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琰&谢涟:“……”
制止不正之风?
沈砚低骂了句狗腿。
应时安狗腿就算了,他竟然连狗腿都比不过应时安!让人生气!
“咳,打扰几位,周建的案子如何看?”
穆昔说:“可以从周萍身上下手。”
“怎么说。”
“从我们那日和周萍的对话中看,她肯定有话没说出口,她可能知道周建做过什么事,或者说知道一部分,对了,谭双和周萍还是好朋友,当年看到谭双与文姐爸爸说话的人就是周萍。”
沈砚若有所思道:“如果能有什么理由直接去搜周建的家……你们说呢?”
*
周延刚把周建接回家,便洗手去厨房做饭,他说今晚要炖鱼吃。
周萍等周建回房间后才出来,看到周延神色如常的清理刚买回来的活鱼。
自己杀鱼看起来更残忍些,周延做饭的次数多,没有迟疑,将鱼敲死后便开始收拾鱼鳞。
周萍看了片刻,问周延,“你和我说实话,雨竹是不是被爸……”
“不是,”周延语调轻松地打断她,“我去派出所问了,说是会把人都叫去问一遍。”
周萍还是担心,“但是他们来的次数好像太多了,看起来在怀疑爸。”
周延放下手中的刀,笑着看向周萍,“姐,你是想让爸被抓走,还是不想?”
周萍怔住,一时竟不敢回答。
周延轻笑一声,转过身继续收拾鱼。
周萍看到他将鱼开膛破肚,刮去鱼鳞,拿出内脏。她忽然想到穆昔说过,雨竹的死状很惨,似乎被殴打过,内脏破裂……
周萍捂住嘴冲向厕所干呕。
大年初一,周家只有周萍、周延、周建三人。
从周萍加入周家起,她就没有去爷爷奶奶家的印象。母亲在世时,他们偶尔会去姥姥、姥爷家,母亲去世后,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周萍想过找一个男人凑合过一辈子,商店老板给她介绍过对象,她去见了几个,每次见到都会反胃。
没经济实力,没能结婚,周萍没能力自己住,就只能凑合过日子。
唯一让她慰藉的是,她的弟弟还算听话,对她也算尊重。
周萍想到周延刚刚处理鱼的画面,胃里翻滚。
她去储物柜里找出一瓶烧酒,刚给自己倒上一杯,便听到“啪嗒”的声音,周萍起身走向窗户,听声音是玻璃被砸到。
周萍正检查窗户玻璃,余光看到窗下有人朝她挥手,是穆昔。
周萍下意识拧起眉。
穆昔指了指周萍,又指了指楼下,这是让周萍下去。
周萍知道自己不该下楼,但不知为何,周延杀鱼的画面总是在她脑中浮现。
周萍拿起外套下楼,带了一瓶烧酒。
穆昔不擅长喝酒,她仅喝一杯啤酒便和三个大哥共舞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她担心出丑。
但是周萍带着烧酒下来,明显是烧酒进肚子,一些话就能吐出来。
穆昔索性将周萍带回家,请田玉琴和穆子鸣做了几道小菜,然后龇牙咧嘴给自己倒了烧酒。
毕淑兰和穆棋偷偷站在门口看。
穆棋道:“这回带回来一个姐。”
毕淑兰说:“看着没有糖。”
“奶奶!不能总吃糖!注意血糖!”
毕淑兰支支吾吾往后退,嘀咕道:“小家伙总管我,等你上学去我再吃……”
穆棋:“我是为你好,你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
毕淑兰:“你毕业论文不合格!”
穆棋:“……”
他的奶奶对他进行了好恶毒的诅咒。
两人的动静屋内当然能听到。
周萍听到两人吵吵闹闹,有些羡慕,“原来还可以和长辈打打闹闹。”
周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穆昔:“……”
她,看酒杯,咬牙,跺脚,陪了一小口。
周萍看了穆昔一眼。
穆昔:“……”
她,再咬牙,再跺脚,一饮而尽。
辣成痛苦面具。
周萍道:“你没喝过酒?”
穆昔大义凛然道:“我最爱喝酒,这是爱喝的表现!”
周萍挑眉,给穆昔满上烧酒,“今天我们喝个痛快。”
穆昔:“……”
两人没正式进入话题,先对着喝了几杯酒。
头两杯烧酒下肚,穆昔辣到快昏厥,后来已经习惯了,表情逐渐正常,思绪逐渐扩散。
周萍终于进入微醺状态。
“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你怀疑我爸。”
穆昔凭本能摆手,“流程,流程而已。”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没有他,我和小延的日子或许能过的更好些,但我没自信能供到小延上大学,我的工资太低了。”
穆昔主动给自己倒酒。
周萍道:“真醉了?”
“我没醉,没醉!”穆昔说,“来,今天喝个痛快!”
见穆昔如此,周萍更放松了些,她问:“你们真的找到证据,证明我爸是凶手了?”
穆昔含含糊糊地反问道:“你为什么总担心你爸?你怀疑是他害了雨竹?”
“我……”
穆昔坐到周萍身边,和她勾肩搭背,“姐,你就算不考虑孩子,也该为自己考虑。上次去找你,我就、我就,呃……我就发现你很不快乐,虽然言语上比较犀利,但很没安全感。”
周萍黯然伤神。
穆昔说:“我,我是把你当家人才跟你说……你得为自己考虑,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短短几句话,周萍的眼眶竟有些红。
穆昔咧嘴笑起来——战略成功。
门外的林书琰和谢涟很郁闷。
这是刑侦队安排的鸿门宴,当然要有其他人在,也是防止周萍对穆昔不利。在去见周萍前,几人曾商量谈话策略,穆昔坚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林书琰和谢涟都认为周萍难以交流,应该更严厉些,在气势上压住她。
现在看来,还是穆昔的想法更正确。
林书琰低声道:“或许是周萍受到的关爱比较少,她更吃这套。”
谢涟纳闷道:“穆昔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没适应她的做事风格?这种小事,她肯定早就观察到了。”
谢涟心有余悸道:“幸好穆昔是人民警察,如果她去做个销售,肯定能成大骗子。”
前?房产销售穆昔打了个喷嚏。
穆昔趁机灌了周萍几杯酒,周萍也上了头,哭得稀里哗啦,“有人收养我,我真的很开心,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真的没想到……”
穆昔问:“周建对你做了什么?”
“他,他……她看见了。”
“周建看到了什么?”
“不是周建,”周萍哽咽道,“谭双看见了。”
穆昔:“?”
周萍拉住穆昔的手,“你们把他抓走了,永远别放他回来,好吗?”
穆昔说:“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证人!还有,还有他房间里……你们去查!”
*
周延做了红烧鲤鱼,配上昨夜没吃完的年夜饭,又煮了一锅饺子,然后叫周建出来吃饭。
父子二人沟通不多,周建甚至都不关心周萍在不在,出来后沉默地吃饭。
周延打开电视机,电视是黑白的,他们家的经济情况买不起最近流行的大彩电。
周延站在电视旁边调整频道,很多频道都在重播联欢晚会,周延没注意音量,正好是歌舞节目,声音骤然响起,周建看向周延。
周延被周建冷漠的目光注视,默默关掉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