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回归到案情本身上。
伏清合拿出新搜集出的其他失踪案,希望能结合原有的八名失踪者,找出相关的某种联系……
……
冷。
春夜依旧是寒冷,被冷水洗刷过的言淡更是冷得发抖。
好在这些人还算是有分寸,并未想让人生病,在给其换上了衣衫后,便加了个炭盆子放在她附近,还给言淡披上了一件薄披风。
屋子里的目光集中在这个恢复了干净模样的女子身上。
有的复杂,有的暗含担忧,有的只剩明晃晃恶意……
作为北方澡堂子文化熏陶过的言淡,对于在女孩子面前露些许皮肤表示并未感觉特别羞辱,还没有伤口碰到冷水的刺激感让她来得难受。
她虽没有感觉,却能察觉到此举的恶意。
因此配合得装作饱受屈辱的模样,裹紧身上的衣衫,并在恰当的时候做出些许反抗。
瑾儿显然被骗到了,满意地看着小捕快对梅染充满愤恨,心里早已想好了收服计划。
第155章 换房.失踪案
言淡又饿了一日,没坚持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察觉身上的绳索已去掉,平躺于软绵绵的被褥之上,身上还盖着缎面的被子。
转头看了看如今所在之地,虽不如梅染的房间华贵,但家具齐全,质量也都不错。
这是换了房间?
她想起身,身体却有些使不上力气,好不容易翻成了侧躺,才勉强用手撑起了身体。
门被从外边打开,小娅端着一碗汤多米少的粥走了进来,她看言淡已半坐在床铺上,并无惊讶之处,只淡定的把粥搁在木桌上,“饿得狠了吧。”
言淡垂涎看了眼那粥,之前被这小丫头怼过好几次,踟蹰着并未开口。
“这个是瑾儿姐姐让给你送来的。”
小娅照顾人经验丰富,见‘病人’身上没有力气,麻利从柜子中取出一隐襄,垫在其身后让其靠着。
这隐襄是外形为圆筒状的囊袋,言淡之前办案时在其他人家中见过,其形状作用与现代的靠枕有些相似。
家庭富裕的人家都会备上几个,不仅小睡的时候能用,对腰背还好。
不过小娅拿出的这个相比以前见过的更为精致,除了细密针脚和价值不菲的面料,上边还用银线绣了四合如意纹……
偷偷摸了摸背后靠着的物件。
言淡思考着,这隐襄的料子,看上去比房间其他东西都要来的昂贵,不像是居住在这么一个房间能用上的。
自己这待遇,直线提升啊。
言淡垂下眼眸,猜不透这瑾儿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而梅染,又是为何要演那么一出。
总之,算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吧?
“喝粥了。”小娅观她面色不好,亲自端了碗坐到床边,用勺子舀了粥喂到嘴边。
闻着米香,多日未进食的言淡十分配合,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大半碗粥。
眼见着空荡荡地胃袋总算有了些东西,不再疼痛折磨自己,小娅却收了手。
“你之前饿得狠了,瑾儿姐姐说了不宜吃太多,一切慢慢来。”她解释了一句。
和之前不同,这个还算活泼的小丫头并未停留下来,仿佛受到了什么指点一番,直接转身便出了门。
言淡体力还未恢复,干脆躺在床上又休息了许久,这期间一直未有人进来打扰,她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房间。
到了下午,看着窗棂纸上透出一片暖洋洋的夕阳黄,小娅卡着晚膳的时间再次推开房门。
这次碗里的粥更多一些,还加了些许肉末,泛着油光的米粥一下子全进了言淡的肚子,总算是勉强有了五分的饱腹感。
“小娅。”言淡提前唤住要离开的小丫头。
对方笑脸盈盈,但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不打扰姑娘休息’,又转身走了出去。
言淡望了那门一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前试探性的拉了拉。
