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怎么都没想到她又睡着了,他怕吵醒沈云萱,自己去了仓房里,把挣的钱拿出来一张一张数,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掐了自己好几下,感觉想做梦一样。等到了下班的时间,他立马跑去找沈云萱,两人又赶紧去跑了两个工厂。
下班时间碰上的都是年轻人,他们买东西更痛快一点,看过沈云萱卖的鸡蛋够新鲜,不少人都买了,一下子卖出去130多个,最后就只剩3个鸡蛋外加一个他们打碎在碗里的了。
沈云萱见下班的人流基本没了,便道:“我们回去吧,这几个晚上炒了吃,庆祝咱俩第一天开门红!”
“好,快上车,我带你回家!”萧俊意气风发,笑出一口大白牙,一路上骑得飞快,还忍不住唱起了歌。
沈云萱在后头坐着也笑了起来,抬手感受着微凉的风在指尖穿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重生在了最好的青春时期。原本以为上辈子没有遗憾的,但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原来她是遗憾的,她遗憾很多事无法自己做主,遗憾曾经错失的青春。
重来一次,她想为自己活,活得恣意一点,高兴一点。
两人回家的时候,萧家人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还时不时往大门外张望,一看见他们就迎了上来,口中问着“怎么样”,眼睛都往筐里看,结果这一看,鸡蛋没了?茶叶蛋也没了?全都空了?
于虹跑到自行车跟前,吃惊道:“就这两三个了?鸡蛋哪去了?”
萧俊哈哈笑道:“卖了呗还能哪去了?妈你咋这么逗,难道还能丢了啊?”
于虹更震惊了,“啥?全卖出去了?怎么可能?你可别唬我!”
沈云萱挽住她的胳膊高兴道:“给我俩个胆子也不敢唬人啊,真的真的,全卖了,剩这几个拿回来添个菜,咱们庆祝庆祝。”
萧大嫂是在供销社上班的,供销社都不一定一天卖掉五百个鸡蛋,还有五十个茶叶蛋呢,她提着心问:“你们、你们不会是便宜卖了吧?”
萧俊点点头,“是便宜了点……”
萧家人都看着他们,心里涌现失落,原来是压了价才卖出去的,那就挣不上钱,只挣个辛苦费了。他们正想安慰一下两人,就见萧俊把他们都拉到萧志军和于虹的房间里,把钱全掏出来,敲敲桌子笑道:“我跟我媳妇算过了,今天一整天,我俩净赚12.36!十二块钱!我俩赚了十二块钱,平分还一个人六块呢!一天六块,就是一个月180,我俩就是一个月360!”
于虹一个腿软跌坐在凳子上,沈云萱忙伸手扶住,“妈,你别听他说有那么多,大伙不可能天天买这些鸡蛋,刮风下雨也影响很大的,到不了那么高。”
话是这么说,可就算打个对折,也比他们四个职工加起来的工资都高了啊!四人都吓到了,难道说从前在胡同里偷偷摸摸卖东西那些人,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而是因为能赚大钱?
他们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买卖东西是投机倒把,这些年都是被人看不起的,那些卖货的一般也都穿得比较破,看着就像是穷人。谁能想到自家这俩才卖了一天就赚了十二块多?
四人缓了好半天才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帮忙查钱,每人查了三遍,又问了他们的本钱,怕算错了还拿出算盘扒拉半天,最后确定就是萧俊说的那个数,四人终于涌上了巨大的喜悦,压低声音兴奋地说:“真赚了!赚大发了!”
萧大嫂还激动地说:“小俊、云萱,你俩加油干!要是这能行,我也退出来自己干,在哪卖货不是卖货啊?我在供销社一个月才赚20块,还得按点上下班,风雨无阻
的,等我琢磨琢磨我能卖啥,我也去卖!”
