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常子晋还应该已经过了婚龄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他,没能找一个互相帮助的岳家,只能找一个差不多的岳家,找一个不那么贤明的妻子,那就是耽搁一生的事情。
简若宁暂时还没有想到是谁会害常子晋,但是既然能将毒下在他们的饭菜里,应该就是王府内的人,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将王府内的郎中叫过来,以免打草惊蛇。
而是让竹筱悄悄地将饭菜每样各取一点点,放在食盒里提了出去,在外面找了人,看看下的究竟是什么药,是不是真的是泻药?
而江夫人也没想到王府内居然还会出现这样子的事情。在心中盘算着有谁会害他们娘俩。只是想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头绪,反倒是常子晋心里面已经有了疑惑的人选,只是没出声。
等竹筱回来的时候,就将外边郎中的诊断给简若宁说了:“外面的郎中说这里面的确是下了泻药,而且是十成十的泻药。这些药也不是专门害人的毒药,有的时候也是药材,所以他认识,有的时候病人不通畅,也会用这个药,而这个药用好了,甚至还能成为止泻的药。”
“只是这一盘排骨有,还是其他的菜都有?”
“这桌子上带辣味的菜只怕是都不干净了。”
“行,你先下去吧。”
简若宁虽说想不到会有谁害江夫人以常子晋,但是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自己内心是有着成算的,于是问到:“舅母跟表弟这段时间内可曾有得罪了什么人吗?或者是你们内心有什么怀疑的人之类的?”
江夫人没有吭声,常子晋倒是直说道:“我怀疑是卫徛干的。”
江夫人听见这话有些惊讶,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卫徛,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卫徛会害自己儿子,但是自己儿子说了这样子的话,那应该也是言之有理的。
江夫人就在旁边看着常子晋,常子晋也解释到:“表哥让我跟他一起在李校尉那里上课,但是卫徛似乎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又因为李校尉可能对我比较满意,表扬的多了些,所以卫徛心里边会有一些不痛快,所以才想要给我下泻药。
这药毒不死人又能让我在明天的考教中发挥失常。而且若不是表嫂认出来了,这辣味不同寻常的话,我和母亲只怕已经中招了。
等到时候再说,我们两个只是吃坏了肚子,这件事情也就掩盖过去了。就算是我们母子两个人在说别的事情,或者是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也不会有人相信。”
简若宁还是第一次听到常子晋说了这么长一段的话,她仔细想了想,确实还蛮有道理的,这王府内能将泻药下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和常子晋有关系的也就只有卫徛了。
只是这件事情简若宁觉得实在是有一些不太好办。如果现在就大肆张扬了出去的话,只怕还有的闹,也是会影响常子晋明天的状态的。
并且他们现在并没有证据是卫徛下了这些药。靖王府内终归还是靖王妃在管着的,如果靖王妃不愿意帮简若宁的话。简若宁是很难凭借着自己找到证据的。
可靖王妃为着自己的儿子,几乎是一定会包庇他的,如果简若宁要查,势必惊动靖王妃,也很难瞒得住。
最后,卫徛没有选择什么别的药,只是下了泻药。虽然是在这么关键的节点,但终究不是要害人性命,所以这种官司其实是很难打的。
就算是要讨要说法,也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简若宁找到证据了,证明是卫徛所为了,卫徛也不得不承认了,也不能让他怎么样,若是再加上有人和稀泥,就更难办了。
对此简若宁只能先安慰江夫人与常子晋:“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只是表弟明天还要上场考试,今天还得好好休息,我刚刚已经吩咐人从我的小厨房做了些饭菜拿过来。那些饭菜都是我的人在我的院子做的,绝对干净,请舅母和表弟放心,咱们先吃饱了,再去想这件事情今后要怎么做。”
江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先这个样子了。”而常子晋没有说话。
云知很快就带着人又送来了一些饭菜。简若宁和江夫人以及常子晋吃完了饭之后,心思都很重。
就到了第二天,卫徛看着常子晋,好好的出现在武举的校场上时有些惊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赶紧叫了身旁的小厮,让他回王府,再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漏马脚。
而这个时候简若宁已经派人去了大厨房询问这件事情,只是事情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因为简若宁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派人去大厨房的。
