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降起了一个大早,约柏衡去看升旗,她还带上了相机,准备拍个帝国的清晨。两人来的不晚,加上大冬天的,也不适合打地铺,排队的人少,因此占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柏衡的说话声就像是人机播报:“鸽子身上携带多种病菌,包括沙门氏菌、大肠杆菌、隐球菌等等,而且它们终其一生,都会生成大量的羽粉,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传播病菌。”
拿着相机的祝霜降:“……我觉得这些鸽子应该是养殖的。”
除了和平鸽,今天还升空了彩色气球,在此之前,祝霜降专心致志的把摄像头对准了仪仗队,还不忘夸奖柏衡:“你选的位置不错。”
柏衡:“……”
回家路上,她依旧捧着相机看,心想等一下应该怎么剪辑,柏衡正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你看第七遍了。”
祝霜降头也不抬的说道:“事前做好更多的准备,等一下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到家之后,惊讶的发现蒋叔的车停在楼下,正开着窗户坐在驾驶座上,手敲着节拍,不知道在听广播里的哪个节目。见到他们,下车碰的一声关上车门,“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蒋叔跟在他们后面,进屋后回道:“牧总认识一个老板,家里是做包装的,儿子被绑架了,绑匪索要2000万的赎金,有点担心你们,让我来看看。”
祝霜降换了室内的鞋子,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问:“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警察还在找,听说那孩子才九岁,希望他没事。”
柏衡:“……我们都成年了。”
蒋叔笑着说:“要是有心,你不会觉得绑一个成年人很难吧?”
最后在牧阿姨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搬回了柏家居住,平时要是出门,也让蒋叔跟着。
好在警察叔叔还是很给力的,第三天时,绑架犯就被抓住了,孩子也被救了出来。听说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了创伤,孩子妈妈原来因为丈夫出轨的事,闹了很多年,现在也不闹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照顾孩子身上。
牧佳妍在家里感叹:“季总的儿子我以前见过的,虽然闹了一点,但是个聪明孩子,结果现在弄成了这样。”
柏景彦问道:“绑架犯什么来路,问清楚了吗?”
“还在审,好在和季总的几个情人没关系,不然,我看他家要鸡犬不宁了。”虽然和季总有合作,但牧佳妍是女总裁,看不太上男人有点钱就管不住下ban身。
祝霜降剪完了升旗视频,虽然想把它做成德三的风格,但为什么法新社是站姐,而别人不是,那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别人做不出来!
不过剪辑版的比拍摄版好很多,还放大了仪仗队军靴磕在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像是敲在人的心头,庄重、严肃!
除此之外,还做了一个阳光版,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天朗地清的,不分享浪费了。
祝霜降把两个版本都上传了博客,还画了个小兔子和树懒去一起去看升旗的萌版形象,放了一张仪仗队展开国旗的照片,以示她今天做了什么。
柏衡知道祝霜降画的树懒是自己,但是她为什么是小兔子?
网友们看不出视频有剪辑过,但是对前者的滤镜很感兴趣,还有在问:[怎么拍的都是侧面?]
祝霜降无奈回复:[我也想正面拍,要不给个机会。]
没想到她上传的这两个视频在网络上还挺火的,而且随意回复网友的话,还得到了官方的邀请,能和部分获得授权的摄影师一样,能到内场拍摄。
“你上传的视频挺好的,就是不够完整。”工作人员对她说道:“我们也准备做个宣传视频。”
祝霜降看着各个方位架着的摄像机,忍不住说道:“要是有无人机就好了,可以用无人机进行拍摄,拍的范围更广,更全。”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工作人员陷入了沉思。
现在对无人机的运用不少,但是因为成本的原因,在民用领域运用不多,航拍也多用于侦查、巡逻等jun事领域。
但用来拍宣传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首都开展了城市志愿者服务活动,为奥运接待游客预热,本次活动在全市重要公共场所、商业网点、旅游景点多地设置了50个城市志愿者服务站点。
祝霜降报名了,因为她会英语和法语,而且有意在奥运期间继续担任志愿者,组织方将像她一样的人集中起来培训,到时候担任翻译接待的工作。
她的法语水平交流没问题,但不如英语流利,在每周两堂课的培训中突飞猛进,之后又去北外上了专业课。期间,柏衡自然是担负起了和她对话的责任,两人有时在家里都用法语说话,直到考完了B2证。
再往上的C1证就是专业型和学术型了。
“最近忙什么呢?”柏爷爷笑眯眯的问。
祝霜降说了最近在干的事,柏爷爷未必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他只想听两个孩子说,最后拿出了两份文件要他们签字。
“这是什么?”
