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娴往河里推的小黑本来还有些委屈,但是听了她的声音后,他就知道了阮娴的意识。
她是为了不让他被别人发现。
“半个时辰之内,把马找回来。”
听见阮娴的话后,小黑点了点头,然后就沉没进了水中,消失在了阮娴的视野里。
阮娴见小黑的身影消失在了水中后才松了口气,不过她看着自己的手,她的力气那么大么,大到小黑在她的手下都没有了反抗能力的地步。
而且,她好像现在单独面对小黑,也没有一点惧怕了,就好像笃定了他不会伤害她,或者说无法伤害她。
原本拥有沧溟珠的她,就和小黑有着某种隐隐的联系。而这种感觉在她落水一次后,好像更加强烈了,所以她刚刚才会对小黑隐隐呈现压倒之势。
阮娴看着自己的手,皱了皱眉头,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了马叫声。”
阮娴转过头,就看见盛萱兰此时已经推开了茂盛的灌木丛,走到了她的身后。
小黑方才只是从水中冒了个头,而河边水草丰茂,所以盛萱兰应该没有看见小黑的身影。
阮娴摇了摇头,坦然地道:“什么事也没发生,马又不是人,想叫就叫了,不是很正常吗?”
“真的?”盛萱兰有些怀疑地走到河边,马叫确实正常,但方才的声音明明是马儿受到了惊吓才会发出的声音。
“你在说谎。”在看见地上凌乱的马蹄印后,盛萱兰立刻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道,“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马怎么会跑了?”
“谁和你说马跑了?”
“你还不承认。”盛萱兰手指着河边的马蹄印,“如果马没有受到惊吓,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凌乱的马蹄印。如果没有跑,那它们去哪儿了?”
阮娴却笑了笑,说:“它们不过是到别的地方去吃草喝水罢了,吃饱喝足,自然就会回来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盛萱兰睁大眼睛看着她,就好像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做到睁眼说瞎话。
“是不是胡说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阮娴说完后就想离开这里,突然她回头看向盛萱兰:“他们两人呢?”
方才的动静既然如此大的话,没道理盛萱兰听到了声音,而宿寒芝和繆姜听不到。
如果宿寒芝听到了的话,一定能猜到马可能是受到了小黑的惊吓,而会阻止盛萱兰过来。
可是现在前方却十分安静,这让阮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就在原地啊。”盛萱兰皱了皱眉,“你在转移话题?”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阮娴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她提起裙子,掀开草丛就往回走。
“你去哪儿?”
盛萱兰见阮娴离开了这里,下意识就要跟上去。
然而她才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阮娴方才坐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在那处周围都仔细看过了之后,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奇怪,方才明明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难道是错觉吗?”
这样想着,她就想要离开,然而就在要离开的前一刻,她的眼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样黑色的东西。
她蹲下身体,伸出手往水边探,终于触碰到了那东西的边缘。
这是什么?
盛萱兰将那东西缓慢举起,放在眼前仔细观看。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接着就是惊恐。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枚有她半个手掌大小的鳞片。触手生凉,看起来十分光滑,外表坚硬,在阳光下反射着光亮。
能掉落这么大一枚鳞片的,会是怎样庞大的怪物?
想到这里,她看着平静的水面,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就好像水中有什么怪物一般。
她想到了师兄和阮娴消失的那匹马,以及方才消失的她和繆姜骑的两匹马,还有它们因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声音,心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为什么阮娴一定要带马来河边,难道······难道她在喂养什么怪物?
那几匹马,会不会都进了这鳞片主人的肚子里?
想到这里,盛萱兰就感觉浑身发冷,背后都浮起了一层冷汗。她再也不敢呆在这里了,将鳞片匆匆放进怀里后,就转身跑走了。
阮娴回到了火堆前,就看见了一副很奇怪的场景。
宿寒芝和繆姜,一个坐着靠在树上,一个站在另一边,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火堆。
其中繆姜笑眼盈盈的,眼中却带了一些疑惑。
宿寒芝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是阮娴能感受到,他此时对繆姜的敌意。
他们是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问:“你们在做什么?”
