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的两位同伴也不曾听说过。”
小白虽然不敢来见薛炜,但躲在谢白鹭体内的它听了她的话感动得眼泪汪汪,主人拿它当同伴!虽然那个疯子也跟它一样让它有些不爽,但不重要!主人说它是同伴嘿嘿嘿。
薛炜含笑默然了片刻才道:“以你的年纪,没听说过我才是应当的。”
他应当并不想提及自己的过往,因为下一句他便道:“一个月了,你们可没让我看到任何会让我满意的。”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谢白鹭趁机顺着说道:“还请前辈示下,怎样才能让您满意?单只这个词,实在令我们无法捉摸。”
薛炜托腮想了想,笑着摇头:“我也不知,但总归不能是如今这般。”
虽然薛炜什么都没回答,但他看着挺好说话,谢白鹭的胆子也大了些,她赞同地点头道:“如今这般确实无聊了些。只是我们若不知薛前辈想做什么,又如何展示呢?”
薛炜望着她,似在等着她说下去。
谢白鹭见有希望,便继续道:“薛前辈,不知您的喜好是什么呢?比如你想看我们打架,还是看我们相亲相爱,总要有个方向的吧?巧合的是,我跟我的同伴亦敌亦友,您想看哪个方向,我们都能真情实感,绝不会有任何虚假。”
薛炜似乎此时才真正地看到了谢白鹭这个人,他微微扬眉,似明白了什么。
谢白鹭期待地看着他。
薛炜笑道:“你们自己猜。”
谢白鹭:“……”
就是不肯说是吧!这跟发一份空白试卷让他们猜题目来写出正确答案又有什么区别,谁也不可能答对啊!
谢白鹭铩羽而归。
但她不会放弃的,大不了一天去烦他一次呗,她就不信一点儿话都套不到了。
在她回到边缘时,凌凇也恰好站了起来。
这还是一个月来凌凇第一次打算做什么,谢白鹭好奇道:“你想做什么?”
凌凇唤出噬殇笑道:“手痒,跟那人打一场。”
谢白鹭:“……?”是打一场还是去送死啊!
想是这样想,谢白鹭没拦他,而是又跟在他身后回去见薛炜。她需要一些事来打破僵局,反正凌凇估计也只能给薛炜挠个痒痒而已,薛炜不会在乎的。
在凌凇突然提剑对薛炜动手时,薛炜甚至没有放下手中茶杯。
只是极慢的一个侧身,却恰好避开了凌凇突然袭来的一剑。
凌凇这一剑用了不少的灵力,剑气四溢,谢白鹭自觉要是她对上凌凇避不开这一剑,但薛炜明明动作那么慢,却没一道剑气能碰到他。
薛炜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茶盏轻扬,茶水飞溅出来,打落了凌凇第二次袭来的剑气,甚至连噬殇都被打歪了。
凌凇退后,眼中战意极浓,像这样修为高于他,却不会对他下杀手的对手,对他来说可遇而不可求,他此时正在瓶颈期,有这样的对手,未必不能助他在几日内突破。
当下,他甚至连一点防御都不做,光进攻,如雨的攻势向薛炜袭去。
谢白鹭怕血溅在自己身上,在他们打起来时就远离了,结果发现并无必要。
凌凇根本就碰不到薛炜的一根毫毛,而薛炜也不曾攻击,也谈不上防御,只是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凌凇的所有攻击,人始终坐着没挪过位置,因而,根本不会有血溅出来。
凌凇战意浓,打得痛快,谢白鹭观战也很愉快,她是第一次看到凌凇一点儿都奈何不了别人的样子,她好快乐啊。
要是这位前辈将来能只杀凌凇放过她就更好了。
这一场战斗没持续多久,以凌凇耗尽灵力为结束信号。
凌凇收剑,很没礼貌的转身便走。
谢白鹭追了上去,蹲在已经盘腿打坐的凌凇身旁,故作好奇道:“完全打不到敌人是什么感觉?不会觉得很憋屈吗?”
凌凇斜眸看她:“在看我笑话?”
谢白鹭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可不是嘛!”
这样的机会如此难得,她怎能不好好欣赏呢?
凌凇似笑非笑道:“就这么好奇?我可以跟你打一场。”
谢白鹭知道上次凌凇就是让了她,所以才能让她打得有来有回,这会儿她如果答应,那他肯定会让她感受一下他此刻的感受。
她笑眯眯道:“那倒不必了,我看你笑话就行了。你好好恢复吧!”
说完,她负手离开,嘴角不自觉带了笑。
接下来的数日,便是谢白鹭去找薛炜套话,失败,凌凇去找薛炜打架,打不着,两个人的失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似的。
本该沮丧的这几日因看到凌凇吃瘪而变得格外有趣,谢白鹭甚至在想,倘若这次跑不掉,最后的日子也不亏了。
但她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在凌凇连着找薛炜打架的半个月后,他升境了。
金丹升为元婴有雷劫,不知是这里不能挡住雷劫,还是薛炜不给挡,雷劫浩浩荡荡落下时,谢白鹭甚至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因雷劫中的磅礴能量而微微颤动。
她和小白一起旁观了凌凇过雷劫的整个过程。
第一道雷劫时,她对小白说:“真正意义上的天打雷劈,他这样的疯子,老天有眼就该劈死他。”
小白激动地附和道:“对,劈死他!”
