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逐渐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
直到次月初一,催情蛊发作,祈安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平淡地为她找来了解药——一个侍卫。
原主看着侍卫,很清楚祈安这样做,不过就是不在意自己而已。
她渐渐收起沉溺于这种日子的心,只当这里是自己的一处住处而已。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祈安回府时,身侧带着红着眼圈的苏乐瑶。
原来苏乐瑶与萧黎起了争执,无处可去之下,遇见了祈安,祈安不忍她一人在外,将她秘密带入府中。
见到原主,苏乐瑶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祈安哥哥早已有了妻子,我在此处不合适。”说完就要离开。
祈安几乎立刻道:“她并非我妻。”
原主看着祈安,心中明白,自己死了心,可他,从没死心过。
当晚,祈安主动找到了原主,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祈某一介阉人,恐不能给姑娘想要的,你既与段辞有了肌肤之亲,他有求娶之意,你可愿嫁他?”
段辞,是祈安找来的那个侍卫。
一次两次被抛弃,原主早已认清,自己地位低贱,不论是朝堂上翻云覆雨的祈安,亦或是手握三军大权的萧黎,都不是自己可以配得上的。
而侍卫,大概才是与自己相配之人吧,即便她并没有真的与侍卫有过肌肤之亲,也不知那侍卫为何求娶。
可麻木的原主太想要一个安稳的人生了,所以点头答应下来。
祈安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段辞虽只是侍卫,却武功高强,对她也很不错,二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世间千千万万的平常夫妻。
原主本以为自己的余生会一直这样安稳度过,却没想到,幸福其实从未降临在她的头上过。
她在段辞的香囊中,发现了一幅女子的小像,那小像的轮廓,像极了苏乐瑶。
段辞将小像夺了过去,却又在看见原主苍白的脸色时,解释说,他年幼时饥寒,苏乐瑶施粥相救,他才能活下来,所以留了小像只为了回报恩情。
时窈没有说信与不信,只问:往后我们便如寻常人家一般,好生安稳过日子可好?
段辞应了下来。
彼时边疆仍在酣战,敌寇误以为原主与祈安关系匪浅,捉了她与苏乐瑶,意图威胁萧黎与祈安下令撤兵。
武功深不可测的段辞率先找到了二人。
正逢月初,原主体内的催情蛊发作,可当段辞看见昏迷不醒的苏乐瑶,一向冷面的他慌了神,留给原主一句“我很快来救你”便抱着苏乐瑶离开了。
原来,从一开始,段辞成为所谓的“解药”,再到后面求娶原主,不过是因为他以为苏乐瑶喜欢的人是祈安,所以想要让原主将祈安还给苏乐瑶罢了。
原主一个人躺在地上,看着段辞的身影飞快消失,心中只想着:她知道自己没有苏姑娘尊贵,她的命不值钱,所以只能排在最后。
没关系的,只要有人肯救她就好了,就足够了。
然而,她等了许久,没有人回来。
荒郊野岭,催情蛊发作的女子,几个下山抢掠途径此处的山贼……
原主被废去了内力,只能凭借着过往的一招一式,在衣衫被尽数扯坏时,拼尽了气力,拿起地上的刀,将几人一刀一刀地砍成了一滩滩肉泥。
冬雪片片落下,盖住了那一片血腥。
原主太累了,她没有再等任何人,只是凭着记忆,拖着虚弱的躯体,安静地朝自己出生的地方走着。
在那个简陋的村落,找到自己破旧的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剧情到此结束。
时窈仍坐在桌旁,垂眸看着面前的杯盏,一言未发。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黎当前好感度:5.】
【祈安当前好感度:0.】
【段辞当前好感度:0.】
时窈探出食指,蹭去眼下不知何时流出的液体:“现在剧情发展到哪一步?”
【系统:原主昨天已答应萧黎,宫宴上接近祈安。】
如今距离那场宫宴还有月余。
时窈眯了眯眸,慢条斯理地问道:“位面之子是谁?”
【系统:祈……辞……】
话未说完,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时窈蹙眉:“系统?”
