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大后，因为练过舞，朋友同学们都说她像白天鹅，也因此十分受人追捧，让她很自得，但对于那段练舞的记忆她依旧不想回忆。
另一边的孙梦毓进屋里后，心里松口气，和陌生人尬聊真是折磨。
五三：“你个笨蛋，你没发现那人在套你话吗？”
“什么？”孙梦毓脚步一顿，心慌的说，“那个人是间谍？”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短短两个月里，她经历两次间谍，尤其是来四九城这一趟，都动上木仓了，要不是安全球，他们一行人能不能安然无恙到四九城可说不准。
五三无语，“哪来那么多间谍？那人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背景，是个势利眼。”
“你一个人类，怎么还没有我一个系统会察觉人类心思。”五三觉得自己这个宿主实在迟钝，刚刚那个人眼中的倨傲都快溢出来了，她却只听见人家嘴里说的话和热情的态度，瞎眼似的。
孙梦毓不以为意，“你不是要通过模仿观察人类习性来进化系统嘛，我要是表现的太全面，你哪来的展示机会。”
“咱俩里，只要有一个看出来不就好了，咱俩谁跟谁。”孙梦毓给五三灌迷魂汤，“以后这项重任就交给你了。”
可惜五三不接受孙梦毓的迷魂汤，冷冰冰的拒绝，“自己事情自己干，小孩子都知道的话。”
孙梦毓知道王新颖是什么样的人，给王新颖贴上不交往的标签，就扔在脑后。
王文曲申请实地实验的文件上面很重视，通过速度也很快，但到开始孙梦毓足足等了三天。
这三天里孙梦毓待在军营里，她很少出门，一般是何文涛来送饭，她出门拿饭。
有几次碰到王新颖，孙梦毓想要露个笑容当做打招呼，结果还不待露出笑容，王新颖已经转身离开。
孙梦毓不知道王新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快，但也没当回事。
她来四九城只是为了安全球的材料，又不是来交朋友，这点小事情不重要。
因为找的工厂和军方不是一个系统，军方领导同意，人家工厂不一定愿意耽误工期给你腾机器。
工厂那边一听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就炸了，都不愿意，甚至还向上面投诉，最后是军方找政府方面协助，才勉强让工厂那边愿意。
这家工厂叫四九城八一材料厂，八一年建厂，时间久远，位置在郊外，这一片准确说都是工厂。
这一次来工厂看，王文曲和孙梦毓坐一辆车，宁长河和张帆杰在后面那辆车，那辆车上还有材料研究院的院长刘行围。
刘行围在前期一直隐身，很少去实验室关心项目进程，不是他不关心，而是这个项目是王文曲主导，尤其项目不顺，他总是去不是给王教授添堵嘛。但现在实验出现重大突破，他再不出现显得他这个院长实在不关心王文曲的项目。
到地方后，工厂的厂长程关伟已经站在办公楼下等待，看到王文曲走进，他赶忙上前迎接。作为材料厂的厂长，他肯定认识王文曲，材料这一行的大牛。
说实话最后他同意出借厂子的原因有一部分王文曲的因素。
“王教授，你好你好，我叫程关伟，是这家厂子的厂长，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实验，我们厂子随时配合。”
王文曲握住程关伟的手摇晃几下，说：“程厂长，麻烦你们了，这样，我们先去厂房看看机器如何？”
“当然当然。”程关伟对厂子的机器十分自信，他们厂子的机器是前两年换的新机器，自从换新机器，他们厂子的生产速度在全国的材料厂中一骑绝尘，甚至产品质量都比生产同产品厂子的质量好。
所以肯定可以满足王教授的要求。
然后机器确实满足王文曲的要求了，没满足孙梦毓的要求。
简单走一圈下来，孙梦毓对这家厂子的机器设备大致满意，该有的都有，但要真用来生产祥云，还达不到要求。
自从听宁长河和张帆杰这样称呼，孙梦毓跟着一起叫了。她挺满意，省的让她起名字。
这个小姑娘知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啊，程关伟质疑看着孙梦毓，不敢相信王教授没有意见，这个年龄稚嫩，一看就是跟着教授来学习的人竟然有话说。
他打着哈哈的说：“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厂子的机器都是星条国产的，都是进口货。”
“你可能没见过，不熟悉，但它们可以说是国内用来生产透明薄膜最先进的机器了。”
“王教授，你看……”
王文曲……王文曲自然要听孙梦毓的意见。
这个项目能进行到这一步全靠的人家，人家才是灵魂人物。
论对祥云生产过程了解程度肯定是她。
