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说不下去了,耳根红得要滴血。
时窈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我变态?”
顾珩闷哼一声,没有否认。
“那你怎么不远离我这个变态?”时窈慢悠悠问。
顾珩猛地抬起头,半晌轻哼了一声:“想远离呢,晚了。”
时窈看着他,笑了下,再没多说什么。
*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顾珩果然进了顾氏,除了学校里必要的课程外,很少再来学校。
闻屿也在忙着新的创业项目,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碌。
时窈本以为自己能得一段空闲,好好享受自己的校园时光。
却没想到,每天清晨去了教室,总有两份早点雷打不动地送到她的手上,一份写着顾,一份署名闻,而周围尽是吃瓜的眼神,时刻盯着她选择了哪份早餐。
次数一多,时窈便烦了,直接将早餐给了其他人。
每天晚上,时窈刚回到公寓不久,那二人便接连打来电话。
顾珩会每天详细地报备着今天的事情,接触了什么人,最重要的是,问她闻屿有没有“骚扰”她。
而闻屿即便主动来电,话也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他会问她在做什么,偶尔会主动说上一句“只是听听你的声音”。
只有一次,顾珩来到了学校,约时窈去放映厅看了一场爱情电影。
等到二人牵着手从放映厅出来时,正看见在放映厅外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闻屿,他看着她和顾珩紧紧相牵地手,随后像没看见顾珩这个人似的,安静地走上前:“你朋友说你在这里看电影,我来接你。”
顾珩当即恼怒道:“我会送我未婚妻回家,不需要闲杂人等关心。”
闲杂人等的闻屿半点没有被激怒的迹象,只平静地走到时窈的另一侧,直到将她送到公寓才离开。
而这晚,闻屿很晚给她来了一通电话,最初仍然只是像平常一样,问她今天的心情怎么样,看了什么电影。
直到最后,他突然淡淡地问了句:“要看吗?”
时窈不解:“什么?”
“你的东西,”闻屿的声音很轻,仿佛就贴在她的耳边,又问了一遍,“你要看吗,时窈?”
时窈的呼吸都随之停下了,想到少年精致的身体,只觉得心痒痒,可又想到他的真实身份,时窈惋惜地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听筒里,闻屿安静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如是,三人这种微妙的关系,竟然持续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直到这天傍晚,时窈下课后回到公寓,还没上楼,便看见一辆陌生的蓝色跑车停在了自己身边。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衬衫的少年走了下来,看见她后,眉眼明显亮了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在等我?”
时窈看了眼跑车:“怎么突然开车了?”
顾珩顿了下:“摩托车不安全。”
时窈微诧:“大少爷不像是担心不安全的人啊。”
顾珩瞪了她一眼,习惯地拉起她的手:“我们都订婚了,万一我出事,岂不是便宜某些人了!”
时窈沉默片刻:“可我记得,你说你喜欢赛车。”
顾珩的睫毛颤了下,小声道:“我现在有比赛车还喜欢的了。”
“什么啊?”时窈故作不解地反问。
顾珩正要回答,看出她唇角刻意的笑,神情一恼,下秒俯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时窈眨了眨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年。
“闭眼,”顾珩贴着她的唇,低声咕哝,“你看着我,我紧张……”
时窈停顿片刻,安静地闭上双眼。
少年轻轻地捧着她的双颊,越发深入地吻着她,汲取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津液,缠绵,辗转。
良久,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我想你了……”
时窈睁开双眼,微微隔开与顾珩之间的距离,正要说些什么,下秒目光微微偏移,透过顾珩的肩头,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正安静看着她的白衣少年。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闻屿脸色诡异的苍白,手中提着一份写着甜品店名字的纸袋。
时窈后知后觉地记起,昨晚在电话里,她曾随口说了句,想吃学校的杨枝甘露,只可惜每次下课去买总是卖光了。
顾珩也察觉到异样,转过头来,看清闻屿的瞬间,神情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抓着时窈的手:“闻同学不要介意,我们未婚夫妻太久没见面,一时没忍住。”
闻屿看了他一眼,目光最终落在时窈的唇上,许久走上前,将纸袋放在她身前的地上:“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打通,过来看看。”
说完,他沙哑地咳嗽一声,又对她点了点头,转身安静地离去。
时窈看着他的背影,拾起甜点,拿出手机,上课时静了音,顺手关闭静音键,她刚抬头,顾珩便再次拉住了她的手,径自走进电梯。
“怎么?”时窈看向他。
顾珩紧抿着唇,直到回到公寓,他突然将她抵在了门上,抓着她的手抚向自己的胸口:“时窈,我这里难受。”
他不喜欢她刚刚看闻屿的眼神,她好像……在用一种看同类的目光,看着闻屿。
时窈的手指抵着他的心脏处:“应该是吃醋了。”
顾珩闷闷地轻哼一声,低头便寻找她的唇:“你安慰我一下就好了。”
时窈抬手,用甜品袋抵在二人之间,慢悠悠道:“我饿了。”
顾珩恨恨地看着甜品袋,正要抢过来扔到一旁,时窈灵敏地避开他的手:“这个我还是很喜欢吃的。”
顾珩:“……”
沉默几秒钟,他最终转身走进厨房。
“你要亲自下厨?”时窈诧异,随即怀疑地看着他,“你会?”
