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菀给他在鬓边编了小辫子:“这样行吗?”
他也正好又说:“以后可以少看点薛明川吗?”
虞菀菀:“嗯?”
薛祈安瞥眼镜子:“嗯。”
末了可能觉得冷淡,加一句:“好看。你扎得好好。”
眼尾那点红痣却妖冶娇艳。
虞菀菀手痒,绷紧那条柔软锃亮的发带,忽然摁住他的手腕。
少年掀起眼皮,淡而困惑问:“你捆我手做什么?”
和他脑后如出一辙的银白发带,在他两腕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虞菀菀很认真的:
“可不可以真的亲一下?”
少年愣了愣,瞳仁都惊讶地一缩,冷冷淡淡拒绝:“不可以。”
虞菀菀分明看见他眼里写着:
“滚。”
“那好吧。”她也不计较,晃晃脑袋说,“刚才是开玩笑的,现在是真的。”
“对你不好的人都是大混账。”
虞菀菀揪着缚紧他双腕的发带,迫使他前倾靠近她,眉眼一弯笑道:
“他们都没有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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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菀菀已经习惯起大早,去市集尝最好吃的糕点,再买些回来。
山脚时,却遇见群不速之客。
她冷眼看着那些赌场着装的男人,抱紧怀里糕点,神情比月前冷静多了。
她说:“我们应该结清了。”
男人笑:“那是本金,这些年你可欠下不少子钱啊。”
不就是每日利滚利吗?
换言之,高利贷。
男人又呵笑:“听说你攀上了大人物,怎么,不叫他再替你出点钱?”
“之前哥几个怜惜你年纪小,抹去不少零头,如今你飞黄腾达了,倒是得尽数还给哥几个啊。”
他口中的数额又翻一倍。
“你若不给,我就拦下那位大人闹。”
男人觑着她神情,势在必得笑:“你晓得的,这些大户人家最讨厌的,就是小门小户纠缠不休的琐事——那之后,你铁定得完。”
小黄没说话,很镇定。
她往山顶瞥一眼,竟然在想:
‘杀掉他们所有人,就不会来打搅我们了吧?’
月前,她毫无防身之力,除了跪地求饶毫无办法。
月后,她也算是修士了,有自保能力。
那群人见她默不作声,再要说点什么时,其中一啰啰忽地向她身后作势喊:
“大人,坊间都说您喜欢一只甜橙精。您是不晓得,这姑娘她呀,”
他威胁地看向小黄:“她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哦。”
身后沉稳有力的脚步逼近。
那股冷空气味儿倏地像是冷刀子,戳在她身上。
小黄绷紧身体不敢回头,指尖发抖。
她害怕他生气,想道歉。
却又在想:
‘如果我非要把他捆起来关着,胜算能有几成呢?’
啰啰没等到小黄的表态,更不耐烦:“我们以前就认识她,她根本不是——”
嗙!
话音戛然而止。
虞菀菀的双眼被覆住,视线一片黑暗,向后撞入缠绕山间凉意的怀抱。
头顶一重。
少年下颌搭在她的头顶,指缝合实不透光,懒洋洋说:
“以前认识又怎样?她现在和我认识。”
重点一如既往抓偏。
虞菀菀闻到股血腥味,少年淡声和她说:“耳朵自己捂上。”
她听话照做。
耳朵捂实的刹那,隐绰响起几声闷雷。
不晓得过去多久,覆眼的手松开,她的手也被拿下,面前成群的男人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少年轻捏她指腹的软肉,抬眼淡道:“这是第一次,下次我可没有这种耐心了。”
“我上次应该说过,她和你们两清。”
一道惊雷“嗙”地落地。
男人们惶恐跳起,抖如筛糠。
“滚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不想死的话就识趣点。”
少年眼一眯,神情却愈发温和说:
“明天这个点之前,我要看见她的钱被尽数还回来。”
他们做鸟雀散,如遇洪水猛兽。
少年冰凉寒淡的目光转而落至她身上,却是轻声说:
“我不晓得他们还会来找你,抱——”
怀里忽然被撞满。
虞菀菀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的:“抱了。”
她揪紧他的衣襟,垂睫轻声问:“上次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早不欠他们了。”
薛祈安拍拍她的脑袋:“你每日上下山买糕点、发绳什么的酬劳嘛。”
可是她的债务真得好多……
虞菀菀想道谢,想做点什么,又全然不晓得该怎么办。
少年微凉的指尖移到她后颈,逗猫样的安抚捏了捏说:“还有下次就喊我吧?这些人挺烦的,”
顿了顿他如实说:“但都杀光太惹眼,会更麻烦的。”
虞菀菀低低应一声:“好。”
山色空蒙,天色绮丽,空气好似从未如此清新欢愉过。
他们并肩往山顶走。
过会儿。
虞菀菀实在没忍住:“那个,他说的甜橙精……”
‘你知道我不是吗?’
她想问,却有点问不出口。
少年等了会儿。
没再听见声音,他才轻飘飘看她眼,很像在说“你以为我同你一样傻呢。”
“好嘛,我是傻子。”
虞菀菀忽然一弯眉眼,去牵他:“您这么聪明,肯定早发现我瞎掰的。”
他哼两声,算是默认。瞥眼她扯他的手,也不做声由她扯入屋内。
迈过门槛。
虞菀菀却倏地听他随意道:“不傻。”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那当然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都不傻我肯定聪明呢。”
他是全天下第一好的人。
脸也是第一漂亮的。
“这是我今天买的。”
回屋后,虞菀菀把糕点全推他面前,“这段时间我最喜欢的新口味了,你尝尝。”
少年接过,道声谢便小口吃。
他吃东西时也很好看,举手投足一股子慢条斯理的骄矜气息。虞菀菀忍不住托腮笑看,都懒得吃。
没吃几口,却见他放下糕点,低声问:“这里面有酒?”
他的面色有些微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