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特点?”柴占山诧异问。
“对,漠视,他漠视别人,漠视规则,括自己或许他也漠视,既然是以一种漠视的眼光来看待周围,那自然就满不在乎了,或许,我们还没有发现他在乎的东西。”李玫莲若有所思地道着。这句柴占山听进去了,不过有点异样,对他而言,亡命徒才是这种性格。
“那就不一定好办了,我的维特对他免费开放,他都没光顾过。你的会所门坎这么高,怕是有了这回没下回,下回你请我估计他都懒得来。”柴占山半晌才道了这么句,看来第一步迈出来就有难度了。
“也未必,我会会他去。”李玫莲道了句,转身要走,快要出门回头时,看到柴占山狐疑地看着她,她笑着道:
“男总会有缺点的,有时候简单点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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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真算是有眼福了,当重新回到一层,坐到偌大的临窗玻璃下小憩,准备享用免费的午餐时,不少人在意犹未竞地谈着所见,花式调酒,绝对是一流的水平。奢侈品展,绝对是实物,有些风格的牌子在潞州根本没有,你想要还得通过海外代购。当然,最多的还是会所这些招待美女,那一个不管远观还是近瞅,都是尤物水平呐。
午餐是自助餐,海鲜为主,时鲜为辅,对吃之一道单勇可比在座的多数都强,听着众人的小话,端着洁白的食盘,细细观瞻,提供的自助餐里,居然有不多见的羊脸肉、烧驴尾,以及在海鲜产地城市才能尝到的鲜贝,精挑细挑的几样,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边看着竹园的风景,边尝着几味小菜,暗道着这档次着实不凡。敏感的味道告诉他,这应景的小菜源自天然,根本没有味精的味道,而能做出这样佳肴来的厨师,绝对不是入行的新手。
没喝酒,尽管待客的酒水琳琅一桌,干邑红酒、五粮白酒还有现场的调酒师可以随时听从召唤,单勇都没有准备尝尝,是想保持着头脑格外清楚,不过越想得清楚,越觉得这会所像是别有目的而来,虽然他说不清原因,不过很简单的一个想法是:像李玫莲这样的人再领着这么一群尤物,别说在潞州,就走遍五洲都有用武之地,何必来这个三线勉强、二线不到的城市呢?
为钱?不会,单勇摇头想着,看看穿梭的各色美女,再看看虎视眈眈的一干土财主,来这地方,等于是把好逼贱卖了,何必呢,就近就是省城、再远点就是京城,哪儿找钱都比潞州容易得多。
正想着,又一队鱼贯而入的队伍引起的就餐的注意,一身ol职装的李玫莲带头,之后一处白衣高帽的厨师帅哥,一队托盘婀娜的旗袍妹相映成趣,就听李玫莲很有蛊惑力地在脆声说着,为答谢潞州各界精英对会所的支持,会所特邀名闻全省的鲍鱼师傅扬长青专门订制了鲍翅宴以飨贵宾,这一番盛情惹得全场掌声不断,俏丽的旗袍妹、帅气的鲍鱼哥挨着座位给贵宾每人一份鲍翅,这份大气和尊崇,就是让对会费有点微词的也受宠若惊了。
“肖儿,这位我来。”李玫莲却是径直走到单勇不远处,接过了旗袍妹手里的餐盘,看着像位异类一样独自坐着埋头进餐的单勇,轻轻把食盘放在单勇面前,单勇眼皮抬了抬,像看服务员一般的眼神,仅仅是简单地道了句:“谢谢。”
“会所的主人亲自为你服务,难道就一句谢谢?”李玫莲坐到单勇对面了,开了句小小的玩笑。
“谢谢。”单勇笑了笑,又谢一句,然后笑道:“现在不一样了,两句谢谢了。”
李玫莲噗声浅笑,没想到单勇来这么一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很肉麻的恭维,更没有拒人以千里之外,很得体的玩笑,李玫莲笑着问道:“为什么不来杯酒,不合口胃。”
“饭菜很合口胃,我不过酒风不好,还是算了。”单勇笑道,笑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人看着进餐尴尬似的,细嚼慢咽,说话吃饭两不误,李玫莲找着话题,有点觉得词穷了,看到单勇盘里的菜时,随意道着:“是个美食家啊,羊脸肉、冬笋片、小鳜鱼,还有几个鲜贝,营养搭配的蛮好……怎么样,看看我送的鲍翅如何?”
