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畅窘迫的一笑,原来是因为他啊,他说呢,卫博宁往常虽然不爱说话,一说话必噎人,但也没像现在似的一点都不乐意搭理他。
看卫博宁重新捧起书看起来,高畅只能小心翼翼的拿着计划书离开这个是非地。
现在卫大佬心情不美丽,他先走为上,等他再找机会的。
想到这里高畅有些遗憾,要是小鱼在就好了,明显小鱼比卫大佬好说话啊。可惜人家好像正忙着实验,他不能打扰人家。
说起来,这一次有些奇怪啊,以前小鱼的项目都是和卫大佬一起做的,但这一次她竟然没有邀请卫大佬参与。
俩人合作的多默契啊,不能是掰了吧?
高畅十分惊恐,别啊,他还没抱够大腿呢,之后不会要有什么站队、立场的选择给他做吧。
他高畅最不擅长做这些了。
而在实验室的孙梦毓根本不知道只是给卫博宁准备礼物的举动不仅使得卫博宁不开心,还让高畅浮想联翩,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疯狂脑补,还想到什么站队的问题了。
孙梦毓小心翼翼的把外壳安装上去,在成功封闭住内部后,她轻舒一口气,举起桌上的物品,静静欣赏。
然后她得意洋洋的呼叫五三:“看没看见?看没看见?”
五三懒洋洋的说:“看见啥?有啥可看的?”
孙梦毓:“你之前不是说我不用心回报人家嘛,看见我手中的东西了吗?你要还说那话,那你就是纯纯污蔑、其心可诛、用心险恶、没安好心!”
孙梦毓手中的是一个大约她的手掌长度、胳膊粗细的棍子,非常小巧玲珑,外壳是一种用质感在光线下有流光溢彩的黑色材料,一头较细,另一头较粗的地方缠绕一圈的银线,银线绕成花纹藤蔓。棍子身上有一个银色星星形状的图案,仔细看能看出来在星星的最中间有一个凸出来的按钮。
只是从外表看,似乎是一个手电筒,最多是一个十分精致漂亮的手电筒。
但其实这是孙梦毓费劲心思做出来的电棍,电压最高可以电晕三百多斤的成年男性,最次致使一个人暂时没有行动力也没问题。
当然它也可以充当手电筒使用,粗的那头里面她确实安装了发电装置,按钮往左推就是手电筒,往右推一下、电压一挡,最高三挡。
她为了在外貌和实用上都有不错的展现,设计图画废六七张,有时候都做一半了,发现设计不完美还会推倒重来。
而且为了做出设计出的图案,她一个没有学过画画的人,硬是顶着手抖,在废弃材料上试验,整整练习一天她才敢在实物上下手。
当然能够成功画上去图案,有她设计的外观比较简单的原因,但是,不论什么原因,她辛苦练习是不争的事实。
可以说为了这个电棍,她不敢说呕心沥血,也能说竭尽全力。
画设计图的的折磨,这一次她算是体验了个遍,要不是有打脸五三的想法在前面吊着,她早放弃了。
她花废如此大心血做出来的成果,如果五三还是冷嘲热讽、叽叽歪歪,孙梦毓已经想好,她绝对要收拾五三这个不说人话、时刻造.反的系统,让它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导者、当家人!
可能是察觉到孙梦毓下定的决心,五三没有说打击孙梦毓的话,只是说:“嗯,看起来似乎像点样。”
“这份礼物不磕碜,至少不丢人。”
孙梦毓翻白眼,她就知道五三说不出什么好听话,不过无所谓,她根本不屑五三的马屁,她有的是人吹。
孙梦毓收起来电棍,打算包装一下,找个好时机送给卫博宁。
而不待孙梦毓找到时机,孙子云先一步骂骂咧咧的找上她。
吃完午饭,从食堂出来,孙子云一只手搀着孙梦毓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饭盒,一起往孙梦毓的宿舍走去,边走她边不停的抱怨。
抱怨的对象不用说肯定是刘晓娜。
究其原因是刘晓娜特别不好接近,好不容易碰见刘晓娜落单,还没说上几句话,她俩就吵了起来,等她在这场吵架中大获全胜,意识到不对时,晚了,刘晓娜已经被她气跑。
之后刘晓娜别说给她说话的机会了,碰到面,刘晓娜不翻她三个大白眼,都算刘晓娜当天心情好。
孙梦毓总结道:“也就是说你忙活好半天,什么进度都没有。”
孙子云讪讪的说:“这真的不能怪我,都怪刘晓娜太气人,不知道她心眼咋那么小,只是吵个架而已,碰见我就翻白眼,我要不是害怕她眼抽筋,我一天出现在她面前八百回,翻不死她!”
