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安走过来,在穆昔对面坐下。
冉兴平追问:“你说大晚上的怎么样?”
穆昔拿起鸡腿,“没事。”
十秒钟后,又有三人走过来,在应时安旁边坐下。
食堂一张桌子能坐八个人,还可以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坐下这些人绰绰有余。这三人之中,穆昔只认得一个,那就是陆杰。
穆昔热情地向陆杰打招呼,“抓到袁修夷没?”
陆杰惋惜道:“他们父子俩的户口有点儿问题,没放在一起,好像只有很小的时候才在一起生活,目前我们还没找到人。”
穆昔将蓝天招待所的情况告诉陆杰,“巧是巧了点儿,就是不知道这两个袁修夷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名字的重名率应该不算太高。”
二人愉快交谈,穆昔全程无视应时安。
有几次应时安想搭话,都被穆昔迅速盖了过去,应时安拿着筷子,饭菜一点儿都没动,冉兴平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陆杰见状,主动说道:“招待所的案子,应队更了解,你们可以一起商量。”
穆昔满口应下,应完就安静吃饭,也没和应时安讨论的意思。
应时安:“……”
饿了一天的应时安现在毫无胃口,上午讨论案情时,都没能让他的眉头皱得这么厉害。他一皱眉,氛围就显得严肃,应时安不想影响气氛,抬手去拿水杯。
食堂不提供开水,每个人来吃饭时都要自备水杯,应时安也是如此。
就在他即将碰到水杯时,杯子像是长了腿儿,往右方移去。
是穆昔堂而皇之地动了杯子。
应时安手一顿,跟着杯子的方向走。
穆昔再次把杯子往左移,杯盖擦过应时安的掌心,就是不停下。
冉兴平:“……”
安良军:“……”
冉兴平:要打起来了?看戏看戏,回办公室拿瓜子看戏!
安良军:呵,又要世界大战。
其他刑警们:恐怖,好恐怖。
水杯从桌子的一端移动到另一端,穆昔嘴上还很客气,“应队吃菜,别客气。”
大方得好像是她在请客。
穆昔的笑容很是小人得志。
她牢牢把控着水杯,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应时安捏紧杯盖。
穆昔不动,他就没法把水杯拿起来。
应时安不动声色地看了穆昔一会儿,左手直接握住穆昔的手。
穆昔晃个神的功夫,手就被人家握了,温热的触感很是陌生。她心中一慌,匆匆忙忙想收回手,应时安却不肯如她的意。他左手拉着穆昔的手,右手去拿水杯,慢条斯理地喝水。
只要穆昔有抽手的动作,应时安便会加大力气,就差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在餐桌上方光明正大“牵手”,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
应队长这是……铁树开花??
冉兴平:*&%,不是打架吗?这是在干什么?!
安良军:……哥都离婚了,还要受这种折磨。
其他刑警们:恐怖,更恐怖了!!
穆昔的脸颊迅速升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沸腾的锅里,马上就要熟透了。她一边用力,一边偷偷看陆杰,陆杰好像在追应时安,这种行为在她面前实在不妥。
大约是太慌乱,穆昔没注意到,陆杰一副吃瓜的表情,甚至想找照相机录下来。
可惜了,她没带相机。
食堂内吃饭、聊天的声音都小了。
应时安在分局里是名声担当,从他调到黄岩分局的第一天起就万众瞩目,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在饭桌上抓人家女民警的手。
如此流氓行径……当然要多看看热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应时安冷静地喝完水,冷静地松开手,然后冲着穆昔温和的笑,“好好吃饭。”
穆昔的手背已经变成鲜艳的红色,不知是应时安手心的温度太热,还是她拽得太狠。
不过她的耳朵、脸颊显然已经蒸熟,心里更像是有七八匹马疯狂地逃窜,把她的脑子踹得七零八落,什么都想不起来,连怒视应时安都忘记。
应时安低下头,安静吃饭。
冉兴平骂道:“你要耍无赖,谁能耍得过你?”
