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前方三轮车主见到她的身影,此刻也是骤然松了口气。
哎呀妈呀!好久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了,这四个小时可给他累够呛。
中间多歇了一会儿,这才耽误到现在了。
但想想这一单挣了那么大一笔分数,不由又浑身充满干劲儿!他脚下用力,再次提起速来。
两人一碰面,不知怎的都先笑了起来,最后还是怀榆先开了口:
“辛苦了。”
“没事没事!”对方看着她手里的麻袋:“来,我给你装进来,你待会儿放自行车上架着。”
前梁放牛蛙,后座儿放野鸡,慢慢推着能行的。
这四五个小时走来,大冰块儿多少也化了一些,现在倒不算是四四方方了。
怀榆看着对方满身的汗水,这会儿先抬起手腕儿来:“结个尾款吧。”
利索的客户谁不喜欢呢?
三轮车主喜滋滋的也抬起手腕来:“尾款25,姑娘,我常年在高速口蹲活儿,你下回有需要还找我啊!”
怀榆重重点头:“一定!”
那可是能弄到肉的好地方,她下回肯定还是要去的!
不过——
她看了看对方,突然又问道:“你还有力气吗?”
“啊?”三轮车主一愣:“还行吧,但说好了啊,送去防御军营地要加钱的。高价!”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垫着脚往前方蜿蜒的道路上看。然而两侧除了茫茫荒野和小山包,什么都看不到。
这让他心里更忐忑了。
因为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那高高的蔷薇走廊却是那么有存在感。
“不是。”怀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面金元小区你来的时候应该经过了吧?那边儿卖杂货的多。”
“你要是还有力气的话,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两个大水缸?最大的那种。”
她之前去那边摆摊时看到过的,这种大件儿不好搬运,应该没那么容易卖出去。
她要不是今天刚巧约有三轮车,恐怕也只敢在梦里想想。
水缸具体多少分怀榆不知道,但她如今都攒不够15000分了,心态颇有点破罐子破摔:
“这样吧,要是那种老式的水缸陶缸,你能拉几个回来,我就要几个。”
“顺带可以把老板直接拉过来,咱们在这儿碰头谈价。”
“谈好了,我把自行车压在这里。你的车子借我往营地那边儿骑一骑——一小时内回来。”
这个路程很短,这个活儿也不难,甚至还给大老远要空车回去的三轮车主另一个挣钱的机会。
难的是自己要往蔷薇走廊的方向骑——
怀榆利索给了报价:“一口价,45,给你凑个整。你看行吗?”
第177章 冤大头
三轮车主陷入短暂的纠结当中。
他刚经过时看到那个小区了。
从这里骑车到金元小区,估摸只需要20分钟。来回一趟就独得45分,这自然是一个绝好的生意。
但,一来自己要先去找老板,再把人和货拉过来谈价……不一定能谈的成呢。
二来,对方要骑着自己的三轮车再去那看不到的防御军营地……
三轮车主略一犹豫,又看了看怀榆那崭新的二八大杠,低头瞅了瞅自己又破又旧的三轮车,此刻一咬牙:
“行!”
不是他甘冒风险,也不是他不累,实在是一天100分的生意,最起码够吹十年了。
三轮车主熟门熟路的从车里拎出一个超大水杯来,咕嘟嘟灌了两口淡盐水,而后洒脱道:
“那行,我先过去了,你把这些东西拉过去之后早点来啊。”
怀榆点头,此刻雀跃的心比挣分儿还要高兴呢!
水缸!她的大水缸!
……
在三轮车主的帮助上,怀榆的自行车终于艰难的承担起了这不该承受的压力。
而她推着车稳稳向前走着,一路上都在琢磨该怎么保存这些肉。
自家能利用上的全想到了,甚至周潜那口水井都在脑子里利用上了。把肉吊在井里低温保鲜,应该能坚持两天。
可这又不是一块两块肉,而是三只鸵鸟一样大的野鸡,和最起码能凑够一大盆的牛蛙!