王文曲支持孙梦毓，“程厂长，要不你看让我们这个小姑娘试试改改机器？”
“别看人家年龄小，人家本事硬，说实在话，这个项目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人家。”王文曲语气诚恳，给孙梦毓加码。
刘行围跟着一行人转，一直走在人群后方，他身边跟着宁长河和张帆杰。
因为他没怎么去过实验室，所以还真不认识孙梦毓，一开始他也以为孙梦毓只是个来跟着学习的小姑娘，但逛一路下来，王教授对她的态度可不是对学生的态度。
那是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的。
现在又是不问具体原因，对方只说一句“机器细节不够，我要改改”，王教授立即支持。
刘行围联想很多，低声问张帆杰，“这位小同志是什么来头？”
院长的问题，张帆杰必须要认真回答，“孙梦毓同志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在项目卡壳时，都是孙同志解决掉问题的。”
刘行围没参与实验，所以哪怕他身为院长，依旧不知道祥云的事情，只知道项目很重要，故而张帆杰用项目代替细节，让刘行围知道大概意思。
刘行围听完果然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项目竟然不是王教授主持，竟是这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姑娘？
没和他开玩笑？
刘行围正要质疑，看到张帆杰瞅向小姑娘尊敬的眼神，和提及人家时恭敬的语气，他知道张帆杰说的是实话。
刘行围不再追问，眯起眼睛，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位小同志留在实验室。
能压制住王教授，让王教授心甘情愿听从意见的人，在这一行可不多啊。
跟着一起来还有政府方面的人，眼看程关伟要发脾气，他赶紧打圆场，几经劝说，让程关伟冷静下来。
程关伟压抑住怒火，说：“我们厂子的机器都是从国外进口，你要是动它们，万一弄坏了，你负责不起，要不算了吧。”
“我负责！”王文曲十分相信孙梦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了解孙梦毓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她既然说出口，那么她就有把握做到，就和在实验室时卡住一样。
程关伟一噎，王文曲说他负责，以他的身份，他自然是负责的起的。
政府的人站出来再次打圆场，“程厂长谨慎，工厂的机器贵重，程厂长不舍得让别人动很正常。这样吧，咱们打个折扣，一步步来，先让这位小同志拿小机器试一试如何？不要一下子全动，见势不对，也好停下。”
王文曲皱眉，不太满意，但动手的是孙梦毓，还是要听她的意见。
孙梦毓一口应下，机械可是她学的最牢的专业，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还出现不了能难住她的机器。
她安慰程关伟：“放下吧程厂长，我只是拆开看看，如果不行我会原样装回去，保证不给你弄丢一个零件。”
程关伟……程关伟没感觉到孙梦毓的安慰，反而一阵阵肉疼。
看着几人前往厂房，他对跟在身后的秘书嘱咐道：“去叫付工来。”
秘书一听就知道厂长是要付工来当保险栓，立即应下，小跑着去找付工。
第120章
付工刚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厂长叫他过去,但看秘书跑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他还是跟着秘书走。
路上他听秘书解释原因，一下炸了,哪还用秘书催,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厂房。
一路上他在心里不住祈祷：还没开始，还没开始，一定要等我到！
祈祷的同时他心里不免生出怨念,觉得上面的领导乱弹琴,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动他们厂子的机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懂什么呀,她看完《机械修理大全》了吗，知道什么是机床、搅拌机、粉碎机、高温炉吗，知道螺纹用什么型号、轮齿要用多大吗？
付工觉得上面领导瞎胡闹，但上面的人可不是糊涂蛋,包括政府方面派来当中间人的魏占平,他们都是知道孙梦毓本事的人。
一开始宁台一号出现时,上面可能还关注不到,但后来的电池和电动车可是宝贝，能用来赚外汇的宝贝。
