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想你了吗?”桑雀笑道,她也是急需要感受一下学校良好的氛围,治愈她受伤的心灵。
姜枣被桑雀哄得心花怒放,“课间时间不多,你今天先好好上课,等放学之后,我带你去涮火锅,周末咱们去新开的商场玩。”
“我也要去。”徐义超道。
姜枣和徐义超分到了一个班,两人这段时间的关系还不错,姜枣没有拒绝。
三人在教室后面聊了没一会,上课铃就响了,姜枣和徐义超只能恋恋不舍的回自己教室。
临走之前,姜枣偷偷告诉桑雀,她已经把桑雀要的小型连发手弩做好了,还有黑曜石箭矢,以及黑曜石朱砂炮仗。
姜枣说她会把账单发给桑雀,让桑雀给钱的同时也给她个解释,她可不信拍戏需要这些道具。
姜枣还说,桑雀要再骗她,她就自己去道具组应聘,去问个清楚。
姜枣的‘威胁’让桑雀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上语文课的时候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老师在讲文言文,估计都没想到桑雀看了眼,就直译出来了,还没出错。
老师愣住了,心想她是不是在拍古装剧,有文言文台词。
最后老师只能让桑雀坐下,好好听课。
天知道,桑雀在镇邪司打工这半个月,看了多少文言文的公文,自己还写过一份,她再蠢,也该有一点点进步吧?
今天有一节体育课,但上课的不是郑玄,他去追查跟金童子有关的南洋邪术,到现在还没消息。
桑雀这次回来收到过他一条短信,是郑玄提醒她注意安全,说那南洋女人很记仇,他已经跟徐淑芬说过,让她有事就找徐淑芬帮忙。
其实桑雀昨晚就去看望过徐淑芬奶奶,她现在生活很滋润,没事就在小区里跟其他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帮人看个八字,算个卦什么的。
徐淑芬奶奶还是坚持每天捡纸壳和塑料瓶,他们这个小区快递驿站的人都认识徐淑芬奶奶,经常把没用的纸壳给她。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桑雀刚进徐淑芬家的门,她家山神像又从神龛里栽倒了,面朝下,一副躬身大拜的样子。
要是真有事,恐怕还得桑雀去救徐淑芬。
一天课上完,桑雀感觉是真舒服,只要坐着听就好,什么都不用干,也不累,除了老师准备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有点紧张危险外,其他时候都很舒心。
至于作业,她周一就要走了,担心它干嘛~
周五没有晚自习,下午直接放假,桑雀,姜枣和徐义超出去吃了顿火锅,又去步行街转了转。
天黑下来时,桑雀都有些恍然,有些不安。
在诡王朝,天黑她就回家了,院门紧闭,没有手机,只能练功,然后早早睡觉,有时候半夜还会被叫起来,去那些当官的家里值个夜,下雨天掏下水沟什么的。
现在,周围灯火通明,夜市人声鼎沸,徐义超排队买烤红薯,姜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处都是祥和安稳的烟火气。
想到诡王朝,那些因为小小邪祟,就家破人亡,孤独困苦的百姓,还有那些为了能在大城居住,一日也不敢停歇,拼命做工挣钱,努力活着的人。
两相对比之下,让桑雀内心触动,她也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些。
最开始去诡王朝,是被逼无奈,后来是为了变强大,为了保护家人,再后来,甚至有了游玩的心思。
但是现在,知晓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之后,再看现代这太平盛世的景象,桑雀的心情变得复杂。
她其实一直在逃避一些事,根本不想去面对,所以也根本不去思考。
但是看到徐义超递过来的烤红薯,看到姜枣在路边摊试戴发箍讨价还价,桑雀忍不住开始假设,如果有一天,现代也变成了诡王朝那样,怎么办?
不会有人再卖烤红薯,姜枣也不能晚上出门玩,学校甚至都会停课,所有人都只能像诡王朝百姓一样,入夜就关门在家,战战兢兢的等待天明。
对于诡王朝,桑雀没有太深刻的体会,可是代入现代,桑雀从灵魂深处开始恐惧起来。
恐惧到她眼前的景象在逐渐失去斑斓的色彩和嘈杂的声音,只剩下血色和黑暗,寂静和阴冷。
满脸笑容的姜枣,和身边吹红薯的徐义超,以及周围所有人都像纸灰一样消散。
最后,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步行街,突然变破旧的店铺和挂满蛛网的摊位,满地乱飞的纸屑和爬虫。
一个身穿南洋舞蹈服的女人,在街道前面,背着光跳诡异的舞。
嗯?
桑雀怔了怔,好像不是她出现了幻觉,是真的……见鬼了!
桑雀叹气,果然层级和心灯的平衡被打破之后,她很倒霉,容易招鬼,她就不应该晚上出门!
