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项雪莲……
穆昔说:“你给她钱,是因为她病了?”
“是,她去医院检查时我看到她了。”
张津和项雪莲就是在医院重逢的。
穆昔问:“是她遇到张津那天?”
听到张津的名字,白桦林变了脸色,“别提这个人渣。”
“?”
“我爸说项叔叔和我妈有染,或许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项叔叔,但他是真的去告密了!”
穆昔一怔,“你说的告密难道是……”
“就是他!当时闹得最凶,他跑去告密!我全都看见了!”白桦林怒目圆睁,恨恨道,“当年我亲眼看到他和那帮人指着项叔叔家说话,他离开后我去问了,是他告发项叔叔家里yz藏着东西,还说他通敌。通敌!多严重的罪名!项叔叔刚好认识几个洋人,他们就疯了!”
穆昔忽然明白项雪莲为何执意要报仇。
只不过她真的是一个“好人”,好人不会杀人,她选择用自己的性命带张津一起走。
白桦林说到这里,眼中竟有泪光,“你们不知道项叔叔是个多好的人,他对所有人都很和善,他还教我功课,劝我好好学习,他家里的画我都见过,项叔叔给我讲过那些画家的故事。就算是外国人又如何,都只是普通人而已,这国人那国人,每个国的普通人都一样倒霉。”
穆昔看向应时安。
应时安道:“高利贷的生意不能再做了,违法。”
白桦林擦了擦眼睛。
穆昔说:“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能靠一张嘴把你的高利贷生意忽悠出去,你去卖什么不行?现在的人都傻,好骗,以后大家精了就骗不到了。趁大家都傻,去做销售好了!”
应时安:“……”
沈砚:“……”
她是在骂谁……傻??
那个该被骗的傻子好像是在说他们??
白桦林没有案底,应时安没为难他。他听过穆昔的分析后,认为很有道理,他就不该做什么高利贷,还得被别人指使,他应该去创业!
应时安说:“如果你真愿意做正经的生意,我们这边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但信任只有一次。”
白桦林说:“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躲在远处的小弟这时才敢靠近,“桦林哥,啥情况?”
白桦林说:“我打算去做生意。”
小弟们看看彼此,争先恐后道:“我也去!”
穆昔说:“你们都去做正经生意,我们更高兴,不过有一点,雇你们的幕后人是谁,是不是该交代?”
白桦林为难道:“我们可都是仗义的,出来混,就靠道义。”
穆昔说:“不说就先和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小弟们撇下白桦林,纷纷朝穆昔举起手,“我说!老板姓吴!表面上是坐正经生意的,其实是黑心商!”
“他连我们都压榨,真不是东西!”
“他还说如果我们没业绩,就不给钱!”
“对了,他还包二奶!!”
“……给我留一句啊!”
几人积极配合警方,也算打击了黄岩区的高利贷事业。
应时安把白桦林几人提供的线索送给穆昔,棋山派出所正在查高利贷的事。
穆昔把情况汇报给唐英武,唐英武挺高兴,允许穆昔一个小时后再回所里。
“现在可以确定我们遇到的放高利贷的其实是两伙人,一伙是冲业绩的,也就是白桦林这些人,他们和项雪莲接触,只是个人原因。还有一伙就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也就是张陌的债主。张陌背着父母借了不少高利贷,他现在最缺钱。”
林书琰问:“你还是怀疑张陌?”
穆昔却话一转锋,说:“但我昨天向张陌提了几个问题,从他的回答来看,我不认为他是凶手。他或许是真的在等张津去死好拿钱,但凶手不是他。”
穆昔几次提到老鼠,张陌的回答都很自然。
其他问题也是,没有可疑的地方。
应时安道:“的确,张陌的嫌疑较小。”
沈砚说:“也不见得,说不定他是的扮猪吃老虎。”
“而且张津没有其他仇人,起码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查到他和谁结仇。”
林书琰说的倒是实话,从案发到现在,他们得到的信息一直是张津是个老好人,从他以前的行为来看,也的确如此。
但张津是个告密者,告的还是自己女朋友的密。
穆昔说:“说张津告密,其实挺奇怪的,当初不是他坚持和项雪莲在一起,但是家里人不同意吗?当年的事情,也许可以再问问?”
