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竹娘子的表妹又来了。”
南宫徵微微一愣,头也不抬,淡声开口。
“千金阁开门做生意,盛家姑娘来光顾再正常不过。”
阿笨头摇得像拨浪鼓,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不是,是朝着公子你来的。”
南宫徵抬头看着阿笨。
“她朝着这边来了。”
阿笨以为南宫徵听不懂,又重复了一遍。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阿笨指着门口,对着南宫徵挤眉弄眼。
大致意思便是来了。
南宫徵合上账本,没好气的看了阿笨一眼。
“还不滚下去沏壶茶。”
阿笨开门一溜烟走了出去,只给盛余瑶留下一个背影。
她有这么可怕吗?
没有吧。
看着敞开的门口,盛余瑶轻咳了一声。
“南宫徵,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盛余瑶迈过门槛走了进去,视线落在南宫徵的身上。
两人已然一个来月不曾见面了,最近一次还是她开年来给长姐寻一份合适的添妆礼。
上一次两人半个字都未说,倒是没有拌嘴。
“坐吧。”
南宫徵见盛余瑶直愣愣的傻站着,只好开口提醒。
盛余瑶倒也不客气,直接在南宫徵的对面坐下。
正好此时阿笨去而复返,手中端了一壶茶。
将茶放下后,快速滚出去关上门。
盛余瑶看得迷糊,指着阿笨的背影。
“他很怕我?”
南宫徵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摇头。
“不是。”
“那他跑什么?”
南宫徵看了盛余瑶一眼,随即快速移开视线。
“他怕我找他麻烦。”
盛余瑶哦了一声,神神叨叨的。
“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盛余瑶闻言,抬头直视南宫徵。
端详半晌后,唇瓣轻启。
“南宫徵,你娶我吧。”
“噗!”
刚进口的热茶全都喷了出去,有些水珠还喷到盛余瑶的脸上。
南宫徵赶忙起身拿出帕子替盛余瑶擦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你说的事情太过骇人。”
盛余瑶一把扯过南宫徵手中的丝帕。
“我说的事情为何骇人?”
南宫徵怔愣在原地,抬眸回望。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盛姑娘,士农工商,盛家门楣太高,我高攀不起。”
原本两人之间的差距就不小,如今盛家出了一个太子妃。
这位太子妃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国母,盛家便是国母的娘家,他更攀不起。
盛余瑶并未气馁,她早就预料到南宫徵会拿身份说事。
“你不愿意娶我,是因为家世,还是因为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盛余瑶耳根微微发烫,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断没有临阵脱逃的打算。
南宫徵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避开那道炙热的视线。
“南宫徵,你看着我。”
“无论是因为什么,你我之间都不可能。”
盛余瑶蹭的从椅子上起来,追着南宫徵的视线,迫使他看着自己。
“盛余瑶,你到底想如何?”
“我只要你诚实告诉我,我之于你,可有一丝异样的感情。”
南宫徵直勾勾的看着盛余瑶,她总是那般偏执,事事都要问个清楚。
既然窗户已经挑破,索性一次说清楚。
让她死心,也让自己断情。
“我的确心悦你。”
盛余瑶呼吸一滞,眼中流露出欣喜,心尖的小鹿开始跳起舞。
不等盛余瑶回过神来,下一瞬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盛余瑶,就算你我心中有彼此,可你应该也知晓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我这辈子都只是一个商人,下辈子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打算,而盛家如今水涨船高,我配不上你。”
南宫徵就埋在心底的话悉数道尽,他们是两个不同的阶级,中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盛余瑶咬着牙,死死盯着南宫徵。
“我从不要求我未来的夫君入朝为官,只要两人真心相对,寻常夫妇又何尝不可?”
“你都未尝试过,便轻言放弃,南宫徵,你不过是一个懦夫,我盛余瑶看不起你。”
说罢,盛余瑶抬步往外走,在门口停下。
“我只主动一次,若三日之内没有你不曾给我任何答复,我便放下这份悸动,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第二百三十一章 懦夫
看着来回晃动的门,南宫徵的心乱了起来,他想伸出手拦下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少女。
可伸出的手终究是悬在半空,口中的挽留也道不出。
盛余瑶骂的没错,他确实是一个懦夫,不曾勇敢过。
南宫徵茫然的坐回去,盛余瑶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中闪过,挥之不去。
我只主动一次,之后便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南宫徵从不会怀疑盛余瑶的话,她那么骄傲的人决不会允许自己心软回头。
她的教养也不允许自己三番两次为着一个男人伤怀。
南宫徵看着那杯未动的茶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她永远都不会来找他了,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为何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剜出来一般,生疼,血淋淋的。
南宫徵端起盛余瑶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苦涩。
半点清香甘甜都没有。
端起来闻了闻,也只剩一抹酸苦。
南宫徵一整日都未曾踏出门半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
阿笨挑着灯走了进来,视线一扫,桌子上的菜肴未曾动筷。
阿笨担忧的看着自家公子,小心翼翼开口。
“公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盛姑娘骂你了,你同阿笨讲讲。”
南宫徵摇头,视线看向窗外,乌云已经将月亮掩盖住。
连老天都感知到他的心情。
“无事。”
阿笨仍是不放心,将烛灯放下之后,小跑到南宫徵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