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降报了北体的《网球技术动作入门》课程,听从老师的指导,买了适合她的网球拍和相关工具。教导她们的老师是首都网球队的女队教练员,国家级运动健将冯梦。
冯梦老师在教导初学者的同时,还在编撰一本新的网球手册,据说马上要出版了。她从后面握着祝霜降的手臂,教她怎么发力、挥拍,还让大家相互练习。
嗯,弯腰捡球的动作远远多于接到球,或许这就是初学者的宿命。
周末,祝霜降偶尔会叫上柏衡,直接坐上非高峰期的公交车,来一个从头到尾的路线观光,所有的公车坐了一遍后,对首都也不算一片空白了。
然后她发现,2002年的首都,也堵车,有时还堵自行车。
反正不管柏衡对首都熟不熟,都当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新手玩家就行。到了雍和宫,逛完后祝霜降买了佛珠手串和香灰琉璃手串,这是要给黄家人的纪念品。还给常恬新生的宝宝买了生肖手绳,请了平安福。
“要不要烧一炷香,可以保平安的。”
嗯?是诱导消费的声音。
但是来都来了,那么多手信都买了,祝霜降干脆的给常恬和新宝宝烧了一炷平安香。听黄婷婷在电话里说,这个孩子不好生,折腾的他妈妈受了大罪,在医院里多躺了半个月才出院,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接着两人准备去外面的北新桥吃涮肉,还路过了数家豆汁店。听说豆汁店能够长久的开下去,和听闻它实在难以下咽,非要去尝试的游客功不可没。
于是吃涮肉前,两人先点了一碗豆汁,绝不浪费点两碗,一人一个勺子,还送了一碟细咸菜。
“干杯。”
两个勺子碰了碰,祝霜降小心翼翼的喝了一点,喝下去的分量还没隔壁化院同学,在实验室里按一下滴管,滴出来的溶液多。
尝试后她放下勺子说道:“还好,不至于吐出来,对吧。”
一整勺都喝下去的柏衡:。
为豆汁这一产品能长久开下去,做出微末贡献的两人付了钱,随意找了家涮肉店走进去,按老板的推荐点了店里的招牌,除了两碟羊肉,还有一碟冻豆腐和娃娃菜。
“请给我们两杯水,我们刚喝了豆汁。”
都不用多说,服务员就一脸理解的端了两杯水过来给他们,还问:“是外地人吧?”
外地人祝霜降点头:“是啊是啊。”
本地人柏衡默不作声。
服务员很是热情,铜制锅底和配菜端上来时,还教两人怎么调麻酱,祝霜降学的认真仔细,她只吃过蒜末酱油醋,加香菜小米辣调的蘸水,从没吃过麻酱火锅,还在如此正宗的地方,可不得好好学习。
“它好香啊。”
锅底咕噜噜开了,涮肉蘸酱之后,祝霜降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羊肉也好好吃。”
当吃到特别好吃的东西时,往往会觉得自己能吃掉比平时更多的分量,好在她还是心中有数的,忍住了叫服务员过来加菜的举动。
否则吃完结账后,走出几十米遇到的炭烤羊肉串就吃不下了;还有暂时不太想吃的茶饼点心,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付钱打包。
路上遇到邮局,祝霜降直接给洛海市的黄家人,和已经搬到山城的黄向诚夫妻寄了手信和明信片,最重要的当然是常恬和宝宝的平安福了,然后打电话通知了他们,让他们记得接收。
“我的呢?”
……
祝霜降转头,就见柏衡平静的看着她。
当然,都这么问了,肯定不是真平静。祝霜降干笑:“我以为你不信这些。”
好吧,你是不信,但你不能没有。
“我们上午在公车上,是不是还看见白塔寺了?”祝霜降立刻定好了下一个旅游景点,“你和牧阿姨他们的,就去白塔寺求吧。”
虽然感觉给本地人求本地的平安福怪怪的,但佛祖应该也遵循地方保护主义的吧。
天气渐凉,树叶开始泛黄,大家脱下了薄衫,换上了长衣长裤,才去外面学校交流半个月的江老师,看着背着网球拍的祝霜降问:“你是不是长高了?”
“真的吗?”