想了半天,怀榆也只能艰难承认,唯今之计,只有抹盐风干晒干了。
她瞬间又心痛起来。
……
而这边,三轮车主麻溜的将车子骑到金元小区,看着里头热热闹闹的广场集市,不由也睁大了眼睛!
怎么感觉这边儿比交易市场种类还多、还要繁华呀?
而且那卖的,是什么新鲜的菜吗?怎么这么多!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他的三轮车停旁边儿,停车费还挺贵的,停一次要交别人停三次的钱!
没法子,谁让三轮车占地面积大呢!
——那姑娘也没说要停车费呀。
可一百分吊在前头,来都来了,三轮车主纠结半天,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
然后从对方手里接过一枚鲜亮的啤酒瓶色的玉镯子,再次问道:“待会儿我要骑进去搬货的话,凭这个是能进的吧?”
看守停车场的大婶儿做生意相当灵活,此刻毫不犹豫:“那当然行了,你这不一下子交了三回停车费吗?我单独给你行个方便。”
“就是得尽快,这三轮车骑进去了不能久待。”
“咱们小区市场也是有正经管理者的,不然哪有渠道从政府申请这个变异值检测仪?”
这倒也是。
三轮车主高兴起来,这会儿也兴冲冲往着集市中去,一路上甚至没忍住,又给自己家添置了好几种比交易市场更便宜的青菜和配料。
虽说变异值有点高,但这个价格他也不要求啥了。
就这么溜达一圈儿,眼看着自己兜里揣着的两个塑料袋儿都提的满满当当,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完全可以等。那一单生意完成之后再回来好好逛啊。
转而又想想自己那一笔停车费,三轮车主小算盘一打,瞬间又眉开眼笑的张罗怀榆交代的正事。
而后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位于角落的破旧门面房。
旁边是一家卖农具的,而在屋檐下,几口大缸一字排开,上头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了。
是这个吧?
这就是那姑娘要的大水缸吧?!
车主精神一震,立刻上前攀谈起来。
……
有肉和水缸吊在前面,怀榆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这会儿把东西从自行车上卸下,都没工夫稍作整理,转身骑着车又迅速过去等待了。
也不知今天能不能买回来两口缸啊?
一口放在稗树下,这棵放大版的稗子如今绿油油的,叶片弯弯,好几片叶子都会往下啪嗒嗒掉水球。
其中一团水球的固定路线被她围了起来,当做夏日的简单淋浴房。剩下的位置,就都可以安置她的大水缸了,省的每次提桶去打水还要等待。
而假如有另一口大缸,就可以在棚子里。
这样在做饭时会更方便,毕竟现在灶台都已经挪出来了。
而且这种陶缸装水可比之前从破烂里翻出的大储物箱要干净卫生的多,还不容易生细菌。
想到夏天自己即将有清清凉凉的水喝,怀榆就觉得满心期待,对周潜的水井都没什么羡慕了。
……
她在站台处又等了好一会儿,疲惫紧绷的心神也稍稍放缓了一些,这才终于等到哼哼哧哧骑过来的三轮车。
后头的车斗里放着两口硕大的陶缸,一口是典型的红棕色,另一口则是棕黄色。
“两口吗?”车子停下来后,怀榆有点惊喜。
“不止!”三轮车主眉开眼笑:“我琢磨着难得买,也不知道你要多大的,就让他把店里所有的缸都拉过来了。”
这不,老板跟着呢。
不过这话纯属给自己脸上贴金,真相是老板早看这几口卖不动的陶缸不顺眼了。
毕竟水都那么难喝了,用什么装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缸那么贵,在廊下摆成一排,灰尘都落的老厚,上头用来固定防磕碰的麻绳都要朽了。
老板每天都瞅着他们要砸自己手里,别提多心烦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个冤大——咳,有钱的客户,那还不得抓紧啊!
怀榆却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她只是盯着两口缸,又在老板和三轮车主的殷殷劝告下看了看里头套着的两口小缸,整个人都惊喜起来:
“这些多少钱?”
机会难得!虽然嘴上问着价,但她实际已经决定今天把这些缸都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