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安问:“一个最简单的事,潘学民是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啊。”
“孔永新呢。”
“五天前。”
穆昔说:“难道是孔永新的鬼混杀了潘学民?”
付叶生:“……”
对哦……
谢涟走过来,亲昵地勾住付叶生的脖子,“兄弟,你这脑子都跟我混成一个档次了?以后咱俩一起玩,咱俩是五百,不是二百五。”
付叶生:“……”
“还有一个问题,”穆昔看向陶璇,“后面几篇的字迹和前面不一样。”
“潘学民长大了,字迹有改变?”
穆昔往前翻了几页,指给付叶生看,“以他和孔永新相识这一篇为分界线,前面的字迹和后面完全不同。不过我对比的不是这点,而是在这一篇之后,笔迹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一个人写的,笔迹一样有问题?”
“就算是同一人,在不同时间写下的不同字,字迹也会有变化。字迹完全相同只能说明这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写完了。而且你看纸张的新旧程度,从这一篇往后几乎是一致的,日记本的后半部分是伪造的。”
有人伪造潘学民的日记,日记内容与孔永新有关,他想让警方认为,是孔永新在报复潘学民。
会这样做的,只有凶手。
穆昔再次看向陶璇。
陶璇说:“我真的不清楚,我从来没见过日记本。”
穆昔拧了下眉,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
应时安说:“伪造日记的人需要具备以下一个条件,他知道潘学民小时候曾经写过日记,他知道潘学民和孔永新因为马拉松相识,他能找到这本日记本。这些事,只有与潘学民亲近的人才能做出来。”
付叶生道:“这不就是陶璇?只有陶璇。”
陶璇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穆昔道:“你不用急着解释,这本日记,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穆昔点了点孔永新的名字,“只有孔永新活着,这篇日记才能让警方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但现在,孔永新死的比潘学民还早。”
谢涟问:“这能说明什么?”
穆昔顶着陶璇的眼睛,试图找出破绽,“说明,伪造日记、杀害潘学民的人,不知道孔永新已经死了。这个人,最近没接触过孔永新。”
屋内陷入安静之中。
付叶生还没想明白,他见穆昔和应时安都在看陶璇,也跟着看过去。
陶璇偏开头。
穆昔忽然笑道:“你去找过孔永新,为什么去见他?”
陶璇否认道:“我没去过。”
“有目击证人见过你。”
“……”
“陶璇,隐瞒真相对你没有好处,除非你就是杀害潘学民或者孔永新的凶手。”
“我是去过附近,”陶璇说,“我只是……只是发现他跟踪学民,担心他会对学民做不利的事情,才想搞清楚他是谁。”
“你和孔永新说了什么。”
“没能说什么,他已经死了。”
穆昔:“?”
陶璇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担心会被怀疑,就走了。”
没人回应陶璇。
陶璇奇怪道:“为什么不说话?我没有撒谎,他真的已经死了,我没有害他。”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穆昔看了她许久才说:“目击证人看到你的时间在半个月前。”
孔永新死亡却是在五天前,陶璇去了不止一次。
陶璇抿唇不语。
良久,她才坚持道:“我是担心他对学民不利,我第二次去时,他已经死了,房门没有上锁,我害怕被牵连,没报警就走了。”
*
晚上做梦时,穆昔脑中还是陶璇坚称没杀害孔永新的模样,早上六点她被闹钟吵醒。穆昔简单收拾后,吃了阿姨准备的早餐,出门去跑步。
她还没走到平时跑步的公园,周谨、林书琰、付叶生三人追了上来,几人死死盯着彼此,一副休想背着我去努力的样子。
接下来一整天,穆昔都在考虑孔永新和潘学民的死。
昨天应时安留在队里加班没有回家,今天能看到孔永新的尸检报告,如果孔永新是意外死亡,陶璇将彻底洗清嫌疑,如果是他杀,陶璇就很难说清了。
但陶璇本是杀害潘学民的疑凶,现在因为一本凶手的日记,反倒摆脱嫌疑,这案子还真有意思,穆昔很想知道答案。
穆昔特意和安良军换了值班时间,下午五点钟,穆昔准时换好衣服往外冲,正巧遇上刚所里的唐英武。
“又去刑侦队?”
