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因为天井楼要拆迁,老田要被辞退,他等于失去了一切,又在村怨的影响下,造就了灭门惨案。
这也是为什么,在天井楼内,保安老田像BOSS一样,能够按照规则杀死入侵者。
老田就相当于村怨的一个分身,屠夫肯定也是类似的分身,杀死之后都有阴物掉落,两件阴物都被村怨影响,所以杀猪刀能杀死老田。
还有她当时在天井楼五楼女厕所看到的拖拽血痕,就是当时逃到那里躲避追杀的徐嘉忆留下的,徐嘉忆当时穿的,就是一件蓝色的裙子。
钥匙的作用,桑雀已经明晰,如果不搭配村怨的力量,这两把钥匙都是一次性用品,使用过后还会遭遇一次足以致命的重大厄运,就像被毁灭了未来希望的老田一样。
钥匙一把用来关门,一把用来开门。
在夜间11点到次日5点之间,关门的钥匙可以形成一个类似结界的存在,把人或者邪祟关在里面无法脱困。
开门的钥匙使用也有时限,需要在早5点到夜间11点之间,可以让被困住的人,打开一个逃生之门。
桑雀现在有村怨的力量,这两把钥匙可以重复利用,并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杀猪刀不在天井楼内,被村怨影响的较浅,大概率是不能重复利用的。
它虽然厉害,但桑雀想起它还是心有余悸,她这脖子连割三次就够了,再多几次,她脖子别要了。
钥匙每次使用过后,都必须在24小时内,给钥匙献祭一个活人的灵魂,或者一个跟保安老田实力差不多的邪祟,否则钥匙就会损坏。
保安老田的实力,差不多就是二层邪祟的样子。
在完成献祭之前,钥匙会让她迷路,待着不动也会有各种危险找上门。
阴物和邪祟一样,都是很危险的存在,需要妥善使用,否则只会害死自己,就像那把杀猪刀。
在地下暗室等了近一个小时,直到黄昏时,寇玉山才赶到巫庙。
桑雀把糯米那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留在暗室里,跟玄玉,刘天佑和夏蝉一起出去。
巫庙破损的神像边,夏蝉乖巧地坐在桑雀身边,嘟着嘴天真地扫视周围,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玄玉蹲在桑雀另一边舔爪子洗脸,跟左右护法一样。
寇玉山见此一笑,“我就知道小蝉一定会喜欢你的,实际上,你们两个是同一天在巫庙里出生的,小蝉还比你大两个时辰。”
桑雀一惊,回头看了眼夏蝉。
“夏蝉是你娘接生的,当时你娘也快临盆,接生完夏蝉之后,就生下了你,可惜夏蝉继承了她娘的特殊之处,心智也只有四五岁孩童的样子。”
桑雀蹙眉,“先不说这个,你看看这张图。”
桑雀把严道子那张献祭图取出来给寇玉山,看看天色,“就快入夜了,今晚你们来不及走了,明天一早必须全部转移。”
寇玉山看过图之后面沉如水,把他的想法也告诉桑雀。
“……就算是我让村长伪造县老爷的文书,也未必能把所有村民都转移走,严道子一定会阻拦,所以……我想杀了严道子。”
此话一出,旁边抱着书箱的刘天佑惊得颤了下,可是很快,他就想起他惨死的爹娘和妹妹,咬牙道,“玉山伯父,算我一个,但凡有用得上的,您尽管吩咐!”
“你是打算动用村鬼吗?”桑雀问,“话说村鬼到底是什么?”
刘天佑惊讶于桑雀连村鬼都不知道,寇玉山明白怎么回事,细心解释道,“每个在官府登记过的村子,都会得到一份由镇邪司盖章的文书。”
“文书上写着村中每个年满十八岁之人的名字,按下血手印之后,一旦村子遭遇无法对付的邪祟或者恶鬼,也来不及向镇邪司求援,就可以由村子的领头人,献祭自己的命魂,请村鬼出来对抗。”
刘天佑补充道,“每次请村鬼,除了领头人一定会死外,村鬼还会随机从名单上抽取一半人的命魂作为报酬,这个一半也不能低于二十人。”
桑雀有些震惊,可是转念一想,全村灭亡和死一半人比起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而且村鬼抽取命魂是随机的,大家也更容易抱着侥幸心理,让领头人请村鬼帮忙。
寇玉山沉声道,“我不会动用村鬼,但严道子必须杀,杀了他,没人主持献祭仪式,大家就能得救。所以木兰,我想请你帮忙,只要你能帮我限制住严道子驾驭的邪祟,我就有机会杀了严道子。”
桑雀沉默着思索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今晚十一点……子时一到,严道子我来杀,但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第65章 再见严道子(神崎盟主+3)
夜黑风高,乌云遮月,黑山村中万籁俱寂,只有蟋蟀在声嘶力竭的叫嚷。
严道子盘坐在房中土炕上,静心观想,桌上放着他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和铁剑,院外的驴车也已经套好。
万一明日遇上什么不可抗衡的事情,他立刻就走。
只可惜保命的东西不多,让他心里很没底,提起这个,严道子就想起那个叫木兰的偷儿,简直……欺人太甚!
哐啷!