于虹想说供销社的售货员可是铁饭碗,多少钱抢破头都进不去,而且正式职工还能让后代接班呢。但想想沈云萱和萧俊一天赚的钱,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她都有点想去卖货了。
萧家条件不错,家里人关系也很好,听萧大嫂有这个打算,也没人说不行,都夸沈云萱和萧俊干得好,既然这条路能走就好好干。
萧志军还欣慰地拍了拍萧俊的肩膀,感慨道:“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了。你娶的这个媳妇好,带着你上进,你以后可得好好听你媳妇的,别再出去瞎玩。”
萧志军一高兴,把藏起来留着过年喝的酒都拿出来了,又下厨炒了几个肉菜,特意炒了一盘鸡蛋放中间,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庆祝第一天卖鸡蛋成功!那氛围比两天前结婚时还喜庆,毕竟赚到钱就意味着家里要红火起来了,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有奔头,人人心里都真切的高兴。
手里没鸡蛋了,沈云萱也没腌茶叶蛋,说了第二天要和萧俊下乡去收鸡蛋。于虹想起来,说:“明天该三朝回门了,晚点再收鸡蛋吧,我都准备好回门礼了,你俩穿上新衣服提着礼物回娘家,记得天黑之前要回来啊,别喝醉了。”
于虹边说边往外拿礼物,沈云萱拦住她,回房里拿了一张报纸给她,笑道:“妈,我跟娘家断亲了,不用回门。之前我让萧俊跟你们说了。”
于虹一愣,“啊?他、他是说了,可是……”
于虹反复看了好几遍断亲声明,只觉得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怎么结合到一起,她就看懵了呢?家里人有矛盾的见多了,破口大骂、大打出手的都多得很,可断亲,她身边是一个都没有啊。
萧志军他们挨个拿过报纸看了一遍,萧大嫂迟疑着问了一句,“云萱,这是为啥呀?”
沈云萱就挑拣着说了一些沈家对她特别不好的过往,虽说别人家也有苛待孩子的,但对比她和沈雪薇、沈杰,差距真的太大了,完全是把她当他们的丫鬟使呢。而且沈云萱还说了,沈家一直惦记着萧家,就想结亲之后占萧家便宜,从供销社低价买东西,从纺织厂低价拿布,让萧大哥给沈杰补习把人安排进高中帮着考上大学。
萧家人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亲家之间互相帮扶本来很正常,大家都是这样的,但一心惦记着占便宜就很膈应人了。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还啥都没说,沈云萱先跟娘家断亲了。沈家那个德行,他们总不能劝沈云萱和娘家和好吧?所以几人都没提什么意见。
就是于虹想着三朝回门,沈云萱不回去也就算了,要是还回乡下收鸡蛋,肯定要被乡亲们说道吧?说不定还会被沈家人骂不孝,劝她换个乡下收鸡蛋。
沈云萱笑说:“不用,我回去正好也让大伙知道我和娘家断了亲。”
萧俊立马道:“你放心,咱俩一起去,谁要敢欺负你,我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家一次嫁了俩闺女,还都是高嫁。三朝回门这天,沈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服,满脸笑意,高高兴兴地等两个女儿带女婿回门。这可是沈家难得的风光时刻,这么多年人丁不兴没什么底气的感觉一扫而空,以后他们不但有营长撑腰,还有镇上四个职工的亲家呢,村里谁能比得上?
一大早刚吃了饭,沈雪薇和邢凯就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沈家人笑着迎他们进门,泡茶摆点心招待他们,结果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沈云萱和萧俊,突然有乡亲跑来跟他们说:“你家大闺女大女婿在村里收鸡蛋呢!说没打算回来啊,你们快去看看吧!”
