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琰说:“我也要去。”
周谨:“?,有必要这么刻苦吗?”
他看向付叶生,准备和付叶生一起蛐蛐他们,却听付叶生说:“我也去,明天早上去不去?我想跑步,穆昔,你和谁学的打打打,我也想学。”
周谨:“……”
世界变了,天变了,完全变了,一不留神,他就变成最懒散的人了。
周谨咬牙道:“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
同样在菜市场买菜的谢涟懵逼地看着他们。
现在派出所考核都这么严格了?还要早晚天天都锻炼?这可不行,他们刑侦队不能比派出所还差!这次竞赛都让他们拿到第一了,属于刑侦队的荣誉得拿回来!
谢涟掏出小灵通给同事们打电话。
“老王啊,咱们一起去锻炼吧,让应队教教我们。”
“李哥,明天去跑步不?以后抓人跑得快点,万一路上遇到小偷了呢。”
“赵姐……”
……
菜市场角落,两个小偷蹲在菜摊旁瑟瑟发抖,“哥,警察都这么努力了吗?要不咱也去健个身??”
“走,先跑十公里!!”
*
虽然唐英武让穆昔在家里多休息,但穆昔没好意思再拖时间。
回来的第二天,穆昔便和林书琰一起去上班,杭立群积极地查考勤,见穆昔来了,关切道:“你不是头受伤了?在家多休息几天,不用急着来。”
穆昔讪笑。
安良军嗤笑。
唐英武也跟着笑,全办公室都在笑。
杭立群:“?”
他们好像知道了只有他不懂的秘密。
穆昔调整了十分钟,进入工作状态。
再有几天就要到春节,春节前是最忙的时候,除了人员流动大、报案人数增加,他们还要写各种各样的年终总结。
总结都是手写的,还有字数、字迹要求,听说今年统一交到局里后,还要进行评比。事情一旦和评比挂钩,性质就变了,一个单位总得有两篇像样的,不然太丢人。
不出警时,他们都冥思苦想。
周谨哀叹,“什么时候应队能做局长,听说他不管队里其他人写什么,糊弄交上去就行。”
穆昔悻悻道:“他就不写总结。”
周结、月结、年终总结、各种电影、图书观后感读后感,都不在应时安的工作范围内,穆昔表示嫉妒,并想向他学习。
写总结这项工作很玄妙,穆昔最开始工作时,是老老实实地写,直到某天她看到其他同事的总结,发现他们能在总结自己的不足时,暗搓搓地拍领导马屁。
穆昔这才明白,总结还有其他妙用。
穆昔来到派出所后,都快忘了该怎么拍马屁,现在写起总结来很不顺手。
几人蹲在工位上憋总结,正憋着,付叶生和邹念文出警回来,两人神色疲惫。
付叶生先去慰问了他的好师父宗井,然后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工位上。
周谨问:“打的严重吗?”
接警中心报给所里的情况是醉酒大汉当街打架。
以前都是晚上喝醉酒的人比较多,现在快过年了,很多人提前放假,白天就开始喝。
余水市的喝酒文化比较盛行,一旦开喝就要几个小时,甚至还有通宵喝的。
付叶生仰着脖子长叹,“打的真是太激烈了,我和文姐差点儿没能分开他们。”
“受伤了吗?都送医院去了?”
“没有,没伤。”
又激烈,又没受伤,这是什么打法?
付叶生干笑道:“醉酒大汉当街和电线杆打架,拳打脚踢,还怪人家电线杆不说话,说是瞧不起他,抱着就啃,还不撒手,记者都来了,明天就能上报。”
一屋子人陷入沉默。
周谨说:“还好,不算特别离谱,我上次还遇到喝醉了,和雕像谈情说爱的,差点儿把人家胸掰下来。”
想到自己接待醉汉的悲惨经历,几人齐齐叹一口气。
愿世界没有醉汉。
唐英武走过来,“别和电线杆打架了,来两个人,火车站那边的录像厅有点儿问题,去看看。”
火车站、录像厅。
有问题的录像厅会放什么影片?