门纹丝不动,果然被上了锁。
在看其他窗户,也是紧闭。
走到窗前倒是能推个半开,但到了某个点开合处就仿佛被机关卡住,再也推不动。
再看窗户下方,种植了不少带刺的荆棘丛。
言淡算了算距离,凭她如今的轻功根本跃不过去。
即使用蛮力把这窗户强行推开,要跳出窗户,也得掉入这片荆棘丛,被扎成野生刺猬。
等走出荆棘丛,遍体鳞伤的自己连大门都不知道在哪,更别提还要逃过院子外围的护卫。
言淡歇下心思,决议再忍耐些许时候,打听清楚这院子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再想办法离开。
首先,得弄清楚这地方离京城有多远,还是说并未离开京城。
其次,院子外围有护卫,护卫的整体数量,怎样轮值,巡视时间,都需要掌握起来。
最后,在策划逃亡之时,如果能顺便搞明白这团伙和失踪案的联系就更好了。
她躺回床上,双目紧闭,神态平静得仿佛已沉睡入梦。
第156章 纸条.失踪案
晚间,小娅进房给言淡的伤口都上了药,又用药酒把淤青揉开……
这次她更加沉默,除了从柜子中拿出隐襄的时候和言淡说了句‘请姑娘起身’,便再没有开口。
哪怕言淡故意逗弄着她讲话,这丫头也是闭紧了嘴巴,临走时不忘把隐襄又放回了柜中。
等她走后,言淡试探推门,果然再次锁上。
那放有隐襄的柜子倒是没有上锁。
打开一看,里边存放了些被褥。
材质和房间床上的相似,只是被面的花样不同罢了。
这么一层层叠在一起,显得那隐襄昂贵得格外出挑。
拿出隐襄认真观察,哪怕是对布料了解不多的言淡,也能看出在烛光照耀下,隐襄表面淡淡流光闪过。
摸一摸,丝滑细密,和皮肤完全贴合,比起曾经见过的所有绸缎都更高一等。
这么好的料子,只用来做一个小小的靠枕,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言淡凝神片刻……
她仔细观察其边角收针处,似乎有个极短的线头未被剪掉。
线头?
这么精细的绣工,这么珍贵的布料,竟能有线头?
惊得又看了一会,侧边缝线的确有一段收得不紧,下针的间隔空出了些许缝隙,略微能看见隐襄内里。
这好似可以拆开。
小娅今日拿这隐襄在眼前晃了几次,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
言淡轻轻抽出那线头,果然夹缝中藏了个极小的纸条,刚刚好卡在其中。
‘有人监视,两日后,生病’
这字娟秀有力,下方没有署名。
甭管信不信,这东西不能留。
果断把纸条放在烛火点着,言淡一错不错的盯着,直到燃烧殆尽,黑灰沉入灯油底部不见。
她呆坐了一会,又躺回了床上。
附近的确有监视的人,在黄昏开窗的时候已有所感觉。
房间窗户紧闭,屋子也不大,房梁各处都没有人的藏身之处,监视之人一定是在外边,这也是言淡放心屋内行动的原因。
小娅进屋不讲话,是怕外边人能听见屋内的动静,也是有人吩咐她不要多言。
选择这么名贵的隐襄传递消息,应正是想用这违和之处引起自己的注意。
可那人是谁?
是怎么拿到如此名贵的隐襄?又是怎么逃过护卫的眼睛放进这屋子的柜子里。
小娅只是个丫头,必不可能办到这一切。
不然她亲手把这纸递给自己不是更为方便,也无需借着隐襄行事。
那人利用了小娅,却不想让她知道具体要做什么,所以才把纸条藏进隐襄里……
这样更说得通。
可此人藏头露尾,不署名也不暗示下身份,实在是让言淡不敢随意交付信任。
反正离纸条上的日期还剩两日,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
夜间下了一场大雨。
雨被风带起,敲打得窗棂滴滴答答。
划破天际的闪电笼罩着整个院落,房间内也在一明一暗的不断交替中显现出些许沉闷气息。
言淡想事情睡不着,干脆坐在床沿,望着忽而亮起又湮灭的窗棂纸。
那桌上的烛台因灯油耗尽早已熄灭,只靠那闪电的瞬间照清楚房内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