第82章 嫁给年代小白脸VS军嫂后妈7
沈家人听说沈云萱不回家,还在村里收鸡蛋,火气顿时冒出来,沈老太起身就往外走,口中骂骂咧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就她能作妖!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邢凯没想到回个门也能闹出事来,嫌麻烦,下意识皱起眉。沈卫国看见了心里一突,害怕这个营长女婿瞧不起沈家,立马怒道:“大丫头太不像话了,我去看看她胡闹什么。”
方芳也跟着道:“我们把她叫回来关上门说,别让外人看笑话。”
一眨眼的功夫,沈家几个长辈都走了,剩下沈杰和邢凯他们对坐着,一阵尴尬。沈杰觉得这个姐夫好吓人,硬着头皮说了句,“我大姐没文化,大姐夫也是个二流子,他俩说要收啥鸡蛋,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二姐夫你不会抓他们吧?不会影响我们家吧?”
邢凯皱起眉,“我们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他听说了沈云萱收鸡蛋的事,说是收了500个,怎么才一天又来收鸡蛋?不会真干了什么倒买倒卖的事吧?都是亲戚,要是影响太坏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他,必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他越发觉得娶沈雪薇是娶回个麻烦了。
沈雪薇是很乐意看沈云萱挨骂的,村里那么多人,场面肯定很好看,正好让邢凯和萧俊看看沈云萱多上不得台面。
于是她乐呵呵地和大家一起去,在门口看见邻居马婶还招呼了一声,让马婶一家也一起去。她还想一手牵一个孩子,在乡亲面前当个好后妈,谁知两个孩子谁也不给她面子,避开她就走在邢凯两侧,一个眼神也不分给她,更不让她靠近邢凯。
周围的人看过来,倒觉得她像个外人。沈雪薇阴冷的眼神在两个孩子身上一扫而过,把这仇记下了。敢在回门子这天让她难堪,她以后绝对会千倍百倍还回去!
沈云萱和萧俊在村长家院子里,这次他们到村里碰到人就说要收鸡蛋,然后直奔村长家,跟村长说以后打算长期收,想借村长家院子用用,大伙儿找来也方便。
这是对村里人有好处的事,村长当然乐意,还笑呵呵地搬了桌子凳子来招呼他们喝水,问沈云萱在镇上过的咋样。
沈云萱当然说在萧家很好,但他们这次来,穿的是最旧的衣服,洗得发白不说,还有好几个补丁,估计再穿几次都要烂了,怎么看也不是过得很好的样子,至少跟村长比是差远了。
围过来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开始怀疑,萧家条件真那么好吗?怎么和听说的不一样呢?但这又不好当面问,萧俊还坐在那呢,看那神态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又是城里人,可没人敢当他的面说三道四,只家里有鸡蛋要卖的赶紧拿过来给沈云萱。
村长媳妇看看时间,又看看沈云萱一直稳稳当当坐那收鸡蛋,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云萱啊,今天不是你回门子的日子吗?你俩收完鸡蛋再回啊?”
也没看见他们带回门礼啊,刚刚她特意瞧了,这两人是两手空空来的。
沈云萱随口回了一句,“我不回门子,我以后都不回沈家了。”
这下乡亲们顿时瞪大了眼,议论声就大了起来,都往前凑问沈云萱为啥不回娘家,然后没一会儿沈老太他们就匆忙赶来了,众人默契地让开一条路,沈老太冲进去就指着沈云萱破口大骂,“你个惹祸精又在外头瞎嘞嘞啥?赶紧给我滚回家去,还不够丢人的?”
沈云萱冷淡道:“我拿钱收鸡蛋有什么丢人的?再说我家是萧家,跟你们沈家可没关系。”
不少人倒抽一口凉气,都觉得沈云萱脑子进水了,有啥矛盾也不能当众这么说啊,以后万一遇着事儿还指不指望娘家撑腰了?
沈卫国气道:“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打不死你!”
方芳更是带着哭腔拍了拍大腿,“沈云萱你疯了吗?投机倒把往前几年是要被抓去游街贴大字报的,你这是瞎胡闹啥?搞不好还要连累家里,你咋就不能安生过日子?”
