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不是今天留下的,估计得有个两三天。
许乐乐小兴奋,“你们说这羊还会不会来呀,要是能逮到就好了,羊肉也嘎嘎好吃。”
石小莲幽幽反问道:“啥肉不好吃?”
穆绵环顾了一下四周,“可以找找看这羊一般都在哪些地方转悠,咱可以下个套呀。”
单靠她们徒手抓,那肯定是抓不住的。
这种在山里跑的野羊,那速度真是能快到一眨眼就看不见身影,根本就没法追。
许乐乐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咱下个套!”
说着又露出个小遗憾的表情,“唉呀,没带铁锹来。”
在半山腰处下套的人其实不少,主要是为了逮野鸡野兔啥的。
这种陷阱跟深山附近套野猪的陷阱自然是不一样的,里面不会插尖木棍子,也没有特别深,人一不小心掉下去也不会有事儿。
石小莲:“下午再来也行,多挖几个坑。”
穆绵往前走了十来米,“这也有一点羊粪。”
石小莲抬头张望了一下,“看来是往西南方向去了。”
许乐乐:“那咱们就朝着它跑掉的这个方向多挖几个。”
穆绵:“再找找看,这好像有脚印。”
本来要再去找栗子的三人,半路又开始研究起了黄羊的踪迹。
毕竟比起栗子,当然是肉更重要啦!
要是真能套到,到时候又能多几十斤肉呢。
以前冬猎的时候,有民兵小队打到过黄羊,最大的能有三四十公斤,真是不老少了。
确定了几个下套的地方后,三人才又折返回去找栗子。
等穆绵背着大半背篓栗子到家时,穆卓跟聂思慧也已经到家了。
聂思慧惊讶,“捡这么多呢。”
穆绵嘿嘿笑,“路上还耽搁了一会儿呢,不然还能更多。”
赵梅花:“她们三个小姑娘,天天就喜欢往那些人少的犄角旮旯处钻,会找东西得很。”
穆绵挺挺小胸膛,“那是!咱可是能干人儿~”
聂思慧抬手帮忙把背篓取了下来,穆绵扭头看向她哥嫂俩人,“哥你们领到证了吗?”
穆卓笑了笑,“咱这手续都齐全,咋可能领不到,飞快就领完了。”
穆绵眼皮抬了抬,小好奇的模样,“我看看啥样啊?”
穆卓下巴朝聂思慧的方向努了努,“搁你嫂子那儿呢。”
聂思慧笑眯眯的,“放屋里了,我给你拿。”
其实也就两张纸,一人一张,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和其它一些基本信息,然后还盖了一个钢印。
别的就啥也没有了,简单得很。
穆绵也就好奇看看,看完就又让聂思慧收了起来。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穆卓帮着老太太做饭,聂思慧就跟穆绵一起把栗子倒出来弄了弄。
外面全是刺,得先用脚把刺一个一个踩软后,才能把那壳扒开。
姑嫂俩一边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聂思慧:“我们领完出来没多久,在半路就碰到桃子姐了。”
穆绵了然状,“桃子姐又在出外勤呀?”
聂思慧点点头,“说是红旗大队死了一头牛,他们大队长怀疑有人故意给牛喂了东西,她们要过去看看。”
老太太出来舀水,闻言接了一嘴,“谁这么缺德呀,这牛多宝贝!”
犁地的一把好手呢,交粮的时候也得靠牛来拉,真是处处都离不开。
穆卓:“也不一定就是人弄的,我听着更像是病死的。”
赵梅花惋惜的语气,“也还怪可惜的。”
几人绕着牛说了两句后,聂思慧一副想起来有什么似的表情又道:“桃子姐还说,和平公社前几天有个贼跑了。”
“半夜摸到人家院子里偷东西,被主人家的老婆子起夜时撞了个正着,结果推推搡搡的,给人撞死了,也不知道谁干的。”
穆绵嘴巴张了张,“二姑她们公社呀?”
赵梅花皱了皱眉,“没抓着人吗?离你二姑她们家远不远?”