虽然简若宁已经做了伪装,她让云知借着大厨房做事,勤勉恭敬、做的菜味道也很好,以此为借口赏了昨天给江夫人以及常子晋做饭的人。
可简若宁听到云知的描述之后却觉得应该不是这些人下的手。因为这几个人是一直伺候着江夫人以及常子晋的饭菜的。如果他们要在饮食中下毒的话,也很容易会被人查到。他们都是王府用了十几年的老奴才了,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所以简若宁怀疑下手的另有其人。只是大厨房这种地方,人多手杂,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不少,王府任意一个主子都可以派丫鬟和小厮过来取菜。
不论是靖王的姨娘还是靖王的这些儿子,女儿们都是可以过来的。光是靖王的这些妾室都有好几十人了,儿子女儿加在一起更是有十几个。
这么多人都来了大厨房其实是很难找到痕迹的。如果要仔细的排查的话,所需要的时间就会很多。
但是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简若宁只能选择仔细的排查,让底下的人去打听昨天晚上的时候究竟有谁都碰过赵夫人以及常子晋的饭菜。但是这样子的问询自然还是引起了靖王妃的注意。
没一会儿靖王妃果然就知道了,靖王妃就很疑惑了。简若宁好好的问这个干什么。
起初靖王妃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收到消息说是卫徛派了人回来,还专门来了大厨房,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靖王妃仔仔细细的问了卫徛手下的人,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十分生气自己的儿子竟然要用这种手段,直接摔了一个茶盏。可生气是生气,靖王妃依旧为了儿子清理了那些痕迹。
是以简若宁就更找不到痕迹了,倒是让简若宁有些苦恼,这王府终究不是她在管,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办的。
等卫衡回来之后,简若宁将事情一说,卫衡就明白了,只是他听了之后只是问了一句:“你能有几成的把握是卫徛?”
“六成,剩下的四成是证据。和表弟有接触的人、在王府,交集只有他一个,虽然我没能在大厨房里找到什么证据,可是卫徛在武举当天还专门派人人回府,去了大厨房,这我是知道的。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派人回来查看呢?”
“这件事交给我,我给你办,替表弟出口气。”
“你能有什么办法?”简若宁很是好奇。
“有的时候,事情不一定要闹到明面上的,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反倒是不好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正理。”
“难道你要给他下泻药?可是武举已经过了啊,如今再弄,也没什么用了。”
“不是,要从事情的由头开始看,卫徛为什么要下泻药,因为他想要耽误常子晋的前途,那我就耽误他的前途。”
第143章 争吵
“不过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如今卫徛都没有踏入仕途,何谈前途呢?还没有到手的事物丢了不要紧,攥在手里的东西丢了才心才会痛。”
对此简若宁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早知道,如果别人不能给自己公道,那就自己给自己公道。同样的痛,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非得经历一遭之后,才能让加害者知道被害者究竟有多痛。
武举之后,简若宁卫为了江夫人询问的京城中宅子的事情,特意的回了一趟宣平侯府。
她是没有在京城中呆很长时间,但是宣平侯府已经在京城中扎根了许多年了,所以相关的渠道还是有的。
简若宁打算回去问一问王清婉,看看有没有推荐的牙行以及牙人。这种资源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代一代的承袭下来的,王清婉如今也算是在管着家,应该是知道的。
当然回了娘家之后,简若宁先是去看望了一下乐昌郡主。
可能是因为熟悉的儿孙都走了,萱宁堂清静了许多,虽然二儿子以及大孙子还在,简和黎也带回了几个儿孙,但是其他的熟悉的孙子孙女要不嫁人,要不出去,乐昌郡主倒是显得有些落寞。
算算也是,简和黎不纳妾,这子嗣上自然是比简和砚少,简若晟虽然在家,但是为了科考,也忙得很,简若嫣嫁在外地,乐昌郡主甚至都没见过,简若暄也去当差了,他媳妇虽然在家,可也和乐昌郡主不熟悉,简若鸢也嫁人了,如今乐昌郡主熟悉的人,竟然一个一个的都出去了。
于是简若宁陪着乐昌郡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看到乐昌郡主情绪好点了,然后才去找的王清婉。王清婉见简若宁回家就知道是有事,也没有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怎么突然回家了?”