孙子云觉得自己还是善良,连死对头都心存怜惜,想要挽救,刘晓娜根本和她没得比。
孙梦毓:“……”
好似你的心眼特别大似的,你心眼要真的大,别时不时和她吐槽刘晓娜啊,每回你俩吵完架,半年前的矛盾你都能翻出来和我抱怨一通。
孙子云觉得她这条路已经堵死,刘晓娜根本不给她留接近的机会,现在只能换个办法了。
孙梦毓还能说什么,要孙子云心平气和的和刘晓娜交流是有些难,那么如今只能由她开头了。
孙子云听见孙梦毓的提议,迟疑的说:“这点小事,多耽误你时间,哪能用你掺和。”
其实孙子云还顾忌一件事,她担心刘晓娜骂孙梦毓。以她对刘晓娜的了解,如果她真的陷进去,猛然来个人和她说心上人的坏话,除了她家亲人,其他人都会被她一顿骂。
她被刘晓娜骂不要紧,小鱼肯定不行。
刘晓娜不配!
小鱼为厂子做了如此多的贡献,现在因为他们鸡毛蒜皮的小事被人骂,孙子云只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她过不去心里那关。
哪怕不拯救刘晓娜,她都不能让小鱼被骂。
思来想去,孙子云说:“这样吧,小鱼你来约刘晓娜,以你在厂子的地位,她肯定会来,到时候我来说,哪怕拼了命,我都竭尽全力抑制自己的脾气,保证不办砸!”
最终经过孙子云的劝说,又是立誓又是保证,孙梦毓半信半疑的同意下来。
而在孙梦毓和孙子云商量找那天约刘晓娜时,宁台县来了三个特殊的人,一个中年女性,一个中年男性和一个年轻女性。
似乎是一家三口,但在踏进宁台县的土地上后,三人立即分成两派,一派是两个中年人神情熟悉,动作亲昵,任谁看都是夫妻俩。
而最年轻的女人则是背着行囊,往机械厂方向走去。
第106章
一大早老陈就让自己妻子去副食品店买些肉,老家的亲戚今天就要到了。交代完毕,他急匆匆赶往机械厂上班。
老陈的妻子王翠花是一个抠门又凶悍的女人,听见丈夫让自己去买肉,心里十分不乐意,但无奈家里就靠丈夫挣钱,她没有工作,顶多平时去街道那里接点小活,一天整个两三毛都算当天挣得多。
所以只能答应下来。
但一想到家里要来的亲戚,她就来气。
丈夫的老家在隔壁县城的农村,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靠地吃饭,只有她的丈夫成功从地里爬出去成为光鲜的城里人。
但只是这样王翠花还没什么意见,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真正让王翠花生气的地方在于,丈夫的老家人都太贪心,时不时来信要钱要票,只要家里有什么困难麻烦,他们家是第一个被想起来的。
他们一家五口人,生活在三四十平的屋子里,老陈虽然是五级工,一个月工资五六十元,但他们家就老陈一人挣钱,下面三个孩子上学,也就今年稍微轻松一些。老大高中毕业,成功考入机械厂里当学徒工。
王翠花想到那些要钱的信,心里十分不舒服,摔抹布在桌子上,气哼哼的坐下。
还擦什么桌子啊,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一旁坐着吃饭的老大三两口的喝完汤,迅速出门去上班,不给王翠花找茬出气的借口。
剩下的小闺女和小儿子,一同埋头在碗里,死都不抬头看王翠花。
都是血的教训,每回老家来消息,他们娘总要生好长时间气,他们要不乖巧一些,绝对会成为出气筒。
但想到今天家里买肉,哪怕王翠花的怒火都压不下他们高兴的情绪,嘴里的疙瘩汤仿佛都染上肉味。
他们娘十分节省,买肉吃的次数十分珍贵,距离上一次吃肉都已经是一个月前。想到这里,俩孩子虽然同样不喜欢老家来人,但因为肉对来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送走一家人,王翠花收拾好自己,拿上钱票急匆匆往副食品店赶去,没办法,不早点赶去,好肉都要让其他人买完了。
待买完肉,王翠花提着肉,美滋滋的回来,她眼疾手快,而且因为嗓门大,其他人根本没挤得过她,让她得以挑选到一块肥油多多的肉。
如今这种肥肉多的才是大多人心中的好肉,每回开卖,这种地方的肉总是第一时间卖没的。
这时是早上九点多,该起来的人都已经起来,今天的太阳正好,难得染着温度,照在小院里,落下一片暖意。
有几个女人围着院中央的水管在洗白菜,今天是她们商量一起腌酸菜的日子,冬天里,这可是难得的好配菜。
天气冷的很,水管都被冻住,好不容易才化开,但再冷,该用水还是要用,稍微好一些的是,水是地下水,带着一些暖,不是拔凉到冻掉手的温度。
洗着白菜女人们看见王翠花提着肉回来,不待和王翠花打招呼。
左边屋子门口,坐在太阳底下的一个吊梢眼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吐出嘴里的瓜子,招呼王翠花:“哟,翠花,今天你咋这么舍得,竟然买肉了?”