穆昔的大脑终于重组成功,她想顺着冉兴平的话骂几句,但一抬头,就见整个食堂的人都盯着自己。他们大多不知道应时安“已婚”,更不知穆昔“已婚”,吃瓜的人更多,目光相当暧昧。
穆昔不敢再作妖了,迅速低下头,炫了几口饭后就要跑。
应时安的声音清清冷冷,好像刚刚耍流氓的另有他人,“袁修夷和徐华,对吗?”
穆昔踹了一脚安良军,安良军痛得龇牙咧嘴,“对对,好好查查他们,都是住508的,508的血迹有结果了吗?”
“A型血,”应时安说,“可以确定是人血。”
*
下午,安良军随穆昔一起回所里。
唐英武听说二人回来,便将他们叫了过去,安良军怕他唠叨,先开口承认错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肯定不跟着刑侦乱跑。”
唐英武一愣,道:“你关注你女儿的案子,情有可原,我倒是没想过第几次的问题,你不愿意查了?没问题,以后就……”
“查,查查查,”安良军奇怪道,“不是来训我的,叫我来干嘛?”
“呸,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只训你!我对你不好?”
安良军露出鄙夷的目光。
唐英武:“……,咳,偶尔也会表扬。”
唐英武叮嘱了安良军几句,把二人赶走。
安良军一走,杭立群就冒了出来,“这就完了?”
唐英武说:“他的状态不错,比以前好多了。”
“我是问你,他跑到刑侦那事,就不管了?”
唐英武无语道:“是我让他去的,你想训他,你刚刚怎么不出来。”
杭立群义正言辞道:“坏事你做,好事我做。”
唐英武:“……”
臭不要脸。
*
下午所里难得清闲,除了昨晚值班的人,其他人都在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没有一个人敢说“闲”字,每个人都努力看文件,营造一种很忙的氛围,就怕听到电话响。
周谨小声嘀咕竞赛的事,“我报的是一百米,我短跑还行,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赢过他们,穆昔,你的长跑怎么办?”
穆昔幽怨地看向安良军,“还不是我师父,莫名其妙报个五公里,现在好了,出不了风头了。”
安良军说:“风头?你还想出风头?不知道谁今天和应时安在食堂牵手,还没出够风头?”
穆昔扑过来捂安良军的嘴,还是晚了一步。
周谨几人迅速向穆昔靠拢,“你和应时安牵手??你们不是亲戚还是朋友的吗?”
“误会……”
付叶生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交男朋友都不告诉我,交下一个的时候得和我说啊……对了,应时安和你老公哪个算我妹夫?”
穆昔真是百口莫辩。
“这是个误会。”
“都牵手了还是误会?!”周谨说,“你就直说吧,我不鄙视你,你劈腿的事我也尽量不告诉别人,我早就看出来你和应时安不对劲,果然不对劲!”
“其实穆昔和应时安在一起也好,”付叶生说,“应时安在分局,不,应时安在警界是什么地位?穆昔和应时安在一起,以后我们就多了一条路。”
“这倒是,利大于弊,谢涟再来张牙舞爪,我们就把穆昔推出去。如果哪天得罪了应队长,我们还能把穆昔祭天。”
穆昔的嘴角快抽没了。
他们考虑的居然是能拿她换多少利益?!
安良军用力地咳了一声,周谨和付叶生看过来。
安良军装模作样道:“这事不怪应时安,她手欠儿,非不让人家喝水,这下好了,人家是水也喝了,豆腐也吃到了。”
周谨:“啥意思?喝水?”
穆昔连忙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讲了一遍,省去了她针对应时安的原因。
周谨和付叶生集体无语了十秒钟。
“你总针对应队干嘛?”
“不爽,”穆昔随口乱编,“这次他估计会去参加格斗对抗,说不定又会拿第一,你们高兴?”
周谨说:“他不拿第一才奇怪。”
穆昔:“……你们不觉得他目中无人,太高傲了?!”
“刚开始是有点儿,”付叶生道,“但都相处这么久了,我觉得他人不错,挺正直的。”
穆昔:“……”
应时安一定是给他们灌了迷魂汤,他果然是个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