简若宁就大概的跟王清婉解释了一下江夫人以及常子晋的事情。
“卫衡他舅母以及表弟来京城参加武举。如今正在府上住着,想来成绩应当是不错的,大概能在京城留下来,所以他舅母想要在京城中预备一个宅子方便表弟在京城中居住,完婚。
可又因为是新到的京城,不了解京城的情况,所以拜托我去寻找牙人以及牙行,我想着这种事情,大嫂你最知道了,这不是就来问你了吗?”
王清婉闻言道:“还没张榜就觉得就张罗着置办宅子的事情,看来这位表弟考得应该不错,你放心,这种事情我熟悉,等过两天我就派人将这些消息都写来给你,你就在这其中挑一个就好,保证都是公道的生意人绝对不欺上瞒下,宅子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听见大嫂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果然,没了两天之后,王清婉就派人送来了牙行的名单,以及宣平侯府用久了的牙人名单。简若宁让俞树依靠着这个名单一一去找,去看。
等他在外边都看完了之后,再将筛选过的宅子的名单都交给她,她再去挑,因为不知道江夫人带了多少银两,所以简若宁挑的时候各个档次的宅子都有。
有大的,四五进的,还带花园小池塘的,也有三进的,算大宅子,但是不那么精致的,还有两进的,比较划算的。
腊月中,武举的成绩终于出来了,江夫人知道成绩,也是安心了许多,还特意找了时间过来谢简若宁。
“这段日子多亏你百般照拂了,所以子晋才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成绩。”
“是他自己用功,早也学,晚也学的,这才有了今日的情形啊。”
江夫人听到这话当然也是很高兴,嘴角的微笑压都压不下去,自己儿子苦读多年,终于有了成果,武探花,这可是不容易的,有了这个出身,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些。
且有了这个出身,她要在京城中给常子晋说亲,也会简单一些,现在就开始找,不出一年,儿子马上就可以成家立业,她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或许等两三年之后他就可以过上孙儿孙女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之乐,颐养天年的生活了,到时候她就能真正放心了。
所以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她也是特别的感谢简若宁这段时间的照顾。与此同时,江夫人再一次的询问了一下有关于京城宅子的事情。
简若宁递给江夫人几张纸,上面记着她最近搜集的宅子的消息:“这些都是我最近这段时间搜集到的京城中的宅子的有关消息,舅母可以看看,如果有合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牙行,这些年行都是老手了,如果舅母决定下来的话,不出月余就能置办好宅子,再收拾收拾,就能搬到那些宅子里住了。”
江夫人仔细看着这些宅子的情况。而旁边的简若宁顺便给江夫人介绍一下这些宅子的情况。
“这些宅子我都是派人亲自去看过的,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最好的宅子就是位于南水街的这个宅子,统共四进,有花园,还有一个大院子,到时候表弟如果想要在这个地方练舞的话,也是很合适的。
再者的话就是。花石街这个,也很不错,统共三进,整体要比第一个宅子小一些,但是也够用了,到时候舅母如果想要住在京城的话也是可以的。
然后就是雨升街这个,这处宅子的屋主急着用钱,所以将这处宅子挂出来变卖价格会很划算,统共两进,虽然有些小,但是如果只是表弟两口子住着的话,也是可以的。”
简若宁絮絮叨叨地介绍了一大堆,有关于这些宅子的消息,江夫人倒是很果决的说到:“我想要第一处宅子。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定下来吧。”
对此简若宁倒是有一些顾虑:“这处宅子虽然也是最好的,但是这处宅子的价格并不便宜。其实其他宅子也很够用的,舅母是否要再考虑一下?”
