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奇新闻言,本来想装死,但他也知道铁证面前,狡辩也无用,毕竟他刚才可是当着叶公安他们的面,说要处理掉叶公安的。当然,他真正想处理掉的是吃里扒外的戴安安。
盛奇新面色灰败的朝叶公安伸出手,叶公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他刚铐上的手铐又给打开,随后三人就见盛奇新走到一个柜子跟前,他把柜子挪开后,又从柜子下面抠出两块砖头,砖头下面有一个用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包东西,里面有不少钱和票,还有几页纸,像是什么文件。
他把那个包裹交给叶公安:“这些都是陈谷仓给我的,有了这些,相信你们能省不少力气,只是叶公安说好的坦白从宽,不知是否算话?”
叶公安:“要等这些东西经过核实,另外你还需要积极配合我们,到时根据你的表现酌情处理。”
盛奇新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他问:“另外我还要举报我的侄女戴安安,她也参与了这件事,并且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叶公安点了点头:“嗯,我们在来之前,已经接到了雪城那边同志的电话,你们的另一个同伙赵谦,已经把你们都招供了,有不少你们的犯罪证据就是他提供的,现在戴安安已经被我同事控制在她所在的房间里了。”
盛奇新一听,顿时冷汗直冒,庆幸刚才没隐瞒,不然就要罪加一等了。
听到戴安安也已经落网,难为盛奇新都这种时候了,还能感觉到些许的快意。
而此时被另外两个公安控制在房间里的戴安安,也终于回过了味,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被田瑛套进去了。
戴安安有些自嘲的想,之前她还骂盛家除了她那个大伯外,其他都是蠢货,现在才发现,她又何尝不是。虽然她跟她妈姓,不姓盛而是姓戴,但她体内却始终流着和盛家那帮蠢人一样的血,就算她想自欺欺人,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最终盛奇新在他爱人哭天抢地里被带走了,同样被带走的还有情绪平静的戴安安。
戴安安和赵谦都自认是体面人,即便他们的心里阴暗至极,害起人来更是手到擒来,仿佛是他们天生自带的一种天赋。
但不管处于顺境还是逆境,他们都会维持住自己的体面,不会像盛奇新那样被吓得路都走不稳,更不可能像他爱人那样歇斯底里,像戴安安和赵谦这类人的真实情绪,只会藏在无人看见的体内发酵,最终转化成滔天恨意。
不过不管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北放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留下来多陪我两天吗?”
火车站的站台上,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对萧北放道。
萧北放道:“部队那边任务重,我也
不能耽搁太久,裘圆圆,这次真的谢谢你和裘叔叔了。”
“谢就不用了,只是我跟你说了多少年了,别再叫我裘圆圆,请叫我的真名裘援。”
要是盛奇新在这,肯定会发现裘援说话的声音,和昨晚那个戴着口罩和他说话的青年声音一模一样。
而另外那个同样带着口罩很高的青年,显然就是萧北放了,之前萧北放跟田瑛说的托苏城这边朋友帮忙,就是曾经的发小裘援,以及他的父亲裘师长。
这次田瑛给戴安安设了套后,萧北放便请了假,跟踪戴安安一路到苏城,然后和裘援还有老林在苏城朋友的女儿叶公安,一起联手查办这件事。
盛奇新背后那人,果然如萧北放和萧行他们曾经怀疑的,还真是陈谷仓。
其实萧北放显然和盛奇新一样想不通,不知道他父母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陈谷仓,会让他如此嫉恨。
萧北放甚至在陈谷仓落网后问过他原因。
但陈谷仓却说,那是他和萧行之间的恩怨,如果想知道,就等萧行从西疆回来自己来问他,他还说以萧行的身体,恐怕是没机会从西疆那样的地方回来听他说了。
萧北放当时被气了个半死,好在最终他控制住了自己脾气,没有上陈谷仓的当对他动手。
