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舒颜还很奇怪, 她看着愁眉不展的舒宁,好奇的问:“额娘怎么还没写完?写信很难吗?”
舒宁眉头舒展开来,是她想的太复杂了。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妾及胤祾、舒颜、胤陶都好, 身体康健。舒颜耳孔已打半月, 已经痊愈, 并无红肿发热,阿哥用饭用的很香,长的很快,还请皇上毋要担心, 近日天冷,望皇上保重自身,妾不胜感激。
皇上信中所述妾及孩子并不想念皇上实是虚言,妾及三个孩子都十分思念皇上,只可惜天高路远,车马缓慢,信中所言不能及心中万一,望皇上早日归京,可诉心中所念,所想。”
写完了信,舒宁终于松了口气,叫金果给小九那边送过去,顺带的,她嘱咐道:
“去跟胤祾身边的人说,给皇上的信要好好写,写的越多越好。”
既然她自己个儿是写不了那么多了,那就让孩子来吧,舒颜写的短,但有礼物,胤祾又不能送些个自己做的衣服,信就要格外写的长些了。
胤祾身边的嬷嬷过来的时候,胤祾也在抓耳挠腮的写信,他实在是不擅长这个,但额娘又让他写的越长越好,胤祾只好绞尽脑汁的继续写,从皇上出发,一直写到今天,所有的事情他都写了一遍。
他看了眼对面的书房,灯是灭着的,四哥也跟着去巡视塞外了,要是四哥在,他还能问问他,四哥一般在人跟前不说话,但写起信来是真的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则是坐在一起说话能一直说下去,但写信真不知道该写什么。
最后,胤祾决定想象皇阿玛就在这里,就在对面和他说话,这样一来就好多了,胤祾非常迅速的写完,把厚厚的一封信交给了来收信的小太监。
塞外。
皇上收到厚厚的一包信心情极好,他就说嘛,她们肯定都是想他的。
随手拆开一封一看,是佟佳皇贵妃的,只是这信居然不是她亲手写的,而是宫女代写,皇上皱了皱眉毛,传来顾问行问话:
“不是说皇贵妃的病已经有好转了吗?怎么连信都写不了了?”
顾问行连忙跪下:“皇贵妃病情是有好转,只是病中乏力,这才让奴才代写,按景仁宫的说法,等皇上回去皇贵妃的病就好的差不多了。”
康熙仔细的看了看信中所述,的确是这样,点了点头,顾问行连忙爬了起来,站在一边,低头当自己不存在。
往下一封是宜妃的,她给簪自己请安,又问了问胤祉的情况,提到胤祉,康熙叹了口气,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一急就说不出话,如今长大了好些了,可这样以后怎么能成为贤王呢?
再翻了一下,是舒颜的,顾问行用余光瞟到皇上拿起五公主的信,就麻利的把手套也拿了出来:“这是五公主随信送过来的东西,实在是精致,皇上您看可还合手?”
康熙拿起来摸了摸,又看了看缝线,笑道:“她倒是进步快,才半年就已经做的像模像样了。”
随后,皇上又指着顾问行:“朕不是新得了一些东珠,去给公主送一盒去,叫内务府做成耳坠子给公主玩儿。”
顾问行:“是,奴才一定办好!”
