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游令牌的上限是一百,也就是说她已经拿满了铜游令牌的上限。
桑雀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之前大家一直不认可她夜游使的身份,经过赌鬼的事情,大家开始正视她,认可她,她和夜游使的身份就更加契合。
面具不是一定要戴上才能有香火,面具早在她通过仪式继承的时候,就已经跟她绑定了,只要在身边放着,不丢远不损坏,香火就一直在她身上。
但是只有戴上面具,才能拥有夜晚不被邪祟侵扰的能力,并且面具还会提供一定的保护力,就像许三面对鱼妇那次,因为戴了面具,才没被虫子侵入身体。
但面具的保护力很有限,指望面具抵挡四层恶鬼的袭击不现实。
接下来,她需要快点换到银游的令牌,银游能从面具中得到的香火数量上限是五百。
只要换到银游令牌,再处理些诡案,现在心灯和九幽层级的差距就能补齐。
等到了银游香火的上限值五百,她的心灯对应层级就能先一步进入第四层。
心灯先达到第四层,她才能让阴童晋升第四层。
可她才进入镇邪司半个月,镇邪司也不是她爹开的,坐火箭也升不了这么快啊。
等机会吧,只要有一点点升职加薪的机会,她必争取。
弄清楚这次的得失,和接下来的目标,桑雀脑中的滴答声还在,要到明天快中午时才能解除,她只要一关注这个声音,就烦躁难安坐不住。
正好身体还有些僵冷不灵活,桑雀干脆不睡了,找出这次过来时,老妈给她准备的补血中药丸子吃了两颗,跑去院子里练功。
院子里,桑雀才把刀抽出来,就听到有人敲她院门。
已经后半夜了,谁啊?
又掏下水沟吗?!
桑雀过去拉开门,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桑雀愣住,她面前是一个衣衫偻烂满身臭味的老人家,花白头发披散看不出男女,拄着木棍,端着破碗对她晃动。
这不就是余大跟她说过的讨饭的饿祟吗?给吃的就每日上门讨要,不给就用恶臭之气害人生病。
她已经招邪到在自己家就能吸引邪祟上门了吗?
桑雀刚想一刀把饿祟劈了,忽然想到余大跟她说的简单处理法,随即脱下右脚的鞋子没好气的扔进饿祟碗里,之后抽出用作门栓的桃木棍,一棍打在饿祟头上。
饿祟当即化作臭气消失不见,桑雀右脚的鞋子掉在地上,变得臭气熏天,桑雀鞋也不要了,用力摔上门,继续练功。
如今的桑雀,已经不是三个月前初入诡王朝的桑雀了,那时候的她要是遇到饿祟,肯定会惊慌失措一阵子。
现在,她有各种办法让这些邪祟死出花来!
*
次日上午,余大还真拉了一头猪,带了一个厨子和大堆做饭的家伙,来到桑雀的小院。
桑雀当场表演‘庖丁解猪’,震惊余大,越发肯定桑雀驾驭的邪祟生前是个杀猪匠,只有杀猪匠拆猪会拆得这么细致有艺术感。
做了一桌子全猪宴,桑雀,余大和夏蝉坐在院中一起吃。
桑雀吃了好些猪血,猪肝也皱着眉头吃了两口。
饭桌上,余大跟桑雀道,“棺材已经放进恶鬼司中保管,赌坊也原地砌墙封死了,袁贵因为隐瞒重要信息,导致死了许多人,全族都会被流放去云州边境做苦力。”
“赌鬼的案子被定为‘乙级诡案’,你作为首功,可以领到三百功绩点,我这回也是托你的福,竟然拿到了一百功绩点。卢大把所有事情如实上报了,魏五死了没办法惩罚,薛二降级成铜游了。”
余大加一筷子肥肠,“对了,日游的崔校尉今日有要事处理,让你明日去见他,应该是想问清楚魏五的事情。”
桑雀点点头,正好她也要跟崔城说那一千金的事情,去抄魏五的家,肯定能抄出一千金。
“还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余大继续道,“已经结束的诡案,档案都会销毁,在一年内,关于诡案的细节是不允许互相讨论的,也不允许透露给其他人,如果发现遗漏的线索,也要尽快上报。”
桑雀明白,这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尽快忘记这件事,减少诡案之后的影响力。
提到这个,桑雀问余大,“指点吴仁兴变成赌鬼的幕后之人有线索了吗?”
余大摇头,“目前还没有,这件事你明日见崔校尉,最好跟他再提一下,让他叮嘱下面的人留意,只有他说,那些日游使才肯放在心上,我接下来也会从吴仁兴平时来往的人着手调查。”
“嗯,我感觉这件事背后不简单,必须尽快查清楚。”
饭后,桑雀让余大把吃不完的猪肉分给厨子和其他有需要的人。
夏蝉一直埋头干饭,吃的满嘴油,话都顾不上说,嘴巴塞满的时候才想起投喂玄玉,有她在,饭桌上剩不下什么,也不会浪费。
桑雀吃饱喝足,复苏的倒计时终于结束,她又练功练了一夜,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这种时候谁敢来让她干活,她就杀了谁!
