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低头看向村长,很有礼貌,“请您随我去派出所,协助破案,走吧。”
村民:“……”
他们以前见到的警察不是这样的啊??
村长哪里不懂应时安的意思,忙说:“我们都配合,你说的太严重了,哪有人命?只是村里人有小摩擦,都能解决好,都能。”
村民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后退。
穆昔转身查看刘庆阳的状况,“还有气,死不了。”
刘庆阳:“……我可是伤者。”
穆昔问:“能走吗?”
“疼……”
穆昔便把刘庆阳拽起来,“我背你去搭牛车。”
刘庆阳:“?”
谁背谁?
众目睽睽之下,穆昔轻巧地背起一百五十斤的刘庆阳,健步如飞地走向应时安。
村民们:“……”
有的时候没打起来也挺好的。
*
刘庆阳都是外伤,虽然会疼上几天,但内脏完好无损,是好事。让他不理解的是,浑身上下都好端端的穆昔也躺在病床上喊疼,俩人住在同一间病房。
刚包扎成木乃伊的刘庆阳面无表情地看着穆昔。
来病床上例行询问情况的是个新医生,长相清秀,穆昔拽着人家的白大褂,泪眼婆娑地控诉,“他们一个个大男人,下手太重,那么多人,一起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头疼,好痛,一定是伤到了……”
刘庆阳:“?”
弱女子?下手重?
他现在都担心村里人的生育能力。
男医生温柔安慰,“我们会为你再做详细检查,我开的药你先吃上,忍一忍,如果情况加重,随时来找我。”
刘庆阳:“呵呵。”
天真的医生。
穆昔问:“真的可以随时去吗?你总有下班的时候。”
“我给你留联系方式,是我家的座机。”
刘庆阳:“……”
好像不太对劲??
再看倚着窗户的应时安,眉头已经快挑到天上。
刘庆阳低声骂道:“真不要脸。”
男医生问过穆昔离开,穆昔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真温柔啊。”
刘庆阳:“……”
他才是真正受伤的人,为什么不来问他?!
应时安走到病床旁坐下,“还没看够?”
背后刮过凉风,穆昔转头露出讨好的笑容,“当然还是你最好看啦,他们都不行。”
刘庆阳:“呸。”
不过很快,刘庆阳就知道穆昔为何会“头痛”了。
刘庆阳独自一人把村民引开,给林书琰一行人争取了时间,他们顺利找到被藏在木屋的三个女人。这三人都是刚被卖来的,年轻性子烈,反抗强烈,他们担心警察到村里她们不安分,所以暂时藏在木屋,每天会有人来给她们送一日三餐。
村里大部分壮年男人已经被刘庆阳骗走,林书琰几人还是遇到几个人阻拦,也动了手,但都没人受伤。
家里有买媳妇的,那会儿都还相信刘庆阳,都跟着他走了,剩下的人想拦,但不会太拼命地拦。
林书琰几人是坐牛车离开的,昨夜为了往上山运米面油,他们找了不少牛车驴车,还没全部下山。
几人已被顺利送到派出所,都是从全国各地被骗到汾县的,周飞白已经联系她们户籍所在地,有的人家比较贫困,家中没有电话,要找到人来接她们,还需要一段时间。
连宜市当地警方带着与穆昔动手的几个青壮年来了解情况。
对于在派出所和武樟村发生的冲突,警方与村民各执一词,只能报告给市局。
市局警察先和应时安打招呼,“应队长,久仰大名。”
两人寒暄后,市局警察看向穆昔,穆昔已经捂着头痛苦地躺下。
刘庆阳神色悲愤。
警察,她可是警察!竟然撒这种谎!
市局警察问道:“你是穆昔同志?你的情况还好吗?”
穆昔虚弱道:“没什么大事。”
“没大事就……”
穆昔说:“就是头疼、恶心,一直想吐,刚刚拍过片子,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前几个月我的头受过伤,失去部分记忆,不知道和旧伤有没有关系,做警察真危险,三天两头的受伤……”
她越说越可怜,就算石猴来了都得流两滴泪再走。
刘庆阳在心中痛骂穆昔。
市局警察对穆昔的情况表示了解与同情,他看向刘庆阳,“这位同志就是帮忙解救被拐妇女的吧?你这表情怎么……穆昔同志的话有问题?”
村里几个男人眼中升起希望。
他们才是被欺负的!他们下半身到现在都疼!刘庆阳是村里人,脸上的表情摆明是对穆昔无语的,他一定能说实话!
刘庆阳瞬间收起悲伤的脸,郑重道:“他们这么多男同志一起欺负小女生,我真的唾弃这种行为,我看见了,他们一起欺负她!噢,穆昔同志可怜的头,一遍遍的受摧残……但是警察同志,我没看清是谁对穆昔同志的头下手,你看我这眼睛被他们揍的,都睁不开。”
村民们:“……”
市局警察点头道:“好,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们几个,还有什么问题?”
“是她揍我们!!”村民哀嚎,“我到现在都疼!”
穆昔轻轻拽着被子,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道:“你是说我一个人,欺负你们几十个人吗?”
“就是!”
村民很肯定地说完,发现就连走廊来围观的病人都在看他。
确定一个小姑娘欺负他们几十个人吗?就是!
谁信?
村民:“……,他们还拿村长来威胁我们!”
应时安问:“你说的威胁,具体指的是什么?”
“拿性命威胁!”
市局警察问:“这是什么情况?”
应时安道:“不太清楚,我和村长一见如故,就搭了下肩膀,不知他们为何理解成威胁。”
村民:“……”
应时安看向躲在人后的村长,“吴村长,我说的对吗?”
村长:“……,他确实只是让我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市局警察道:“看来没有其他异议了。”
“……有!”村民说,“这个女警察,还把我们村的付忠给绑起来了!付忠现在就在医院,你不信把他叫过来问问!”
市局警察看向穆昔。
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把付忠带过来。”
付忠在一楼门诊打点滴,据说是发烧了。付家人把付忠扶过来,一看到警察就开始控诉,“没天理了!警察都绑架了,还动刀子!你们管不管?!”
市局警察震惊道:“绑架?动刀?”
穆昔声明,“我只是去问范玉蓉的情况,时间紧急,我的表情可能有些凶,实在是着急。”
“你只是凶吗?”付家人推了推付忠,“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付忠神色虚弱,看到穆昔心里便发颤,他声音还带着哭腔,“她进来,拿刀对着我。”
市局警察看向穆昔:“?!”
“没有没有,”穆昔说,“他可能出现幻觉了,我只是去问范玉蓉的情况,为什么要动刀?”
付忠说:“她真的动了!”
穆昔问:“我动刀了?刀在哪里,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付忠:“……这倒没有。”
“难道我是想观摩观摩刀?可能他家的刀太好了,我就拿起来看一看,”穆昔真诚道,“我真的不记得我动过刀子,要不拿刀去检测指纹,有我的指纹的话,他的一切指控我都认。”
付忠:“……”
他就说这该死诶警察最后在擦什么!!
穆昔还弱弱地问道:“对了,请问你们说我拿了哪把刀?要和警察说清楚的噢,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付忠差点儿气昏厥。
“你绑了我总是真的吧?!”
“我只是看到了绳子,”穆昔诚恳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市局警察越听越不对劲。
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