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严肃道:“以后我要和你一起,打起反领导的第一枪!”
应时安回来时,看到的是群情激昂的刑警们,俨然有把屋顶掀翻的架势。始作俑者就是激情演讲的穆昔,应时安丝毫不怀疑,他再晚来一步,刑侦队都会被穆昔拆掉。
应时安走过去,“部长五千字的检讨刚交上去,你们谁想写?”
刑警们:“……”
穆昔瞬间成为无人支援的“光杆司令”。
回派出所的路上,穆昔发现应时安看起来仍然不高兴。他的表情一贯是冷着的,但目光不冷,今天却是从头到脚都冷。
事已至此,穆昔索性摊开问应时安,“你在气什么?是气我那天喝醉了乱说话。”
应时安否认。
“气我说要摸你腹肌?这事的确是我不对。”穆昔真诚道歉,“如果让你以后的女朋友知道,确实影响不好。”
应时安:“……,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穆昔说:“我这不是在问你吗?我在积极和你沟通,就摸腹肌这件事,我得劝你几句。”
“?”
“男人有腹肌,那不就是用来观赏用来摸的吗?你要看开些,这就和你们男人看到身材火辣的美女就移不开眼是一个道理嘛,你们男人不是经常说类似的话吗?你的腹肌能被我看上,说明腹肌很不错,是好事,你应该自豪。你看你是不是狭隘了,我说的对不对?”
应时安:“……,对吗?”
“对。”
“真的对?”
“肯定对。”
“……”
穆昔问:“所以你现在应该和我说什么?”
应时安:“对不起?”
“这就对了嘛。”
应时安:“……”
好像不太对吧?
穆昔欢悦道:“那我们就算说开了,以后和平相处!”
应时安:“……”
心情好像更不好了。
回到派出所后的穆昔心情愉悦,热情的和应时安说再见。
应时安勉强笑笑。
穆昔叮嘱他,“粉笔记得用完哦,不要浪费。”
应时安:“……”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和穆昔作对。
穆昔目送应时安离开,阴霾一扫而空。现在她知道,应时安好几天没回家只是被案子绊住,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说开,以后她还能继续向应时安打听情报!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料理完几个醉酒大汉已经快到两点钟,两三点是入室盗窃常发生的时间段,穆昔虽然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安良军给她布置任务,“一会儿还得去巡逻,惯犯没抓到前,不能掉以轻心。”
盗窃惯犯目前被认为是周谨的父亲周庆发,但目前为止还未找到周庆发的下落。前几日周谨尝试与母亲联系,却发现阮迎松留给他的地址是假的。
只能是阮迎松主动找他,他永远也找不到阮迎松。
周谨为此情绪低落好几天。
周家那边派出所去了好几次,一家人都否认见过周庆发,还说已经当他死了。
是真是假不好说,周谨还在周家时,的确没人见过周庆发,否则依周谨爷爷奶奶的脾气,无论如何都得从周庆发兜里掏点儿钱出来。
如果周庆发是盗窃犯,和家人毫无联系,派出所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一时也抓不住人。
凌晨三点,越看材料越困的穆昔被安良军拍醒,“又是小偷,去看看。”
两三点是入室盗窃案高频发生的时间段,报案人住在高档小区,每栋楼有十一层高。现在的居民住宅区普遍是六七层高的楼,甚至还有四层高的,十一层的楼很少见。
不过虽对外宣称是高档小区,大门却没上锁,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门卫在警卫室里昏昏欲睡,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报案的是3号楼9层的住户,他睡眠比较浅,两点四十五分,他被楼上的声音吵醒,好像有人在大声走路,又好像有人在搬动柜子,声音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最近余水市的盗窃案闹得沸沸扬扬,他担心有小偷闯入,便报案了。
“楼上住着一个蛮年轻的小姑娘,独居,我见过两次,小姑娘好像没男朋友,如果真是小偷,可能没法应付。你们不来我也不敢上去,怕真有小偷的话,会惊动他。”
了解过情况后,穆昔和安良军去敲十楼的门。
门锁好端端的,没被人拆卸。
安良军敲门。
十几秒后,穆昔听到开灯的声音,有人穿着拖鞋走过来,将门打开。
开门的果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黑长发、齐刘海,穿纯白色的睡衣,五官清秀。她看着门口的两个警察,眸光中流露出困惑。
安良军说:“有人报案说听到你家有动静,你是一个人在家?刚刚在做什么?”
女人说:“是我一个人,我十一点就睡了,我家里有动静?我没听到。”
女人叫白影,独居。
安良军道:“为你的安全考虑,可以让我们进去检查吗?”