镶金边的盘碟、红润透亮的稠汁,一片晶莹之色,无可挑剔的作工,浸淫此道几十年的大厨。肯定赞誉有加了,不过单勇看了眼,笑着道:“白吃的,一定很好。”
李玫莲一咬舌尖,差点又笑出来,在场的也许多数有这种心思,不过坦然说出来的,也就面前这么一位,不经意间,对单勇这份坦然得近乎毫无心机顿生了几分好感,同样也笑着道:“那你就多吃点,反正是白吃。”
“谢谢。第三次感谢。必须的。”单勇点头道,毫不客气,李玫莲却是就势邀着:“下午还有个会员互动联谊,一定留下来玩,有很多美女会邀你跳舞哦。”
“是吗?”单勇稍怔了下,不知道这个诱惑何意,懵懵地问了句:“必须付费入会才有这待遇?”
“今天不必,全场免费。”李玫莲笑道。
“哦,那太好了,免费这两个字听起来为什么总是令人振奋呢?”单勇很市侩地道,貌似乐歪了。
李玫莲同样笑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对单勇似乎多了一份失望,失望中增加了一分好奇,明明感觉是位少不更事的愣头青,却让幕后那人如此看重,连她也有点奇怪,是不是走眼了。这人果真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市侩作态,埋头白吃,吃得甭香,根本没注意穿梭在餐厅的可餐秀色。似乎连面前的她也忽略了,这一点,也许是作为美女最不能接受的,好像她还没有桌上的那份鲍翅对单勇有吸引力一般。
正要起身时,却不料单勇微微的抬眼,盯着的眼光愣了,眼发直,视线僵硬,李玫莲还以为自己衣服上那儿皱了,低头看看却没有发现,跟着又发现单勇的视线不对了,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身后,蓦然回头,却见得一位高个、红衣、胸前缀着一串珍珠饰品的女人,一瞬间她起身了,是迟到了客人,恭身起迎的时候又异样的回头看了眼。单勇已经回复了常态,又开始埋头白吃了。
是陶芊鹤,正领着一队花枝招展的姑娘和李玫莲说着什么,单勇低着头,生怕被发现一般。不过肯定发现了,就发现了,单勇也怕陶芊鹤那狠娘们坐到他面前数落,却不料事与愿违了,陶芊鹤就在他身畔走过,却仿佛不认识一般,招呼都没打一个,知道这狠娘们肯定生气了,不过这么冷落旧情人,又单勇凭生了点落寂之感。
“我靠……不会吧。”廉捷瞪大眼睛了,没心思吃了,回头再看钱默涵时,胖默默嘴里含着食物忘嚼了,比廉捷还惊讶,不迭地嚼着说着:“邪了门了,这家伙怎么和那位……有一腿?”
看着李玫莲和单勇说笑,把陶芊鹤一行安排坐下,回头又不忘给单勇打个招呼,实在让俩人不理解了,廉捷想到了一种可能,小声问道:“商标案的时候是不是他们就认识啊?不会是两人轮番给咱们找麻烦吧?”
那时候李玫莲走在台前,谁可知后来出了那么大的事,一转眼,这两位本该陌路的又像朋友一样谈话了。实在让人想入非非。钱默涵没什么主意,点点头道:“有可能,说不定穿一条裤子。”
“也不可能,他什么东西,陈寿民能看上他?”廉捷问。
钱默涵却是懵懵地道:“陶姐怎么也被邀来了?带了好几个妞……过去凑凑?”
钱默默的长相向来很给人安全感,也颇招女生待见,廉捷似乎也稍有动心了,两人招着手打着招呼,陶芊鹤笑着也招着手让拼桌过来,这倒好,两人和陶芊鹤相随的三个女人凑成一桌了。双方一介绍,一听说是驴肉香的新掌门,那边三位女人却是各有品牌的代理,奸商相见,分外亲切,几句便握手言好,相谈甚欢了,陶芊鹤像故意一般,挨个廉捷很近,另一只手却促狭地揽着胖默默说笑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就想给另一位那怕点醋意也成。
不过让她失望的,当她自觉得逞,回头想想看看那人时,他已经起身了,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厅,对她也视如未见,一瞬间的失落,让陶芊鹤的心凉了一片,曾经的浪漫和浓情,像都成了恨意一般,让她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
宴会还在继续,酒意渐酣,热情渐高,当李玫莲再次携着梁昆骁到场助兴时,一个小小的**来了,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女主和男宾叙话,连李玫莲也发现了中途退场的那位,同样让她好一阵没来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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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尔是钓者我非鱼
第80章 尔是钓者我非鱼
竹园,青青的竹子已经抽出了几处新嫩的枝节,微风拂过,油油地在招摇,显然是新移植过来的,以潞州的天气,竹子经冬后很难复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天已经悄悄地来了,走得很近了,近得像身畔的花,近得像脚下的草,单勇轻轻踏在后园装点得幽雅而精致的园子里,突然想起了鼓浪屿的环境,也是这样静谧、祥和的环境,也许是生活中的嘈杂和纷乱太过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特别喜欢上了这种安静的环境。
“怎么了?单兄弟,一个人呆在这儿?”