王翠花看清说话的人后,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根本不屑回答那个人。
吊梢眼的女人和没看见王翠花的白眼似的,持续说:“不过你是该买肉了,我家小武昨天还和我说你家小康听说我家吃肉后,那个羡慕的,口水都快留下了。”
说着,女人教育起王翠花,和她传授自己的持家心得,“翠花啊,咱们该节约是要节约,但再节省不能省到孩子身上啊,你家小康和爱芳都在长身体,太节省,对孩子身体不好。”
“像我家,我隔三差五就给我家小武买肉,我家小武就不羡慕别人家吃肉。”
女人的话说完,家属院里其他忙活的女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活,用眼尾扫着王翠花,静待王翠花的反应。
家属院里谁不知道啊,王翠花和这个女人是死对头,谁都看不上谁,没事都要吵架,更何况女人说的话,谁听不出是在故意讽刺王翠花死扣,扣到家里孩子都受不了,对着别人家的肉流口水。
王翠花没辜负众人的期待,她两手叉腰,破口大骂道:“王香萍你个碎嘴老娘们,我家啥时候吃肉要你管?一天天眼睛净盯着别人家看,别人家过得再好,那也不是你的。有那闲工夫,多盯盯你家老爷们,要不然啊,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家老爷们就变成别人家老爷们了!”
听到这里,家属们的其他女人倒吸一口凉气,但同时心里不免升起痛快。
在场的谁不知道啊,王香萍的男人花花肠子多,平时那眼神净往女人的胸腿和屁股上瞅,家属院的女人们谁都烦他。
偏偏王香萍还护着自家男人护得紧,谁说和谁打,王香萍能打滚能撒泼,除了王翠花,在家属院里无敌手。
现在王翠花直戳王香萍的死穴,她们巴不得看好戏。
果然,王香萍一听见这话,悠闲的瓜子也不嗑了,甩手在地上,就往王翠花那里冲,要打王翠花。
但王翠花的体格子能让王香萍欺负?
不待王香萍的巴掌挨着她,她一脚先踹出去,要不是手里还拿着肉,高低王翠花要给王香萍来上几巴掌。
王翠花踹完,持续刺激王香萍道:“你男人丑成那样,就你个瞎眼老娘们稀罕,一天天护的死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你喂奶的孩子呢。”
“哼,屎壳郎推屎,你是屎壳郎,你男人是那个屎。”
王香萍怒气上头,好似要冒烟,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王翠花,恨不得把王翠花大卸八块。
她拍拍屁股起身,王翠花的一脚,踹回她的一些理智,以往和王翠花动手,她几乎没捞着好,所以只是嘴上骂道:“你有脸说我男人?我男人至少没有拖后腿要钱的老家人。家属院里谁不知道你家男人隔三差五往老家汇钱,致使你们穷的肉都吃不起。”
“你个骚老娘们,贱得慌,一家人都穷的活不起,还让自家男人往老家汇钱。”
“要搁我,我非要闹得天翻地覆。活该你穷!”
王翠花胸中憋闷,王香萍的话何尝没戳中她的死穴,是,她男人比王香萍的男人强,但没强到哪里去,只要碰到他老家的人和事,和炸弹似的,根本不能说,一说就炸。
但在外面,尤其还是王香萍面前,王翠花憋屈死都要撑住这口气,阴阳怪气的说:“那说明我男人孝顺,心眼正,这种男人才靠得住。是,你家男人是没有要钱的老家人,但你男人的钱可不一定全花你家了。”
就在王香萍和王翠花吵得热火朝天时,孙子云拿着笔和本进来了,看见这么一出,脚下一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里走。
但围观的女人中有眼神好的看见孙子云,立即站起身热情的招呼孙子云,“是小云干事啊,是又有啥事迹要收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