“海上垃圾桶的分成,以前是给你们代持的,今年最新的分红已经到账了,刚好一起给你们,以后都自己收着。”
“哦,”祝霜降拿起笔签了字。
等两天后钱到账的时候,她着实有些震惊了,“百分之一的销售额,能有两百万?难道是卖的很贵?”
柏爷爷说道:“不是卖的很贵,是卖的很便宜,而且跟很多国家都有合作,所以销量极大。”
“这个东西是可持续使用的,以后未必还能有这么多钱。”
祝霜降说道:“钱已经很多了。”
柏爷爷认真的问:“这笔钱,准备拿来干什么啊?”
“买腾xun的股票。”
柏爷爷:“……”
而且她很有行动力,当天就联系了证券公司的客户经理,客户经理接待他们后,又推荐了几只其他股票,“腾xun的股票已经涨的太多了,我们做投资的,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祝霜降自然不会选这些没听过的股票,非常坚持的拒绝了。
见她不听劝,客户经理只能放弃,并为她办好了手续。
某天,祝霜降坐在教室里上课,突然听到了后面的两个同学,说哪天有空要去骑小毛驴。
下课时就对着她们问:“同学,你说的骑小毛驴在哪?”
白云观,是华国道教协会所在地,恢复宗教活动,并对外开放后,就像个旅游景点,不断的接受游客们的打卡。他们也顺应时事,推出了不少项目,要是在年节,还会有庙会。
首都和驴很有缘,据说以前驴这种生物,遍布这座城市的犄角旮旯,是城内城外的重要代步工具,哪怕现在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依旧有一些词汇留下来。
比如一个好吃的糕点,叫驴打滚;因为驴能驮能背,吃苦耐劳,背包客们背着包结伴到户外旅行,叫驴友。
白云观的驴是灰色的,刷的很干净,个子不高,大多憨态可掬,还有两头稍显稚嫩,明显是少年驴。除了真驴之外,还有铜制的神驴雕像。
因为价格很低,坐着绕一圈只要两块钱,很多小朋友在这排队。
祝霜降当即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蒋叔看着神情无比自然的两人,只觉得嘴角抽搐,因为他们的穿着,跟骑毛驴一点都不搭。
小朋友们也觉得他们不搭,“哥哥姐姐,你们也在排队吗?”
“是的呀。”
排在前面的小朋友还让了一个位置给他们,对着柏衡说道:“哥哥你骑高一点的,后面那头驴还小,让他驼我吧。”
等到祝霜降和柏衡坐到驴背上的时候,蒋叔觉得更不搭了,不过小情侣倒是玩的挺开心的样子,骑在驴上还牵手呢。
骑完驴后,几人又去各殿走马观花的拜了拜,然后去了动物园。动物园今年来了一头斯里兰卡的大象,作为友谊的使者,门口贴了大象的宣传海报。
当然,这里值得看的动物很多,祝霜降还看到了一只超级萌的金丝猴,坐在它妈妈身边,正在吃香蕉,立刻拿相机把它拍了下来;又数了环尾狐猴的尾巴,一黑一白,一共有十二个节环状斑纹。
“我以前还在福利院的时候,黄老师给我看的第一本书是《山海经》,里面描述过一种叫‘果然’的生物,被认为是一种生活在中南半岛的灵长类动物。”祝霜降双手放在栏杆上,看里面趴在树干上,尾巴垂下来的环尾狐猴。
柏衡静静的听她说。
“后来宋代的《太平御览》记载,果然兽似猕猴,以名自呼,色苍黑。到了清朝,意大利的郎世宁画了一幅《交趾果然图》,乾隆填了词,里面的果然就是这个样子的。”
实际上,乾隆有好多写实的画看着像是假的,实际都是真的,比如站着用双手打架的袋鼠。
柏衡问:“是你在博物馆看的画吗?”
