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有的是奴婢娘打听到的。关姨娘进府之后带的女使、妈妈、嬷嬷还有婆子被打发出院了几个。
奴婢让娘亲请了她们吃酒,又给了银子,她们自然就说了。还有在关姨娘院里洒扫的小翠,和奴婢关系也不错,从她那里打听到的。
薛姨娘则是找了夫人院子里的浆洗婆子,薛姨娘的事情都在府里,容易打听。”云知笑了一下回到。
简若宁之前给的银簪大概能有个二两,已经是她两三个月的月钱了,云知是二等丫鬟,一个月700文,这次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自然要赏个更大的,她从匣子里挑了只约莫一两重的金簪递给云知。
“你请吃酒以及赏她们的钱我这里自然会报销,你去找竹筱就是,这支金簪,另给你和你娘的,你拿着,事办的不错,以后要是有这种事,还找你。
侯府这么大,咱们也不能当聋子瞎子,要是有个什么消息之类的,不拘什么,你尽管来告诉我。”
简若宁觉得这样一个人才不能浪费了,自然是要发展起来,不能像以前一样只当做是无聊时的乐子,只要吃瓜能赚钱,简若宁是十分愿意去培养云知的。
她感觉云知还挺有探听消息的天赋的,知道找谁,也会办事,以后可以放在吃瓜小组里。
“以后我也不给你安排什么别的活了,但凡出去跑腿要见人的,你就去,去了也多打听打听其他院子是个什么情况,若是得了有用的消息,这里还有赏。”
能赚钱云知自然是十分乐意的,白吃了一顿酒不说,还得了只金簪,七姑娘少有这么大方的,这可是十两银子呢,拿回去家里能用上几个月呢。
且她天性就爱说说笑笑的,和谁都能处得来,也会说话,又长着这样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她想知道的,说两句话,再央求几下,保证一下,别人就都告诉她了,这活是轻松的。
所以云知答应的也很快:“是,七姑娘,奴婢一定好好打听消息。”
通过云知说的这些,简若宁大致可以推测出这样一个故事。
郡主为着宗庙承继,只能给儿子物色妾室,若是嫡长孙简若泓真的有事,起码还有个庶子。
所以专挑那些子嗣兴旺的有福之家,又因为郡主要求高,虽然是妾室,也不能是那种妖妖娆娆勾坏男人的。
她找的自然是家室门楣都要清清白白的,家里还最好能有个功名,举人进士的女儿自然轻易不会给人做妾,就算是愿意的,只怕品行也堪忧,家里人指不定打的什么歪主意,所以郡主娘娘主要瞧的是秀才的女儿,譬如商姨娘和房姨娘就都是秀才的女儿。
因为找的人好,又是郡主作为母亲亲自聘回去的,要聘礼,写族谱的,结合商姨娘聘礼五百两,一副金头面,简若宁估摸着房姨娘聘礼也是五百两左右。
要知道世人说到钱,都是不说两的,平常人日常生活哪有用的上银子的,最多也就是贯钱。
若不是遇上婚丧嫁娶这几样,也不上学的话,简若宁特意问了竹筱,说是京城里的普通人家,四五口子的那种,一年也就花三十两而已。要是自己有地,那就花的更少了。
关姨娘的大哥哥常出入烟花柳巷之所,花销自然不小,听见这么一笔巨款,怎么能不心动呢?