陈谷仓的身份特殊,即便犯了大错,也会由部队来处理,萧北放要是对他动手,不合法也不合理。
最终萧北放只对陈谷仓说了一句,说他爸妈的身体现在比谁都好。
虽然陈谷仓半信半疑,但对萧北放的性格转变,明显有些意外。毕竟他也相当于是看着萧北放长大的,萧北放什么德性他最清楚,这也是他一直想要利用的地方,谁知萧北放现在,竟然能把自己的脾气很好的控制住。
陈谷仓心说,如果这样下去,以萧北放的能力,最终想要走到萧行曾经那样的高位也并非不可能。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陈谷仓也不再试图激怒萧北放了,整个人的精神陷入一种萎靡的状态。
因为终于把一直想要害他们一家的陈谷仓从暗处揪了出来,萧北放的心情也比来的时候轻松了很多,便和来送他的裘援站在站台上臭贫。
萧北放见裘援还是和当初一样,不喜欢裘圆圆这个外号,劝他道:“我觉得你叫裘圆圆这个名字其实挺好的,至少比你那个真名要好那么一点。”
萧北放不提这茬还好,每提一次裘援就要心塞一次,裘援,求援?谁好人家能给自己孩子取这么个名字,也就他爸那样的大老粗干的出来。
不过萧北放更过分,自打裘援跟着父母搬进苏城军区大院,认识萧北放这个桀骜不驯嘴巴又毒的万人嫌开始,萧北放就给他起了裘圆圆这个外号,并且叫到现在坚持不改。
“萧北放,我一直觉得,多亏萧伯伯早早就给你说了一个好媳妇,不然就你这副臭德性,就算长的再好看,恐怕也不会有姑娘喜欢你。”
可能眼下身边没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萧北放终于又放飞自我,无所畏惧道:“我有我媳妇喜欢就行了,要别的姑娘喜欢我做什么,而且你一个光杆司令,到底是怎么有脸说我的。”
“难怪玉明哥上次给我写信,说你们俩到现在还在打架,就你这样,要是我和你在一个军区,估计也得天天和你打。”
裘援要不是身上穿着军装,估计就要在站台上和萧北放扭打在一起了。
“那你来啊,就怕你到了边疆,就不是裘圆圆了,可以改叫冰球球。”
“萧北放,我真想找针把你这张嘴给封起来,真不知弟妹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裘援被萧北放气的,竟说了和老林之前对田瑛说过的一样的话。
谁料萧北放却乐了,心说要是你见到田子期同志,就知道我在她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田子期同志能说归能说,但人家绝不乱说,不像他,老是管不好自己那张嘴。
“车要开了,我走了!”把裘援气个半死的萧北放,大笑着跑了。
第六十九章 送礼不如送健康!
火车缓缓开动, 萧北放透过车窗,和正跟着火车跑的发小挥手告别,也和自从父母出事后, 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的苏城告别。
裘援顺着月台边跑边喊:“北放, 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像以前那样,在苏城的军区大院一起过年, 一起放鞭炮的。”
萧北放冲车外的裘援点了点头, 随后也朝他喊道:“裘圆圆,别跑了,你跑不过火车的。”
原本还有些许伤感的离别场景, 因为萧北放这句话荡然全无。
裘援停在月台的最边缘,冲着萧北放的方向不知在喊着什么。
只是萧北放已经听不清了,不过以他对裘援的了解, 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不觉咧嘴笑了。
在回边疆前, 萧北放给田瑛打过电话,把苏城发生的事情先简单跟她说了一下,同时也告诉了田瑛他回来的时间。
因此萧北放回到边疆后, 一下火车就看见了来接他的田瑛和田不苦。
“爸!”
田不苦在看到萧不放下车后, 立刻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萧北放快速绕过在自己前面下车的旅客, 用没有拎行李的那只手, 把已经跑到自己面前的田不苦捞了起来, 照例先颠了颠:“嗯, 这次没轻。”
田不苦闻言,笑着趴在萧北放宽阔的肩膀上,萧北放便一手抱着田不苦, 一手拎着行李走到田瑛跟前:“田子期同志,你的计划成功了,以后萧伯牙同志定当结草衔环来报答你的恩情。”
田瑛憋着笑点了点头:“嗯,还有吗?”