就在桑雀补觉休息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推波助澜,望山城镇邪司唯一女夜游,完美关押赌鬼的消息,在望山城内不胫而走。
第175章 又不干了(求月票)
桑雀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睡得很舒服,感觉像疲惫过后泡在温泉里,浑身放松,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等桑雀从床上坐起,发现身上的尸斑已经全部消去,浑身轻松,充沛有力。
“心灯又加强了?”
桑雀现在的感觉跟她之前在紫云山处理完土匪之后的感觉很像,难道城里又有了关于她的传言?
桑雀立刻以血点燃魂烛,快速下九幽查看了一番,震惊了。
她就睡了一觉,心灯的外焰大了一圈,外焰大量积累之下,使得内焰也强盛不少。
这些心灯外焰的强度换算下来,差不多有正常心灯的一百点,这下她心灯和层级之间的差距也只剩一百多点了。
发生了什么?
这肯定是突然产生了大量的路人粉,听说了她的名号,觉得她很厉害还不错。
是老妈的小说突然爆火了?
必然不是!
望山城的总人口在三万左右,一百个路人粉差不多就能有一点香火的力量,而且心灯是外焰大了一圈,这就是路人粉带来的。
目前增加的这些香火,差不多需要一万个路人粉。
桑雀从床上下来,并没有着急去查明原因,她先洗漱一番,去隔壁屋子看了眼熟睡的夏蝉,和在房梁上舔爪子守夜的玄玉。
这才换好夜游使的黑色差服,把头发用发带简单束起,背上桃木弓,箭矢袋和百胜刀,挎上老妈给她缝的布包出门。
去外面早点摊子吃早饭的时候,桑雀便知道了她心灯突然加强的原因。
卖豆腐脑的老马和周围其他摆摊的人见到她都很热情,说平时见她跟着余大,以为她是余大的小学徒,没想到她是女中豪杰,竟然一个人就把赌坊的恶鬼给关押了。
他们还说,城里现在都传遍了,镇邪司出了个厉害的女夜游。
面对这些人的恭维和讨好,桑雀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倒霉还是运气好,镇邪司只有她一个女夜游,所以这些人的好感指向性很准确的落在她身上,估计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在了镇邪司夜游使这个身份上。
仅仅半天,这件事就传遍望山城,万人尽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今日见崔城,她要挨骂了!
……
镇邪司,议事厅。
桑雀才走到门口,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余大拉到一边,余大满脸担忧,跟她说传言的事情。
“……今早好多日游使都去找崔校尉告状,说你用夜游使的身份,以公谋私,不顾镇邪司的规矩传播诡案内情,你一会进去见到崔校尉可千万别硬顶,你就让他说,毕竟他也不是你直属上峰,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余大胖乎乎的脸上全是急出来的汗水,对桑雀是真的关心。
要是能替桑雀进去见崔城,他肯定替了。
“放心,我有分寸。”
桑雀给余大一个眼神,余大嘴角一咧,之前他每次叮嘱桑雀,桑雀最后都‘掀桌’了,这次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桑雀一走进去,坐在上首早就等着她的崔城气愤地抓起茶盏,一下摔在她脚下。
飞溅的瓷片让桑雀顿住脚步偏头,差点被茶水泼湿了鞋。
“你把镇邪司的规矩当儿戏吗!”崔城怒喝,“这么想出名,去戏班当角儿啊!”
桑雀面无表情,缓缓抬头看向崔城,真不知道他这个脑子,是怎么当上日游校尉的。
哦对,他是因为在云州边境的战功累累,断了一条手之后没办法打仗,才被调来镇邪司坐镇的。
“不是我。”桑雀轻声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现在赌鬼的事情人尽皆知,香火好处不都让你得了吗?”
桑雀满眼无奈,有气无力道,“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借我的名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人们只讨论我如何关押赌鬼,而忽略赌鬼如何产生。”
“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将镇邪司对外的矛盾转移到我身上,成为对内矛盾,拖延时间,消耗镇邪司精力,这么明显的计谋,崔校尉你看不出来?”
这种套路,桑雀在电视剧里看多了。
当然,她一开始也想是不是华千棉干的,但是传言中只说她一个人,如果华千棉想要借此增加她的香火,怎么会不提她自己?
还有就是放出传言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关押的细节,只能说桑雀一个人关押了赌鬼。
这些都不符合华千棉的特征,所以不是她。
镇邪司唯一的女夜游,本身就具有话题性,毕竟在她之前,镇邪司只有两个女性文职。
崔城被桑雀这话说得一愣,很快也反应过来。
诶?还真是这样!
因为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为了压下赌鬼后续的影响,必须要让所有人尽快遗忘这件事,他就不能吩咐下面的人大张旗鼓的调查跟赌鬼相关的人员,最好先静默一段时间。
而且今早来报告他这件事的那几个日游使,阴阳怪气的,明里暗里都在说桑雀以公谋私,这可不就是内部矛盾?
这群混账玩意儿,不盯着各处的诡案查,总盯着别人的香火好处,闲得慌吗?
自知理亏,崔城眼珠微动,突然脖子一梗,声音更大更洪亮地冲桑雀吼。
“你……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就是这样跟上峰说话的?你敢说你就没有错吗?”
她大声?
“是是是,您慧眼识人,聪明绝顶,肯定早就看出来的,只是在考验我,对对对,我有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