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某些无良妈妈一个张嘴就把自家闺女整个小手吞了进去。
小手手不见了,心心睁着个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她妈‘咯咯’笑了两声,哭是一点没有哭的,小小一只甚至开心得很。
穆绵从闻谵手里接过帕子给闺女擦干净她的口水,又从旁边唠了个铃铛玩具过来,有玩具逗着,小丫头倒也没那么执着于吃手了。
说说闹闹了一会儿,楼下有小孩儿在喊:“炊事班开始杀猪啦!”
一听到动静,杵在收音机底下的钱亮亮‘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走走走,快走,不然一会儿抢不到好位置了!”
西西:“挤一挤就能找到好位置了,我们又挡不到大人。”
说是这么说,但那出门的步伐可一点不慢。
旁边,被穆卓提溜着在走路的小北北见状急了,小小男娃可喜欢跟他姐的脚了,不止他,很多这个年纪的小娃子都这样。
穆卓提溜起闹着要去外面的儿子,“去去去,抱你去,真是个祖宗。”
穆绵抖抖闺女,“你去不去?”
心心:“嗯~”
穆绵:“嗯啊,那带你去吧。”
罗迎秋一脸新奇地看着母女俩,“真把心心抱去啊,你也不怕她吓着。”
穆绵还没说话呢,穆富贵先插了一嘴,很是笃定的语气,“吓不着,西西几个月的时候看得可起劲了,咱家娃子那都是胆大的。”
想着西西每次别人杀猪时,她就在旁边比划的场景,罗迎秋无话可说。
半个钟后,炊事班附近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兄妹俩确实一点不怕。
穆绵这会儿已经提着杀猪刀去帮忙了,自从前年十月过后,她就没动过手了,去年过年赶上她怀孕,都不能往人堆里挤,更何况是杀猪。
以前每年都要来这么一两次,许久不动手还真是有点手痒。
心心被柳双翠抱着,离得不近,猪叫得很大声,小小一只睁着个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
相比之下,她哥小北北同志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猪在前面叫,小北北在后面窝在他妈怀里朝猪‘啊啊’叫,小小男娃凶得很。
人虽然小,胆子是真的不小,不管面对啥都不带怂的。
给其他嫂子们看得眼角抽抽,直言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杀猪匠家的孩子从小就不怕杀猪。
围观人群叽叽喳喳时,穆绵和家里几个男同志在前面也忙得很,帮个忙的功夫又成功获得了几斤肉。
起因是炊事班的老张班长对前年十一输给穆绵这事儿有点不服气,今天他倒是没自己上,派了一个小战士来。
据说,这小战士是去年才入伍的,跟穆绵一样,也有一个当杀猪匠的爹,很小的时候就在屠宰场混了。
小战士手确实快,但穆绵不仅手快力气还大,力气大就是占有很大的优势。
一番加油声中,穆绵以微弱的优势再次胜出,过年物资又增加了几斤肉。
小年过后没几天便是大年三十。
去年过年的时候心心北北都还没出生呢,今年过年当哥的已经能吃点糊糊了。
心心对食物也是相当好奇,时不时就想伸手抓一下,探索着大人们的世界,等这小手手能够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时……
一九七六年已经悄然而过。
第148章 西西生病。
一九七七年,二月。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冷很多,很多想回老家过年的人临了临了不得不放弃回去的计划。
穆绵她们家也受到了影响,一家子来这边的时间满打满算已经两年多了,老太太是想回大队看看的,惦记其他孩子,之前大家商量的也是今年过年回大队。
结果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宁漳市今年的冬天只是相对往年冷了些,南方再冷也到不了大雪封路的程度,清风大队那边不一样,本来平时雪就大,今年更是到了闹雪灾的程度。
早在一月上旬的时候,穆富贵便给家里去过电话,穆兴隆在电话那头说省城的火车时不时就停运,天气好能走,天气差就走不了,没个定数。
这雪估计还有得下,不确定因素太多,还是别回的好。
毕竟停运都是好的,火车走不了起码还能打道回府,直接扭头回家,要是火车开了,最后卡在半路走不了的话,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真是不敢想。
所以关于回大队过年的事情,今年暂时就这么放下了。
不过,其他人虽然不走了,穆绵夫妻俩跟心心还是要走的,她们打算和董侪一家四口回首都过年。
因为闻谵他大哥大嫂今年要回首都,海岛那边热,一点也没被冷空气影响。
虽然从宁漳市到首都也是越走越北,越走越冷,但首都周边没冷到火车停运的程度,受冷空气影响最大的还是清风大队所在的省以及周边两个省。
好在,大队那边家里情况还算好,除了出门不太方便外,房顶上的雪只要按时打,没有厚到会压垮房屋,把人埋了的程度。