但老天没眼,凌凇轻松便度过了第一道雷劫。
第五道雷劫时,谢白鹭啧了一声:“看起来还是很轻松,希望他有事。”
小白兴奋地诅咒道:“对,希望他有事!”
凌凇没事,他甚至还冲谢白鹭笑了下,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
第十道雷劫时,凌凇终于吐了血。
谢白鹭欢呼:“好棒,再接再厉!”
小白高兴地附和:“第二口,第二口!”
第十六道雷劫时,凌凇连面上的鳞甲都掉了一片,流下暗红色的血。
谢白鹭默默祈祷:“老天爷给力一点啊,就临门一脚了!”
小白继续应和:“对,上啊老天爷!”
第十八道雷劫,也是最后一道之后,凌凇已趴在天雷劈出来的坑里生死不知了。
谢白鹭若有所思,雷劫的时候,他的血脉好像完全不见激发的样子,明明他已是奄奄一息了。
莫非,血魔血脉受天雷压制?
谢白鹭如今已能使用金元素精石搭配的御雷诀,但威力完全比不上凌凇这个升元婴的雷劫,她要想靠御雷诀打败此时的凌凇,只怕需要她先升入元婴才说,而且因为要掐诀,需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
但问题是,她天赋不如凌凇,她要是到了元婴,凌凇说不定就有本事到分神,她根本追不上。
谢白鹭暂且将这个想法放下,奔去坑里找凌凇。
凌凇的一身白衣已满是血色,她莫名觉得,果然还是这种颜色更适合他。
她没敢太靠近,远远地丢了块石头过去。
石头是朝着凌凇后脑勺去的,但在碰到他之前,就被一只手拦截。
凌凇扫了谢白鹭一眼,将小石头丢掉,缓慢起身盘坐,梳理着体内更宽的经脉,更多的灵力储备。
哪怕他迟早有一日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也不想给那些算计他的人痛快。谁叫他们废物,不能在那时候杀掉他呢?错过的机会,不会再有。
凌凇很快便梳理好自己身体内的状况起身,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跟还是金丹时完全不同了,若说先前还只是萤火,如今便是皓月。
他起身走向谢白鹭,微微弯腰看向坐在大坑边缘的谢白鹭,侧头微笑:“很可惜,你想杀我更难了。”
谢白鹭挑眉笑道:“反正我从来没觉得这件事简单过。”
凌凇起身,又一次唤出噬殇,邀请谢白鹭:“再来看一次我的笑话?”
谢白鹭自无不可,她现在急需薛炜来杀杀凌凇的威风。
薛炜并未因刚才的雷劫而动过位置,哪怕雷劫就在不远处。
要说凌凇这人心眼也不大,他明明可以在任何地方渡劫,偏偏要选在木屋边上,一个不远不近,薛炜没必要驱逐,但这么看着也很糟心的距离。
凌凇照旧没有开场白,提剑便攻了过去。
这一回,他的速度提升了许多,攻势也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势似乎还残留着雷劫的雷霆万钧。
薛炜这回终于挪动了下身体,只是依然是防御姿态,轻松便将凌凇逗得跟宠物一样。
谢白鹭虽然看得有些吃力,但依然津津有味。
直到灵力耗尽,凌凇才离开。
谢白鹭本也想追上去,却听薛炜道:“不嫉妒么?”
薛炜难得主动跟自己说话,谢白鹭当即站住,点头道:“当然嫉妒,嫉妒得不得了,他的天赋要是我的就好了。”
她顿了顿又道:“但也就如此了。若是极高的天赋要伴随着亲人的不喜,童年的痛苦和未来的无望,那还是算了。”
薛炜笑道:“你可真不像修士。”
任谁都会想要凌凇这样的天赋,哪怕明知之后麻烦不断。别人几十年才能金丹修士,他只要十年,更可怕的是他升元婴的速度竟然还能更快。这种犹如天堑般的差距,足以令人忘却一切。
什么后遗症副作用,都往后站,先拿了天赋将修为升上去再说,修为高了总有办法。
但谢白鹭不会这样想。她虽然曾是卷王,但也不是乱卷,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的事她做不出来,她希望自己能健康地卷成功,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身体不好,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像如今这样的天赋她已经足够满意了,凌凇天赋高又如何,她金丹时他元婴,但他浪死了她还活着啊。
谢白鹭在薛炜跟前坐下,微笑道:“薛前辈,我近来一直在想一件事。”
薛炜只是注视着她,是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谢白鹭道:“修为高到一定境界,是不是能隐约察觉到未来?”
能让一个大能察觉到的未来,一定非常重要,不是她自夸,她觉得以她的运气和身为神器五星鼎主人以及穿越者的身份,将来这世界要是有异变,她完全当得起某种重任。
更别说她还跟注定不凡的凌凇纠缠不清了。他们两个都是天选之子吧。
她觉得,薛炜就是在等她和凌凇,而非别的什么倒霉蛋。但她仍然不知他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
薛炜笑起来:“小姑娘想法很多。”
谢白鹭继续试探:“不是如此,那便是天道给了您什么指点?若只是普通修士,实在用不着您这样的前辈费心。”
薛炜笑道:“是什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