祝霜降:“……没有,在书上看的,原画在宝岛呢。”
等到了大象馆时,祝霜降被它的饲养员吸引了注意力,这不是那个说相声的谁吗?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斯里兰卡的大象看着有些瘦弱,希望它能够适应。
柏衡的生日在3月22日,还有15天就到了,祝霜降正在思考要送他的礼物,看她发愁的样子,每天在家待的最久的张姨,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呢?”
“柏衡马上要生日了,我在想送什么东西给他。”
“这不还有半个月吗?”张姨说道:“你以前送的礼物不都挺好的?每年都不一样,有专门的房间放,保管的可好了。”
祝霜降以前送柏衡礼物,都是看到什么合适的,提前买下来后,到时间送给他,“我今年想送点特别的。”
特别的?张姨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祝霜降身上。
祝霜降在客厅里走了几个来回,最后说道:“我把从小到大拍的相片,拿出来做一本相册书,再亲手做一个蛋糕送给他。”
张姨:“……挺好的,听着就非常有纪念意义。”
她本来想把这件事瞒着柏衡做的,但怎么可能瞒的住,自然由两人一起挑选了。最后牧佳妍也加入了进来,她拿出了柏衡六岁之前的照片,有跟爸爸妈妈一起拍的。更多的是独自一人,有时坐在铺了地毯的室内,长的倒是非常可爱,黑亮的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只不过多数面无表情,谁也不理的样子。
牧佳妍能说出每一张照片的回忆,那张去看花了;那张推着出去玩了;还有刚刚看完医生回来,医生说他的情况其实并不糟糕。
事实也是如此,所以他们今天才能拿着照片坐在这里回忆,不然记忆必然是痛苦的。
不过柏衡还是纠正了牧佳妍对一张照片的回忆:“这张是我三岁时拍的,不是三岁五个月,三岁五个月拍的那张照片,不在这里,”接着他又说:“不过的确都下雨了。”
所有人:“……”
牧佳妍:“……是妈妈记错了。”
牧佳妍想起来了,那张照片为什么不在这里,那天她带柏衡出去玩,在给他和朋友家的孩子拍完照后,对方家的小孩说柏衡是个聋子,是个哑巴,不听他说的话,也不跟他说话。
后来她没有把那张照片洗出来,也没有继续让他们再见面。
那个时候,谁都知道,柏衡是特殊的,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但是童言无忌,最能刺痛人心。
挑选着其他照片,柏衡突然对牧佳妍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让你哭了。”
牧佳妍笑了起来,说道:“你让妈妈开心的日子,可比伤心的时候多的多。”
柏衡回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选好照片后,祝霜降拿着底片和电子版,去定做了相册,用了最好的材料和彩印。
“我定了三本,到时候你一本,牧阿姨一本,再给柏爷爷送一本。”
“我们,”柏衡纠正她,“我们共有一本。”
祝霜降靠在他的怀里,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说道:“这样倒像个纪念礼物,而不是生日礼物。”
柏衡抱着她,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沐浴露,好像自己的味道把她包围了。不由抱的更紧,听到她小声的哎呦一声,才放松了一点。
“是生日礼物,也是纪念礼物。”
柏衡喜欢的东西很少,不像祝霜降一样会对网上的言论发表意见,还经常拍一些东西上传;他几乎不参与跟自己无关的话题,也很少主动去做什么,除了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