萧俊一听就气道:“连累也连累不到你家啊,你家跟我媳妇啥关系啊,管得倒挺宽。你都说了是往前几年,现在这不是没人抓吗?我俩就乐意干这个,关你们啥事儿啊跑这号丧?晦气!”
沈云萱眼一弯就笑了出来,众人一看更震惊了。这是咋回事?女婿当众骂老丈人和丈母娘?当闺女的还在旁边笑?
沈老太急道:“沈云萱是我沈家的闺女,你说啥关系?你个小兔崽子咋跟长辈说话呢?信不信我抽你?我老太婆教育你
,就算你爹妈来了也得听着!”
萧俊冷哼一声,“你老胳膊老腿儿别闪着腰,你谁啊就跟我面前装大瓣蒜?”
沈云萱也冷声道:“你们几个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让大伙看笑话,赶紧回你们家去。”她看向后赶来的沈雪薇和沈杰,“你们总说自己受过教育,跟村里人不一样,那应该不能看着你们家长辈瞎胡闹,搅合我的生意吧?我在这好端端坐着跟乡亲们收鸡蛋呢,他们跑来闹腾丢的也是你们的脸。邢营长既然和他们是亲戚,也该约束约束他们的行为,别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害你升不了职。”
听她这么一说,沈家人急忙去看邢凯的脸色,沈卫国忙道:“你闭嘴吧!咱们自己家人吵吵几句,还能影响二女婿升职?你少胡咧咧!你居然还说你做生意,你忘了打倒地主那些事了吧,你是想害死全家!赶紧把摊子收了,把这些鸡蛋都退回去,跟大伙道个歉。”
邢凯只关心鸡蛋的事,发现已经装满一整筐了,周围拿鸡蛋来的乡亲还有不少,皱眉问了句,“你们收这么多鸡蛋是干什么用?摆小摊的话,用不了这么多吧?前天刚收了500个。”
沈雪薇见邢凯说话了,沈云萱又刚点了他们的名,便假惺惺地上前道:“姐,不是我说你,你正经摆摊挣点钱也就算了,你从大伙手里收这么多鸡蛋,怎么可能是你自己卖的?要是你这路子不正,到时候不得牵连大伙吗?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收的价又不比供销社便宜,风险还拉上大伙一起担,这不是坑人吗?
你赶紧听爸的,把鸡蛋退回去跟大伙道歉吧。你要是在钱上真有啥难处,你跟我们说说,家里人都会帮你。不过前两天结婚的时候,爸妈刚给你一百,不能这么快花完吧?压箱钱可不能给别人花。”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萧俊,大家立马想到,萧俊好像还爱玩牌,是不是拿了沈云萱的钱去赌了?
萧俊脸一沉,刚要说话,沈云萱就在桌子下按住了他的手,他一愣,赶紧低头喝水,耳根子都红了。还没有姑娘拉过他的手呢,原来媳妇的手这么软。
沈云萱从斜跨的军绿色布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冷笑道:“你们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我跟你们都登报断亲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们都跑我面前装什么亲人?管什么闲事?
沈家的叔叔婶子,你们亲自掏钱跟我去登报断亲的,才几天的工夫,不会忘了吧?沈雪薇,当初他们不同意断亲,还是你说服他们同意的,不会也忘了吧?不明白断亲是什么意思吗?跑这来恶心谁来了?”
“啥?断亲?”
“登报断亲?那不是前几年跟坏分子划清界限干的事吗?”
“沈家人不会是坏分子吧?”
“是不是老沈家早知道沈云萱要卖鸡蛋,跟她划清界限了?”
乡亲们纷纷议论起来,村长也吃惊地拿过报纸,不可置信地看了两遍才看向沈家人,声音十分严厉,“沈卫国!这是怎么回事?你家跟你大闺女断亲了?你咋没说过?”
沈卫国慌了一下,又恶狠狠地指着沈云萱,“村长你问她,她非要登报断亲才肯嫁人,不然就赖在家里一辈子不嫁,我们有啥招?”