不知多久,系统才终于恢复如常:【奇怪,我刚刚感受到了冲击。】
【位面之子是,祈安。】
时窈沉默片刻:“如果我没有记错,祈安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
【系统:所谓精元,即有心血精元与精气精元。】
“说人话。”
【取他情动时心口三滴血便好。】
第25章 不准笑。
“窈窈,最后一个任务。”
“宫宴那夜,爬上祈安的榻,从此便是他的女人。”
“为了孤。”
这番话,是昨夜子时,萧黎唤去原主,亲口对她说的。
彼时,萧黎的目光早已落在苏乐瑶身上太久,也太久没有唤原主前去。
因此,去找萧黎时,原主心中久违的窃喜。
可到底,只是一场空欢喜。
而今日,便是萧黎兑现那个“给她一段美好回忆”的第一日。
时窈坐在过分简单的屋内,见萧黎始终没有叫人唤她前去,索性回忆起他的生平来。
幼时一场巫蛊之案,昏庸的老皇帝斩杀了萧黎的整个母族,血流成河,而萧黎也被放逐在皇宫最为偏远的殿内,任人欺凌。
冬穿不暖,夏吃不饱,便是别处受了气的小太监,都能对他冷下脸色。
自那时起,萧黎的性子便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他厌恶亲昵的男女情意,更不会信任任何人。
即便是后来对苏乐瑶用了真心,他也并未将自己全盘交付,也因此,才与之闹出诸多矛盾。
而所谓的放荡不羁皆是假象,一个闲散的皇子,不会组建那般庞大的暗卫营。
扮猪吃老虎,是萧黎最妥帖的形容。
即便是主动请缨上战场,也不仅仅为了得到苏乐瑶的刮目相看,还为了收拢他母族在西北一脉的兵权。
萧黎自始至终都知道原主的心意,他一面就像弥补幼时缺爱的自己一样,纵容原主的爱意恣意生长,一面又瞧不起原主的身份、看不上原主的血脉,自觉唯有最为高贵之人方能配得上自己。
所以,他对苏乐瑶耐心图之。
而对原主,则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原主送给一个旁人,却又希望原主为他留有清白之身。
送给一个阉人,再合适不过。
一个矛盾的……狗东西。
时窈讽笑。
门外几声从容的脚步声,紧接着叩门声响起:“窈窈。”清雅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尾音上扬,夹杂着莫名的缱绻。
萧黎居然亲自前来了。
时窈垂眸思索了下原主的性子,沉默寡言,固执到近乎木讷,许是年幼时便在血腥中度过,她就像一个眼里只有萧黎和杀人的工具,对人间的热闹与繁杂全然不懂。
时窈很快敛起多余的情绪,沉默地打开门。
入目的男子一袭鲜色云缎锦衣,唇瓣含笑,容色白皙如玉,五官惊艳绝尘。
墨发半披半束,金玉发冠愈发衬的他矜贵从容,只是那双眸子,是漆黑的,深不见底。
“这倒是孤初次来窈窈的房间,”萧黎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环视一遭后,“唔”了一声,“半点不像个姑娘家。”
时窈垂下眼帘:“主人怎会前来……”
话未说完,萧黎以扇柄轻敲了下她的头:“这段时日,窈窈可唤我一声……”说到此,他故作苦恼地思索了会儿,“‘阿黎’,如何?”
时窈蓦地抬头。
萧黎仍笑盈盈地看着她。
时窈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唤出口,只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果然狗东西。
原主大概就是在他这样的“纵容”与“柔情”中,越陷越深。
可他自己,语气多有情,那双眼睛便有多无情,只隔岸观火地看着原主陷入对自己的情丝之中无可自拔。
萧黎也不在意她的沉默,又问:“窈窈可有想去的地方?”
时窈的眼中闪过一丝窘迫。
萧黎像是看出她对外界的无知,并不介意地笑笑,又看了眼她的房间:“孤倒是有几处地方想带窈窈前去。”
说着他已率先走上前,行至门外,不忘侧头浅笑:“不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越过□□与前庭,直至行至前院,几名侍卫模样的人正压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过,想来又是刺杀失败的。
萧黎显然也知道此事,仍随意地朝门外走,半分目光没有分给那二人。
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却在看见萧黎的瞬间,陡然激动起来,竟冲破了侍卫的桎梏,夺过一把剑便朝萧黎刺来。
时窈身为暗卫,下意识地抽出腰间软剑就要上前将人击杀,却没等她抽出,手便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