应时安道:“分头去查?你想去哪里。”
“案发现场吧,找到凶手最重要。”
“好,沈砚,”应时安说,“你去查查当年项长安究竟是被谁举报的,项家没搬家,或许有老邻居知道。”
沈砚看向穆昔。
应时安则一直看着沈砚,道:“至于我,考虑到穆昔和林书琰都是民警,是来帮忙的,我和他们一起去案发现场。”
沈砚:“……”
他以为应时安是个正直的人才肆意挑衅。
现在沈砚知道,应时安这个人,坏,很坏,比穆昔还坏!
沈砚低声对穆昔说:“你可当心我师父,他总装柔弱。”
穆昔看向清风霁月的应时安,尤其是看到他俊俏到完美的脸,心情极好,“怎么会是装的,本来就很柔弱嘛。”
沈砚:“……”
两个坏蛋!
沈砚被气到没脾气。
应时安装弱就罢了,穆昔竟然还就喜欢他这副样子!
他还有发展空间?!
*
应时安本打算和穆昔一起去案发现场,虽然那边暂时没传来有用的消息。
然而不等他上车,便有电话打进来,是文雅那边出了事。
“文雅好像和人打架了,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去案发现场,开我的车。”
穆昔免费蹭了个车,挺开心。
林书琰看着穆昔认真说道:“我觉得他们不太对劲,他们一定有问题,你要重视起来。”
“是啊,每个犯罪嫌疑人都不对劲。”穆昔说,“我们要把犯人都抓起来,还世界一个公道!”
林书琰无语了会儿,才说:“我是说应队和沈砚。”
“他俩?”穆昔想了想,说,“沈砚确实怪怪的,刚认识他的时候感觉他是个乖弟弟,现在看,占有欲还挺强的,而且争强好胜,总想赢过谁似的。”
林书琰问:“你不觉得应队也很怪?”
“有吗?”
“他刚刚说话的语态,明显是在气沈砚,他可是应队,应队怎么会做这种事。”
穆昔说:“不怪啊,蛮可爱的诶。”
林书琰:“……”
有苦难言,有话难说,有屁不想再放。
案发现场附近一直有刑警在走访群众,但至今没线索。
爆炸的时间在九点钟,项雪莲自称去洗手间准备自尽的时间是七点钟。
两个小时的时间,房子的确会充满煤气,但不一定会爆炸。
如果项雪莲和张津都是昏迷状态,屋内是如何产生电火花的?
是偶然?凶手只是想用煤气杀人?还是凶手做了某种可以产生电火花的装置?
穆昔和林书琰在楼下转了几圈,随便找了几个邻居问问。这些人都回答过刑警类似的问题,穆昔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说了一上午话,口干舌燥,拉着林书琰去商店买水喝。
小商店就在居民楼的对面,隐藏在一排低矮的平房里,这些小房子大多是当做仓库使用的,老板收拾出其中一间屋子开了小卖部。
门口有厚重的棉帘子,门玻璃上用红色交代贴着商店二字,门头很小,而且脏兮兮的,但是商店的流水却不少。
住在楼里的人懒得跑到路边去买东西,一般的生活用品都在这里买。
穆昔要了一瓶荔枝味的汽水。
俩人直接用店里的瓶起子开盖子,刚喝了两口,一个女人进来买打火机。
老板把红红绿绿竖排站好的打火机推过去,“现在女的抽烟的也多了。”
女客人问:“呦,我天天被骂是坏女人,除了我,住在附近的还有女人抽烟?”
“好像不是住在附近的,是个生面孔,没见过。”老板说,“买了好几个打火机,中间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挺奇怪的。”
穆昔走到老板面前,“陌生的女性面孔买了好几个打火机?”
“是啊,我也奇怪,一个不就够用了?可能是家里人多?可是她是生面孔,我从来都没见过,住在这几栋楼的人我都认识。”
“具体是哪一天。”
“哪一天?想不起来了,几天之前的事……噢,好像是爆炸那天,那天卖了好多打火机,我还觉得不吉利。”
穆昔问:“她第一次买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