宿寒芝和姬涟闻言都看向阮娴,姬涟道:“没什么。”
其实,方才阮娴一走,原本已经被阮娴无疑中安抚下来的姬涟,又已经压抑不住心里的杀意。而同样的,宿寒芝对她的敌意也彻底地不加掩饰起来。
只是这一次二人皆有克制,他们的身体在原地不动,实际上双方却已经无形地交战了一番。
只是姬涟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奈宿寒芝不得。
这并不是指他不能杀死宿寒芝作为人类的脆弱身体,只是在识海中,他作为一个没有身体的魂体,可以凝练出一副身体在人类世界中活动,却无法压制住宿寒芝。
甚至觉得进入了他的识海之后,就好像进入了一片深幽的黑色海洋。而那片黑色海洋,竟然隐隐让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流失,就好像随时都可能被对方吞噬,化为填充那片黑色海洋的养料。
他想到在那个小村庄中见到的夜叉尸体,想到那只公夜叉曾经对他说的话,若有所思。
竟然会有人类拥有这样的力量,可以反过来压制夜叉一族。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更重要是,这力量还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他就曾经对上过这样的力量。
是什么时候呢?
既然他想不起来,那唯一可能的猜测,就是五十年前了。
实际上,被关在铃铛中的这五十年来,他失去了很多记忆。比如他知道自己被困在铃铛里是拜一个人类所赐,可那个人类是谁,是怎么做到的,他又怎么会败在一个自己最不齿的人类手中,却已经全然忘却。
而此时的一番交锋,竟然让他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有意思。
在听到那只公夜叉所说之事,看见了那具古怪的尸体之后,姬涟本来还没有太大的兴趣,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一个人类,竟然拥有吸取夜叉力量的能力。这对于一直以自己身份为傲的夜叉皇来说,是忍无可忍的。尤其在知道,那力量不仅对那些低阶种有作用,甚至可能对他自己也会有影响的时候。
不过,虽然要调查,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战,他必然是引起宿寒芝的怀疑了。
他的想法刚刚落下,就有一道破风的声音响起。
阮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了一柄银白色的剑迅速地飞了过来,正指着繆姜的眉心,锋利的剑刃甚至让她的眉心有了一点红痕。
阮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过她立刻猜想到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宿寒芝选择攻击繆姜。
所以她这次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立刻后退了几步,呆到了宿寒芝的身边,和繆姜之间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眼见阮娴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宿寒芝的选择,姬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戾气。
你就那么喜欢他是吗?
因为宿寒芝力量带给他的熟悉感觉,已经让姬涟感到厌恶至极。
他看着阮
娴,心想,迟早有一天,他要当着她的面,一刀一刀地刮了宿寒芝。
让她想起宿寒芝来就只有恐惧,和一副血淋淋的丑陋的肢体。到时候,她还会那么喜欢呆在他身边吗?
想到这里,姬涟垂下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戾气。
“你究竟是谁?”宿寒芝的声音响起。
听道他的声音后,阮娴又往他的方向靠了几步,有些警惕地看着繆姜。
姬涟缓慢地抬眼,看向他们二人,道:“我是繆姜。”
一个漫无边际的黑暗世界中,蜷缩着一个少女的身体。她趴在黑暗铺成的地上,因为长时间被困在这里,眼神都已经出现了些许呆滞。
“你想出来吗?”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四周。
在确认那道声音不是幻觉之后,她立刻道:“想,想,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每天她都被封闭在这个空间里,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甚至不知道那人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事情,她被彻底地关住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因此在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就连这个她最恐惧的声音,对她来说,都成了天籁之音。
那声音闻言,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他道:“好,我答应你。”
下一刻,少女就感觉眼前的黑暗退散,阳光好像在空中破了一个口子,等到光线彻底填满的时候,她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别的景色。
只是,她还来不及欣赏眼前的景色,就感觉到眉心传来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究竟是谁?”
她是谁?
繆姜看着眼前的剑,方一获得自由,却又面临死亡的情景,让她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迅速跳动起来。
“繆姜。”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下意识地开口道:“我是繆姜。”
第65章 要求真多 宿寒芝从地上站了起……
宿寒芝从地上站了起来, 阮娴见状,立刻上前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