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闲散警察苦大仇深地看着宋陵,调节室内鸦雀无声。
宋陵:他的地位果然重要,竟然有这么多警察!
唐英武试图纠正宋陵,“我们先不提你说的小芳是否真的失踪,就说你俩谈恋爱这件事,一年不联系,有没有可能已经算是分手?”
宋陵:“绝无可能,我不答应。”
唐英武:“……”
他抹了一把脸,“老杭,知道错了吗?”
杭立群真诚道:“老唐,下次我不和你置气了。”
接待宋陵的任务最终落在穆昔与安良军的头上。
原因无他,安良军是刺头,不服管教,不怕举报不怕领导,对付宋陵正好。
穆昔将宋陵女友秦芳的信息记录到本子上。
虽说穆昔不认为他们仍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林芳毕竟是失踪状态,林芳的父母在宋陵去闹过以后,也有报警的心思。
她要确定林芳的安危才行。
就算林芳真是与男友私奔,也得是活着、自由地私奔。
宋陵还想表达自己对林芳的喜爱之情。
安良军这辈子的好脾气都被磨光了,“一年不联系,就是分手!速度快点,一年都能把孩子生出来了!还等着她道歉,你等吧,回家继续等,我估计十几年后她应该能想明白!”
宋陵:“……”
他一根筋,想反驳,一瞧安良军瞋目切齿的样子,默默坐了回去。
“林芳的下落我们会去查,但你记住了,”安良军说,“我们只会通知你她的状态,以后别想再去打扰她!”
*
穆昔与安良军骑着自行车去了林芳家。
林芳今年23岁,初中学历,曾是工厂的包装工,后来工厂倒闭,林芳一直没有找到安稳的工作。
半年前,她告诉父母结交了男朋友,男朋友是在余水市工作的医生,父母都很支持他们交往。
大约一个星期前,林芳因工作问题与父母发生争执,当天晚上拎着行李离开家门。
林芳的父亲从厨房窗户中看到,林芳是与一年轻男人一同离开。
二人手牵手,相处融洽,林芳父亲猜测对方是女儿的医生男朋友。
林芳的父亲虽然生气,但碍于面子,没有阻拦林芳,只想等女儿主动回来认错。
安良军翻看着笔录,粗眉头都快变成加大加厚版“川”字。
林芳,一个男人们一生都在等她去道歉的女人。
……
“婚姻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男友不靠谱,父亲不靠谱,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穆昔笑道:“您不是结婚了吗,师母也不靠谱?”
安良军罕见的没有教训穆昔。
他叼着没点的烟,说道:“你啊,也别折腾了,如果老公人不错,就好好过日子。”
穆昔的笑容僵住。
和应时安好好过日子……
从前她不知结婚对象是谁,提起来也无所谓,现在她无时无刻都能代入应时安的脸,就有些可怕了。
“我要离婚,”穆昔坚定道,“绝不为一棵树,放弃一片大森林!”
第22章
“森林?男人是树?”
如此荒谬的言论,安良军从未听说过,他相信这是穆昔编造出来的话。
别人不会编,但穆昔肯定可以。
安良军问:“树不也挺好,遮风挡雨。”
穆昔不关心树的功能,她说:“我的任务,就是把树都砍掉!”
安良军:“可去一边去吧。”
*
林芳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很少与父母交心。
她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家人虽然知道她交了医生男朋友,但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没法调查其男友。
安良军与穆昔只能沿着林家所在的小区四处打听,寻找线索。
他们跑遍附近三个小区和五条街,找了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进展。
安良军招呼穆昔去树荫下休息。
街对面有家商店,穆昔道:“我去买汽水。”
穆昔走到商店前,撩开珠帘走进去。
商店的货柜是透明玻璃柜,泡沫纸箱里排列放着瓶装汽水。
穆昔取出两瓶,顺便把林芳的照片给老板看,“您见过她吗?”
老板拿起老花镜戴上,“她呦,还真有点儿眼熟……这不就是丢了手提包的人吗?”
“什么手提包?”
“前几天,我忘了几号了,她经过我家店门口,神色慌慌张张的,一直在往后看,我还以为她被追了,但后面也没人。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吧,我出去抽烟,看到手提包在地上,应该是她太不小心,弄掉了。”
老板只记得当时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当时街上没什么人,这与林芳父母提供的时间点一致。
“拿到包后我就送去派出所了,就门口那个派出所。”
穆昔捧着汽水走出商店。
从商店往西走三十米,就是一个派出所。
安良军得知情况,立刻联系红石街派出所。
派出所的裴海来接待二人。
手提包被存放在物品丢失处,裴海将手提包拎到接待室,“安哥,就是这个,送过来好几天了,没人来找,里面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说完,裴海悄悄朝穆昔眨眨眼睛。
穆昔:“?”
安良军将手提袋的东西倒出来检查。
里面只有衣物,还有女孩戴的手镯和项链,是胡乱塞进去的。
“里面本来就是乱的,我猜她走得很匆忙,不然也不会把手提袋落下。安哥,手提包的主人出事了?”
“很久没和家里人联系,家人托我们找她的下落。”
穆昔拿起手镯和项链,又看了看衣服。
手提袋内没有洗漱用品,她的目的地不需要这些。
穆昔自然而然地想到林芳是打算同男友住在一起。
可林芳的男友至今未曾露面。
林芳慌里慌张,连丢了手提袋都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吗?
穆昔看向安良军。
安良军问:“您有什么指使?”
裴海惊讶地看着穆昔。
穆昔:“……”
安良军说:“直接说吧,都满足,不然我怕你把我当成树砍了。”
穆昔撒娇道:“我怎么会砍您呢!您这就是想多了!”
安良军努力翻出白眼球送给穆昔,“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穆昔说:“我只对年轻的树感兴趣。”
安良军:“……”
穆昔道:“那我就去外面查查啦,总觉得根据商店老板的描述,林芳的状态不太对。”
裴海目送穆昔离开,讨好地给安良军递烟,“安哥,穆昔在你们那边怎么样?表现好吗?”
安良军听到这话不太舒服,“怠慢了怠慢了,来,我给您点个火。”
裴海的打火机险些没握住,他挠头讪笑道:“您是前辈,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安良军板着脸说,“你还知道你是个新人?你是她爹?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误会误会,我和穆昔是同学,我俩很熟的,我……我还追过她呢。其实我就是想让您给我搭个桥,您看……”
安良军没有回答,而是仔仔细细观察裴海片刻,咧嘴一笑。
此时无声胜有声。
裴海:“……”
以前只觉得安哥话少不好相处,现在他的话倒是多了……怎么更不好相处了?!
*
日头正晒,商店老板在店铺前树荫下放了一张躺椅,一手摇蒲扇,在安静的风下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