付叶生积极地举起手。
“付叶生和穆昔过去看看。”
杭立群插话道:“穆昔刚受伤,现在出警不太好吧?”
唐英武没理他。
杭立群看向安良军,“这可是你徒弟。”
安良军吹响口哨,拿着资料慢慢悠悠晃出办公室。
其他人都低下头努力写自己的总结。
杭立群:“??”
他们到底在瞒他什么?!
第106章
去录像厅之前,付叶生特意去询问宗井有没有想吃的想喝的。宗井替他挡下一刀,但伤势不重,已经回到派出所继续工作,每天继续喝茶看报。
宗井摘下眼镜,腼腆道:“这多不好意思,我是你师父,不能总拿你的。”
付叶生起身要走,“那我就……”
宗井拽住他,“福春堂的点心不错,给我带一包。”
安良军几人朝宗井露出鄙夷的目光。
宗井心安理得,“我徒弟有钱,有本事你们也去要。”
安良军看向天天穿运动装的穆昔,浑身上下看起来就没值钱的东西。人家小姑娘喜欢戴首饰戴手表,穆昔什么都不戴。
安良军说:“我出去乞讨也比等她赚钱快一点儿。”
穆昔道:“现在乞讨,赚的还真挺多,有职业乞丐你们听说没?不忙的时候成群结队去乞讨,可赚钱了,师父你放假的时候去试试!”
为避免穆昔被安良军打,付叶生把她拽走。
安良军:“……”
晦气徒弟,竟然让他去乞讨!
话说回来,真的很赚钱吗……
*
余水市火车站附近的录像厅已经开了三年,生意不温不火,小赚。录像厅主要接待的客人是来火车站坐车、倒车的乘客,如果等候的时间过长,他们便会选择来录像厅。
录像厅收费低廉,有专门的人站在出入站口附近打广告,只需三块钱一位。
今天报案的就是录像厅的客人,一个来余水市倒火车回家过年的大学生,大学生刚刚二十岁,年轻气盛,对录像厅的老板不依不饶,“你们的茶水没有标明价格,你们有标明价格的义务!一壶茶水十块钱,这是乱收费!我有权利拒绝给钱!”
老板也不服气,“怎么没写价格?每个茶壶上都有标签,墙上还有菜单,是你自己不注意看!”
“录像厅的环境,我能看到?!”
老板说:“你年纪轻轻就戴着眼睛,当然看不见!”
“我这是读书读近视的!”
“呸!偷偷去网吧打电脑游戏了吧!”
穆昔伸出一只手,将二人隔开,“矛盾在茶水钱,对吗?”
老板这才闭嘴。
两人吵架时,付叶生去询问了几个客人,得到答案。
录像厅建在火车站旁,做的都是不吃回头客的买卖,用低廉的票价吸引客人,其实暗藏玄机。客人们进入录像厅后,会有人来送茶水,一开始不会明着说收费,等所有人都喝过,才挨个收钱。
一壶茶水顶多给每个人倒一杯,一杯就收十块钱。
九十年代的十块钱,即便是末期也很多了,更何况买的只是一杯茶水。
大部分客人会选择息事宁人,他们还要去赶火车。
也有较真的,但老板会说他们的茶叶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最好的茶叶,所以价格高,他还能配套出昂贵茶叶的票据。至于茶叶究竟如何、值多少钱,只能由心证。
大学生是第一个选择报警的。
“我是受过教育的,有问题就该指出问题,不能怕麻烦!我要起诉你!”大学生很坚决,“你们是故意骗钱!我一定要起诉!”
类似这种纠纷,穆昔其实不太好处理,她只能在中间调解。
但如果当事人愿意起诉,那事情就简单多了,穆昔表面不偏不倚,实则偷偷塞给大学生一瓶汽水,“喝口水润润喉咙,继续说!”
大学生破受鼓舞。
老板见竟然有人真较真,反应便慢了,“就十块钱?你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