就算是不能贪了全部,只要能贪上个三五成的,他就能逍遥好几年。自然就热切的打听消息想要促成此事。
又说关姨娘也是庶女,且生母受宠,都到了宠妾灭妻的程度,那她嫡母自然是很不喜欢她认为的大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了。
也是不会考虑关姨娘的婚姻生活是否幸福的,或者说,关姨娘成婚以后的婚姻生活越不幸福,不顺畅才是她想要的。那么她自然不会将关姨娘嫁给普通人家当正头娘子。
至于关姨娘的父亲,快五十岁的人了,中了举当了官又被罢免了,若是得知将女儿嫁给侯爷做小就能攀上侯府,继续做官,只怕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
没做过官自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可一旦得到之后又失去,怕是永远也不能忘了那滋味的。
所以关姨娘过来做妾,只怕不是一人逼迫,是除了生母以外全家逼迫,她父亲、她大哥、她嫡母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而她没有什么首饰衣料却带了六七个人进来,估计是那嫡母捣的鬼,那些人估计都是嫡母派来看着关姨娘的,所以才会被她打发出院子。自此监视不了关姨娘。
又因为身契都不在侯府,也不能做些紧要体面的活,在府里自然是做杂役,洒扫、挑水、烧灶、劈柴这样的累活都是她们干的。也是因此她们身上没什么钱,请吃一顿酒,再赏些钱就什么都说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感觉古代女子真的挺可怜的,基本上都是身不由己的代名词,还是现在好。
第10章 交任务
后来云知又过来说了房姨娘的事情:“听说房姨娘是被叔叔做主送进来的。
她爹娘好像早年就去世了,底下的四个弟弟妹妹又都还小,她叔叔嫌弃她弟弟妹妹们是累赘,她又拿不出钱来,后来郡主上门,她亲叔叔自然很快就肯了,房姨娘也就来了侯府。”
这又是一个为了家人才进来的啊,进了侯府,她也算有了仰仗,她叔叔也就不敢再欺负她弟妹,聘礼在不在她手里也不要紧了。
之前一直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如今打听到了之后,简若宁倒像是重新认识了这几个人一样。给了云知一对银耳环,简若宁就打算交任务了。
交了任务之后,果然背包里就出现了一百两银票x5的字样,简若宁想要拿出来,桌子上就出现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之前她和多宝阁交易的时候,也用过这种银票,纸张、印花、厚度、重量的都一模一样,应该是真的没错了,系统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出现了,奖励应该也是真的。
简若宁将之前那五十两也弄了出来,也是银票,凭空出来的银票放进她的黑檀小盒子里,看着里边的金银裸子以及十来张银票,简若宁十分开心。
商姨娘俭省,自然也不会多给简若宁钱。所以简若宁的小金库,多是来自逢年过节的节礼,以及三四年前她开始给多宝阁画首饰图样赚的。
节礼来自祖母乐昌郡主的、嫡母赵夫人的、商姨娘的、别的姨娘的,亲戚的、府里的。
宣平侯府虽然不是最煊赫的人家,但也有几分体面在,宣平侯简和砚也就是简若宁的亲爹现任正三品户部侍郎,也算是大员了。
简家身为侯府,银钱自然是少不了的,且简和砚瞧着还是要向上走的样子,过几年再外放一段日子,回来就能升尚书了。
所以年节里来侯府的人向来不少,赵夫人暗地里瞧不上简若宁,但是出去了之后也是很要名声的,也得带着她走亲戚,参加宴会,简若宁也收到了不少表礼,年礼。
而首饰图样最开始人家也不会给很多钱,她画了三四年了,也算是得到认证了,所以她的图样终于从一二两银子一张变成了一二百两银子一张图样,攒了十年,里边的银票、金子、银子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三千两银子,自己赚的和节礼一半一半。