“当然!”顾珩立刻应,迎上她怀疑的眼神,心虚道,“前不久学的。”
“以后我们结婚,总要有一个人会做饭吧,”说着,他立刻理直气壮起来,“时窈,你的厨艺太差了。”
时窈这一次理亏地不再争辩,默默窝在沙发上。
不得不说,虽说是学了没多久,顾珩的厨艺却是可圈可点的。
等到二人用完晚餐,已经晚上八点多。
时窈懒懒地躺在沙发上,顾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沙发上的女孩,脚步一顿,继而走到她面前。
时窈感受到头顶的阴影,抬头望着他:“做什……”
话没说完,顾珩便俯身吻了下来,咕哝的声音含糊不清:“吃饱了,就要安慰我了,时窈……”
时窈低低一笑,抬手揽上顾珩的后颈,交颈缠绵。
却在此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时窈正要伸手,顾珩低低道:“不要管它。”
时窈想了想,左右也没什么急事,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宿主,闻屿生病了,情况不怎么乐观。】
时窈动作一顿。
顾珩察觉到她的走神,不满地轻咬她一下。
时窈呼吸急促地放开顾珩,拿过手机,屏幕上,未接来电上,“闻屿”二字格外刺眼。
顾珩也看见了那二字,神情紧绷着,抬手就要将她的手机拿到一旁。
时窈避开了他的手,想到闻屿那近乎圆满的好感度,最终还是推开了身前的少年:“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
顾珩身形僵硬地站在沙发旁,看着女孩很快换好衣服,下秒猛地反应过来:“你要去找闻屿?”
时窈没有否认。
顾珩咬牙切齿:“时窈,你要抛下我,去找那个野男人?”
时窈耐心解释:“有些事需要我去看看。”
“可我才是你未婚夫。”
时窈已经拿过玄关柜的包包:“我知道。”说着,她便要打开公寓门。
“时窈!”顾珩气急地追上前,“你敢去找他,我……”
少年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威胁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一会儿才口不择言道,“我再也不会主动见你了!”
时窈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打开门,走了出去。
*
闻屿如今住在他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的一处商品房中。
平日里用作创业的基地,最里面开辟出一间不大的房间,就是他居住的地方。
时窈到时,房内格外寂静,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直到走到最里面,推开房门,才隐约看见一盏台灯旁,闻屿一个人躺在不大的床上,手臂搭在双眼上,没遮住的唇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精致且脆弱。
时窈按下开关,冷白的灯光瞬间充盈着整间房间。
闻屿的手臂动了动,最终没有挪开。
时窈走到他身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系统没有骗她,的确滚烫。
“闻屿,你发烧了。”时窈平静道。
闻屿的手一顿,许久终于将手臂拿开,看向她,眼眸朦胧着,像蒙着一层雾气,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哑声唤她:“时、窈!”
“是我。”时窈低应一声,看了眼一旁完好的药盒,刚要打开,手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手腕,整个人不受控地朝床上倒去。
闻屿被女孩的身体砸得闷哼一声,箍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半分,或许是真的被烧迷糊了,他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冷冷淡淡,反而带着异样的光亮,定定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
“闻屿……”时窈凝眉,还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