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回了神,立刻答应了,将刀收入鞘中,又把放在一旁的捕头服穿好。
再出屋子便看见言浅已走到了门口,知晓她有事要出门,言淡连忙追上问,“你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申时末就回来了。”
“好,时间刚好。你今日别去静姐姐那儿吃了,伏清合晚些会到家里来,他会准备些吃食……”
“知道了,和母亲说过么?”
“说了,母亲也会早些回来。”言淡点头回道。
言浅见着长姐眉开眼笑的模样,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可惜这种含蓄委婉的玩笑,对言淡来说不痛不痒的。
于是她脸都未红,只笑着点头。
言浅觉着无趣,转身出了门。
言淡也没在家中停留太久,隔了不过半刻便跨出了门槛。
今日出门有些晚了,不能坐着慢慢吃早食。
只能随意在摊子上买了个烧饼,还来不及吃一口,便急匆匆赶到了奉公门。
进了门,不停有人同言淡拱手见礼。
弄得言淡只能收起了烧饼,面上摆出一副和煦模样回礼。
刚走到属于自己的院子门口,以为可以顺利将烧饼吃完,就听见后边有人追了过来。
看来太受欢迎也是麻烦。
言淡苦涩中带些许自得。
回首一看,是个自己还算欣赏的捕快。
言淡收回拿出了一半的烧饼,“连捕快。”
连呈瞥见了捕头的动作,知晓自己有些打扰了,却也不能再退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见过言捕头。”
见她踌躇不定的模样,好似在犹豫什么。
言淡主动问道:“你可是有事找我?”
“是。”
连呈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听说每个捕头都会举办岁日宴……”
虽未说完,但前半句,再结合她的表情,未尽之语不难猜到。
好家伙。
这比自己当初还要直接。
回想起岁日前自己忐忑等待请柬时候的模样,言淡不禁露出些许笑意,“的确是会举办岁日宴。”
“那……”连呈露出些许期待,“言捕头会邀请我么?”
“离岁日还有一个多月,一切都未可知。”言淡并未直接回答,“到时候便知道了。”
说完这句,她收起笑容,“快到上值的时辰了,连捕快还是快回捕房吧!”
没有得到回答,却也没被拒绝,连呈的心情还算是乐观。
“是。”她拱了拱手,朝着捕房的方向跑去。
第469章 新案.交换的证物
言淡目送这身影跑远,严肃顿消,神态瞬间缓和下来。
连呈是她十分看好的人,本就有心将其吸收进自己的一等捕快队伍中。
不过这些都还只存在于想法,为了避免告知后使其懈怠下来,也害怕中间产生什么变故使自己改变想法,让人空欢喜一场……
稳妥起见,言淡决定还是等到岁日前夕确认下来,再发出岁日宴的请柬。
她边想边往院内走,掏出藏起的饼子咬了一口。
天寒地冻的,这饼子早已失去了温度,变得又干涩又冰凉。
言淡嚼吧几口,混着热茶水咽下,感觉到腹中不再饥饿便将剩下的放在一旁。
她听说今日来了新案卷,等到尤悠和袁承继都到了,便立刻找到了总捕处。
拿到案卷,粗略看过后。
回到院子后,又让袁承继与尤悠查看案卷。
这案件发生在城南的下石巷,离烟尘巷不远,环境较为复杂。
发现尸体的名为郑贺,是被害者王驻的岳父,也是被害者王若康的外祖父。
郑贺的女儿名为郑梅霜,其妻早在二十多年前便病逝,他只剩这个女儿,与她相依为命多年,干着最粗重的活计将她拉扯大。
后因年岁过大,某次搬抬重物时体力不支,东西掉下来压伤了腿,从此失去了赚钱的能力。
好在多年的苦累有了少许积蓄,女儿也早已长大成人,家中没有其他负担,失去收入来源,也能靠积蓄和女儿的补贴勉强度日。
郑梅霜嫁人后搬到了别处,知晓父亲腿脚不便走不了太远,从许多年前便保持着每隔两三日探望的习惯。
她过来时定然带上足够的米粮蔬菜,以保证郑贺吃食足够。
还会与父亲谈谈近况,讲述自己的心事。
即使有事来不了,也会拜托托丈夫王驻代劳。