“看着是的,过来我给你量一下。”江老师家客厅的墙上就画了一道身高刻度线,是以前给她儿子用的,“一米五九……点五,快一米六了。”
祝霜降大喜:“谢谢江老师。”
江老师都被她给逗乐了:“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给你拔高的。”
然后……第二天祝霜降就没起来,她对这种腰酸的感觉极为熟悉,还好为了以防万一,家里早就准备好了,连生姜红糖都有买。
于是这几天没课时就抱着热水袋在床上躺尸,偶尔看书。会选汉语言文学这种专业的,大多是对文学感兴趣的,大家对你看什么书都不惊讶,班上还有专门捧着《金瓶梅》学人性的,你能说这本书对人性的刻画不深刻吗?
来例假后,骨骼线就算没闭合,也快了。亡羊补牢的祝霜降开始增加了去打网球的频率,把牛奶当水喝,还去买了复合维生素。
看她喝牛奶样子的舍友很是惊讶,话说你是原来就这么爱喝牛奶,还是因为不住宿舍,我们发现的晚啊。
李丽娜喝过一杯祝霜降带的牛奶,说道:“这个牛奶一点都不香,还不纯,下学期我给你带拉萨的奶粉和奶片,绝对比这个好喝。”说着对她无法喝到最好的还有些可惜:“其实鲜奶更好,只是鲜奶不好带。”
“谢谢。”
有些课祝霜降听的不愿意分神,有些课不想听时就做自己的事。她想起了断更一段时间的漫画,开始构思《多多的故事》第四册的剧情。
第四册里,多多想做牙医/军人/私人电商等等等等,现在淘宝和京东虽然还没有上线,但她知道快了,而且eBay也早就传入华国了。
不过外国人就是不懂因地制宜,eBay这个网站,它卖家上架时要收一次手续费,买家付款时要收一次手续费。双重收费,加上支付过程复杂繁琐,因此国内已经有几千万网民了,使用它的人依旧不多。
做牙医是因为,就算不能入职医院,哪怕在家乡,或是某个城市,开一家口腔诊所,都能平和安稳的生活下去。期间,当然要画出保护牙齿的重要性,包括蛀牙的多个阶段,关于牙痛有哪些病症。总之就是突出,预防大于治疗;要是真有问题了,那就早发现,早治疗。
关于军人,画了两条线,一条是不愿意读书,初中高中毕业,成年就去入伍;一条是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以大学生的身份入伍。总之千万不要出现那种,考上大学不去就读,也不保留学籍,直接去当兵的,读大学和参军,这两者一点都不冲突。
关于个人电商,就有那么一点时髦了,她在漫画里画了一个杜撰的网络电商平台,直接把后世的模块拿来用。多多长大后,在网上开了一家个人网店,售卖当地难以走出去的农副产品,香甜多汁的大橙子。期间离不开政府的支持;通畅的物流;果农挑选优质的产品;多多的诚信经营。最后政府获得了税收,解决了部分就业;果农拿到了报酬;多多达成了财富自由。
多多的姑姑生了一个妹妹,妹妹叫慢慢,乖巧可爱,但是慢慢太安静了,家里人有些担心,于是带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当然显示妹妹是健康的。松了口气之后,爷爷经常带多多和慢慢出来玩,有一天,他们听了给慢慢检查身体医生的讲座。
关于现代营养学里的碳水、脂肪和蛋白质是如何的重要,作为人体不可缺少的三大营养素,缺少会出现什么情况。吃的时候应该怎么搭配;常见含有这几种物质的食物是什么。她要画上去的,大多是产量大的,平常就能见到的食物,绝对没有什么消费陷阱。
现在的很多人,对营养学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很多人吃的十分单一,说不定还在惊讶,我天天只吃白菜挂面,为什么会这么肥胖?
不止胖,身体还差。
祝霜降列好漫画的大纲之后,开始一点点往里填充内容,去图书馆和网上找资料,询问楼下江老师关于医学部分的内容。江老师并不教导营养学,但她同样了解相关知识,并告诉她想要进一步学习的话,该找哪位老师。
不过大学生活比中学时期丰富太多了,未名湖都结冰了,她的漫画堪堪完成了初稿。
祝霜降看着围起来的未名湖恍恍惚惚,这里居然还是个天然冰场。结冰期间,有未名湖冰上运动会;有冰球队和花样滑冰队的表演;更多的自然是师生校友们的嘉年华了。
冰场被隔出了两个区域,分滑冰区和冰车区,入口还有可以租用的冰鞋和冰车。说是冰车,其实就是带靠背的椅子,下面安装了轮滑,通过冰锥划船一样,在冰面上前行。
祝霜降左看看,右看看,去校内的缝纫店定做可以扣在后面的乌龟护臀垫,另外还有一对护膝和护肘。她跟裁缝店老板详细说了设计,老板脸色为难的说道:“你这个听起来做着不难,但是一定要设计成乌龟的样子吗?”