之后,皇上又翻出了定妃的信,看了看,笑了:“她倒是会偷懒,才写这么点,就比孩子多了一点。”
顾问行听着皇上的语气,就知道皇上并没有不满,甚至是满意的。
皇上又看见一封很厚的信,打开来一看居然是胤祾的,笑着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写的,居然写了这么厚。”
顾问行微微点点头,皇上更满意了。
九月中,皇上从塞外回京了,一回来,他就先去看了太皇太后以及太后,问候了这两位老人家之后,皇上隔天才去看了佟佳皇贵妃。
觉禅贵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在说:“我还以为皇上会先去看皇贵妃呢,毕竟她病了这么久,如今才好些。”
舒宁写完手里的字:“皇上是孝子,最担心的自然还是太皇太后,毕竟人年纪大了。”
如果放在言情文里的话,男主一回来肯定是要忙爱情的,但真正的皇帝恨不得一天又八百件事情要忙,一千个折子要看,要一直回工作信息,肯定是没那么多时间谈恋爱的。
舒宁想起自己以前玩儿皇帝游戏的时候,她忙着开疆拓土、丰盈国库、招贤纳士、维护治安,统计人口,建设城市,前期根本没空进后宫。
中期才有空了去后宫逛逛,但要是碰上妃子吵架,管都不想管,基本上直接选那个‘别烦我’的选项。而且就算是去了,也是为了造孩子,不是为了谈情说爱。
如果要去太后宫里,也是为了加道德,而不是真的有空去慈宁宫逛逛。
当然了,游戏的设计太过单薄,和现实生活不符,起码对于康熙来说,祖母是他人生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他和太皇太后之间是真的有亲情存在的。
但除开亲情,皇上对后宫一视同仁,按照家世地位、孩子数量来定位份,也说明了他对后宫是真的不是很在意。
哪怕是对于佟佳皇贵妃而言,也是如此,皇上回宫第一个看的自然不会是她。
“不过佟佳皇贵妃说是后日就恢复请安,想来病是真的好了。”舒宁说。
“佟佳皇贵妃是真的在意皇上,皇上一回来,她一高兴,病可不就好了?”觉禅贵人道。
“不过佟佳皇贵妃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希望她是真的越来越好了吧。”舒宁道。
“但皇上回来,乌雅姐姐可又要担心了。”觉禅贵人说。
舒宁想起来也是,皇上在外头,佟佳皇贵妃还不能说什么,等回宫了,可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第71章 胤祥 贡品
不过直到十月, 章佳氏生了胤祥,景仁宫那边都一直没有消息。
舒宁过去景仁宫的时候劝乌雅氏:“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没消息, 就说明佟佳皇贵妃没有动作,胤禛还是记在姐姐名下的,这不就是最好的事情吗?”
乌雅氏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样子担心着, 我心里实在是烦。”
这件事情只能由皇上做决定, 乌雅氏想要开口去问,但却不敢, 这是皇上应该做的决定, 她不能让皇上为难。
舒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话没说到点子上:“就算是佟佳皇贵妃提出了如今宫里还没有这样的事情,皇上不一定会同意的。”
这宫里什么事情都要按照旧例说话,但清朝建立时间短,如今也没多少年,这个宫里的旧例不多,但就在这仅剩的历史里,也是没有给孩子换个额娘的做法的。
这样子的例子历史上去找是有的, 但起码在清朝,在现在,即使有把孩子换来换去的这种抚养办法, 但却是不改玉牒的。
觉禅贵人也在一边附和:“是啊, 就算是佟佳皇贵妃想, 也得看皇上想不想,只要皇上不想,那胤禛就会一直是姐姐的孩子。”
乌雅氏听完之后好受了一点,直到佟佳皇贵妃在早上请安的时候说:
“皇上有意让你抚养十三阿哥, 等阿哥满月,就抱你那里去吧。”
乌雅氏当时听到佟佳皇贵妃叫她的名字心里就是一咯噔,害怕会提到胤禛,结果居然是说十三阿哥的事情,她放心了许多。
但回宫之后,她又想,会不会是皇上想要把胤禛从她身边夺走,所以给她一个阿哥做补偿呢?
舒宁不理解,亲生的和别人的怎么能一样呢?
但觉禅贵人却十分理解:“之前佟佳皇贵妃不就是这样吗?起先是因为没有孩子,所以皇上一个一个的把孩子往景仁宫送,之后她又失去了公主,皇上怕她伤心,就又往景仁宫送孩子过去。”
尽管乌雅氏其实不是很想要胤祥,但上头发话,她也得好好的养,自胤祚去世之后,她再没养过阿哥,这还是第一个呢。
养了两个月,乌雅氏倒是真的养出了一点感情,舒宁过来的时候时常看见她就把胤祥放在旁边。
说起胤祥的时候,乌雅氏也是心情愉快,笑着和舒宁说:“这孩子实在是好养,来了两个月,一次病都没有过,安安静静的,实在是讨人喜欢。”
舒宁拿出玉扳指去逗胤祥,胤祥看着玉扳指直笑,伸出手来抓,舒宁不给,他就再也不伸手了,舒宁觉得这绝对是个很乖的小孩,胤陶现在还是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到,不给就哭呢。
最后,舒宁把玉扳指给胤祥留下了。
觉禅贵人看着都取笑她:“早知道定妃姐姐这么大方,孩子要你就给,我就把胤禩也叫过来,看你有几件能给的。”
舒宁:“这可不算,我只给小的,胤禩明年就去书房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三个聊了一会儿天,乌雅氏就想打马吊,但三缺一,她正想从后头叫来一个陪她们玩儿,就见章佳贵人来了。
乌雅氏觉得正好,对着章佳贵人说:“我们正好缺一个人呢,你就来了?你可会打马吊?”
