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丽芳疑惑:“他不是吗？”
裴宁肯定说:“他不是，我觉得他是个非常自私又恶心的人。”
夏丽芳脸上很惊讶。
裴宁往下说:“那个人在单位上班一天，下班回来后到天黑才有多少时间？他把不多的时间和剩余不多的精力用在帮助别人上，那就不可能还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家里，他的工资和票是固定的，家里如果人多养家还不够，人不多也不一定能吃饱，他把钱票大方借给别人，他的家人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夏丽芳恍然大悟。
裴宁总结:“那个人亏待家里人成就自己在外面的好名声，所以我说他自私又恶心。”
夏丽芳以前只知道埋头苦干，没有去想更多的问题，现在听裴宁这么清楚的分析人性，越想越觉得大嫂给自己介绍那个男人有问题。
她由衷和裴宁道谢:“裴妹子，谢谢你！”也庆幸自己犹疑不定时来找她谈话拿主意。
裴宁抿嘴笑说:“其实你是个挺有主意的人，但对亲人，特别是你父母心软。”
夏丽芳点头，自己对爹娘容易心软，听裴宁一席话，胜过以前所有的见识。
她从窗户看见在堂屋玩的雷雷几个回去，便说:“耽误你时间，我回去了。”
裴宁真心说:“不耽误，不用客气。”
她希望夏丽芳找对象睁大眼睛，找到真正能过日子的好男人。
希望燕子和文博能顺利成长，文博性格比较温和，燕子的性格和夏丽芳一样好强，又有一股执拗，这种性格做事容易成功，但如果有变故遭遇不好的事，很容易走偏路。
第二天上午，裴宁带户口本和公粮本去粮所算要统购粮的钱，刚好一百块钱，不算很便宜。
两天后下午，裴宁背着草药经过自留地回家，见夏丽芳的大嫂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夏家下来，还回头“呸”几声。
裴宁快走几步到岔路叫:“燕子大舅妈。”
燕子的大舅妈见裴宁叫自己打招呼:“小裴采药回来啊。”
裴宁点头，看着对方眼睛说:“燕子大舅妈，丽芳姐和燕子文博三个，我之前护着，以后也护着！”
燕子大舅妈被裴宁看着，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光溜溜，所有的心思被看透，心里抖了抖，眼睛躲闪开讪讪笑说:“我小姑碰到大好人。”
裴宁说:“如果人心都是黑的，这个世界就太可怕。”
燕子大舅妈勉强“呵呵”两声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说着急匆匆向下走，落荒而逃。
随后日子平静，进腊月前五天，裴宁请去年同样的四个人把一只肥猪杀了，肉和去年一样处理。
忙几天后裴宁也和去年一样自己来回县城，沈晟不回来，下小雪时她便开拖拉机来回，下大雪就不出门。
时间一晃而过，任务猪交上，小年后沈晟确定了过年要值班。
韩秀梅开始清点要带去的东西，裴宁听她念叨带的东西和她说:“房间很挤，东西少带点，缺时我开拖拉机回来拿。”
韩秀梅说:“下大雪你不能回来。”
裴宁:“带够吃五天的就差不多。”
韩秀梅坚持:“十天，床下可以放东西。”
裴宁听她坚持妥协:“随你了。”
第73章 说
杂物房下面的地窖原来没有装门, 后来沈晟订架子床时订做门框和门运回来安装上，可以锁着。
韩秀梅还是担心他们不在家时被小偷光顾，地窖里的粮食和腊肉腊腿被霍霍, 那多心疼啊, 粮食不能带, 那就带腊腿，她把今年的四个腊腿和去年剩的两个腊腿收进麻袋，放在堂屋里。
腊肉腊排骨也带一些。
裴宁觉得这些东西真被人偷走会很心疼, 没有拦着。
粮食肉菜, 被子媷子和衣服, 要带的东西很多, 挺麻烦的。
他们进城过年, 和交好的几家说一声，把喂鸡托付给夏丽芳, 小黄牛托付给陈林海帮忙喂，两个爽快答应。
年二十九午后，裴宁和韩秀梅、夏丽芳, 还有几个孩子往拖拉机上搬东西，夏红英见了也叫大儿子一起来帮忙搬。
