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会辜负成王的信任,至多三个月。”
在场的人都知道杜子安所说的期限所指的是什么。
楚晏舟看向窗外。
“也好,那时正好是春天,万物复苏,一切都该重新开始。”
屋中几人不置可否。
“晏舟,我也会派出我的人寻找大哥,司徒翼这边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朝堂上有我。”
楚晏舟点头,双手握着轮椅把手,只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
“好。”
“晏舟,楚家军之间可有特殊的联络方式,能迷惑旁人,但是可以互通消息。”
“有,今早我已经让广白将消息传出去了,若是大哥看到会想办法同我联系。”
“如此最好,晏舟你放心,上天既然垂怜你,让大哥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便不会残忍将他夺去。”
“嗯。”
楚晏舟闷声应了一个字,上天从来都是不长眼睛的。
司徒彦这番话连自己都安抚不了,又哪能安慰楚晏舟。
书房中的氛围再次沉闷下来。
广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都是明王那个狗炸碎,老子就该一刀砍了他,拖去后山喂豺狼虎豹。”
杜子安看着愠怒的广白,悠悠接口。
“明王无心无肺,豺狼虎豹怕是不愿意吃,明王府后院倒是养了不少狗。”
广白一噎,朝着杜子安竖起一个大拇指。
“老杜,还得是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兄说
一个时辰后,司徒彦回到成王府,带着子岑进了书房。
司徒彦从书房的暗格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子岑。
“子岑,将名单交给大理寺卿。”
子岑接过名单一看,上面都是成王在协查盐务时揪出来的官员,一大半都是明王的人。
子岑知晓,这张名单交上去,明王手中可用之人会减少大半。
但是依着明王的小家子气,势必会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自家主子的头上。
“殿下,不打算再等等?”
司徒彦摇头,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不用再等了。”
“可是明王会发癫,属下怕殿下有危险。”
子岑话语中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子岑,我要的就是他发癫发狂,子岑你可还记得我们的计划。”
提到计划,子岑脸上的担忧更甚。
“殿下,真的不打算跟侯爷商量?”
司徒彦一脸无奈,苦笑出声。
“子岑,晏舟已经为我筹谋太多,我也该有自己的手段,不能时时都躲在晏舟的身后。
且木凌瑶那么轻易就死了,我都未能亲自替母妃报仇,所以便算在司徒翼的头上。”
子岑还欲再劝,可是他太了解成王,表面看似温和恭顺,可是一旦拿定主意的事情,谁人也劝不会。
“子岑会安排妥当,绝对不会让殿下有生命危险。”
“嗯。”
司徒彦淡淡应了一声,随即从另一个暗格中拿出两封信。
“那日记得派人将这两封信交到晏舟的手上。”
子岑接过这两封信的时候,手有些轻微发抖,这两封信太重了。
这是殿下做的最坏打算,亦是身死后的打算。
“是。”
司徒彦回望皱着眉的子岑,温和开口。
“子岑,跟着我,尝尽人情冷暖,验见人心险恶,委屈你了。
若是真到了那时候,你便跟在晏舟身边吧,他不会亏待你的,你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子岑摇头,直接跪了下来。
“属下不苦,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今生才能伴着殿下,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属下决不会独活。”
“你这又是何苦?”
子岑仰起头,嘴角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没有殿下,哪里还有子岑的今日,子岑是绝不会离开殿下的。”
翌日早朝,大理寺卿递上一张名单。
殿中乌泱泱跪了一群人。
惠安帝看着跪在大殿上阳奉阴违的大臣,气得脑门疼。
“朝廷下拨的银两一年比一年多,国库一年比一年空,难民一年比一年多,
朕原本还纳闷,原来都进了你们的口袋,将你们一个个喂得肥头大耳,眼睛都挤成一条缝隙了,手居然还敢伸出来,倒是朕小瞧了你们。”
跪在地上的大臣身子不停发抖,嘴里不停求饶。
“陛下饶命啊。”
“微臣知错,陛下饶命。”
一时间大殿上响起此起彼伏的磕头声,是有些聒噪,但是格外动听。
惠安帝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气得将旁边的砚台砸了下去。
嘭!
随着砚台落地,磕头的声音停了下来。
被砚台砸中的官员,两眼一翻,强忍着痛意,没敢晕过去,倒是滑稽。
“还指望着朕饶恕你们?你们是觉得朕的国库还不够空,还是觉得这大周没了你们不成?”
跪着的官员一个个如鹌鹑一般,白着脸,不敢反驳。
他们捞的银钱多了,山珍海味跟不要钱一样往府中送,确实体态圆润。
可是他们不想死啊。
“陛下,微臣知错了,求陛下开恩,微臣就算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陛下。”
惠安帝被气笑了。
“可别,朕指望不上你们。”
即便生机渺茫,那些大臣也不想放过一丝机会,求饶的话再次传到惠安帝的耳中。
就像是一群乌鸦在惠安帝的耳边叽叽喳喳,惠安帝头疼的扶着额,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
“闭嘴。”
惠安帝愤怒的将手边的折子挥落,胸口上下起伏。
周海急忙上前替惠安帝顺背。
司徒彦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冷笑。
正好此时,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司徒彦挑衅的回望,对上的是司徒翼一张气成猪肝色的脸。
司徒翼瞧着司徒彦的神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脸幽怨。
“司徒彦,你藏得挺深。”
明王咬着牙,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挤出几个字。
司徒彦眉眼低垂,一脸无奈。
“多谢皇兄夸奖,父皇交代的任务自是要好好完成。”
成王并未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顿时,大殿中的视线都朝着两人看过来。
明王双眼瞪得滚圆,心中气急,没成想被不咬人的狗摆了一道。
司徒彦怎么敢?
惠安帝看着两人,视线来回扫视。
“阿彦,你这是何意?”
司徒彦眉眼温和,声音恭敬。
“回禀父皇,皇兄说儿臣事情办得不错。”
惠安帝可是人精,司徒彦不知道司徒翼所指何意?
难道他还能不知?
看着大殿中跪着的一群人,视线再次落在明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