看着不少,实际上却并不禁花,就拿简若宁的五姐姐简若容来说,最喜欢的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简若容的四季衣裳,每年都在新做,基本上都是锦绣坊定制的,夏天便宜点,冬天贵点。
每季度再打一套首饰,多宝阁的首饰起价也在百两,高的甚至在千两,一年所费决计不会少于衣服,光是这些就在千两了。
就这还只是首饰衣服,不提夏天的冰、冬天的炭、屋子里的摆设、日常用的胭脂水粉、给下人的打赏等等杂七杂八的开销。
虽然府里都有这些份例的东西,但是银霜炭和细炭不一样,细炭和灰炭不一样,灰炭和黑炭又差了一层,更别提灶炭了。
府里的份例只是灰炭,简若容若是想用细炭和银霜炭,那便只能花钱买了。这些钱自然是简老爹给。
这也就是为什么简若宁觉得吃瓜系统的奖励最好是银子,她是真的挺穷的。
大昭虽然还是士农工商,但是却也并没有太过于重农抑商,是以大昭经济发达,侯府女儿家的月钱是三两银子。
每月月钱三两银子看上去不少,可在侯府花销大,她又是庶女,商姨娘也不怎么得宠,再加上嫡母赵夫人的刻意打压,想吃个什么菜都要“赏”厨房的厨子,别的就更不用说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自然只是将将够用。
她在府里的生活水平,不说比不了简若宓了,就连简若容也差之远已。
就说做衣服,现在是刚刚开春,要做春衫,昨天锦绣坊的管事亲自来侯府,简若容选了时兴的料子,再送到绣坊让绣娘定制。
这一趟下来就得七八十两银子了,包括衣裳的费用,给绣娘的打赏,给跑腿管事的打赏等等。更别提花销更大的首饰了,非多宝阁做的首饰,简若容都是不戴的。
而简若宁的衣服,不过是有什么料子,做什么衣服,且都是简若宁自己院子里的人做的,首饰也就是那几套换着带。
也多亏简若宁长得好,清逸绝尘,什么衣服也给她穿好看了去,什么簪子插在她头上也被衬的价值千金了。
不过简若宁虽然对于钗环首饰、绫罗绸缎并不十分在意,但是却很在意自己是否有钱,以及是否有能持续赚钱的能力。
可能也是因为上辈子太穷了,简若宁老想着赚钱。这辈子有了多宝阁珠宝设计师这个来钱的路子,简若宁觉得还是有些不够。
也幸好有了吃瓜系统,简若宁觉得自己以后赚钱就不用只指着给多宝阁画首饰样子了,完成吃瓜任务,说不定更赚些。
她将匣子里的银票、金子、银子都拿来数了一遍,然后心满意足的拿锁锁住自己的小金库,再将钥匙放进首饰盒的暗盒里。
按照她以往的攒钱速度,一年四时八节,再加上春节及各种大节庆,攒的现银也不过是一百五十两。
不过各种夫人一般给的都是首饰,金裸子银裸子或者荷包比较少,她们觉得这是阿堵物,俗气,要赏还是赏首饰比较多一些。
然后就是她画图,攒了五年,平均下来一年也不过是三百两,如今这一下子有了五百五十两,简若宁当真是开心的都要冒泡泡了。
白天上课,晚上的时候,就该收拾东西了,马上要搬家,自然得趁着这个时候将东西都收拾好,过几天等生日宴完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搬过去了。
古代收纳只能用箱笼,所以收拾起来格外费劲些,要将衣服,首饰,胭脂,日用的杯碟茶具,还有各种摆件都装好,甚至还有简若宁上课用的书,平时看的游记,杂技,乐谱,琴谱还有笔墨纸砚等物品都一一归置好,等到要搬的时候才不至于乱了。
简若宁本身用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她舍不得扔东西,却是额外增加了一部分,也得用箱笼收起来,放好。
就在简若宁忙着收拾东西的时候,简若容急匆匆的带着丫鬟跑到云英阁来,拉着她就到了一遍:“你知不知道咱们家要来位表小姐?”
第11章 表小姐
“什么表小姐,我还当你是给我送生辰礼的呢,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就过来,你先坐下,喝口茶,慢慢说。”
简若宁听到表小姐,吃瓜的魂就动了,只不过见简若容说话也没说清楚,就让她坐下慢慢的说。
简若容拿了竹筱的茶,一口闷下去,然后说道:“昨晚上父亲来了我和姨娘这里,说起赵夫人有个娘家妹妹,嫁的是永州的一户布商,那布商家里遭了难,这才带着女儿过来投亲靠友。”
这事透着不寻常,简若宁反问道:“赵夫人的娘家妹妹?赵夫人的娘家妹妹怎么会嫁给布商?别是你听错了?”