祝霜降在店内环视了一圈,做出了重大让步:“做成铁饼的样子也行,”顿了下后又伸出两根手指举在他面前,说:“要两个。”
虽然柏衡的平衡感不是很好,万一他想滑呢?
“什么时候能做好?”
老板说道:“我们这有加急和不加急两种,加急的今天就能给你,不加急的三天后。”
祝霜降:“……加急。”
“有手机吗?有的话留个号码,做好了我打给你,没有的话下午五点前来拿就行。”
祝霜降给他留了电话号码。
柏远知道柏衡和祝霜降要练习滑冰后,正准备叫两个朋友一起去教他们,王宜真知道了就说:“我来教霜降吧,我中学时还参加过学校的滑冰比赛,教她绰绰有余。”
柏远愣了一下:“你以前这么厉害,怎么没听你提过?”他对王宜真的印象一直是安静、温柔,善解人意,平时看着也不太喜欢运动的样子。
王宜真有些羞涩的笑道:“我总不能时刻把我会什么,都挂在嘴上吧。”
“那倒是。”
第二天,两人看着祝霜降和柏衡的样子都十分无语,并且一路上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来,柏远说道:“怎么想起来戴这么多东西?”
“为了安全。”
“……是不是太丑了?”
祝霜降沉默,是有点丑,要是换成萌萌的龟壳或是其他玩偶样式,应该会好很多,更重要的是别人都不戴,就你们戴,显得异类。
但还是那句话,安全最重要。
很快,无论是学习者本身还是围观路人,立刻感受到了这些垫子的好处了。要摔倒时找好角度,看倒下去的样子真的不太痛啊,很快就能爬起来了。
王宜真教的细致,祝霜降学的大胆,很快从一开始滑出去几步就摔,到滑出好几米才摔。见她久久没有爬起来,王宜真有些担心的滑过去,她居然还能蹲下,问躺着仰面看天的祝霜降:“你没事吧。”
“没事,首都的冬天,天空居然是灰蓝色的。”祝霜降坐起来,顺着王宜真的手小心的站起来,而柏衡那边已经进行到N摔了。
连路过的熟手小朋友都来劝说他了:“哥哥,学不会就不要学了吧,坐冰车也是很快乐的。”
祝霜降看的感叹:“我就说这些垫子做的不错吧,要是没有它们这么摔,人早就摔坏了。”
王宜真:“……”
两人继续练习,很快,祝霜降不用扶着,也能小心的滑一段了,她还滑到柏衡身边给他加油,给他做示范。
只不过作为初学者,过于嘚瑟的后果就是两人直接撞在了一起。祝霜降撞得鼻子一酸,坐在那里捂着鼻子说不出话来。
柏衡一边给她检查鼻子,一边说道:“这就是幸灾乐祸的下场。”
“成语用的不错,字典没有白看。”她闷闷的说。
柏远:“……”
王宜真:“……”
好在柏衡只是平衡不够好,并不是没有,多学了几天之后,还是学会了。不过摔的太多,哪怕有多个垫子保护,身上还是摔青了不少地方,有一次脸朝下,额头都不小心磕青了一块。
两人用的滑冰鞋饱受折磨,也不好意思退回去,直接买了下来。
柏爷爷很开心,跟他们说着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我当初,在什刹海冰场跟别的队伍打冰球,可是队里的核心选手,哪怕让我现在去滑,也是没问题的。”
谁敢让你现在去滑冰啊,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只是这么一说,捧场就是了。
祝霜降又给柏爷爷看了自己的漫画,是修改后的第二个版本,在美术协会和同好们交流,向大佬们进行更专业的学习后,她的画工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柏爷爷看多了政策文件,讨论多了行政会议,乍然收到一本还没出版的漫画,问你画的怎么样?还真是第一次。
柏衡已经看过了,而柏远见她的举动,眼睛都瞪脱窗了。没想到爷爷居然很开心,还有些遗憾的说道:“阿远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用不着我们给他检查作业;衡衡学的东西我也看不懂,还以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受了呢?”
他翻着漫画,看到助农卖橙子的那一板块,良久才说道:“这个看上去,可行性很高啊。”
“嗯,提出的问题也很实在。”接着叹气:“只是想解决它,估计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做到的。”接着他大声夸奖祝霜降:“不过你这个想法真好,非常有前瞻性。”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