其实当初简若宁也在想要不要将这个宅子放进来,因为的确不是很便宜,一般人家,很难这么迅速的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但是这个宅子又实在是好,简若宁看着都觉得心动,想着若是江夫人带的银票不够用的话,她和卫衡凑凑,说不定也就够了的想法才将这宅子放了进来。
如今简若宁听见江夫人这么快做出了选择,也有些惊讶,想要她再思量思量,这还没实地去看看呢,就这么决定了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呢?
江夫人很坚定的说道:“我就要这个,你这孩子细心,你挑的宅子,应该是没错的。”
这时简若宁有一些佩服江夫人,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了,谁知江夫人闻言只是说道:“咱家不差钱,这宅子自然是越大越好。将来要是子靖有了孩子也有的地方住。”
本来简若宁脑海中脑补的是那种为了儿子结婚倾家荡产买宅子的父母,结果没有想到江夫人居然还是一个富婆。那既然有钱,自然是上最高配置,选最好的宅子。简若宁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了。
最后,简若宁带着江夫人去了一趟牙行,让牙人领着她和江夫人去亲眼看了看那第一套宅子。
简若宁也是第一次来,看了看,觉得这出宅子确实不错,看上去前任主任也是养护的很好,江夫人当场拍板:“就要这个了,什么时候能住进来?”
牙人听见江夫人如此爽快,自然是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当即带着江夫人去办理那些手续。要不说这牙行是用久了的牙行,这效率就是迅速。
等晚上的时候,江夫人已经拿着房契回王府了。简若宁看着那房契,再想想今天江夫人交钱时那爽快的样子,也就明白江夫人是个真富婆了,还是从小富过来的那种。
而简若宁是小时候穷惯了,舍不得花钱的那一种人,简若宁自己的系统背包里也躺着十来万两,但是简若宁是不会花的,不说一次性支出十分之一了,就算是百分之一,简若宁都得心疼好一下子。
常子晋回家之后,就看到母亲已经将宅子置办好了,或许过了不久,他就可以在京城中住上自己家的宅子了。而估计马上母亲就给他张罗亲事,找媳妇儿了。
虽然常子晋觉得这是所有人都要走过的流程,但是在这个时候常子晋还是觉得颇有压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在京城独自生活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应对一种全新的生活。不过,常子晋终究还是个孝顺孩子,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默的听着母亲说话。
常家这边自然是欢天喜地,可是靖王妃以及卫徛那边就不这么高兴了。
卫徛虽说考中了,可却和常子晋的一甲武探花不一样,卫记的武进士是三甲,皇帝钦赐同进士出身,但是三甲人数众多,足足有几百个人,卫徛其中并不出挑。
且同进士,那就和如夫人的称号一样,终究有些尴尬。
武举和文举差距是很大的,文举如果是三甲的同进士出身的话,或许有可能会被分配到偏远地方,当个县令什么的。
但是武举就不一样了,本来含金量要比文举少一些,就更不用说是人数众多的三甲了。卫徛的这个位置,着实十分的尴尬。以后就算是拿出去了也不是荣耀。
反倒还不如当初再等三年,拿一个一甲或二甲回来才有荣光。可卫徛今年已经参加了武举,已经有了位次,今后是不能再次参加了,着实有些可惜。
这边江夫人置办好了宅子,敢在元月过年前,腊月二十七搬了出去,连简若宁都惊叹,江夫人实在是太过麻利和迅速了。
卫衡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有一些疑惑,专门找了江夫人问道:“舅母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之间就要搬出去了在王府过个年也是使得的。还是我们夫妻两个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舅母觉得不满意都是可以说出来的。又或者是这王府中有谁让舅母不舒心了,也都同我说。”
江夫人看着卫衡,道:“不是你们两个的原因,你们两个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媳妇儿也很贴心,照顾的十分细致周到,你也为了子晋的事情往前忙后费了不少心思,我和子晋都是很感激你们两个的。
可这一直待在王府里边也不是个事情,说到底我们终究是客人,在王府里面借住一段时间已经是很不妥帖的行为了,如果再在王府里过年的话就更不好了。再者说来你表弟年龄也大了,我给他置办宅子是为了他能在京中找一个好岳家,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伺候的不妥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