有了孩子之后,便演变成带上孩子探望祖父。
谁知这次郑梅霜隔了四日也没来,王驻也没有消息。
郑贺察觉些许不对,直觉女儿可能出了事。
于是借了驴车,又付了邻居些铜钱,让人送自己来到了下石巷。
好不容易在搀扶下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便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尸体。
惊骇之后,郑贺情绪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还是门外等待的邻居察觉不对,进来后见到现场惨状,迅速找到巡街捕快报了案。
王驻与王若康被害,确认死亡。
郑梅霜失踪,不知去向。
这对郑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所以承受不住晕倒。
好在这老者除了腿脚不便,没有其他毛病,如今在大夫的救治下,已成功醒来。
巡街捕快在他醒来之后,简单询问过一些与被害者相关的信息。
郑贺对王驻并不算特别了解,两人单独交流的时候不多,大多是从女儿郑梅霜口中知晓一些与他相关的消息。
王驻父母双亡,在京城无其他亲戚,因此格外依赖郑梅霜,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不过郑梅霜曾透露过有些嫌弃王驻,觉得他不思进取。
王驻是酒楼的跑堂,在酒楼干了十年,同时进酒楼的跑堂已升到了雅间,听说能得不少赏钱,而他却仍旧在最底层的门口做事……
除此之外,郑梅霜对王驻都是褒奖,认为他温厚老实,对孩子也好,是个好丈夫。
郑贺对郑梅霜的说法十分信任,他坚定女儿绝不会欺骗自己。
一再表示王驻是个好人,郑梅霜也一定遇到了危险,恳求捕快们赶紧去救她。
第470章 刀.交换的证物
言淡还未踏入门槛,便闻到了一股冒着腥气的血味。
进门四周一打量,果然见到了这屋中染上了不少血色。
被害者的住处没有院子,屋子也不大,被墙隔成了三个空间。
入门能见的便是大厅。
大厅窗边下方有个烧炭火的小炉,炉子上放着陶锅。
炉子的炭火早已熄灭,锅底部有几片已干涩枯黄的菜叶。
正中是破旧的木桌,桌面上摆着一盘咸菜一盘水煮菘菜,还有三碗饭。
看菘菜和饭风干以及变色的状态,推测应是昨晚的晚膳。
桌旁围着三个凳子,其中一个倾倒在地上,边沿沾染了地面的血液。
另一个倒在王驻的尸体旁,紧紧挨着其腿部。
还有个最高的凳子在桌的另一侧,斜斜倚靠在墙上,呈现出一种欲倒不倒的状态。
大厅后方的小房门大大敞开,里边摆放着水缸和水桶,水缸中的水早已被污染成淡红色。
水缸旁木架上搭着两个布巾,还有一个同色的布巾被扔在水桶旁,上边一片鲜红。
除此之外,这个小房墙壁地面上的血迹倒是不多,且都是零星几点的状态,并未见着喷溅痕迹。
巡视一圈,言淡将目光放在最里边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上。
打开陈旧的木门,目光望向一大一小两个床铺,还有中间隔着的布帘。
整个房间十分干净,更不见任何血印,丝毫未被外边凶残的犯罪所影响。
看来凶犯是在厅内杀害了父女二人,又走到水缸旁洗清自己身上或是凶器上的血液。
所以客厅的血迹有些呈喷溅状,而水缸房的血迹只是零星点状。
在言淡探查之时,其他捕快也早已行动起来。
有的捕快分析着地面上几种不同的血脚印,有的捕快则在水缸房的木门上找到了半个掌印,有的跟随尤悠一起检查起尸体,剩下的则与袁承继一起在屋子附近搜寻凶手可能留下的其他痕迹……
“找到了一把刀。”袁承继似乎没想到疑似凶器的刀具出现的如此简单,声音不禁有些许迟疑,“在屋后的草丛中发现的。”
他顿了顿,又道:“奇怪的是上方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了,既然处理干净了,为何要扔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