有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惊省了坐在园边花围上的单勇,回头时,是柴占山遛达下来了,单勇笑笑道:“这儿安静,里面闷得慌。”
“呵呵,那倒是。喜欢就常来玩玩,喝喝茶、聊聊天。”柴占山也同样悠闲的踏着步子,和单勇一起坐到了竹影摇曳的午后阳光下,笑着邀道:“漳泽湖的休闲山庄今年也能建成,到时候,一块钓钓鱼去。怎么样?”
“谁说不好呢?”单勇笑道:“不过柴大哥,您真顾得上。放下一摊子生意钻湖里钓鱼去?”
嗯,好问题,对于其他人可能随时都能去,可对于像柴占山这号每日里忙的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成行了,柴占山给了个无奈的姿势,笑道:“挤时间,尽量吧。”
“一听就够呛,不瞒你说,我以前隔三差五去湖里钓鱼,后来学校一毕业,我就想,一个月总能去一次吧,抽时间去玩,可拖来拖去,这快一年才去了一次,呵呵,我都忘了玩的感觉了。”单勇笑着道,似乎自己也正在走向日理万机的生活方式,因为赚钱,时间也被钱赚得丁点不剩了。
“那倒是,所以我们才建个会所,给大家提供个玩的空间,不过这样一来,好像我们自己玩不上了,比原来好像还要更忙。我得想想,一定得抽点时间,不能老窝在家里办公室里,骨头都快酥了。”柴占山笑道,习惯性地掏着烟,软中华,递给单勇时,单勇摇了摇头,柴占山叼了支,却是又没点,反而感慨地道着:“现在的爱好好像就剩下抽烟、喝酒了,不知道你信不信,以前我跑群众马拉松,在市里还得过奖。”
“真的?”单勇侧头看了看,一身西装的柴占山除了肚子微微发福,还保持着健硕的体型,如果不是修裁得体的寸头发型,剃上了秃瓢,绝对也有三五彪悍之色。哦对了,看到他的脸时,单勇发现问题了,脸胖了、胖得没有棱角了,总是笑吟吟表情,如果不向你表明身份,顶多能让人当成一位有点成就的中青年小老板。看了几眼,单勇点点头:“信,你以前煅练得应该不错,放下了吧。”
“放下好多年了。你看我以前干什么的?”柴占山饶有兴致地问。
“工人。”单勇脱口而出。
“咦?”柴占山讶异了。反问着:“你怎么猜得出来?一般人看我第一眼,都猜我当过兵。”
“你的背是弯的,手是弓的,当过兵体型不会这么差,再说了,咱们的潞州的第三产业九成以上的从业人员都来自于十几前的下岗大潮,我爸也是那时候下岗的。”单勇笑着道。这一句说得柴占山却是感触良多,默认单勇的猜测了,若有所思地道着:“没错,知道我是什么工种么?车工,铣工,双料技术工,发动机搪缸我能精确到十几个微米,比头发丝还细,下岗分流开始后我想着肯定没我的事,谁可知道最后连厂子也全倒了,先下的还领了点钱,我们这最后一批,厂里穷得连安置资金都没有了。”
“那后来呢?”单勇好奇地问,从一个产业工人蜕变到现在这个半黑半白的柴老板,这其中的阵痛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后来能干什么,什么也不会干,蹬三轮、摆地摊、当搬运工什么都干呗,有一年一不小心进这行当给人当保安看门,糊里糊涂就干这行干到现在了。咱们经历差不多,那时候潞州环东路一片都是歌厅,乱,抢生意经常打得头破血流,我和你一样,被人提着刀追砍了几条街,还不如你,你斗了个旗鼓相当,我被人砍得住了好几次医院,蹲了两次劳教。呵呵,现在想起了你知道我什么感觉?”柴占山笑着道着往事,单勇脱口而出道:“后怕。”
“对,后怕。”柴占山异样了一句,没想到单勇对于他要说的,几乎感同身受一样,顿了顿,又道着:“走得太远了,都会有害怕的感觉。可惜的是,你就害怕,想停下来都不可能了。”
