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木仓打在广志的胸口,距离心脏非常近,要是偏一些或是木仓法准一些,就打中心脏了,可以说万分惊险。
李木得知的时候又愤怒又担忧,恨不得把那些袭击的人找出来扒皮抽筋。广志是他的战友,在一起保护孙梦毓的这段时间里,俩人相处融洽,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心平气和。
但上面领导觉得此次袭击是瞄着小鱼同志来的,告知他是为了让他警戒一些,同时尽量拦着孙梦毓离开军营。
军区领导觉得自己经历很多大风大浪,能当上领导,哪个不是枪林弹雨中走来,但孙梦毓还小,都没成年,肯定没见过伤亡时间,广志又是身边人,万一吓到怎么办。
于是交代李木尽量瞒下来。
现在孙梦毓一问广志,李木吭吭哧哧,额头都要憋出汗来,他不怎么会骗人啊,尤其小鱼同志清凌凌的大眼睛看着他,总感觉骗小鱼同志好亏心。
“那个……这个……”李木绞尽脑汁想理由。
孙梦毓看李木为难的样子,试探的说:“广哥出任务了?是不是很机密,我不方便知道那种?”
她立马很有保密意识的说:“那木哥你不用说了,保密嘛,我懂!正好我最近不出军营,广哥不在不在吧。”
孙梦毓很快找到理由,让李木解放出来,他不着痕迹的舒口气,附和孙梦毓:“对,对,广哥他紧急出任务去了,任务特别急,别人都不适合,无奈只能紧急征召他。”
说着说着,李木越来越顺畅,还补上更多细节,“哎呀本来上面不想派广哥的,毕竟他被安排到小鱼同志你的身边,不好随意召唤,但确实太紧急,没办法。”
孙梦毓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没事没事,我又没啥危险,也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木哥你一个人就够。”
听到“我没啥危险”时,李木心中说道:小鱼同志还是太单纯,之前可能是没啥事情,但现在可不一定了。
不过孙梦毓乐观总比惊慌好,李木打着哈哈,“是啊是啊,小鱼同志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一定要说!”
“放心,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孙梦毓拍拍胸脯,爽快的说。
从头听到尾的五三:“……”
呵,也就宿主这个傻蛋相信什么出紧急任务的借口。别的它不知道,但既然广志都已经被派到宿主身边,上面怎么可能会随意征调他。不说重不重视宿主的问题,就是部队的指令,当是开玩笑呢?啥部队这么胡干?
退一步来说,什么样的任务非得需要广志来做,部队那么多人,都是摆设吗?
五三猜测大概率广志是出事了,昨天还看见人,今天人就不见。想到昨天广志带人出军营,那么极大概率是在军营外出事了。
且还受伤了,要不然不可能今天不出现。
再看李木紧张的模样,还精心找借口糊弄宿主,五三觉得大概率广志受伤和宿主有点关系。
五三用它的计算能力一模拟计算,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不过它没想着告诉孙梦毓。军区的人想要瞒着宿主的原因它同样可以猜到,不外乎觉得宿主年龄小,怕她担惊受怕。
既然如此,它做那个坏人干嘛?再说了,就宿主的智商和胆子,真要知道外面有人惦记着她的命,怕不是会吃不好睡不香。
之前宁台县那个愚蠢的间谍就把她吓得和惊弓之鸟似的,好一阵觉得自己很危险,吃饭喝水,都要再三检查,生怕有人在她饭里水里下药,上个厕所都要拉个人一起去,总有刁民要害朕的警惕模样。
好不容现在它的主任务到达如今的进度,万一给宿主吓坏了,谁赔它的主任务?
五三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反正它绝不是在担心会吓到孙梦毓,所以不说的。
在孙梦毓被李木陪着一起散步的过程中,她不知道脑子里的五三已经想了乱七八糟一大堆,她只是猛然听到五三骂了一句“傻蛋”。
孙梦毓:?
不是你怎么回事,小老弟?我不惹事,你还来劲了是吧?找茬是不是?
孙梦毓怒火冲冲的问五三:“你是不是想吵架?”
五三懒洋洋得说:“是你想吵架吧。”
被五三倒打一耙,孙梦毓已经很习惯,她立马反击道:“这一次谁挑事谁是傻*!”
“?”五三疑惑,“你最后两个字说的啥?”
“我说傻*!”孙梦毓以为五三没听清,重新强调一遍,“谁挑事谁是傻*!”