他们怎么可能还不关注孙梦毓。
在第一次派人前往宁台县时，孙梦毓的资料已经摆在有些人的桌面上,根正苗红的贫农之后，自学的机械知识。虽然很夸张,但天才嘛,异于常人很正常，要不然为什么叫天才。
之后要不是孙梦毓不愿意前往四九城，对研究所也没什么兴趣,上面的人早安排孙梦毓去更好的地方了。
后来孙梦毓又研制出祥云，让上面的人看到孙梦毓身上的更多可能，于是对待孙梦毓的态度更加谨慎。
小同志年龄小，即是优点也是缺点。年龄小，做事会随心一些，要是太坚持让人待在四九城，或者包围起来，可能会让小同志心生厌烦，要是生出反叛情绪，以至磨灭天赋，那下决定的人就是罪人！
现在孙梦毓看似自由，身边也没有跟着人，其实暗地里已经安排有保护的人。
甚至何文涛都是保护她的人，只不过是放在明面上而已。
俩人到厂房时，恰巧看见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站在厂子花重金买回来的粉碎机前，手里拿着螺丝刀，正要上前碰粉碎机，付工倒吸一口凉气，大喊道：“住手！”
因为要迎接王文曲一行人，再加上祥云十分重要，说是战略性物资一点不为过，所以今天材料厂暂时休息，厂房没有工人。
厂房空间很大，没有工人工作和机器转动的声音，很寂静，因此这一声喊声镇住在场所有人，粉碎机前的所有人看向声音处。
程关伟见付工及时赶到，心里松口气。他一个厂长不好和上面人闹翻，毕竟之后还有工作。但付工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固执一些，暴脾气一些很正常，到时候他强烈反对，甚至和其他人发生冲突，还有他来回旋，好给政府方面台阶下，不至于让双方闹翻。
程关伟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知人善用啊这是。
付工可不知道自己成了程关伟反对政府提议的工具，当然哪怕他想到了，他依旧会这样做。
付工气势汹汹的走到跟前，孙梦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容太稚嫩，他哪怕耿直也不好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王文曲年纪比他大，他也不好出气，于是看向宁长河张帆杰刘行围三人，怒喷他们：“你们要干嘛？让一个小姑娘动我们厂子价值几十万的机器，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昏了头了！知不知道这些机器都是我们厂子千辛万苦、赔笑脸拉关系才买到。”
“是，我们辛苦点不算什么，但钱呢？几十万块钱啊，不是个小数目，国家发展处处要钱，你们不为国家着想，反而拿几十万块钱给一个小姑娘扔着玩是吧。”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碰我们厂子的机器，要想碰，除非我死了！”
付工说的掷地有声，说完后，挤到机器前，挡在前面，面容坚定，意思很明显，不让碰。
“老付，你干什么呢？闹这么一出，上面还以为咱们厂子不支持国家任务呢？”程关伟面上严肃，目光严厉的瞪着付工，好似对付工这一出十分不满。
其实心里恨不得给付工拍手叫好，他从没有看付工如此顺眼过，之前付工因为机器和他发生争端的事情，他可以一笔勾销，之后要再吵起来，他决定对这个固执的家伙容忍几分。
这一刻付工一米七五的身高，在程关伟的心里拔高到一米九，一米八都不足以形容付工此时的气势。
魏占平多和下面厂子交际，上面有什么任务布置下来，总是派他通知，有时候还需要处理厂子之间争端，他本来就精于世故，眼神利，几次三番下来，下属那些厂子的领导性子什么样，他心里都有数。
程关伟嘴上说的严重，但身体上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他哪会看不出来程关伟的小心思。
别的不说，这个叫老付的人怎么知道消息的，来的就这么及时？
真当他不认识这个老小子的秘书长啥样吗？
魏占平心里冷哼，却一点没带到面上来，还和声细语的笑道：“付工，不知道你哪来的消息，我们怎么可能拿几十万扔着玩，上面的人可不会任人忽悠。”
“你不能看人家年纪小，就觉得人家本事不行啊。俗话说得好，英雄出少年，是吧。”
“你别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那套！”付工丁点不松动，现在他心里，上面的人和糊涂蛋没什么两样了。
要不是糊涂蛋，咋可能通过如此荒唐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