“当然可以,”白影说,“如果真有人进我家,我晚上恐怕都不敢睡觉了。”
白影家有八十多平米,一个人住足够了。
家中有卧室、书房还有一间小的客房。客房里的被子是散乱的,白影似乎睡在客房。她解释道:“这个房间小,比较有安全感,我不喜欢住卧室。”
安良军表示理解。
女生的房间安良军不好进去检查,穆昔便查了床底、衣柜、所有能藏得下人的地方。十分钟后,穆昔回到客厅,一无所获。
“或许是邻居听错了,有时楼上传来的声音不见得就是正上层。”
安良军说:“算是好事,不好意思打扰了。”
白影笑道:“我得谢谢你们,你们认真负责,我今天才能踏实睡下。”
二人准备离开。
白影将他们送到门口,阳台窗帘飘动,冷风灌进来。安良军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检查阳台忘了关窗户。”
穆昔和白影一同看向阳台。
阳台上养了很多盆花草,现在不是季节,花朵未盛开,但能看到绿叶。
穆昔盯着花盆看了许久,直到白影的身体将她的视线隔绝,“没关系,我去关上就好,辛苦了。”
安良军和穆昔离开,白影关上房门并反锁。她收起温柔的笑容,厌恶地盯着猫眼,似乎是在看穆昔和安良军。几秒钟后,她转过身,脸上再无笑意。
*
穆昔连续值了几天班,终于等到一天假期,正好是周六,穆棋也放假。穆棋学医,正在准备研究生考试,他想一步到位硕博连读。
每一个想读博的人都是勇士,穆棋在学校深受老师喜爱,尤其是知道穆棋想读博后,都在争取让他免试学习,生怕壮丁跑了。
穆子明和田玉琴在家里摆了一桌,庆祝小儿子有学上。
田玉琴对穆棋的态度很好,对穆昔就不行了,说话总是阴阳怪气。
“有些人,没事就往家里跑,结婚多久了,都没和自己家的男人同时出现过。昨天邻居们还问我,说穆昔是不是嫁给癞蛤蟆了,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让人见见?”
穆昔险些把刚吃进嘴的肉全都咳出来。
穆棋为穆昔“伸张正义”,“不是我姐不让他们见,主要是她拿捏不住姐夫,姐夫不听她的话。”
田玉琴一听到这话就来气,“你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你得让男人听你的话,他不听你的话,你嫁给他有什么用?他再不听话,你就骂他!”
穆子明打了个哆嗦。
穆棋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骂他也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揍,不能明着揍,不能真揍,真动手了,人家说你家暴,你就从小事上折磨他,比如故意把他的钥匙藏起来,不让他进家门……”
穆子明瑟瑟发抖,年轻的记忆不堪回首。
穆棋说:“你不让他进家门,他去找别的女人,姐不就傻了?”
男人的惯性思维,家有很多个,女人也有很多个。
田玉琴是一点儿都不惯着他,“都去找别的女人了,还不离婚?离婚回来妈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短短几句话,已经把穆昔离婚后的事都想好了。
应时安虽然不能说是听话,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确实没有违背过穆昔的意思。再说她一个大好青年,可是从来都不会无理取闹的,像田玉琴说的幼稚举动,她做不来。
穆昔坚定地相信自己做不来。
穆昔说:“人家是工作忙,改天我叫他一起回来吃饭。”
穆棋笑嘻嘻道:“姐,姐夫不会真有别的女人了吧?”
穆昔白了他一眼,“这种事也就你做的出来。”
穆棋顶着这张脸,在学校多少有点花心。
听说高中就偷偷和小女生谈恋爱,现在估计也有女朋友。
吃过饭,穆昔带穆棋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她答应发工资要送穆棋礼物,俩人都忙,第一次有时间一起去逛街。穆棋瘦高个,有一米八多,身材纤细,一点儿肌肉都没有,用后世人的话说,这叫细狗。
细狗虽细,只要头不大,配起衣服来也好看,穆昔给穆棋挑了一套冬装,豆绿色、白色拼接的棉外套,还有灰色的运动裤。
穆昔的眼光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穆棋向来只穿黑白灰,突然穿上带颜色的衣服,紧张且兴奋,“我穿合适吗?女孩子穿比较好吧?我穿太鲜艳。”
话是这样说,但身体却已经诚实地穿上。
穆昔怀疑,如果她现在拿来一条明黄色的裙子,穆棋可能也会兴奋地穿上。
买完衣服,穆昔带着穆棋去找咖啡店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