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太子不但请到了太医,连父皇都让周海亲自去看着,这下好了,太子妃生下父皇的嫡长孙,一群废物。”
“殿下,东宫出来的人全都被我们拦下了,可怎么也想不到太子会在东宫放一把火,人多眼杂,我们的人根本顾及不到。”
哗啦!
又碎了两个茶盏。
“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明王一想到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瞎了,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下只祈求父皇不要因为皇长孙就解了太子的禁足。
可终究事与愿违。
下晌,宫里的赏赐流水一样送到东宫,晚间还下了一道圣旨,解了太子的禁足。
气得明王又砸碎了一地的瓷器,几个月来的努力终究比不上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他的人一直都进不去,太子妃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还难说。
栖池居里,苏竹卿正在替楚晏舟按摩,今日他已经能自己站稳并颤颤巍巍走了十来步。
“今日可有累到?”
苏竹卿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
今日一整天她都在旁边,眼看着楚晏舟双腿越来越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层细汗。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原本她想上前搀扶的,可是一旁的李乐池气定神闲,她只能收住那份冲动。
楚晏舟眉眼微弯,笑着回答。
“是有点累,可是总要每天都进步一点,那样阿卿才能看到希望。”
“净胡说,李乐池都说你的腿一定能好,我心里也有谱,哪会计较这一两个月的事情。”
“可是我想快点。”
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阿卿,也想晚上一翻身就能摸到一个香香软软的阿卿。
苏竹卿注意力全在手上,并未注意到楚晏舟微微发红的耳廓,还有他逐渐偏远的眼神。
“我明白夫君是被这轮椅困顿太久,就如水中挣扎的人看到一根飘过来的浮木,想拼命抓住,可是也要注意力度。”
楚晏舟轻笑出声,伸手摸了摸苏竹卿的头。
“放心吧,我不是璟一,我心中自有考量。”
苏竹卿抬眸上下打量了楚晏舟一番,并未说话。
在她看来楚晏舟和小璟一没有多大的区别,日日同一个五岁孩童吃醋。
楚晏舟一眼便看出来苏竹卿心中所想,摸着头发的手下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阿卿你这眼神是何意?难不成我在你心中还不如璟一?”
苏竹卿白了楚晏舟一眼。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吧。”
楚晏舟是想反驳的,可是想着自己在苏竹卿面前的表现,赶忙岔开了话题。
“阿卿可知道太子妃平安产子的事情?”
苏竹卿心里门清楚晏舟的话题转变的原因。
“太子一把火烧了东宫,为难产的太子妃求来一线生机,这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人人都道太子对太子妃一往情深,夸赞太子有担当,我日日往府外跑,怎会不知?”
“不得不说,太子这一战打得漂亮,明王已经在府中上蹿下跳了,他比太子多了三四个月的时间表现,一朝被打回原形。”
苏竹卿嗤笑。
“想来明王心中定是郁闷极了,太子这一举动得了民心。”
“阿卿分析得没错,真聪明。”
苏竹卿嘴角抽了一下。
这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的事情,跟聪明并不挂钩。
“夫君,你要是想夸我,可以直接说的,不用拐弯抹角。”
楚晏舟丝毫没有被揭穿的难堪,反而十分坦然。
“要不说你聪慧,换做别人未必能听懂。”
“贫嘴。”
苏竹卿话虽这般说,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出卖了她的心情。
“那你可知太子已经给莫端回信了?”
苏竹卿微微有些讶异,很快便又释然。
“这倒是不知,不过太子毕竟是陛下的种,血液里流淌的品质都差不多,自私多疑。
再加上生在帝王家,本就没有多深厚的情谊,父子之情跟那个位置比起来不足为提。”
“太子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苏竹卿冷笑。
“其实就算没有太子妃生产这一遭,太子怕怕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这不是一个契机,更多的是一个借口,是太子为自己找的一个合理的借口。”
“这么说也没错。”
“广白派人去护着信了?”
楚晏舟点头,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怎么也要派人盯着,看着信平安的到达莫端的手上。
不止这一封。
苏竹卿了然。
“小心驶得万年船。”
若不是他们一直都派人在东宫门口守着,明王的人保不准真的能进入东宫。
虽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但是明王乃至贵妃早就将太子妃这一胎视为眼中钉,若是能平安生下,才能刺激到明王,那他同太子之间的争斗才会激烈。
“阿卿说得没错,我们的人也开始防着”
楚晏舟办事,苏竹卿一向都放心,见着楚晏舟这般说,苏竹卿也不再多话。
楚晏舟将她的微表情都看在眼里,用力一把将人提溜进自己的怀中。
“腿还没按好。”
苏竹卿始料不及,惊呼出声。
"可以了,你都出汗了。"
说罢,楚晏舟将苏竹卿的碎发别到耳后,拿帕子替她将细汗擦掉。
苏竹卿也趁势靠在楚晏舟的怀里,小声嘟囔。
“是你不让我按的,明天李乐池过来可不要怪我。”
楚晏舟双手环住苏竹卿,手慢慢收紧,让苏竹卿同自己更加贴近。
“不会,再说了你手上不是还捏着李神医的命门吗?”
一想到这个,苏竹卿就忍不住好笑,谁能想到李乐池那出谁都不怕,居然怕侯府克扣他的吃食。
第一百零六章 满月宴
“不愧是南宫徵的好友,一个爱钱一个贪嘴,简直不要太配。”
楚晏舟看着那殷红的小嘴,没忍住亲了一下。
“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没等苏竹卿说话,楚晏舟先打断了苏竹卿的思绪。
“好。”
苏竹卿后知后觉顺着话头应下,一直到出了门才反应过来。
抬头一片漆黑,连星光都不曾有几许,苏竹卿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太子自打被解了禁足之后,整个人都变化了不少,很少会流露出往日的高姿态。
又或许是当了父亲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了些,比明王平易近人不少。
不少原本是太子一党,后来转而投在明王手下的,纷纷观望,亦有一些肠子都悔青的。
偶然一天一个大臣试探了一番,发现太子比以前好说话了不少,对他们这种两边倒的行为半点不提,反而如从前一般好说话,甚至态度更加谦恭了。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少跟风投在明王手下的再次回到太子的阵营。
太子在朝堂上也不像从前那般事事都与明王争个高低,有时候还会赞扬明王提出的观点。
太子的表现可圈可点,另一对照物明王就显得越来越沉不住气,脾气大了不止一点,明王府的碎瓷器抬出去一箱又一箱。
四月底,东宫再次热闹起来,太孙司徒景福的满月宴。
景字是惠安帝所赐,福字是太子心中期盼,所以取名景福。
侯府势必会在受邀名单之列,所以苏竹卿一早便起身装扮得宜,等楚晏舟针灸过后一同前往。
东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还是来迟了。
他们出发的时间已经比宴帖上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看来见风使舵的人还是多。
好在侯府在旁人的心中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所以倒是无人会在意他们。
楚晏舟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曾见明王府的马车。
两人在东宫门口站了不过一瞬,立即便有太监上前带路。
“阿卿。”
走到分岔路的时候,楚晏舟还是忍不住出声,今日不知明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