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叶生:“?”
他们到底想什么了??
*
邬江村最近不太平。
从童左和史晴丽离开村子去打工后,就一直不太平。
朱牧坐在家里,电视正播新闻节目。
邬江的生活其实算不上好,安有线才没多少年,朱牧家里的大肚子彩电才派上用场。
大肚子彩电很笨重,当时和电冰箱一起搬到家里,朱牧笑着对来看热闹的邻居说,以后随时可以过来看电视。
昨晚还有人挤过来看《西游记》。
妻子正在做饭。
朱牧的妻子生了三个孩子,身材早已走样,就算是年轻时,她的样貌在邬江村也排不上名次。
朱牧听到炒菜声走到厨房,见她又在炒白菜,眼底涌出嫌弃之意。
多少年了,还是一样穷酸拿不出手。
朱牧摆出笑容走过去,“你休息会儿,我来。”
妻子一听,立刻说:“不合胃口?你回来的太晚,现在这个点儿都快吃晚饭了,你先随便垫垫肚子,晚上我爸过来,再好好做饭。”
岳父还在世。
朱牧在心里痛骂一句,离开厨房。
他对现在的生活不满,又无法改变。
朱牧回到电视机前,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刚被逮捕的犯人,突然心烦意乱。
几分钟后,妻子端着饭菜走过来,“吃饭了。”
她给朱牧盛好米饭,见他冷着脸看电视,催道:“先来吃饭,别看了。这几天警察天天在村子里跑,你就老实一会儿行不行?”
朱牧怒火中烧,“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没有我,你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妻子说:“我是担心你出事。”
“龙元亮如果头脑清楚,就不会乱说话,把我扯下去,对他没好处。”
虽然朱牧这样说,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中不免犹豫。
龙元亮已经被带走,万一供出了他……
朱牧放下筷子起身,“去收拾行李。”
妻子惊道:“现在?”
朱牧说:“提前准备好,以防不测。”
这时,远中挂着的铃铛响了几声。
铃铛连着大门,有人推门进来,铃铛就会响。
朱牧的心一紧,匆匆走到窗前,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孔,他们就已经走进屋子。
穆昔笑眯眯地看着朱牧,“朱厂长,才吃饭?”
朱牧热情地笑道:“吃了没,来一起吃点儿?”
“吃饭就不用了,但确实有事需要朱厂长帮忙,”穆昔侧身,“朱厂长和我们走一趟?”
朱牧妻子惊恐地看着他们。
朱牧保持镇定,道:“龙元亮的话,不能当真。”
穆昔笑笑,“朱厂长,我们没提龙元亮,你怎么知道他被抓起来了?”
*
龙元亮已经被安良军带走,回余水后,要接着审他。
朱牧坐在龙元亮曾经待过的位置,脸拉得很长。
朱牧的妻子被一同带到派出所,她慌张地解释,“我家老朱人很好的,你们是不是误会了?老朱不会犯这种错误。”
她被安排在另一个空房间。
穆昔和应时安来到询问室。
穆昔问:“朱厂长应该知道为什么被我们叫过来吧?”
朱牧黑着脸说:“和学生有关?我和龙元亮早有矛盾,他是诬陷我。”
“我记得上次见面,朱厂长说与龙元亮关系很好,好到要帮他逃跑。”
“……”
穆昔说:“那辆桑塔纳是你搞过来的,对吗?”
“我不知道什么桑塔纳,我家只有一辆车。”
穆昔问:“你说的学生又是怎么回事?”
朱牧看了穆昔一眼,想从她眼中找出端倪,可穆昔的目光中只有讽笑。他能看出,穆昔瞧不上他。
“他们在一起搞那些勾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和我无关。”
“那我们就说点儿和你有关的事,铁矿厂。”穆昔道,“铁矿厂的抢劫案,朱厂长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朱牧震惊地看着穆昔。
龙元亮怎么敢……
穆昔道:“如果朱厂长忘记,我帮你回忆。”
“我确实失职,但是我已经受过惩罚!当年罚了三个月的工资!”
穆昔微笑,“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朱牧瞳孔震动,他越来越琢磨不透穆昔。
明明对方只是个年轻人,可他好像完全掉进她的陷阱里。
穆昔说:“我们先来谈谈发卡的事。”
询问室外,付叶生看向沈砚,“什么发卡?”
沈砚说:“史晴玟的发卡?”
“和抢劫案也有关?”
沈砚:“……不太清楚。”
付叶生摇头道:“你的智商,也就和我一个水平了。”
沈砚:“……”
穆昔拿起一个天蓝色的发卡。
“这是史晴玟的遗物,我从史家拿过来的,她爸妈其实不愿意给我,说她很喜欢这个发卡,自杀前不久,史大海就是为了找发卡才回到铁矿厂,意外看到龙元亮带着两个劫匪进厂。”
朱牧脸上的细纹变化微妙。
穆昔问:“你应该很熟悉,记得吗?”
朱牧:“……”
门外传来清晰的讨论声,“朱牧熟悉史晴玟的发卡,真是禽兽。”
“禽兽不如。”
朱牧:“……”
穆昔道:“你把史晴玟带到铁矿厂,在铁矿厂你们发生关系,或许是和你,或许是和你的合作伙伴,史晴玟受到刺激,回家之后发现发卡不在,才会坚持要史大海拿给她。史大海因为一个发卡回到铁矿厂,没想到破坏了你的好事。”
“你是准备拿钱的,结果因为一个发卡,钱没拿到,反倒摊上命案。朱牧,那三人是谁杀的?”
朱牧脸色苍白:“我听不懂。”
“龙元亮已经招供,”应时安说,“而且他为了拿捏你,没将照片销毁。”
朱牧:“……什么照片。”
“你们四人的合照。”应时安淡淡道,“办大事,的确要有仪式感。”
穆昔微笑,“所以如果你能提供童正勤遇害的线索,可能还有减刑的机会。”
朱牧:“……”
他没料到龙元亮交代得这么彻底,心乱如麻。
铁矿厂的事是最严重的,又过去这么多年,警方根本没有证据,他以为龙元亮为了自己也会守口如瓶。
这个人,还是不中用。
朱牧痛快道:“你们怀疑童正勤是被龙元亮杀的,我也怀疑。”
“你看到了?”
“我在山下接应龙元亮,他下山时戴着手套,身上能闻到火药味。但我没问过他,有些秘密,心照不宣是最好的。”
“还有吗?”
朱牧说:“剩下的就要你们查了,我能肯定的是,我始终在等待接应,与守卫发生冲突的人中没有我。”
穆昔说:“你不说出点儿有用的线索,对你不利。”
朱牧不语。
“行,那我们谈下一起案子。”
朱牧蹙眉,“还有其他案子?”
“是最近的案子,”穆昔说,“我们在山里挖出一具尸体。”
门外三人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于旭和韦立国几人站在不远处,邬江事多,他们刚忙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