穆卓:“远着呢,桃子
姐也是听说的,说是已经好几天了,现在不知道抓没抓着。”
赵梅花唏嘘,“真是吓人,咋还把人撞死了。”
穆卓:“估计是失手,不过不管咋样,逮住了肯定一命抵一命。”
聂思慧:“这附近山连着山的,人要是往山里一钻,真是不好找。”
她这话一出来,老太太蓦地就想起了几年前的人贩子,皱着眉头,“一会儿跟小麦苗她们也说说,在山上玩儿的时候可得留意,遇到生人就赶紧往山下跑。”
穆绵:“放心吧奶,都机灵着呢。”
自从前几年山里出现了人贩子后,现在大队里,下到三岁的小娃子都知道,在山里遇到生人,一定不能跟人说话,要赶紧跑开。
而且和平公社离她们这儿真的是相当的远。
走山路的话,那就更远了,绕了好大一个圈,即使没日没夜走估计都得走两三天。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扯了几句后就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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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午两点多。
这天没有上午那么热,时不时地就阴几下。
穆卓三人都上工去了,老太太有事儿也去了李大娘家。
这会儿家里就穆绵和十一,她也没打算在家里多待,之前说好了下午要去下套的。
穆绵刚从角落里拿上铁锹呢,那边许乐乐便过来了,手里也拿了个铁锹。
小姑娘兴致高涨,“绵绵姐,走吧,我们先去喊石小莲。”
穆绵:“好,等我会儿,我先给水壶灌点水。”
这个水壶还是之前打人贩子的时候,公社公安局局长奖励给她的,往身上一挎,上山的时候非常好用。
许乐乐揉了揉已经迫不及待跑在院子门口等着的十一脑袋,一听这话,她舔了舔嘴巴,“还有凉开水吗?我也有点渴了。”
穆绵:“有,厨房里两大缸呢。”
许乐乐往厨房门口跑了跑,“刚都搞忘喝了。”
她咕噜咕噜的时候,穆绵就在旁边端起另一个缸子往水壶里灌水。
许乐乐喝完放下缸子,然后扯了扯屁股后头的裤子,“好像喝太多了,搞得我又有点想尿了,我再去上个茅房。”
这话直接给穆绵逗笑了,“直肠子也没这么快的吧。”
她这边才刚说完呢,那边许乐乐已经从厨房出去了。
穆绵也没在意,结果灌好水,刚把水壶挎身上,她家茅房里忽然传来了大哭声。
穆绵脸色一变,飞快地朝茅房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乐乐你咋啦?掉下去啦?!”
刚喊完,人就已经到了茅房门口。
许乐乐站在板子上,衣服裤子都干干净净的,人并没有掉下去。
穆绵刚想问人到底咋了时,下一秒,许乐乐猛地往前扑了过来,抱着她哭得相当伤心,一边哭喊一边打嗝,“呜呜呜绵、绵绵姐,我……”
穆绵拍了拍小姐妹的背,“咋了啊?脚磕到哪了吗?”
许乐乐:“没、没有,没有磕到,呜呜呜就是、我好像要死了,哇哇哇呜呜呜…屁股流了好多血啊,呜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好多肉都没有吃到呢呜呜。”
突然反应了过来的穆绵,“……………”
她脸上焦急的表情一下变成了哭笑不得。
然后牵着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许乐乐走出了茅房,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朝她的小姐妹解释了一遍女孩子的生理结构。
其实也不怪许乐乐一点都不知道。
主要是这年头吧,初中生物课也不讲,讲的都是些植物学动物学。
卫生生理课要到高中才讲,而且还是讲得特别特别含蓄的那种。
当家长的也含蓄,平时根本不会跟孩子说这些。
别说是现在这个年代了,往后倒三四十年,照样有人不知道是咋回事,第一次来的时候吓个半死。
穆绵早就已经来过了,就去年过年那会儿,大半夜的,差点血染了她奶的炕,幸好提前有准备月经带。
这年头卫生巾是没有的,大家都用月经带。
讲究一点的都是往月经带里塞卫生纸,不舍得买纸的,就直接往里面塞草木灰。
刚哭过的许乐乐眼眶红红的,确定自己不是要死后,立马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整个人提着一种好像学到了什么奇怪知识的新鲜劲儿。
穆绵拉着许乐乐起身,“先回去把裤子换了吧,也不知道桂枝婶儿有没有提前给你准备要用的带子。”
她有的都是用过的,这玩意儿尽量还是别混用的好。
不过她妈都提前给她准备了,桂枝婶儿估计也会提前给乐乐准备。
穆绵锁好门,拉着许乐乐朝大队长家走去。
这会儿就许乐乐大嫂杨绿兰一个人在家,她怀孕了,顶着五六个月的肚子当然不可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