东西搬完锁门, 裴宁四人和大家挥手告别开拖拉机进城。
拖拉机开到家属院门口, 吴叔看见她开大门打招呼:“小裴来了。”
裴宁微笑打招呼:“吴叔。”随后开拖拉机进去。
拖拉机停下, 元元和皎皎在后车厢和吴叔打招呼:“吴爷爷好。”
吴叔笑看他们:“能自己下来吗？”
元元和皎皎齐应:“能。”
韩秀梅打招呼:“他吴叔好。”
吴叔笑:“好。”
吴叔和他们打招呼后回门卫岗。
裴宁一手提一个大麻袋上楼, 韩秀梅提两个大布袋，元元和皎皎搬小东西。
他们上去再下来, 陈嫂来帮他们搬。
重的东西收在四个大麻袋里, 裴宁两回便提上去，再来一回提些东西, 韩秀梅他们也上下三回便搬完，她和元元皎皎铺床收拾东西。
裴宁开拖拉机去农贸市场停，向市场里面看空荡荡的，脱出履带拿把手回家属院。
她回到家门口看进去说:“真挤，元元呢？”房间本来就挤，他们带来不少东西放着更挤。
皎皎回答妈妈:“哥哥去文宇哥家玩。”
韩秀梅赞同:“是很挤。”还好只住几天。
裴宁问皎皎:“你不去玩？”杜建峰家老二杜文竹比皎皎小几个月。
皎皎说:“不去，我看小人书。”
不去就不去吧，裴宁和韩秀梅继续归整一下房间，让房间变宽敞一点点。
他们带很多馒头和肉丸、肉菜，加上都不觉得很冷，便没有生炭火烤火。
裴宁在外面生火，韩秀梅洗羊骨头熬汤。
临傍晚，韩秀梅把被小抱堆在一起，用块布盖起来，然后裴宁把单层常推进里面靠着上下床，空出一个小地方，把泥炉搬进去放地上，单层床上用干净塑料布铺上。
裴宁在外面切羊肉片拿进去放在塑料布上，韩秀梅洗的几个菜堆在洗菜盆里，也放在塑料布上。
沈晟下班回来看门里笑说:“要吃火锅。”
元元和皎皎相继喊:“爸。” “爸。”
沈晟笑问他们:“高兴吗？”
元元老实说:“刚开始高兴，但好挤。”还不如家里。
皎皎点头。
沈晟不好意思看向岳母说:“娘，地方小，委屈你了。”
韩秀梅忙说:“不会，能聚在一起过年重要。”
裴宁催他:“去洗手准备吃饭。”
沈晟应:“好。”
晚一些，裴宁和皎皎坐在床边，韩秀梅靠里坐，沈晟和元元挤着靠外坐，一家五口勉强坐下热闹涮起火锅，开着门通风，肉香飘向左邻右舍，左邻右舍小孩馋，大人暗骂沈晟，明天才是除夕，今天就吃大肉。
他们没有和在家一样吃太久，半个来小时就吃完。
沈晟放下筷子收拾东西说:“明天年夜饭吃火锅，之后都做饭做菜。”
裴宁同意:“行吧。”
韩秀梅没有意见，这里邻居住得太近，有点香味楼上楼下都知道。
元元和皎皎一向听大人的。
沈晟又说:“我明天下午也是差不多六点下班。”
裴宁:“中午照常吃饭。”
元元收拾筷子问:“那年夜饭吃很晚？”
韩秀梅和他说:“周围大家都一样。”
元元了解，只觉得在城里工作也没那么好，过年还要上班，过年年夜饭天黑了才能吃。
沈晟和元元收碗筷去水房，裴宁给他们提去热水，洗去油后再用清水清洗，元元触碰水龙头流出的水打个哆嗦说:“真是冰冷刺骨。”
王秀芹也在洗碗，笑问他:“在家里洗不冷吗？”裴宁真厉害，调教男人儿子洗碗洗衣服，羡慕。
元元说:“不冷，打出来的井水是暖的。”
王秀芹更羡慕了:“那可真好，洗衣服不用冻手。”
杜文宇去找元元玩，听说他在水房洗碗便进水房找到他问:“元元，你干嘛洗碗？”
元元理所当然说:“吃饭了就要洗碗啊。”
杜文宇说:“哪有男人做务的？”
王秀芹瞄沈晟一眼想捂住儿子的嘴。
元元问他:“谁说男人不用做家务？我的衣服也自己洗，雷雷他们也一样。”
杜文宇迷糊，大家不都这样，王秀芹叫儿子:“文宇，以后你负责洗碗。”
杜文宇苦着脸跑回去找爸爸说:“爸，妈叫我以后负责洗碗。”
杜建峰说:“她叫你洗你就洗，你也不小了，该帮家里干点活。”看到元元，他觉得儿子是啥都不懂的傻小子。
杜文宇争辩:“奶说家务活是女人做的。”
杜建峰以前也觉得这样，受沈晟影响观念有点改变，现在说:“你妈也上班挣钱，你想累坏她？”
杜文宇挠挠头:“好吧。”
裴宁一家人简单洗脸洗脚，听一会收音机便睡觉，沈晟和元元睡单层床，裴宁和皎皎睡上床，韩秀梅睡下床，拉起一块布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