方芳哭道:“我们也是被逼得没法子啊,眼看要办俩闺女的婚事,沈云萱非在家里闹腾,差点把老太太气病了,死活要跟我们断亲。”
沈老太抚着胸口像是被气坏了一样,“就是养出个白眼狼!”
这件事沈杰是不知道的,他连忙扶住沈老太,冲沈云萱疾言厉色道:“你看你把奶奶气的,还不过来道歉?你太过分了!居然逼爸妈跟你断亲,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姐姐?”
乡亲们指指点点,听了这些话都对断亲的事很不赞同,皱起眉觉得沈云萱不懂事。
萧俊生气要骂他们,沈云萱又按了下他的手,起身道:“我在村里长大的,大家看着我长大的,这十九年沈家人对我咋样,大家都知道。你们看看沈杰,白白胖胖,沈雪薇,白白嫩嫩,再看看我,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瘦得像麻杆、黑得像炭头。
我回回考第一,沈家不让我上高中,沈杰和沈雪薇成绩都是倒数,却能一直念书。没回他俩哭了、摔了,不管因为啥,沈家人第一个就骂我,大家看明白了吗?这些年沈家人一直奴役我,让我给他们当丫鬟,这是在咱们村搞地主阶级!”
“天!咋扯上地主阶级了?”
“但是老沈家确实太过分了,对沈云萱和另外俩孩子差太多了!”
“沈家洗衣服做饭扫地喂猪都是沈云萱干的,她还要下地干活,要不能黑瘦黑瘦的吗?”
“老沈家不会真拿她当丫鬟使吧?他们怎么敢的?”
乡亲们不管信不信,都自动离沈家人远了一些,人群这么一动,立马把几个沈家人突显出来,特别明显。沈家人气的脸色发青,沈老太惊骇尖叫,“你闭嘴!啥地主阶级?你想害死我们?你该死!”
她说着就扬手冲上去要打沈云萱,萧俊一把将沈云萱拉到身后,抓住沈老太的手就把人丢到沈卫国身上,冷声道:“断了亲就是陌生人,你们敢动手我可报公安了!”他眼神又落到邢凯身上,“相信邢营长也不会看着他们打人吧?”
邢凯刚看完那份报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闻言立马道:“别闹了,断了亲还过来闹什么?赶紧回去。”
沈家人对他有些犯怵,方芳不甘心道:“就是份报纸,不顶用啊,那是我生的孩子,我咋就不能管了?她就是翅膀硬了,自己在镇上享福,怕我们沾边……”
沈云萱笑道:“你要这么说,咱们就再来说道说道结婚的事。”不等沈家人抢话,沈云萱快速地说,“沈雪薇不乐意嫁萧家,打听到邢凯当了营长要回来探亲,特意掉河里等着邢凯救她。那天我可是提醒她好多次离水远点,她非要蹲到河边洗手,还莫名其妙掉下去了,当时我还纳闷想不通,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你胡说!”沈雪薇变了脸色,“老邢在军营的事,我上哪打听去?更不会拿我的命开完笑,你别冤枉我!”
沈云萱看都没看她,高声道:“沈雪薇一醒就闹着要嫁邢凯,沈家人说邢凯这么多年就是个小兵,还有两个拖油瓶,说什么都不同意沈雪薇去当后妈。
沈雪薇只能告诉他们,邢凯当了营长,以后还会升职,还能提拔沈杰。又叮嘱他们放长线钓大鱼,彩礼可以少要点,有这么个当官的女婿,好处多着呢。他们顿时喜出望外,跑去邢家把亲事定了。又觉得萧家四个职工条件好,就在镇上能让他们占便宜,沈雪薇非要让我嫁过去。
我说了很多次我不嫁,他们就骂我。我害怕啊,去年我就听见他们商量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傻子,换二百块彩礼,那不就是把我卖了吗?要不是那傻子出事了,我早就被他们卖入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