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伟强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胡言乱语,你们搜吧,起诉我们吧,看你们能有什么罪名!”
车门忽然被人拉开。
宗井站在车外,穆昔见状,下车给宗井让路。
宗井坐进车里,穆昔在车外等。
他平静地看着常伟强。
常伟强盯着宗井看了很久。
车内寂静无声。
宗井的心中闪过很多想法,他自己都理不清楚。
就在宗井考虑该如何询问当年的事时,常伟强问道:“你们能不能关上车门,冷死了!”
宗井挑眉,关上车门。
常伟强白了宗井一眼,“你又要干什么?你再怎么说,我也没犯法,就算犯法了,也不是故意的,都怪刘志豪,你们去问他。”
宗井一怔,“你不认识我?”
常伟强反问:“每个警察我都该认识?那我真要天天在警局闲逛。”
宗井道:“你曾经跟过一个叫梁哥的人……”
“梁哥?哪个梁哥?”常伟强烦躁道,“叫梁哥的多了,你说谁?”
宗井无言。
他煎熬的二十多年,对别人来说,无足轻重。
*
常伟强不认罪,被带回刑侦队。
对刘志豪的监视还没放松,还要抓到柯清怡口中的“大师”,警方讨论后决定暂时不抓刘志豪。
应时安和唐英武轮番去审常伟强。
他倒是嘴硬,能否认的全部否认,实在否认不了,才象征性说几句,至于卖给柯清怡小鬼这件事,他坚决不承认。
“这是要抵抗到底,承认了就要多蹲几年,他很会算账。”
“如果常伟强能配合,余水市丢孩子这件事,应该能有新发现。”
“可惜了。”
翌日清晨,常伟强的小灵通接到刘志豪的电话。
在警方的监控下,常伟强只说昨天没来得及回去,让刘志豪继续去办事。
至于办的什么事,常伟强称,他们是要收拾在乡下的房子。
唐英武找到应时安,道:“我看该抓就去抓了,常伟强太鬼,如果他们有暗号,刘志豪很有可能意识到常伟强被抓,会跑路。”
应时安点头,“我让他们上楼。”
“穆昔也在,”唐英武说,“她天还没亮就去刘志豪家了,记得联系她。”
应时安轻轻拧了下眉。
刘志豪家楼下,沈砚和谢涟负责盯梢。
穆昔开警车过来,停下车后换到沈砚的车上,“天真冷,附近有卖早饭的吗,我还没吃早饭。”
谢涟问:“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常伟强和刘志豪联系过,我担心刘志豪会跑路。”
谢涟道:“有我们在,怕什么,你不信任我们?”
穆昔看着谢涟的眼睛,诚恳道:“真的不信。”
谢涟:“……”
自取其辱,自取其辱!
沈砚说:“就算不信谢涟,也该信我。”
谢涟:“……”
他的姐妹和兄弟一起背刺了他。
穆昔又诚恳地看着沈砚,说:“你除了和应时安不对付,我也没见你有其他表现。”
沈砚:“……”
谢涟心满意足,“穆昔,咱俩还是好姐妹!”
只要被损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一切就都是美好的!
穆昔戳了戳沈砚的胳膊,“说起来我真有事要问你。”
沈砚嫌弃道:“还是去问我英俊潇洒的师父吧。”
“别,这事还真只有没那么英俊的你知道,”穆昔问,“应时安的爸妈……”
“停,我不想说。”
穆昔说:“说说嘛,他们夫妻俩真的太奇怪了,居然能做到一天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沈砚幽幽道:“老夫老妻,有什么奇怪的,你和师父将来也不一定会有话说。”
穆昔道:“没话说不要紧,有行动就行。”
谢涟:“?,什么行动?”
沈砚:“……”
他被穆昔的厚脸皮惊住了。
谢涟:“??,到底是什么行动?”
穆昔不理会谢涟,劝道:“说说吧,都是好姐妹,除非你想孤立我们。”
谢涟立刻说:“你不当我们的好姐妹了?”
沈砚:“……”
他不情愿道:“你公公婆婆的事,应时安不知道?”
“他觉得他们的相处很正常,好像他小时候父母的关系就不好,而且也不关心他。听说就连受伤都不会带他去医院,他很小就自己做饭自己上学了。”
谢涟惊讶道:“应队?这么惨?我家里不算太富裕,但如果我发烧了,我妈和我爸都会守着我,我奶奶还会给我煮荷包蛋,放糖的那种。”
谢涟伸手比划,“这么大的大冰糖!”
沈砚愣了一会儿,回过头,“应时安?他也过成这样?”
“也?”
沈砚蹙眉,“他妈和我爸有过一段,你们不知道?”
谢涟凑过来,“八卦?狗血八卦?姐妹,你细说。”
“……”沈砚嫌弃地推开谢涟,道,“好像就是我爸和他妈好了,但我爷爷奶奶不同意,类似于棒打鸳鸯,他们分手一个月后,他妈就结婚了。我爸还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分开,还想和好,后来去找他妈,就闹起来了。”
谢涟评价道:“真狗血。”
“后来我爸也结婚了,但是好像还是惦记他妈,反正从我出生开始,我爸妈就一直在吵架。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我妈把房子点了。”
谢涟说:“极致狗血……等等,你是说把房子烧了?!”
沈砚沉默。
他比应时安聪明,他从小就知道他的家庭不太幸福。
父母总是在争吵,他能回忆起父亲的冷漠,也能回忆起母亲的歇斯底里。
他们都不太关注沈砚,父亲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里,母亲陷入没有爱情的婚姻中。
他没见过姥姥和姥爷,他们去世得都很早。
除了爷爷奶奶,没人疼沈砚。
母亲点火那次,沈砚就在家里,但没人发现他。
他蜷缩在浓烟里,院子外的父母还在争吵,幸好消防员来得快。
医生说沈砚是死里逃生,再晚出来一会儿,可能就救不过来了。
即便如此,住院期间,沈砚的父母也没多关心他,他们吵得连院长都惊动了。
小时候的沈砚很怕被抛弃。
“我听过最多的名字就是应时安,”沈砚讥讽道,“我爸说应时安有多聪明,多优秀,让我向他学习。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早知道我写封信告诉他了。”
大家一起痛苦好了,应时安竟然还认为他们的家庭很正常?!
谢涟朝沈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心真黑。”
穆昔道:“难怪你总看应时安不顺眼。”
沈砚“哼”了一声。
穆昔又道:“我也很为你不平,不过坦白说,在颜值这方面……”
沈砚:“你可以闭嘴了。”
如果是其他事,穆昔或许还能帮帮忙,这种狗血剧情,穆昔的确无能为力。
她是无法理解老一辈的观念,万橙娘家虽然不算太富裕,但绝对不是穷苦人家,应文峪更是如此。
两个人都不满,赶紧离婚算了,何苦非要在一起过日子。
穆昔的小灵通忽然响了起来。
*
叶辞又在家睡了一整天。
他学历不高,但家里条件还凑合,能住在附近的,就没有穷的。
家里人想让他去找工作,叶辞却瞧不上外面那些工作,他一心想混出一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