一条道走到黑,所谓道上,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就像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样,没闭上眼睛之前,就不会了。单勇很异样对柴占山的心态非常理解,那种不该有的理解,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以他和柴占山几面之缘的关系,似乎不应该说到这些,于是单勇异样的问着:“柴……大哥,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呀,你还走得不太远,没必要非到将来处在像我这样尴尬的位置上。”柴占山莫名其妙地道了句,最深奥的就怕这种含糊其辞的话,说话的柴占山神秘莫测地看着单勇,单勇懵头懵脑盯着他,似乎听明白了一点,可又像一点也没明白似的,两人实在交情泛泛,有些话还真无处揣度。
“谢谢,我会注意的,不过你担心似乎多余了,我走不到您这么高的位置。”单勇道。
“不一定,我也没想到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柴占山深遂地说着,也许从他并无恶意的眼神里,单勇又读懂了一分,他在示好,强调那些街头血拼的烂事无非在传递一个信息:他不想惹这种人,但他也不怕这种事。
这都是老油子惯用的方式,混到他的这份上,吃名声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涉险。街头的江湖说起来他这种出人头地的前辈,都是仰望的存在,就像普通群众看得领袖人物一样,现在的光辉早已掩去了曾经的一切瑕眦。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彼此都懂了,江湖的均衡相当于社会的和谐,都是必须滴。柴占山伸手请着道:“上玩玩吧,下午会员互动联谊,在这个氛围混个脸熟,将来说不定那天就有用了。”
“好啊……怎么,柴大哥,你不去啊?”单勇笑着同邀道。
“呵呵,一起去。不过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私下可以当朋友,表面上远点。免得是非口舌多。”柴占山笑着自嘲道。
同样是坦诚,单勇倒觉得比私下里窥女人大腿、暗地里嫖赌那些衣冠禽兽要强多了。也许两人都是以真小人自居的,彼此还真挺谈得了。
两人信步进了会所,就餐后客人又被请到了三层的多功能厅,似乎有一部分退场的,不过因为又多了人群里穿梭如蝴蝶翩翩的旗袍妹,显得人数并不少,两人上去时候,花式调酒正玩得花哨,穿着马甲系着领结的、堪比黎明还帅的小哥把几个酒瓶甩得一人多高,每每引起围观女人的一阵惊呼,然后到手一杯插着柠檬或嵌着樱桃的浅酒,几位女人慵懒地靠着吧台,不是和搭讪的男士调侃,就是看着帅帅的服务生调戏。
没看头,一群没人泡的老妞在找男人泡。
不过反过来,看头也不大,多数男客不是在聊着什么生意,就是在逗着旗袍妹,要不就找着同是奸商的女性找找感觉,整个大厅三五一群,八九个一队,或坐或立,还有倚着窗口透气的,单勇也纯粹作为一个旁观者来了,从旗袍妹的托盘里接了一杯酒,独自站到了临窗处,背靠着窗户,轻抿着酒水,消磨着自己并不值钱的时光。
嗯?或许心里还在想着什么?他一直在人群里搜索,却不见陶芊鹤的影子,连那几位同来的女伴,连廉捷、胖默默、方万龙好像都不在,隐隐地让他多有点失望。
没法说啊,人生活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说是感情吧肯定不是,说白了也就费尽心思勾搭了个富家妞而已,在单勇看来,或许是人家正好内心空虚寂寞他钻了个空子,填补了点空白而已。可要纯粹说奸情,单勇又觉得不像,最起码得奸也有,情也有才说得过去。比如那次她负气走人,单勇总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哟,来了!
