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安咂咂嘴,遗憾的说:“我这几天净寻思挣钱的事,主意挺多,可一个都不好办,妹儿,你的玩具厂有戏没?”
孙梦毓瞟一眼孙长安,“咋了,愿意留下来帮我了?”
孙长安又开始犹豫,“我确实更想留下来,但咱村的酸辣粉厂咋办?”
孙梦毓翻个白眼,“二哥,咱村又不是没有人了,你不当厂长,有的是人想当,说不定有些人正等着你不干呢。”
孙长安有些不舍,“但酸辣粉厂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都是我一点一点辛辛苦苦垒起来的,全都是我的心血,都有感情了。”
孙梦毓不再多劝:“反正看你自己想法,我不干涉。但二哥,我可丑话说在前,虽然我很想你留下来帮我,但我不可能无止境的等你,最多一个月,你要是还不给我准话,我就另外找人了。”
孙长安心一凛,立即有了紧迫感,“行,行,妹儿,二哥肯定尽快做决定,尽量不耽误你正事。”
看到孙梦毓手中的黑疙瘩,孙长安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飞机啊,他不确定的问:“妹儿,你手中这个是啥呀?飞机吗?”
孙梦毓举举无人机,放在地上,后退几步,说:“我做的无人机。”
孙长安听到这个名字还挺疑惑,无人机?啥意思,没有人开的意思吗?这么厉害呢,飞机没有人开都能飞?
他一下来了兴趣,本来要回屋好好想想,现在他认为待会儿再思考也行。
孙梦毓往后退,他跟着往后退,眼神紧张的盯着地上的小飞机,等着看它咋飞起来。
咋飞起来?
就正常飞起来呗。
孙梦毓操作着遥控器,一按下去,无人机上亮起一个红灯,这个红灯是孙梦毓特意安装上去的,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显示信号状况,如果距离遥控器太远,可能会出现操作失灵的情况,造成毁机,因此在信号不好时,红灯熄灭,提示信号问题;另一个是为了展示电量,如果电量不足,红灯会闪烁。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孙梦毓觉得装个灯更加好看,多有氛围感啊。
从灯亮到起飞没有超过三秒,机翼和背部的螺旋桨发出呼呼的声音,孙梦毓轻轻皱了下眉,接着继续测试。
她操控者遥控器,先是忽高忽低,接着左右摇摆,最后紧急迫降和急速升高,看的孙长安心疼坏了。
恨不得上前接着无人机,生怕无人机掉下来摔坏。
一旁守着的王珏同样震惊,要不是遥控器在孙梦毓手中,她差点没按住抢过来试一试想法。
孙梦毓测试了十分钟,最后让无人机降落,孙长安一个健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无人机,“妹儿,你咋那么狠心呢,它能自己飞,多金贵啊,你让它飞那么高,万一摔坏了咋整?”
孙长安用衣袖擦拭着无人机,然后依依不舍的交给孙梦毓。
孙梦毓随手拿过,对测试的飞行高度、飞行速度、反应速度三方面勉强满意,但声音问题有些大,还得改进改进。
没待孙梦毓收起来,月亮和金宝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传来。
俩人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挤到孙梦毓身边,看到孙梦毓手中的无人机,金宝迫不及待的问:“姑,刚刚在天上飞的是不是这个?”
月亮一下挤开金宝,“你傻啊,肯定是,只有姑才能做到那么厉害的事情!”
金宝吞吞口水,直勾勾的看着无人机,厚着脸皮问:“姑,能不能再让它飞一飞啊?刚刚我在外面,都没看清楚。”
月亮也是一脸渴望,她也想看。
后面的何凤兰小碎步跑回来,到孙梦毓身边,手一挥,便扒拉开月亮和金宝两人,“闺女,刚刚在天上飞的是啥啊?还闪着红灯,是不是你弄得?要不是你弄的,这就是有坏人盯上咱家了呀!”
搬来的这段时间,孙梦毓暂时没空带着孙家人出门逛景点,何凤兰和孙大林也不敢带着四个小孩随处走,哪怕月亮和金宝闹着跟孙长安出门都不行。
除了孙长安,几个人只在小巷子周围走一走。
何凤兰是一个社牛,在有一次邻居主动打招呼后,她结交了几个说话聊天的人,孙大林则是凭着下象棋的技术成功打入老头圈。
巷子里有颗大树的地方下面有石棋盘,周围住的人家挺多退休老头没事干,他们便会聚在一块下象棋,一开始孙大林没有下场,只是在旁边观看。
但下象棋这个事情,哪有旁观者忍住不说话的,在指点别人下棋赢了几次后,孙大林便成为其中一个棋友,想和他下棋都得排队。
在孙梦毓放飞无人机时,何凤兰正带着四个小孩在外面和人聊天,谁知道和她说话的人告诉她,她家院子上方有个红点点,邻居当即便联想到炸、弹之类危险的玩意。
赶紧提醒何凤兰,何凤兰顾不得回邻居的话,转身往回跑,因为她还记得孙梦毓在家,真要是有危险,闺女可不能有事。
孙梦毓安抚何凤兰道:“娘,没事,是我做的无人机的灯而已,没有危险。”
何凤兰这才敢喘口气,但咚咚狂跳的心一时半会儿歇不住。
看到还闹着要看的月亮和金宝,何凤兰举起大巴掌,威胁道:“只有巴掌,要不要?”
