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菀:“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
他忽然重重一撞。
短瞬的沉寂全化为疾风暴雨前的宁静。
灵魂深处似有道道惊雷响彻,白电碾压体内外每处血肉。
虞菀菀忙咬唇,却有只指节更快塞进来,任她咬住。
她浑身发抖,唇齿被迫敞开条缝,泄露的声音被弄得支离破碎。
少年很温柔地抱了她一下,轻轻的:
“看见师尊不要我了。”
她回到她来自的那个世界,是他不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踪迹,费劲气力去见她。
重逢第一面,却是在她新婚之时。
他站在门外,风瑟人稀;门内人满为患,宾客络绎,目之所及净是张扬不加掩饰的大红。
像烈火般熊熊灼烧。
心好似被只无形的手捏住揉碎,春风拂过面颊的每一阵都像在凌迟,要将他片碎在昭昭春日间。
已经过了宾客入场的时间。
他是最晚来的。
薛祈安看着同样一身红、很漂亮的姑娘家蹦蹦跳跳走过来,比他们认识时要年长些,像朵最明艳的花烈放于喧闹间。
满屋的赤红都成了她的养料。
该说点什么?
从哪开始说起?
薛祈安握紧衣袖,乌睫轻轻一敛:“师——”
姐。
却听她笑着问他:“你是?”
薛祈安猛地掀起眼皮,她向他笑得很礼貌温柔,独独眸中没有半分熟悉。
许是他表露的震惊太过明显,虞菀菀微歪脑袋,神态都是他很熟悉的。
她却不熟悉他。
“这是你的朋友吗?”虞菀菀很快招呼旁人问。
那是她的夫君。
同样配对的一身红。
那人也说:“我不认识他。”
但他还是笑着说:“来者是客,一道进来凑个热闹呗。”
男子俯身,很亲昵地揽住身侧的姑娘,当着他的面,亲了亲她的唇瓣。
薛祈安瞳孔剧缩,袖下手一瞬握紧。
“有人呢。”
姑娘家捶了他一下,粉面含春,眉梢噙笑,明媚得压过整场春宴。
松开手,掌心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他差点忍不住杀了她旁边那人。
得一遍遍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要快点离开这才能见到她。
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甚至不能记得怎么离开她新婚的地方。
她不要他了。
心像张废纸般被揉皱丢弃,成了枯萎凋溃的树皮,一层层剥脱。
春风凉意渗骨。
他穿过高楼大厦,身侧人潮汹涌,却像溺于亘古寂寥。
不仅不要。
后来她想起来了,他们在街道遇见,她还说:
最讨厌他了。
/
虞菀菀晚些醒来时,仗着合欢宗的术法,人其实挺神清气爽。
就有点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
这儿是新买来做婚房的。
室内已经被恢复原状,半点不见昨晚乱七八糟的狼藉景象,是薛祈安收拾的。
刚结束时,整间屋子就没见一处能称得上整洁。
他昨天实在疯得厉害。
鬼知道怎么回事,缠着她非要她说“喜欢”。
但说不说,他都不停啊——
门吱呀一声打开。
少年修长的身影投落室内。
虞菀菀抄起手边的枕头丢过去,恼恼的:“滚蛋!”
“师尊在哪我就在哪。”
薛祈安没躲,任由软趴趴的枕头不太有力度地砸中他。
床榻一沉。
他坐在她身侧垂眸望来,乌发半披,抱着枕头,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软乎乎的。
……好漂亮。
虞菀菀又忍不住亲他。
薛祈安一缩,手却揽住她的腰压向自己这侧,下颌微扬,不动不躲地由她作为。
虞菀菀已经亲得很熟练了。
手又不老实的,穿过松垮的衣裳,摸了摸他的腹肌。
轮廓分明,线条明显,被触碰时会忽地绷紧,八块肌肉更加清晰。
她高兴地一弯眉眼。
被触碰的地方似有火灼烧,热意扩散。
薛祈安颤了颤眼睫,止不住战栗。
“可以再哭一下给我看吗?”
好一会儿,虞菀菀松开他的唇,眉眼愈弯。
薛祈安抿唇,别过脸不说话。
薄唇被她亲得水润,好勾人。
虞菀菀手从他衣服里拿出来,一整个抱住他:“可是你昨晚都——”
哭了。
唇被猛地捂住,她瞪大眼:
‘干嘛,哭都哭了还不让说?是你说很开心所以才——'
身侧一重。
浓郁修长的阴影落下。
“师尊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他字吞得含糊,有瞬间虞菀菀以为他喊的是“师姐”。
面颊被他的乌发拂过。
好痒哦。
虞菀菀眨了眨眼,看向他眼尾的红痣。
其实吧,有点想。
毕竟她是合欢宗女修嘛。
正要说点什么,薛祈安却又直起身,掖了掖她的被角,好似只是作弄个恶作剧。
“再做的话,师尊会承受不住吧?”
虞菀菀瞪他。
对视时,少年微挑眉,罕有地恶劣一笑:
“师尊哭得可比我惨多了。”
……
虞菀菀踹他,恼恼的:“滚蛋!”
无人注意的一隅,结界覆盖着的院落,少年少女笑声交错如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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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他们回到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