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扫的时候也没发现?”
“打扫……好像是我扫的,没异常。”
“没闻到尸臭?”
曾霖心虚地挠头,“没啊,什么都没闻到。”
不远处的云姨插话道:“闻到也没啥,房间里的什么人都住,味道一直不好闻,我进去打扫都得憋着气。而且楼后面就有个垃圾场,说起来那垃圾场还是咱弄起来的,垃圾车离我们太远了,老板让我们先丢到后面,味道太大,根本分不出来。”
曾霖:“……”
就这么点儿事,全被她抖出来了。
应时安道:“你们招待所的卫生问题,不归我管。”
曾霖露出笑容,“我一定配合!”
应时安话一转锋,“不过相关情况我会报告给有关部门,请他们来检查。”
曾霖:“……”
“现在和你确认死者的身份。”应时安指着登记表上六天前入住的男性问,“他叫于斋,单独入住,对吗?”
曾霖点头。
应时安问:“是单独入住,还是没登记另一人的名字。”
“就他一个人过来的。”
“中间两对是情侣,可以理解,他一个人,你为什么让他住双人间,和赵亮的情况一样,没房间了?”
曾霖怔了片刻,才说:“我记得是他自己要求住双人间的,他……房间里还住了其他人?!”
应时安目光偏冷。
曾霖大气都不敢出。
周谨训斥道:“现在都要求详细登记,你什么都没看,就把人放上楼了?”
曾霖不敢吭声。
招待所管理部严格,平时人来人往,他也不会强迫每个人都登记。登记了,不方便的是他的客人们,没必要和客人过不去。再说以前出门住招待所是要介绍信,但现在又不是从前了。
穆昔问:“依你看,于斋是故意不登记另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你们都不在意。”
曾霖磨磨蹭蹭不想说话。
应时安咳了一声。
这一咳比周谨的训斥都管用,曾霖立刻老实交代道:“确实查的不严,我看他没想瞒着,至于其他的,我真记不清了,好像挺有钱的,我看他带的钱包里有好几张蓝色的钞票。”
穆昔对应时安说:“现场没有发现钱包。”
应时安道:“可能是同屋人为财行凶,首先要确认于斋的身份,找到家属。”
*
找凶手不是派出所民警的任务,穆昔几人交代完毕,打算回余水。
安良军不愿走,大家默契的没提此事,穆昔与周谨单独回去。
派出所正是忙的时候,等天色晚了,喝酒打架的多了,他们还要更忙。
穆昔今天不值班,她先去向唐英武汇报情况。
唐英武沉吟片刻,道:“如果是在蓝天招待所发生的案子,老安想跟可以理解,这样吧,就让老安先跟着他们,他的工作你们几个多分担些,我也会和刑侦那边打好招呼。如果老安那边有需要,你们就找个脑子灵活的过去帮忙。”
穆昔说:“好的所长,如果有需要,我就去帮忙。”
唐英武忍笑道:“你脑子最灵活?”
穆昔态度诚恳,“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
唐英武看向办公室屋门,“那边还有人听着,是周谨吧?”
穆昔说:“两个周谨加一起,也是我脑子最灵活!”
门口的周谨:*&%¥#!
唐英武自然允许穆昔去帮忙,他原本就有此打算。
只不过……
唐英武把赛程表交给穆昔,“你还要代表咱们所去参加五千米长跑,这段时间要多锻炼,别落下。”
竞赛的事穆昔早就知道,还是她让师父帮忙报的名。
穆昔信心满满地接过文件,“我一定拿到名次!”
“用不着,”唐英武说,“活着就行,五千米可不是普通人跑的。”
“不管是一千米还是五千米,我都会努力……等等,您说多少米?”
多少??
第69章
穆昔走路,一步一颤抖。
上次长跑,还是应时安让她锻炼耐力,每天早上慢跑锻炼。五公里,穆昔能跑下来,但不不知道多久才能。
或许其他人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结束一天的比赛了,她才到终点。
穆昔看着赛程表,生无可恋。
周谨递来一杯热水,“我向你表示尊敬。”
穆昔瞪了周谨一眼。
林书琰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给你……”
穆昔眼前一亮,“替我跑?”
林书琰说:“去给你加油打气。”
穆昔想打人的手被付叶生按下,“五公里,没人愿意跑,你愿意承担责任,我们都很欣慰,穆昔,你不是在跑五公里,你是拯救了我们所有人!”
他掏出几张钞票,“这是我对你的敬意!”
穆昔的嘴都要张开骂人了,看到钞票后又闭上。
她把钱放进自己兜里,“你的敬意我收下了。”
周谨:“他的敬意你收下,我的敬意呢?”
穆昔:“不要。”
周谨:“……”
既然知道自己即将冲刺五公里,穆昔就得提前准备。她不喜欢打败仗,更不喜欢拿最后一名。
穆昔打算今天回去就开始跑步。
一直到下班,罪魁祸首安良军都没有回来,在蓝天招待所的命案告破前,他恐怕都不会回来了。
穆昔饭都顾不上吃,先去公园绕圈跑,林书琰几人都陪着。
周谨最先表态,“你加油,我们一定陪你到最后,我们永远是你的伙伴!”
林书琰也说:“我们绝对支持你。”
穆昔刚刚跑完两公里。
森冷的天,她大汗淋漓,马尾都快湿透了。
她冲着坐在长椅上的几人大喊:“你们别太过分!!”
周谨叼着鸡腿,“我们过分吗?”
付叶生打开一瓶啤酒,“明天我调休,喝点儿酒不过分吧?”
林书琰认认真真把螃蟹剥开,“不是季节,不好吃了。”
穆昔:“!!”
迟早有一天,她会把这三个人和安良军都暴打一顿!
*
应时安已经回余水市,穆昔没有理由再回家住,跑完步后便去了应家。
应老爷子的几个儿女都忙,他现在身体状况不错,他们不经常回来,老爷子都是和家里的阿姨一起吃晚饭。
穆昔陪他吃饭,他高兴得合不拢嘴,特意让阿姨又去加了几个菜。穆昔刚跑过五公里,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不得和应老爷子客气,吃得狼吞虎咽。
老一辈的想法都一样,孩子吃的越多越高兴,应老爷子笑眯眯道:“小昔的身体真好,不过还是太瘦了,好好养身体,爷爷还等着抱孙子。”
穆昔差点儿被米饭呛到。
应老爷子忙道歉,“你看我这嘴,序秋都说了,你不喜欢听到这些,我一高兴就忘了,以后不说了。”
穆昔喝了一大杯水,缓过来后,她问道:“应时安说我不喜欢听这话?”
“他还说了好多,我都记住了,”应老爷子伤感地抹眼泪,边抹边偷看穆昔,“唉,我年纪大了,现在是累赘了,他嫌弃我,我知道。”
应老爷子本就生着一张慈祥讨喜的脸,现在一伤心,就更惹人恋爱。穆昔真心实意道:“您别多心,他怎么会嫌弃您?他不是这种人。”
“真的是这样吗?”应老爷子分外忧伤,“可能他是一个要求高的人吧,总是限制我做这个做那个,唉,也是为我好。”
穆昔当即表态,“您放心,我和他谈谈。”
应老爷子眼睛一亮,兴奋道:“那你多骂骂他,动手也行。”
穆昔:“?”
应老爷子连忙切换状态,虚弱地咳了好几声,“我是怕他犯错误,你得帮我管着他。”
穆昔:“……行。”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在厨房的阿姨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