俩人立即萎下来,垂头丧气。
孙梦毓转身对王珏说:“你和张秘书约一下时间,看近几天什么时候方便见一下领导。”
张秘书便是大领导的专属秘书,约时间是独属于孙梦毓的特权,为了不耽误孙梦毓的时间。
何凤兰不会去问孙梦毓工作上的事情,但凡她多问一下,就会知道孙梦毓口中的领导不是别人,而是国家最高的领导人。
到那时何凤兰腿都能发软,站都站不住。
无人机飞行不仅是孙家人看到,周围距离近的邻居都有注意到,但他们都不知道飞的是个什么东西,只能看到微弱的红光在飘忽。
有知道一些孙梦毓具体身份的人,便猜测可能是孙梦毓又做出什么成果在测试,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诡异现象。
但一些有心人推测孙梦毓应该是有空了,邻居拜访可以安排起来了。
另一边被拒绝的两所大学的校长却依旧没有放弃邀请孙梦毓来任职的想法,不是他们要强人所难,而是他们想要开的新专业,目前最合适的人只有孙梦毓。
为了让孙梦毓改变主意,两位校长决定亲自上门拜访,打电话有些没诚意,还是得见面聊。
在拜访前,两位亦敌亦友的校长还给对方打电话,打探消息,待确认对方已经决定放弃继续邀请孙梦毓后,电话里表示遗憾可惜,挂断电话立即在心中暗骂对方老狐狸,谁不知道谁啊。
还放弃?
真要放弃,他头给拧下来送对方当球踢!
然后可能是天生的默契,也可能是某种缘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同一天来访。
第260章
华北大学的校长叫张敏章,首都大学的校长叫孙昌黎,两个人针锋相对多年,但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默契非常,比如此刻。
张敏章刚在门口停好自行车,一个转身便看到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他往左偏头,脚下却一个跨步移动到对方必经的方向,吓得对方急忙扭把手,好悬没摔倒。
孙昌黎心有余悸的下车,心脏怦怦跳,刚刚差点没跳出来,他破口大骂死对头:“张古板,你要死啊,刚刚要不是我动作快,就你找死的样,下一秒我就得去吃你的宴席!”
张敏章扭过脸,一脸迷茫的样子,仿佛才看到孙昌黎,“哟,老孙头,是你啊,几日没见,你这个狗脾气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哈。明明是你骑车技术不行,非得倒打一耙怪我,啧啧啧,人心不古啊。”
孙昌黎一脸晦气,说:“我看你的心鬼的很!得,我就多余转把手,祸害遗千年,刚刚我哪怕撞上你,你邦邦硬的嘴也能吊着你的命。”
张敏章仿若十分包容,脸上笑呵呵,双手踹在袖子里,一副大人有大量,不和孙昌黎计较的模样,“老孙头啊,你得改改你的脾气,也就我虚怀若谷、恢廓大度,能容纳你的臭脾气,要不然这会儿,你的脸上就得留下拳头印了。”
孙昌黎狠狠呸一口,要不是不卫生,他这一口都想吐在张敏章脸上,他十分牙疼张敏章此刻的表情。
他现在有正事要做,要不然高低要和张古板大战三百来回。
孙昌黎瞅瞅停车的地方,大门左侧停着一辆自行车,他认出来那是张敏章的车,于是他直接推着车到大门的右侧。
张敏章眼中精光一闪,趁着孙昌黎停车的功夫,脚步飞快的上前敲门,想要抢到最先进门的机会。
孙昌黎注意到,心下着急,车都来不及停好,随手靠在墙边,飞奔到大门。
四合院很大,单纯在门口敲,在前院住的人根本听不见,因此孙梦毓给装了个门铃,没啥技术难度,用的无人机剩下的材料,一天就做好了,在大门外按响,会在屋内听到铃铛声。
可惜按上后,四合院没有啥来拜访的人,致使一心想听听门铃声的金宝非常失望。
本来都放弃听门铃声,谁知道门铃忽然响起来,本来在前院中推着玩具车打架的金宝耳朵一下竖起来,连玩具车都来不及放回去,边往大门口跑边大喊:“我来开门!我来开门!都别和我抢!”