瞧简若宁不信,简若容急了,又说道:“不是赵夫人的亲妹妹,是堂妹,好像还是庶出的,这才只嫁了永州布商。”
这就是了,赵夫人父兄皆在朝为官,又是世家,她的亲妹妹自然是不可能嫁布商,但是若是隔了一层两层的,也不是不可能,赵氏家族繁茂,人口众多,若是偏房,旁支就正常了。只不过简若宁还是有些疑惑:
“怎么这位堂姨母不找本家的亲戚,反是找上了侯府呢?”
“我也正奇怪呢,这不是就来找你了吗?你说这是为什么啊?”简若宁一向对这种事□□情猜的最准,简若容觉得她一定能解答自己的疑惑这才来云英阁的。
简若宁略想了想道:“估摸着是娘家没人了,永州离京城又近,这才找上了侯府。”
这位堂姨母和她们是堂姨表亲,果然是表小姐,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简若宁觉得自己需要打听一下,就派了云知过去,没两下就打听出来了。
云知学着赵夫人院子里周嬷嬷的语气说道:“什么姨母,表姐,表妹的,和我们夫人那是拐了好几个弯,说是亲戚,实际上远着呢。
那位夫家姓苏,这位苏家姨母的父亲和我们夫人的父亲是兄弟,这位苏家姨母的父亲算是我家夫人堂叔,夫人堂叔家里只有一子一女,嫡子早逝,只留下一位庶女,就是这苏家姨母。
如今带着两个女儿过来,谁知道是过来干什么的。”只怕周嬷嬷觉得夫人这位堂妹是过来打秋风、占便宜的了,所以才会这样说。
过了两天,赵夫人在请安的时候果然说了这个消息:“过几日你们苏姨母来,还带着两位表姐妹,若宜、若宓、若容、若宁你们四姐妹可要好好招待。”
简若宁看赵夫人神色淡淡,就知道这个亲戚赵夫人其实也不大欢迎,不过终归是一家,说不定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如今求到侯府了,还是得招待招待的。
出了明心堂,简若容拉着简若宁就说开了:“你猜的真准,我打听到了,果然是家里没人了,连路费也出不大起了,永州离京城近,这才来的京城。”
上学的日子总是忙碌的,不过就算是忙,还是要抽空出去一趟,准备一下六哥哥的生辰礼。她刚得了五百两银子的巨款,自然大方的很,下午散学后,去了京城中有名的墨斋松香阁。
这家专门卖各种墨条和墨团,古人制墨,有五个大步骤,炼烟、和料、制作、晾干、描金。就说“炼烟”这一步,是拿碗烧松枝又或者是油脂,再在上头扣上另一只碗,烧出来的松烟和油烟,松香阁只看名字就知道用的上好的松枝。
说是为了保证烟炱的质量,松香阁有独门秘籍,且都是用的老师傅,然后是和料,据说还加了不少像是麝香、梅片、冰片这样的名贵的药材,香料,再来上“十万杵”才能细腻均匀。
最后放入模具压好,再描金绣彩,这样才算好墨。这里的墨最低的都要几两银子,简若淮字写的好,要是配上好墨,自然更好了。
简若宁到了松香阁一看,自己都心动了,她擅画,碰上好墨自然不能不动心。最后她给六哥哥挑了刻着墨秋烟制梅花寒雪诗彩墨,墨秋烟是本朝小有名气的制墨师傅,他的墨两根就要五十两,墨色浓黑,研之还散发着梅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
她自己则看中一套十景诗彩墨,一套十色,也不是名家制作,可一套十根墨条也要百两多,全买实在是舍不得,哪怕马上就是她的生日。
最后简若宁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其中的蓝色,欢欢喜喜的拿回家准备画上几幅山水。
晚上的时候自然还是要收拾东西,竹打头的几个二等的丫头自然是主力。
其实竹筱她们四个算是简若宁屋子里的大丫鬟了,只不过她还没搬出去,身边没有一等丫鬟的编制,所以她们只能是领二等丫头的月钱,每个月一两银子,等搬了院子了,就统一升职,成为一等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