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放任和盛萱兰和凌纵英擅自改变拿来考核她们的夜叉。
想到此,宋施芸也觉得做的确实有些过头了。
只是她一个长老,要让她在一个还未入门的小辈面前低头,那也实在太难。
于是,她开口道:“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就这样算了。”
而听了她这话的宿寒芝却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然拉着阮娴站在原地。
直到凌纵英看着阮娴,道了一声“抱歉”,而盛萱兰虽然还一脸糊涂,可是她也看得清形势,也跟着凌纵英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之后,宿寒芝才有了动作。
听了他们的道歉后,宿寒芝冷冷地扫了他们而人一眼:“没有下次。”
他的语气十分平稳,却让盛萱兰如坠冰窖。
她知道,师兄这次,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宿寒芝落下了这几个字后,就拉着阮娴的手,带着她离开了那里。
阮娴的脑袋向后张望了一下,等到那几个人看不见了,她才让宿寒芝停了下来。
“怎么了?”宿寒芝问。
阮娴十足好奇地道:“刚才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木蚕香是什么,为什么他们看到那东西,就突然没话说了?”
宿寒芝看着她如今这幅好奇的样子,又想起她方才那般强硬的模样,只觉得新奇至极,少见的紧。在他眼中,阮娴对人似乎永远是笑着的,一团和气,很少看见她这样强势。有些凶凶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努力发威的小猫。
不过,在努力发威,也只是一只小猫。
想到这里,宿寒芝嘴角微勾。他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方才你那般模样,还真以为你无所畏惧了。怎么,不怕得罪了长老们,不让你进入无恨山了?”
说着他拉起阮娴的手,摊开她的手掌。洁白的掌心中有些粘乎乎的,都是阮娴方才出的冷汗。
第77章 南疆谜团 阮娴方才是色厉内荏,为了不……
阮娴方才是色厉内荏, 为了不进一步引起他们的猜疑,所以才先一步抢占先机。一声声质问,想让他们无言以对, 毕竟, 他们本就先做了理亏的事情,本就心虚。
此时离开了他们,单独与宿寒芝呆在一起,她就后怕了起来,手心里都是冷汗。
听了宿寒芝的话后, 阮娴看着他道:“不是还有你吗,不会才过一天, 你就忘了自己昨天说过的话了吧。”
宿寒芝闻言看向了她, 二人互相对视, 皆想到了昨日山顶之事。
在那个缠绵的吻之后,宿寒芝就承诺道, 只要她想,他就会帮她通过后两关的考核, 进入无恨山。
虽然阮娴不知道宿寒芝是什么时候想通的,突然就变得十分通情达理起来, 但她能看的出来,宿寒芝说的不是假话。
“当然不会忘。”宿寒芝道。
“那不就得了。”阮娴笑道。
另一边,眼见宿寒芝和阮娴一起离开了, 盛萱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师兄,方才大师兄拿出来的是什么?你说的木蚕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有什么用?”
为什么师兄只是将那香拿了出来,他们就这样放阮娴离开了?
盛萱兰想到方才宿寒芝的眼神和言语, 就觉得心里又堵又失落,以前的师兄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凌纵英闻言道:“木蚕香是饲养员身上常用的香料,你不曾和他们接触过,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在听到饲养员三个字后,盛萱兰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所谓的“饲养员”在无恨山并不是指养殖畜牧的人,而是······管理那些夜叉的人。
无恨山弟子下山对付夜叉之时,并不是每一只夜叉都会被他们杀死,很多只夜叉会活着被他们俘虏,然后关到无恨山的地牢里。因为他们要通过这些活着的被俘虏的夜叉,来进一步研究夜叉的弱点,还用来帮助训练弟子,训练他们与夜叉对抗的能力。
然而,与夜叉对人类躯体的贪食不同,人类对夜叉是种族上的厌恶至极。
夜叉将人类当做食物,就像是鸡鸭鱼对于人类一般,无恨山的人为了报复,便将其反当成畜牲来养。
而管理这些夜叉的人,也因此被大家称为了饲养员。
而基于对夜叉的厌恶,这些饲养员平时对这些夜叉自然是百般折磨。夜叉强大的恢复能力也能让他们尽情地施展各种残酷的手段,而不至于弄死他们,来持续而长久地宣泄自己的愤怒。
也因此
,即使一阶种的夜叉没有智慧,在这样长久残酷的折磨下,也才有了趋利避害的本能。在饲养员接近的那一瞬间,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心理,唯恐再次受到一番折磨。
而那些饲养员因为常年在地下牢笼中和夜叉打交道,身上就总是会沾染一种陈旧腐败的气息,以及煞人的血腥味,所以他们常常会在身上佩戴一种香料,来掩盖住那种气息。
那香料就是木蚕香。
所以宋施芸才会在那香味散发出来的那一刻,就承认这是一场误会。
阮娴身上带了木蚕香料,对于外界的夜叉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一只已经在无恨山被关了几年时间,天天受到饲养员折磨的夜叉来说,他们灵敏的嗅觉在闻到木蚕香的那一刻,身体就会反射性地产生抵抗和畏惧心理。
如果阮娴就抓住这一点破绽,将那只夜叉反杀,也是有可能的。
想通这一点的盛萱兰变得更加闷闷不乐起来,她从来不敢和那些凶神恶煞的饲养员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木蚕香的存在。
而阮娴才来到无恨山没有几日,肯定也是没有理由知道的。
所以,那香就只能是宿寒芝提前给她的。
凭什么!盛萱兰咬了咬牙,忍不住用力地跺了跺脚,想了想又觉得十足的委屈。
被宿寒芝指责,甚至因为她提出了加大第二关难度的点,被阮娴也咄咄逼人指责一通,之后甚至还受到了芸姨的指责。
可明明她就没错,错的是阮娴。
她一定不简单,她身上太多秘密了。而且,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没什么问题的话,又怎么可能将师兄迷成这个样子。自从他出现后,就什么都变了。
盛萱兰觉得所有人都是被阮娴那一副外表迷惑了,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能一次性揭发她的证据,如果她就这么冒然地说出自己的怀疑的话,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如果被师兄知道了,师兄一定会很生气。