“你到底说的啥?”五三不耐烦得说道,“我只听见哔哔两声。”
孙梦毓:“……”
孙梦毓露出标准的不能标准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没事,我说你可真是个好系统。”
?
五三:“你骂我?”
孙梦毓呵呵两声,你也知道你配不上好系统这个称赞啊。
五三倒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好系统的称赞,而是觉得孙梦毓不可能会说出好话。
散步半小时,孙梦毓感觉温度渐渐升高,扭身往回走,在往回走的过程中看到有好几辆军车卡车快速过去,上面坐着满满的军人,往军营门口开去。
还有军用汽车在后面开过。
孙梦毓心中浮起一点点奇怪,因为在军营住这么久,她很少看见那么多军人一起出去,但随即这点奇怪散去。
她觉得可能是有什么演习吧,军营有很多军事演习,不是和其他部队,就是自己团中,磨炼士兵多正常啊。
回到住所,看到孙梦毓安全进去,李木松口气,然后站在门口,他得牢牢守着。现在不能有一丝丝马虎,还不知道小鱼同志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万一是军中呢?
虽然小鱼同志以电动车厂的项目推拒了八一那天的表彰大会,但只是人不在场,该有的荣誉和奖励却丝毫不打折扣,军营里的人肯定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小心一点准没错!
孙梦毓一开始不知道李木在她进去后站在门口守着,后来知道后让李木回去,但李木以广志不在,他要警醒些为理由,让孙梦毓不好辜负李木的责任心,于是退一步,让李木进去里面等待,他在一楼坐着等也比站在门口要舒服多。
李木一想在屋里肯定更能注意到孙梦毓的安全,因此顺着答应下来。
一连三天,李木都是这样贴身保护孙梦毓,孙梦毓从一开始的别扭到后面渐渐习惯,现在已经可以能忽视李木的存在了。
孙梦毓的这三天过得不错,四方城中的有些人过得可不大好。
第155章
马远航看着面前丝毫没有心虚忐忑的几人,心中的怒火简直压不下去,快要冲破一贯的冷静理智,他竭力控制情绪,想要以一种和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但下一秒,听见几人叽叽喳喳说的话,他犹如火山爆发。
“碰!”
他手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压下嘈杂的声音,瞬间屋内鸦雀无声。可能是愤怒充斥大脑,根本没有留给疼痛的位置,以致马远航根本没感觉到自己掌心赤红,火烤一样。
马远航再维持不住平静,豁然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几人,骂道:“你们一个个还有脸在我这里叽叽喳喳抱怨?仗着年龄,拉帮结派,打压新人,拖累项目进度,你们真以为我不怎么去机械厂,项目里的事情我就一点不知道?”
“叫你们过来可好,还倒打一耙,搞先声夺人那一套是吧?打量我看不出你们的小心思?你们的心思有放在正路上吗?是不是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打压下对手?”
马远航的话没有一点点的脏话,但好似利刃,一刀刀刮下几人的皮肉,让他们又痛又愧,当然这只对脸皮比较薄,且知道自己有错的人有用。
自持本事,高傲自大的人不会觉得愧疚,他只会愤怒,还会认为马远航在羞辱他,在践踏他的自尊!
比如王飞路,正是后一种人。
马远航话音刚落,他立马站出来,高昂脑袋,气势汹汹的质问马远航:“马部长,我觉得你未免说的太过!”
马远航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脸皮厚的人,他都要气笑了,既然王飞路不要脸面,他也不给留面子了,“我说的怎么过了?拉帮结派的不是你们?打压别人的不是你们?项目进度缓慢不是因为你们?简直丑陋不堪,肮脏污秽,在你们身上,我看不到身为研究人员的赤诚,和争夺地盘、勾心斗角的混混土匪有什么区别?”
站出来的王飞路脸涨的通红,当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他认为自己真的太勇敢了,在马部长明晃晃的打压,其他人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情况下,依然悍不畏死的站出来驳斥马部长,此刻他就是勇士,必须要为尊严而战。
“马部长,你可能不了解情况。是,项目进度确实有些缓慢,但这是正常情况,科研本来就急不得,我们所有人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下了班都还会翻找资料,生怕搞错一丝丝的细节。”
“我们在项目过程确实中有些争论,可能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在吵架,但这都是正常情况,每一次的争论都是一次灵感碰撞,很多灵光一闪都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的。”
“至于拉帮结派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但肯定会有一样的人。想法一样的人自然更愿意互相交谈,听见不一样的言论,甚至要推翻自己认知的话语肯定会站出来维护,一来二去就会变成三三两两一伙,但都是正常的学术争论!”