孙昌黎按完门铃,挤兑张敏章:“四合院那么大,你哪怕敲碎你的手,里面的人都听不到。张古板,该退任就得退任,人啊,得服老,你得承认,你跟不上时代了。”
哪怕孙昌黎挤兑他的年龄,张敏章依旧不生气,他心平气和的说:“老孙头,我听说你小儿子要闹着去当兵,你得好好劝劝弟妹,当兵多光荣啊,又锻炼体质又能建功立业,好男儿就得要当兵!”
提到自己的小儿子孙继欢,孙昌黎头疼,再想到自己的妻子,孙昌黎头痛欲裂。
小儿子是老妻三十岁生下的,他出生时上面的哥哥姐姐已经挺大,因此造成老妻特别溺爱他,再加上他嘴甜会卖乖,直哄得老妻越发惯着,然后惯出个混世魔王。二十岁的人了,整天招猫逗狗,上班不好好上班,一天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型,谁知道前几天忽然说自己要去当兵。
他一开始挺欣慰,以为要改邪归正。
当兵多好啊,既能报效祖国,又能拼搏未来,而且进了军营,还能改改小儿子身上的臭毛病。
谁知道老妻却炸开了锅,疯狂反对,坚决不同意小儿子当兵,甚至放话要是小儿子去当兵,她便去死!
母子俩一个比一个倔,谁都不低头,他还不能劝,只要他开口说话,老妻就骂他,骂他是他带坏了小儿子,就因为他看不惯小儿子整天在家里待着孝顺她,所以才想方设法要赶人走,还骂他不是亲爹,哪有送自己儿子上战场的。
孙昌黎冤枉啊,哪是他要送自己儿子进军营的,他虽然乐见其成,但这事他真没参与。
但老妻不听,非说他居心不良,然后和他冷战,晚上根本不让他进屋。
孙昌黎只能委委屈屈的在书房睡觉。
现在张敏章这样说,直接踩了孙昌黎的痛点,噎得孙昌黎眼红鼻子粗。
正是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下,金宝呼哧呼哧打开门,探出一个小脑袋瓜,左右打探,看到门口真的有人,他眼睛一亮,高兴地喊:“哇,原来门口真的有人!”
张敏章和孙昌黎迅速收起针锋相对的表情,张敏章站的稍微靠前一些,他猜测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应该是孙梦毓侄子之类的亲戚,笑呵呵的问:“小同志,你家大人在家吗?”
金宝奇怪的看着张敏章,反问:“你是谁?”
哪怕金宝面容稚嫩是个小孩,但张敏章丝毫没有敷衍,他认真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敏章,是来拜访一位叫孙梦毓的同志,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被人如此郑重地回答,金宝别扭的扭扭身子,不知道为啥,忽然有些害羞是咋回事。
金宝一只手还抱着玩具汽车,便用另一只手挠挠头,说:“可是我姑出去了。”
孙梦毓一大早便和王珏一起被车接走,中午都没有回来,孙家人已经很习惯孙梦毓的忙碌。
孙昌黎一把推开张敏章,着急的问:“那你姑去哪了知道吗?啥时候回来啊?”
金宝被吓一跳,往缩了缩,门缝都变窄许多。
张敏章拽一把孙昌黎,示意他收敛点,别吓到小孩子。
孙昌黎缓和下语气,蹲下身,以平视的视线和金宝对话,“小同志,你知道你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吗?”
金宝确认孙昌黎没有恶意,才重新探出头,刚要张口说话,后面跟过来的何凤兰便一把拉开金宝,说:“你干啥呢?和人在门口磨磨唧唧说话,起开起开,该去哪去哪去。”
金宝撇撇嘴,不服气的说:“奶,是我最先听到门铃的声音,所以我才来大门口开门的,要不然让人家一直按,但没有人出来,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是啥礼、礼……”
“笨蛋,是礼貌!”月亮嘲笑的说,她挤眉弄眼,“金宝是个笨蛋,我都记住了,你还没记住。”
金宝生气的吼道:“姑只说了一次,我没记住很正常!要不是小花告诉你,你也记不住!装什么聪明人,月亮你也是个笨蛋!”
似乎想到什么,金宝附加一句:“咱俩是一个爹娘,我笨你也笨!”
何凤兰嘴角抽搐,没好气的赶俩人上一边去,要吵去别处吵,她打开大门,看向孙昌黎和张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