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应时安与陆杰几人走出来。
命案发生在隔壁市,陆杰是负责人,嫌疑犯已经被捕,但牵扯到一桩旧案,陆杰带着几个刑警过来请黄岩分局的刑警帮忙。
案子还是陆杰的,余水市这边只是帮着抓人。
既然要帮忙,就得让她见见其他人,方便开展工作。
应时安刚好看到穆昔“刚毅”的背影,和心怀愧疚的林书琰,“她走了?”
林书琰不安道:“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应时安的眉头微妙地挑起来,“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林书琰苦恼地叹气,“可能是哪方面做的不好。”
谢涟说:“难怪她看着就不高兴,原来是你招惹她了。你俩怎么跟小情侣吵架似的,穆昔的老公不会就是你吧?”
应时安的眉头挑了又挑。
他眉眼间情绪变化的一瞬间,林书琰便感知到。
林书琰惶恐地发现,他好像连应时安也得罪了。
人生长路漫漫,总要历经风雨才能迎接彩虹,看到光明的未来。
林书琰认为已经没有人生。
应时安向穆昔走去,林书琰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穆昔在拐角处等林书琰,她想到林书琰的话,好奇地捏住自己的脸,调整表情。
林书琰说她在生气,怪了,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生气。
生气是要有诱因有情绪的,好端端的,她为何生气?
应时安和林书琰走过来时,便看到穆昔将自己的脸揉了个遍。
林书琰、应时安:“……”
尊重、理解,但不想学。
应时安斟酌片刻,问:“心情不好?”
穆昔把五官捏成笑脸,“没有呀,刚破了案抓到凶手,李大爷和王阿姨没吵架,张嫂没去勾搭邻居,赵哥好几天没嫖,最近都是好事。”
林书琰:“……”
看起来气得不轻。
应时安低声问林书琰,“你做了什么?”
林书琰苦大仇深地蹙着眉,又摇头又点头。
见状,应时安想,小情侣吵架,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像林书琰和穆昔。
他一直都知道为了应老爷子的健康让穆昔与他结婚是委屈了穆昔,也知道穆昔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穆昔真的有喜欢的人,他应该支持。
应时安斜睨林书琰,“改天再找你算账。”
林书琰想哭却哭不出来。
应时安对穆昔说道:“男女想法差异大,你多理解。”
穆昔仍然在笑,语气却是生硬冰冷的,“男人的想法让人难以理解。”
应时安说:“有气就出,不要客气。”
穆昔惊讶,“你倒是直接。”
朝应时安撒气,她也得有这个胆子。
就算不提应时安的职业,那他也是她的金主,好几套房子等着她呢。
应时安余光看向林书琰,“我相信一定是他做错了。”
穆昔打量应时安:“确实是。”
“要有发泄渠道,心情才会好。”
“呵,你放心,等我逮到机会,一定报复。”
穆昔看着应时安。
应时安看向林书琰。
林书琰:“……”
他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
应时安说是请大家吃饭,碍于身份,他们不好太招摇,就真的只是找个小饭馆吃饭,吃饭的时候还得谈论工作。
隔壁市发生的杀人案轰动一时,凶手在短短半日内屠杀五人,随后消失在大众视野中,此案惊动省里,若不是通信较慢,恐怕会在全国范围内引起轰动。
陆杰最先发言,“多亏了时安,如果不是他,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凶手。时安只去了现场,就将凶手的特征说得八九不离十,在时安的帮助下,我们才能顺利破案,时安,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穆昔想到安良军的嘱咐,趁机问道:“陆队长,凶手是随机杀人吗?”
陆杰看向穆昔,“你是新来的刑警?以前没见过。”
谢涟抢着说道:“她是派出所的,不是刑警。”
“这……”陆杰看向应时安。
人在无措时,总会向最熟悉的人求助,穆昔的笑容再次变化。
刚才还是真心实意笑着,现在就有些恐怖了。
恰好林书琰替穆昔倒茶水,迎面撞上她的“笑脸”。
林书琰:“……”
穆昔应该是不喜欢喝茶??
应时安介绍道:“这位是穆昔,刚刚帮我们解决了一起杀人案,特意请她过来道谢。”
穆昔挺起腰板。
陆杰笑道:“原来如此,其实前线的女刑警很少,如果感兴趣,可以调来刑侦队,时安不轻易夸人,你一定很优秀。”
穆昔笑眯眯地看向应时安,态度坚决,“我心里只有派出所。”
她还要代表派出所去比赛呢,第一个要打倒的人就是应时安!
得知穆昔的身份,见她对刑事案件感兴趣,陆杰便挑了些细节说:凶手不是随机杀人,他一共杀害五人,都是在娱乐场所工作的女性,他对这类女性十分憎恶,杀人是预谋已久,提前一个月便开始准备杀人计划和工具。”
穆昔问:“受害人的年龄范围是?”
“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年纪都不大。”
安良军的女儿遇害时年纪也不大,但她是在招待所被害,是正经学生,不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人。
应时安说:“陆杰这次过来,是在审讯凶手时发现他的父亲很有可能也是一名杀人犯,他的父亲一直在余水市活动,下落不明,所以要过来找人。”
陆杰惊讶道:“你现在的话似乎比以前多了,以前不会解释这些。”
应时安看向穆昔。
前一秒还对陆杰笑脸相迎的穆昔一看到应时安,笑容便收了回去,甚至刻意板起脸。
应时安:“?”
穆昔主动给陆杰倒茶水,“陆队长,如果您这边有什么线索,譬如抓到凶手,知道凶手曾经杀过什么人,能不能和我师父说一声?他女儿被卷进凶杀案,至今还没抓到犯人。”
“女儿卷入凶杀案……你师父是安良军?”陆杰同情道,“安哥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很不好相处,你辛苦了。”
穆昔:“?”
她今早还从“师口抢糖”,成功拦截即将被消灭的两块咖啡奶糖,没觉得安良军不好相处啊。
谈完工作,就进入干饭环节。
饭馆是方桌,应时安与陆杰坐在一起,林书琰与穆昔坐在一起。
应时安与陆杰要讨轮案子,二人很少动筷子,一直在聊天。
他们认识的时间久,彼此都很了解,除了案子,也会说些上学时、工作时的趣事。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说话,只有穆昔在埋头苦干。
她的耳朵偶尔会竖一下,然后朝应时安露出鄙夷的目光,在他看过来前又迅速低头。
穆昔吃得欢,但林书琰一直没动筷子,心事重重。
穆昔实在看不过去,用新筷子给林书琰抢了个烧鸡腿,“你怎么不吃?”
林书琰神色格外复杂,“你不生气了?”
“生气?生什么气?”
“真不气了?”
“我……”
谢涟丢给穆昔一瓶啤酒,“你俩能不能别像小情侣一样腻歪?”
应时安抬眸看去。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穆昔和林书琰要休两天不用上班,可以喝酒,她找到瓶起子。
穆昔以前去过酒局,她不喜欢酒桌文化,连带着不喜欢喝酒,但今天有点儿想喝。
应时安俯身想拿酒杯,被穆昔挡住,应时安道:“天晚了,不安全。”
穆昔没有理应时安,反倒对谢涟说道:“别乱说话,你不知道我已婚?”
陆杰看向被晾着的应时安,他们二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陆杰故意笑着问道:“你还这么小,已经结婚了?你老公很有福气。”
“他能娶到我,确实是三生有幸。”
谢涟痛苦地捂住耳朵,“又要吹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