屋门被撞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严道子浑身一颤,忽然发觉院外的虫鸣声没了,周围静得诡异,静得渗人。
严道子立刻下床,拿上铁剑道铃,扫了眼腰间墨斗,按了按衣襟里的不多的符箓,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挑开帘子出去。
只见一身黑衣的少女坐在他平时坐的地方,拿起他的茶壶倒水。
烧他家的偷儿,木兰!
“严道长,又见面了。”
桑雀看向严道子,锐利的眼神叫他心脏一缩。
“果然,寇玉山下午烧树是为了你,白日在隐界偷听的也是你!”
隐界?桑雀记住这个词,可能就是这里人对于里世界的叫法。
某种程度上,严道子比那个万箱头要聪明些,他一瞬间就已经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只不过他以为桑雀消失的这十天,是跟刘家三郎一样,去了隐界。
桑雀没吭声,下意识的想要喝茶装个逼,拿到嘴边又想起是严道子用过的,嫌弃地放下,把手在身上抹了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我之间姑且算得上无冤无仇,先前的事情贫道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请你立刻离开,休要挡贫道的路,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
严道子心虚,但口气不虚。
“想让我走,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我自然会走。”
严道子按着他不太灵活的右臂,皱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鬼戏班为什么要找这里的庙祝之女?”
听到这个问题,严道子怔了下,“你难道不是那庙祝的女儿?”
桑雀随口道,“我不过是个误入此地,一不小心弄死你徒弟的过路人而已。”
严道子沉思片刻,慢慢道,“鬼戏班说那庙祝的女儿手上有九歌的圣物。”
“什么样的圣物?”
“贫道不知。”
“鬼戏班知道吗?”
“贫道不知!”
桑雀微微点头,“好,第二个问题,阴童是什么来历?”
严道子紧盯着桑雀,“贫道的笔记,你都看过了?”
“道长觉得呢?”桑雀反问,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严道子一口老血涌上来,虽然猜到这个结果,但听她亲口承认,还是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幸好那些只是他近一年的笔记,不然他老底都要被掀了。
不过她能从笔记中推断出第三种驾驭法,来问他阴童的来历,也算是厉害!
“阴童的具体来历贫道也不知晓,你需要去镇邪司查。贫道只能告诉你,阴童的档案是镇邪司的甲级密档,编号是癸丑,原本保存在丰宁城的镇邪司地下,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桑雀疑惑,“那你为何会有阴童的一条断臂?”
“一年半前,阴童从丰宁城镇邪司中逃出,祟雾封了一城,贫道身为望山城镇邪司的日游使,受命去丰宁城支援。”
提到这件事,严道子面色变幻,眼底透出一些压制不住的后怕。
“那一役,有镇守秦州的走阴将出手,还是没能保住丰宁城,贫道也是在那里意外成了走阴人。贫道和贫道的一位老友在外围碰到被走阴将重伤的阴童,当时她身体各处支离破碎,无法拼合,贫道和贫道的老友冒着生命危险,才各捡了一条断臂而已。”
桑雀点头,“所以你后来辞了镇邪司的差事,就是怕上面追查下来?”
严道子没吭声,是被桑雀说中了,严道子其实也没想到,镇邪司居然连重伤的阴童都抓不住,让阴童找到他老友那,杀了他老友,最后又找到他这里。
最让他意外的,就是桑雀竟然能驾驭阴童,她说她不是庙祝之女,严道子一个字都不信。
考虑到桑雀手上可能真的有九歌圣物,她还驾驭了阴童,严道子丝毫不想跟桑雀打,这才知无不答。
早知道,他白天就应该把消息漏给万箱头,让他在这里埋伏着。
看严道子这么配合,桑雀都不好意思找他麻烦了。
“你想知道的贫道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桑雀站起来,“话问完了,现在,办正事!”
话音未落,严道子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阴童,他当即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砸向桑雀。
木梳上黑发缭乱,带着血腥之气,张牙舞爪地朝着桑雀裹去。
桑雀临危不惧,拔出腰后早就附加了鬼兵符的柴刀,当空斜斩。
撕拉!
柴刀上黑色符文纸灰般散去,黑发被刀光劈开两半,一把木梳掉落在地,咔的断开。
桑雀抬头,阴童站在里屋门口伸着手,脚下是四分五裂的人皮。
严道子跑了!
对此,桑雀并不着急,她取出怀表开始计算,结合村怨的力量使用老田的关门钥匙,她能坚持多长时间,又能将那个地方还原到什么程度。
*
严道子利用剥皮匠换位,背上行囊从窗户跳到院外,第一时间就取出指路符引燃。
指路符专门克制鬼打墙类屏障,跟着指路符,就不会在祟雾中迷失,可以找到最短的路离开祟雾范围。
铃铃~
手上道铃一晃,周围祟雾散开些许,指路符的符光带着严道子朝正确的方向逃窜。
穿过迷雾重重,符光忽然原地打转,迷失了方向。
严道子看到一扇奇怪的门,他左手提着铁剑,右臂因为上次受伤还很僵硬,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雾气逐渐散开,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地方出现在他眼前,中央有个假山花坛,左手边是三间房,右手边被黑雾笼罩,似是一堵墙。
他旁边还有一道阶梯,通往更高处,可阶梯上也是看不透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