二月四号这天,立春。
今年除夕夜在公历二月十七号,上个月的时候,穆绵闻谵跟董侪夫妻俩合计了一下,把回首都的日子定在了二月七号。
顺利的话,刚好能赶在小年前到。
这次闻谵和董侪申请到的假期不算短,拢共有二十天,除了在路上的时间,还能在家能待两个礼拜左右。
等春节过后,差不多初七左右得动身回来。
回来的日子只是大致商议了一下,这会儿暂时还顾不上,毕竟票也没开卖,具体还得等年后再说。
回去的票倒是已经托火车站的熟人帮忙买好了,就是还没拿到。
今天院儿里刚好有人去火车站接亲戚,就顺带帮闻谵他们把票给带了回来。
中午下班时间,闻谵揣着票和穆卓回到了家属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唠边朝着七栋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二零一客厅里,炉子烧得通红。
在旁边
不远处,地上铺了好几层纸壳子,心心、北北兄妹俩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
准确来说,是北北一个人在调皮捣蛋,穆富贵坐旁边看着孙子和外孙女。
一岁十个月的北北十分好动,才玩了一会儿玩具又坐不住了,开始在家里来来回回酷跑。
那小短腿捣鼓两圈后又跑去厨房,趁着老太太没注意,啃了一口地上的老南瓜,啃得一嘴的灰。
俨然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皮猴子。
相比之下,比他小了将近半岁的心心稳重得像个姐姐,肉乎乎的小手拿着彩笔在纸壳子上这画画那画画,很是待得住。
而且,虽然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但一点没弄身上,小小丫头是很爱干净的。
这会儿小小男娃啃完南瓜,被老太太训了两句,他也没哭,又哒哒地跑过来开始闹妹妹了。
穆富贵跟在旁边,“真是个祖宗啊,慢点跑,要是一头栽炉子上有你受的。”
冬天炉子烧得热,被烫过的小娃子可不少呢。
小小男娃虎头虎脑的,皮实得很,穆富贵才把话说完,他已经跑到了心心旁边,“没没~粗去玩!”
虽然小北北跟他姐一样是个话多的,但那发音一点也不准。
只能说,话多跟吐字清晰这两件事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心心圆圆一只坐在纸壳子上,还拿着彩笔在那画,“不玩。”
没拉上妹妹的北北就自己往外跑,但是没成功,被穆富贵抓住了,“都要吃饭了,跑什么跑!”
祖孙仨闹腾这么几句的功夫,闻谵跟穆卓推开门进来了。
心心听到动静扭头,一上午没见,她朝闻谵扬起了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她的短胳膊,“爹爹,抱~”
穆卓羡慕了,“大舅舅抱行不行?”
心心:“抱~”
北北:“抱!”
穆卓不是很想理脏兮兮的儿子,在他被小北北抱着腿的功夫,闻谵已经把闺女提溜起来了,“你妈妈呢?”
心心指着对面,“妈妈~”
说曹操曹操到,穆绵刚在卧室里拾掇东西,“四哥票你拿到了吗?”
闻谵把两张票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穆绵,“拿到了,你收着。”
穆绵看了看,下一秒笑出了声,“这号好像是在车厢中间,不错诶,吹不着冷风也闻不着臭味。”
心心正处在懵懵懂懂能听懂一些的年纪,小丫头聪明得很,虽然那嘴巴没有时不时嘚吧嘚,但是发音相当准,而且很会思考大人们的话。
穆绵说完,她自动提取到了关键词,“风,吹!”
说着还指了指外面。
穆绵揣好票把闺女抱了过来,“对啦,外面吹冷风呢。”
心心又看向西西的卧室,“吹姐姐。”
穆绵:“嗯,把你姐姐都吹感冒了。”
穆卓皱眉,“西西烧还没退?”
聂思慧摆着碗筷,“我刚摸了,现在不怎么烫,就是还咳得很,一直没睡安稳。”
西西是昨天后半夜烧起来的,这小丫头以前都没怎么生过病,这次有点来势汹汹。
除了这两天确实有点降温外,主要还是因为昨天下午,这丫头洗了头没烤干就跑去外面玩儿了。
那汗一出,冷风一吹,晚上直接就烧起来了,今天都没去上学,一直焉巴巴地在屋里躺着。
大人们还在说着呢,西西顶着个乱遭遭的头发还有微红的小脸儿出来了,没了以往活蹦乱跳的精气神。
穆卓摸了摸自家闺女额头,“是不怎么烫了,下午要是还烧就去打个针吧。”
本来焉哒哒的西西一听这话立马抬头,一副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的表情,“我咳咳咳、下午指定就好咳咳、好了,不打针!”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对打针这事儿可是怕得很,是看到针头就会跑的程度。
聂思慧给西西理了理头发,语气又心疼又生气,“现在知道怕了,跟你说的时候你当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