也因此,盛萱兰才只告诉了从小到大就很照顾她的二师兄,凌纵英。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拆穿她的真面目,盛萱兰坚定地想着。
可是如今芸姨一定不会帮她了,二师兄看起来好像也开始对阮娴软化,她一个人应该怎么做呢。
突然,盛萱兰想到繆姜,眼中一亮。或许,她和繆姜应该可以合作。
繆姜一个人回了房间,才刚刚关上门,她的大脑就瞬间如数万根针齐齐刺进一般疼痛,让她没忍住叫了一声,身体也软倒在了地上。
“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后,就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后,脑中那股恐怖的疼痛感终于消失,繆姜此时已经是满头冷汗,身体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任由自己躺在地上。
“为······为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脑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好像隔得很远很远,让她几乎要听不清。
“这是教训,下不为例。”
闻言,繆姜的脸色苍白起来,原来,他都知道了。
在方才第二关的考核中,繆姜是故意露出破绽,引得阮娴来救她,然后将阮娴陷于危险之中。
“可是······”尽管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繆姜还是坚持着道,“你之前明明希望······我可以揭穿她的身份。”
最开始,夜叉皇的言语中,隐隐透露着希望她能够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让阮娴的身份暴露的意思。
他明明希望阮娴的身份暴露,希望她能够在这无恨山中无处容身,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然而,在她这话说完后,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却久久未曾再想起。
半晌后,在繆姜隐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多嘴的时候,脑海中那道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语气让繆姜整个身体都冰凉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这次我放过你,如果再有下次······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的身体可以用。”
两句话说完后,那道声音就再一次沉寂了。繆姜等了许久,见那道声音没有再次响起的时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用手撑着桌子,颤抖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她当然知道夜叉皇是什么意思。
他希望她能想办法给阮娴捣乱,甚至让阮娴的身份暴露在众人面前,是想让阮娴在无恨山无处容身,再也无法和宿寒芝呆在一起,甚至再也无法存在于人类世界。
他就是要让在人类世界中如鱼得水,甚至越来越沉迷于人类世界中的阮娴清醒过来,让她无处容身,无路可走。甚至在见识到人类对身为夜叉的她的百般敌意后,让她再也做不了一个人类。
到时候,人界容不下她,宿寒芝也容不下她,她自然只能回归夜叉的存在,然后永远处于夜叉皇的掌控之中。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容忍她对阮娴有如此明显的杀意,更不会让她故意将阮娴陷入那般危险的境地。
他是想让她在人族中待不下去,可不是想让她死。
繆姜静静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后,脸色逐渐恢复,放在桌上的手指却依然在不停地发抖。
阮娴和宿寒芝一起走在一条山道上,在听清除宿寒芝的解释后,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长老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口风。”
她看着手中那个小葫芦,闻着那股奇怪的、有些干燥的木蚕香,想到这香的来历,就隐隐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虽然她对夜叉一向没有什么同族感,但此时在无恨山的她,也一直需要小心翼翼。这山上的每一个人都以杀死夜叉为己任,她自然也会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所以她将葫芦还给了宿寒芝,不过,在将葫芦递给宿寒芝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宋施芸和盛萱兰她们误以为她能反杀了那只夜叉,是因为木蚕香的味道,但宿寒芝肯定是知道的,她根本就没有用过那个小葫芦。
那他为什么不问她呢?
想到这里,阮娴眼神复杂地看了宿寒芝一眼。
“怎么了?”宿寒芝感受到了她的眼神,问道。
阮娴的手指握紧,本想问他,但是想了想后,她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看着他道:“等我通过第三关的考核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宿寒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好奇阮娴想说的是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听到这个字后,阮娴心里突然就踏实了起来,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了一般。
就连刚刚第二关考核遇到的一切不愉快,此时也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对宿寒芝道:“你帮我重新找个今晚住的地方吧。”
经历了白天的事后,她自然不愿和繆姜再住在一个院子里。
宿寒芝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道:“其实,在我们遇见繆姜后不久,我就有派人去南疆打探南枯圣人和繆姜的消息。”
听了他的话后,阮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宿寒芝竟然早就开始调查繆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