在王飞路说的时候,他身后的几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哪怕王飞路说的再大义凛然、言之有物,都没有一个人出来附和支持他,任凭他一个人大谈特谈。
有没有拉帮结派、打压其他人,他们身为当事人还不知道吗?
正是因为知道,且知道瞒不过马远航这个官场混出来的老江湖,所以在马远航发怒后,才闭嘴任由马远航责骂。
但他们是真的没想到王飞路竟然这么刚……不对,应该说脑子有病。
要是马远航说的不对,在污蔑他们,你站出来还能称得上是不畏权贵、宁折不弯,但人家都直接点出事实了,你还站出来,就是死鸭子嘴硬,罪加一等。
好,退一步讲,马远航确实凭空污蔑,但人家是商业部的部长,以人家的身份来说,你这样争锋相对,不是上赶着得罪人嘛。以马远航如今的地位,他要是想要收拾他们,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下面人争着抢着收拾他们给马远航出气。
现在他们只求马远航看他们态度良好的样子,不要把怒火波及到他们身上,他们不想当池鱼。
王飞路叭叭一通,说了个痛快,马远航怒极冲天,反倒冷静下来,他问:“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吧?”
王飞路梗着脖子,直接点头。
没错,他就是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他为这个项目付出这么多心血,就因为项目进度不理想,把他叫过来大骂一通,还有天理吗?
项目进度是他能控制的吗?慢工才出细活,官场上的人懂什么科研,一个个为了政绩,眼睛净盯着结果。
“那你知道这个项目是谁组的吗?策划书和图纸是谁拿出来的吗?谁是这个项目负责人,谁权利最大,你知道吗?”
马远航轻飘飘的三连问,成功让王飞路一愣,他眉一皱,张嘴想要说话,但马远航已经不想听他的歪理邪说,“我告诉你,是孙梦毓同志!是人家用理论和图纸、事实证据说服了我,说服那么多专家,才成功启动这个项目!”
“你们!”马远航手划过面前的几人,“不过是一机部找来配合孙梦毓同志一起研究的助手,知道什么协助吗?”
“说白了,孙梦毓同志是主导,你们要听她的指挥!”
“来,现在告诉我,你们做了什么?人家说一句,你们反驳三句,不论对不对,为了反驳而反驳,为了反对而反对。在这件事上,你们倒是展现出默契和团结,我该说挺难得吗?”
王飞路不以为意,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懂个什么,机械相关的书不知道有没有看完十本。我们反驳她,是因为她说的不对,太浅薄,科研上丁点马虎不得,万一走错了,浪费的可都是时间精力。我们这是对项目负责,对国家负责!”
“呵。”
马远航都要气笑了,看着面前心比天高的王飞路,“那谁可靠,你吗?”
王飞路正要说是,马远航直接说:“你可靠的结果就是项目几乎没进展?再怎么进度缓慢,总要有一些推进吧,来,你告诉我,你推进了什么?”
王飞路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些事实,但却说不出来,因为事实是因为忙着和人吵架,他几乎没有什么成果,有那么一丢丢的成果还是那个他看不起的小姑娘完成的。
“说呀,怎么不说了?哪怕你说些想法和思路呢?”马远航讽刺的追问。
王飞路不甘心的沉默下来。
马远航:“你不说,我来说。你眼中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设计出了宁台一号,电动车厂能建就是因为人家设计的电动车。说人家不懂机械知识,那请问,你呢?你懂很多,在机械行业有什么成果,宁台一号你能设计出来吗?电动车你能想到吗?”
王飞路心中不屑的撇嘴。不过是占着一个灵光一闪罢了,他要是好运的撞到这个灵感,他也能做到。
马远航看出王飞路面容下的不服气,但他已经不想再多说,思想层次不一样的人是交流不清楚的,他永远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且很难改变。
他不是王飞路的什么人,不负责教导他,再说三十多岁的人了,教导也白费。
他叫过来这群人只有一个目的,扫视众人,语气坚决的说:“我只给你们一个机会,把孙梦毓同志给我请回来!如果能够请回来,还有的商量,如果请不回来,后果你们自负!”
说完,他冲着门口喊道:“小张,进来,送客!”
早已经在门口的秘书小张听见马远航的声音,一点不敢耽搁,赶紧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为了避免马远航看到,他连忙收敛表情,很有礼貌地说:“走吧,各位,我送送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