恶狠狠地咬一口红薯,桑雀大步流星走向前面那个跳舞的南洋女人。
第180章 四点(求月票)
没等桑雀走到那跳舞的南洋女人跟前,尖锐的婴儿啼哭声从她背后传来。
桑雀拿着烤红薯转身,看到一个干瘦苍老,打扮像吉普赛占卜师的女人,她皮肤黝黑粗糙,画着浓重的烟熏妆,满口脏污黄牙,怀抱着一个被红布盖住的神像,能看到漆黑的底座。
“找了你半个月,你总算是出现了,整条街的人都已经被我控制,想救你的朋友,就把自己献祭给金童子赔罪。”
女人的声音干哑难听,像乌鸦一般,中文发音倒是很标准。
桑雀回忆前情,主要是去诡王朝太久,现代的事情都快忘记。
徐家湾村天井楼中的村怨,源头其实就是这个南洋女人让那两兄弟在钟表铺中放置的金童子。
还有她家那套房子,原主人张庆刚为了招财,也玩金童子,还受这个南洋女人蛊惑,把自己老婆献祭了。
老婆的灵魂都被钉在花园的枫树下,钉魂的那根钉子现在还在桑雀身上,上次靠钉子钉住了病鬼一瞬,让桑雀有喘息的机会。
那根钉子是真不错,由此可见,这个南洋女人也不一般。
天井楼中的村怨被桑雀收了,张庆刚搞的那个金童子,最后被阴童抓住吃了,变成了村怨的养分。
天井楼那次虽然是徐淑芬奶奶最后去跟有关部门沟通的,没有暴露桑雀和徐义超,但是张庆刚那次,桑雀和姜枣倒霉上了出租车,最后闹到警察局。
这块就比较好查了,所以南洋女人找上她,还特意等到她,姜枣和徐义超三个当事人都在才动手,很好理解。
至于郑玄,肯定是被南洋女人制造的假象引走了。
兄弟钟表铺的两兄弟在世时,就认识南洋女人,说明这个南洋女人在国内的根基不浅。
此刻南洋女人一出现,桑雀就感觉到一股压力,这是鬼级对她产生的压迫感。
南洋人玩金童子的也不在少数,这两年国内也有南洋民俗文化传进来,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
桑雀立刻警觉起来,可惜她出门的时候不方便带百胜刀和桃木弓,包里只有几件东西,不过那枚人骨骰子,她倒是带着。
“你不好好的在你们南洋待着,跑到我们华夏来作祟,不知道我们华夏是灵异禁地吗?”
面对桑雀的质问,南洋女人不屑一顾,露出一口脏污黄牙道,“禁地也是未开发的宝地,正适合孕育金童子。”
话音一落,阴风呼地袭来,步行街两边路灯突然闪爆,桑雀背后那个跳舞的不是真人,像是金童子的鬼奴,鬼奴四肢之中延伸出许多纵横交错的红线,步行街上的人或被吊在半空,或被紧缚在地,拉出诡异的姿态。
所有人双眼紧闭,陷入昏迷,包括姜枣和徐义超也一样。
只不过姜枣和徐义超被针对,红线紧紧勒住姜枣的脖子,几乎勒进肉里,姜枣痛苦皱眉,身体抽搐,近乎窒息。
徐义超的脖子上的红线之中挡着一只缓慢燃烧的纸人手,让他能够喘气,不至于被勒死。
黑暗中雾气涌动着,这分明是类似祟雾一样,鬼级存在制造的鬼域。
鬼域是祟雾的升级版,可以隔绝出一片灵异区域,比祟雾更隐秘牢固,不会影响外界,也很难被外界的人察觉。
桑雀眼神变得阴冷,当即就要铺开祟雾瞬移,但在金童子的鬼域中,祟雾被压制着。
祟雾无法铺开,桑雀直接把手中的烤红薯朝南洋女人砸过去。
南洋女人其实一开始就试过用鬼域把桑雀像其他人一样捆起来,但金童子的鬼奴和红线根本无法靠近桑雀,她便知道桑雀身上有邪异,可能只比金童子弱一点。
看到桑雀砸过来的东西,南洋女人不敢托大,一把扯下覆盖神像的红布。
尖锐的婴儿啼哭声顿时响彻在整条街上,前后左右,头顶脚下,甚至是桑雀的大脑里。
她特意避开视线,不去看那神像,却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皮肉下动。
冬天衣服厚,身上看不出来,但她脸上和手背上,都有一张张婴儿脸撑起皮肤,试图钻出来。
数不清的漆黑婴儿从她脚下爬出来,扒着她的腿,要将她淹没。
桑雀调动阴童的力量拼命抵抗,眼睛死死盯住那枚被她跟红薯一起扔出去的人骨骰子。
骰子滚出好远,撞在路边烤肠摊子的桌腿上停下来,正面朝上的是……
四点!
顷刻间,那些从桑雀皮肤下钻出来的,还有扒在她脚下小腿上的婴儿脸齐齐凹陷下去。
婴儿啼哭声戛然而止,街道上所有红线燃起火星,迅速消失不见。
咔!
一声裂响传来,南洋女人怀中的神像碎了!
“这不可能!”
南洋女人惊恐万状,当即放下神像,跪在地上开始用南洋语快速念诵出诡异的调子。
“念你大爷!”
鬼域松动,桑雀一下瞬移到南洋女人面前,带着阴童力量的腿奔起一脚,直接将那神像踹飞出去,撞在路灯上四分五裂。
“不——”
南洋女人尖叫着,她的肚子迅速隆起,整个人像被吸干一样,快速干瘪下去。
她双眼血红,怀着憎恨,吐出恶毒的话语。
“你亵渎了金童子,黑暗会永远笼罩你,你将坠入地狱生不如死,孤独和恐惧永远……”
砰!
南洋女人的肚子破开,流出腥臭的黑色液体,她狞笑着倒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伴你……左右……”
南洋女人的尸体也迅速化成黑色恶臭的水,除了衣服,连骨头都没留下。
婴儿的啼哭声再次传来,桑雀感觉自己被一道阴影笼罩,这阴影摸不到看不着,可就是如影随形,让她很不舒服。
从南洋女人肚子里跑出来的漆黑婴儿速度飞快,哭喊着像野兽一样爬行逃离。
桑雀眼神一厉,抽出包里的天罡尺,瞬移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