,不用管我,都是自家人,怎么方便怎么来。”
“进来喝杯水吧。”两人快小半个月没见了,之前好不容易混熟了点,现在又陌生了。
“好。”向青柏一大早就往这边赶,嘴唇是有点干。
这一次郁竹没有再放糖水了,对口渴的人来说,喝糖水并不解渴。
冷水里面倒了一点点热水,整体温度达到不冷不热刚好入口的程度。
接过郁竹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辛苦了。”
“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我去做点。”
“吃了吃了,最近忙不忙?”他因为时间的缘故,不像别的女婿还能三五不时上门帮忙,女方酒席都靠女方忙活。
他那边的酒席直接请的部队食堂的大厨上门帮忙做两桌,菜是后勤那边帮忙采购。对这些只知道个大概,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还好,主要是我爹娘她们比较忙。刚进门的那个草棚看到了吗?”
向青柏点头:“看到了。”那么大一堆东西怎么会没看见。?“都是她们找人打的家具,咋们结婚那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搬走。”
谈彩礼那天,可没提有这么多家具。甚至在这些东西回来前,她都以为只打了几个箱子。
“能,你放心。”向青柏在心里计算,到时候要借几辆车才行,原本计划两辆车,他和接亲的一辆,送亲的一辆,基本够了。
现在这么多家具,都往车顶上绑不现实,得多借一辆才行。
“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郁竹没闲着,除了自己的嫁衣,还有向青柏的衣裳以及爹娘的衣裳。
也幸好这几套衣服都简单,绣的东西少,不然时间还真不够。
衣服在郁竹房间里挂着,进门走几步就取出来了:“来,你快试试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再改改。”
衣服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中山装,只有胸前简单的修了几根竹子做装饰。竹子也是用黑色的线绣的,不仔细看都不明显,主要是看版型以及是否合身。
向青柏脑子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飘忽在外,一半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老老实实站起来,在郁竹的帮助下,把衣服穿上。
好不容易找回了那半边脑子,一回神,郁竹正在胸前一颗一颗帮他扣扣子,刚回的神又飘出去了,不止如此,还把另外一半也带走了。
第16章 结婚前夕
◎见面◎
“我自己来。”向青柏僵硬着手脚试图把自己挪走。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不矜持,再是领过证的夫妻,外面还有人呢,眼神往门外看去。
“我什么也没看见。”平平捂着眼睛,指缝张的大大的跑了。
“行,你自己来。”都系完了,你来解开再系上也行。
郁竹看了看前面,人靠衣装马靠鞍,偏偏这人穿什么都好看,只是风格不一样,看前面不错:“你转一圈我看看。”
欣赏的眼神使得向青柏耳朵染上一层绯色,提线木偶似的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好了吗?”
“好了好了,没什么要改的了。”不错不错,她的手艺又进步了一点点。
郁家父母的衣服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向青柏父母的了:“你爸妈的尺寸要到了吗?”
“要到了要到了。”为了怕自己忘记,还专门记在纸上了,摸了一下衣服兜掏出来递给郁竹:“给。”
郁竹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划过向青柏的手心,她打开纸条看了里面的数据,做什么样子的怎么做心里就有数了。
明明还不到六月,向青柏觉得房间的温度高的离谱,手心被划过的地方一路升温,不断地感染周围。
直到全身开始躁动,连心跳都变了速,疾步走了出去:“我去帮妈挖地。”
郁竹:“。。。。”还没办酒席呢,叫什么妈:“你走反了,我娘在另一边。”
向青柏脚步停顿一瞬,若无其事的转身,换了个方向。
郁竹:“走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不就是不小心划到了手心,多大点事儿啊,反应这么大的。
“青柏,你跑这儿做什么,郁竹没陪你吗?”
离开郁竹,终于定下心来的向青柏走到邓盼男旁边:“阿姨,我来挖地,你先去休息休息。”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过锄头。
邓盼男连忙将锄头往身边另一侧拿,但是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反应和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身强力壮的青年,向青柏一下子就把锄头拿到了。
“你这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多休息休息,陪郁竹聊聊天,让她带你出去走走,这点活我很快就干完了。”说完就伸手去抢锄头。
一边抢还一边喊:“郁竹,快来带青柏出去走走。”也好叫村里那群人看看她女婿,真的是一表人才。
“阿姨,我力气大,这些天你们准备酒席我都没帮上什么忙,这点活是我应该做的。”
在房间里待得好好地被喊出来的郁竹:“妈,青柏哥想干你就让他干呗,咱们去看看午饭做什么,我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一个大男人,干点地里的活是应该的,刚好还能消耗消耗精力,冷静点。
想起郁竹那再平常不过的手艺,邓盼男立刻不争了,悄悄咪咪地用眼神看向青柏知道郁竹不会做饭以后是什么反应。
不止她看,郁竹也在悄悄地瞅,只是比起郁竹的隐晦,邓盼男要明显很多。
向青柏能有什么反应,什么也没有,一如既往地表情严肃,眼睛都没多眨几下。
邓盼男看向青柏锄头用的有模有样的,也就歇了指导的心思,跟着郁竹进去了,对向青柏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这可真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好缘分,等郁竹结婚那天,一定要多给老天爷和祖宗他们多烧点纸,保佑郁竹他们一路美满才是。
郁竹让邓盼男过来不是随意找的借口,而是真的拿不准:“中午吃什么呀?”
邓盼男高兴,去小坛子里挖了一块坛坛肉出来。
要知道上一次吃坛坛肉还是春季栽种的时候,为了给几位壮劳力好好补补。
本以为下一次再吃要等到快秋收的时候呢,没想到今天沾了向青柏的光,不年不节的就能吃上。
“你去地里摘些辣椒和蔬菜回来。”
邓盼男一说话郁竹就猜到她的心思了,不就是向青柏也在那块挖地,想让她变像的去陪一个吗:“知道啦,这就去。”
向青柏在一下又一下的挥舞锄头之中,冷静了下来。这一块地真是挖的又快又好,快到郁竹还没注意,就挖完了。
好到向青柏走了几天了,邓盼男还是忍不住的拿出来说:“你们挖地要是有青柏那力气和工整程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