总替其他单位办事不太妥,穆昔选择做假笑女孩,“不是呀,我去约会,最近新认识一个男生,长得特别好看。”
穆昔瞎扯完就往外跑。
付叶生默默拿起外套。
唐英武问:“你也新认识了一个好看的男生?”
付叶生:“……他有个妹妹,长得也挺好看。”
穆昔和付叶生成功跑路,周谨坐不住了,他想等唐英武回办公室再走,但唐英武在安良军面前停下,俩人在讨论最近的出警情况。
周谨站起来,唐英武看过来。
“怎么,难道他有两个妹妹,你看上另一个?”
周谨:“……”
一个又一个妹妹冒出来,似乎不太妥,也不真实。
周谨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他妈长得也挺好看。”
林书琰看过来。
其他人都看过来。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
几秒钟后,林书琰起身,“唐所,我记得您说过今晚要多留一个人加班,建议找撒谎最拙劣的。”
他说完,淡定地收拾好东西,路过周谨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光明正大离开。
唐英武道:“最拙劣的,今天加班。”
周谨:“……”
哪里拙劣了!!
第111章
昨夜穆昔和付叶生离开后,冉兴平才和很贱同事赶到陶璇家,他们还要对陶璇家进行检查。
除了日记本,倒是没再找到其他可疑物证,也没有另一瓶艾司唑仑。
检查结束时已经快到后半夜,冉兴平跟着应时安回到队里。冉兴平的工作性质和应时安不完全一样,后半夜便去办公室里的行军床偷偷睡觉,醒来时队里其他几个人都睡得东倒西歪。
法医将孔永新的尸检报告送过来,因为担心尸体变化明显证据会消失,法医连夜尸检,到现在都没合眼。
见冉兴平还能捞得着觉睡,法医走之前还偷走行军床上的枕头,“你就该和我一起通宵!”
他举着枕头昂首挺胸地走了。
冉兴平继续打哈欠。
他拿着尸检报告去应时安的办公室,发现他屋里的灯还亮着,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线索。
“一晚上没睡?”冉兴平对他是又佩服又恨,“给我们普通人一点儿活路,你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天天不回家合适?”
应时安把陶璇的口供放在最上面。
“有家室?”
“穆昔啊,”冉兴平把尸检报告递给应时安,“可别和我说你对人家没意思。”
尸检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孔永新的死因是酒精中毒,在他还未腐烂的皮肤上,法医找到一个细小的针眼,针眼在手腕上方。
调查显示,孔永新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去医院或是社区诊所打针,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鉴于孔永新体内的酒精含量极高,法医推断,是有人将酒精直接注射进他的体内,导致死亡。
应时安说:“案子比儿女情长重要,这些以后再谈。”
“瞧你这话说的,案子天天都有,自己的日子还能不过了?你这话就和他们说法医在命案现场笑是不尊重死者一样,谁能比法医更尊重死者?”
应时安没有搭腔的意思,“你带人去孔永新家,他家的茶几有一部分格外干净些,是被人特意擦过的,现在可以肯定,他死前不是一个人喝闷酒,而是在和关系亲近的朋友喝酒,必须找到这个人。”
冉兴平无语道:“现在才六点,人家都没上班,我自己过去?你别转移话题,你说说你,对人家穆昔有意思,还不下手?”
应时安奇怪道:“怎么下手?”
“追人家啊,假的搞成真的。”
应时安道:“这我的确不擅长,怎么做?”
冉兴平说:“首先你就不能只顾工作不顾家里,你天天在办公室待着,什么都不为家里考虑,嫁给你和嫁给雕像有什么区别?你看看咱们队里那些大哥,老婆们天天抱怨他们不顾家,你得多照顾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