萧北放想了想,突然笑道:“还有以后萧伯牙定当日日为田子期抚琴。”
田瑛嘴角抽了抽:“谢谢啊,倒也不必每日都弹。”
萧北放听了田瑛的话,自己没忍住先笑了起来。
田瑛见萧北放这次回来,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很多,也没有在意他这些不着调的感谢之词,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回去后,萧北放把行李包递给田瑛,里面是裘援妈妈给田瑛和田不苦准备的苏城特产。
随后萧北放把在苏城的情况跟田瑛他们又细说了一遍。
对于陈谷仓这个人,不管是田瑛还是田不苦,明显都没听说过。
不过田瑛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书中在原主死后,就没再提过和萧家相关的事了,要不然她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力气。
而田不苦,前世也只知道萧家人的大概结局,至于导致萧北放一家走向悲剧结局的幕后黑手陈谷仓,因为隐藏的太好了,一直到田不苦死的时候也没有暴露,田不苦自然不会知道这个人。
再说前世萧北放也没有成为他的姑父,对于这个只是和他姑姑曾经定过亲的陌生人,田不苦自然不会去关心。
田不苦前世甚至还在心里怨过萧北放,怨他为什么不提前那么一点去田家,只要萧北放稍微提前一点去田家,他姑姑也不会被觊觎萧家这门好亲事的田卫国夫妻俩害死。
不过田不苦心里也清楚,自己姑姑的死,不是萧北放造成的,所以即使心里对萧北放有怨气,但却并没有转化成仇恨。
这一世要不是田瑛迫不得已,带他来部队投奔萧北放,以田不苦的性格,其实并不想和注定结局不好的萧北放一家扯上关系。
只是后来的事情发展走向,越来越
超出了田不苦的预料,他从来不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他姑姑以外,还有人能不图任何回报的对他好。
有时田不苦甚至会感到害怕,害怕现在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最终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场美梦。
等梦醒了,他的姑姑,爸爸,奶奶,爷爷,师父,甚至是前世那个让他讨厌的陈图南,通通都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而他还是那个就算被人一刀一刀活剐了,也没人会关心和在意的恶魔。
如今躲在萧家背后的黑手被他姑姑设计揪出来了,这让田不苦终于心安了不少,以后他们至少不用再被陈谷仓派来的那些人,各种找麻烦和陷害了,以后他们一家只要再坚持几年不出差错,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不苦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田瑛见田不苦在听萧北放说完有关苏城那边的情况后,神色间似乎也出现了之前从没有过的轻松,笑着对萧北放道。
萧北放听了田瑛的话,转头看向田不苦,“还真是,不苦现在这样,就好像被熨斗熨过的一样熨贴。”
田瑛:……
田不苦哭笑不得的看向萧北放,对他这惊人的语言能力,显然也和田瑛一样有些震惊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配得上萧北放说的这句话,最后干脆从萧北放带回来的那些特产里,拿了一包点心出来问他:“爸,你要吃这个吗?”
萧北放也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苏城的这些特色糕点了,被田不苦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想吃了,他先拿了一块递给田瑛,随后自己也拿了一块来吃。
田瑛才吃了一口,就被自己有些延迟的大笑给呛到了,萧北放见状,赶紧去给她到了杯水。
只是水太烫,萧北放只能又去拿挂着门后面的军用水壶,那里面有田瑛平时装在里面的凉开水。
一向把姑姑放在第一位的田不苦,这次竟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的神色要是用萧北放的话来讲,那就是比之前更加熨贴了。
其实对于田瑛这种经历过末世的人而言,呛一下那能算个什么事,但和萧北放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田瑛发现,他似乎总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类突发状况,并且能反应极快的化解。
田瑛觉得萧北放就是那种行动上的巨人,语言上的矮子。
“谢谢你,萧北放!”
萧北放被田瑛一句没头没脑的谢谢,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谢我什么?”
田瑛却说:“就是想说了,你听着就是。”
萧北放点点头:“那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田瑛也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他说:“这次你说的那位裘师长,还有你发小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萧北放:“你说的对,我也想过这个事,其实不止这次,上次爸妈出事的时候,裘叔叔也帮了大忙,另外还有爸妈在京市那边的老战友,不过以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要是给他们买贵重的礼,以裘叔叔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收,还会显得生分,所以暂时只能先记着,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还。”
田瑛想了想,萧行他们在京市那位老战友,身份太过特殊,以他们家目前这种情况,暂时最好还是尽量保持好度,就像萧北放说的,等以后时机合适再还也不迟。
不过裘师长这边,倒是可以先感谢一下,于是她问萧北放:“裘师长和他爱人身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