章佳答应点点头,请完安之后,低头说:“奴才会打。”
乌雅氏笑着说:“没事儿在自己宫里就说‘我’就行了,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既然会打,就过来吧,我让巧儿布置布置,咱们就开始!”
要真说起来,这屋子里的,哪个不是包衣呢?是乌雅氏自己就是包衣,自然不喜欢奴才来奴才去的。
舒宁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章佳贵人了,毕竟章佳贵人在为答应和常在时就在荣妃身后站着,舒宁抬头就能看见她。
反倒是她这么快成了贵人,有绣墩坐了,舒宁和她离的远了。
但就算是经常看见章佳贵人,舒宁和她也没什么交流,这还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呢。
“看着你小,今年多大了?”觉禅贵人问。
章佳答应坐着回:“今年十九了。”
“你是康熙二十二年底入的宫是吗?之后二十三年就跟着皇上南巡了?”舒宁回忆起她第一次对章佳答应有印象大概就是在南巡了,那时候嫔妃少,她多多少少都见过。
章佳答应笑着说:“难为定妃娘娘还记得,我是二十二年底入的宫。”
“那也三年了,第一个孩子就是个阿哥,是个有福气的,难怪如今都成了贵人呢。”乌雅氏说。
“和你同时入宫的,好像也就是你了。”觉禅贵人道。
“也是运气好,不比娘娘们。”章佳贵人说,眼睛还时不时的瞟一眼旁边的胤祥,她看的小心,要不是舒宁起身去打马吊的桌子上,还真的不一定能看到。
乌雅氏其实也知道章佳贵人是来看阿哥的,所以也没叫阿哥离开,反正阿哥在哪里睡都是睡,她索性没挪地方,章佳贵人一眼就能看见。
玩儿的时间都是非常迅速的,舒宁感觉没一会儿天就暗了,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她起身说:“不玩儿了,回宫,我瞧着这天是想下雪了,今年这是第几场了?”
“我也不记得了,但你和双姐赢了钱就想走我可不依,明个接着来?”乌雅氏问。
舒宁摊手:“大部分都是双姐赢的,她在这种事情上一向运气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赢多少。”
章佳贵人算了算自己的,发现居然也小赚了一点点,惊讶的看着德妃,都赢了,难道就她输了?
乌雅氏一定要三个人再陪她打一场,把输的赢回来才行,章佳贵人自然是答应,她能多来永和宫一趟,就能多看胤祥阿哥一眼。
觉禅贵人喜欢玩儿这些,她也擅长,所以自然也是答应:吧意思吧1留9流3“只要姐姐不嫌明天再被我赢一些就行。”
乌雅氏:“我一定赢你!”她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差,能接着两天都输。
舒宁回她:“看天气吧,明个要是下雪我就不出来了,不下就依旧过来。”
虽然有轿子坐着,但舒宁觉得这大雪天的还是别给人添麻烦了,太监们就那么几身衣服,湿了又得换,多洗几次衣服就废了,只能穿里头,她在自己宫里待着,也不费什么。
乌雅氏叹了口气:“叫你出来是真难,但凡有个刮风下雨的,都不想过来。”
舒宁不回她,只对着觉禅贵人说:“走了,回宫。”
过年没什么不一样的,舒宁还是得继续不停的跪着,生日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在宫里呆的时间越久,舒宁就越没有新鲜感,什么都遵循旧例的话,每一年的席面菜色都是很相似的,舒宁甚至都知道这两天她会吃到什么,着实没意思。
倒是新年的时候,周边小国入贡,舒宁得了些新东西。
新来的宫女白梅说:“这小国的东西居然也有不错的,这螺钿梳函瞧着就五彩斑斓的,也算难得了。”
舒宁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螺钿工艺本国早就有了,发展到现在甚至有螺钿家具,舒宁就有一套皇上赏的螺钿妆匣,只是她觉得太闪了,不常用罢了。
“哪个不难的,倒是这个浮椒酒咱们没见过,说是温中散寒、活血止痛呢,娘娘您喝一口,给咱们说说什么味道?”
舒宁尝了一口,花椒的辛香和酒香融合,其实还蛮冲鼻子的:“味道一般,不过喝起来却是感觉人暖和了些。”
只是单独吃这两个,应该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吧,很难说是这个酒特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