人来了,单勇眉色稍喜,不过马上又锁紧了,陶芊鹤像喝得有点多了,一手揽着位女伴,另一手搂着胖默默,正说笑着什么,廉捷和方万龙相跟着,后面还有若干人等,却是李玫莲引领着一干贵宾。主人来时,音乐随响,李玫莲意气风发地播报着有多少位客人已经晋级钻石会员的消息,而且兴高彩烈地说着邀请到了维多利亚模特公司的经理加盟,今天特别邀请维多利亚公司的模特们来给大家一个专场的小型表演。
这一下子,把陶芊鹤捧到中心的位置了,不少女上流人士围着陶总一圈着说着话,随着乐声响声,两队模特从临时的休息间里甩着猫步出来了,把男宾们的眼光吸引了个一干二净……大胆、狂放、惊艳,这模特的穿着也像陶芊鹤那狠娘们的性格,像胸前只围一抹布、像胯间只挂一串纱、像刻意地渲染着身材的窈窕,更像刻意在给着什么暗示,时而是眉如绿染的妖姬、时而是后背彩绘的潮女、时而是白皙裸腿的林立、时而又是胸器逼人的惊艳。
不多会,喝了二两小酒,不少男客的喘息稍重了,不少人的眼光恋恋不舍了,有位色心很炽的胖货居然拉着模特做po的小手吻了个,惹得一干男女宾客哈哈大笑,唯一的两位男模出场时,那些憋了很久的女宾终于有发泄时候了,围着男模好一阵评头论足。
其实人都一样,剥去精装细饰的外表,赤裸裸只剩下欲望。单勇如是想着,即便他以旁观者的眼光,也被这场面看得有点热血贲张,即便他知道这也是会所的经营策略,再光鲜再商业也跳不出男盗女娼的套路,不过真要身处其中,他相信主宰自己的肯定是欲望,不会是理智。
为什么?因为那些妞忒他妈水灵了。水灵得单勇也想养上十个八个享享依红偎翠的滋味。
于是他被自己的阴暗想法想笑了,笑着的时候看到了李玫莲和一干女宾打得火热,似乎在对某种男士评头论足,噢,是那位……那位笑着招手打招呼的廉捷总经理,做生意这里数不着他,不过拼脸蛋拼身材,满场还就廉捷像个白脸小生,不引起女宾们的注意也不可能喽。表演中李玫莲就招着廉捷和胖默默,被一干女宾围着聊上了。
还有人,单勇注意到,方万龙小声告辞着,李玫莲派了两美旗袍妞恭送去,不知道是去休息还是走人了,不过那行动稍缓的样子,让单勇更确定旁听来的消息,这家伙做过心脏搭桥的手术,这么激动的场合恐怕不便,免得热血上头一命呜呼了划不来。好像廉建国也做过心机梗塞的手术,单勇在思忖着,光阴不等人啊,要是这几个家伙都寿终正寝了,老天就太不长眼了。
没有看到王卓、梁昆骁那两位重量级人物,不过一想也正常,那样的重量级的人物也许仅仅是应个场,给会所撑个门面,不至于和这些小土财主一块互动。你要不够级别,说不定将来再见到的机会也没有了。这个商业氛围是很功利的,想扩大你的人脉,想通过这儿的关系办成点什么事,就得付出同等代价,要么那一万美金的会员费凭什么就伸手朝你要?
模特的表演来了个小小的插曲,把男男女女的情绪推向高潮了,接下的互动就轻松多了,会所的客人男多女少,女宾很容易找到搭伴的,剩下的空白就由模特们和旗袍妹妹的补缺了,一转眼又是全场翩翩起舞,相拥着的男女偶而会喁喁私语,认识的肯定在说着什么荤笑话,不认识的肯定在打探着姓甚名谁,说不定一场舞下来,还真能成就几双露水姻缘。
“先生,可以请您跳支舞吗?”有位俏丽的旗袍妹伸手邀着,单勇客气的拒绝了,不太会。
肯定不是不会,是没有提起更大的兴趣,他一直在看着陶芊鹤,这姐们放浪形骸得厉害,跳了三支,换了三个人,第三个搂着廉捷一直附在耳边说话,莫名地让单勇有几分不该有的醋意。或许不该酿醋去,醋意一起来就捂不住了,又一次看时,居然看到他们俩人面贴面,陶芊鹤笑得眉笑如花,肯定是两人调侃到了高潮。
“妈的,这叫什么事嘛。”单勇暗道,阴暗地想着万一这俩再有一腿,那他和廉捷岂不成同嫖兄弟啦?
“为什么不跳支舞。”有个声音从侧面响起来了,单勇侧头时,正看到李玫莲走过来,和他一块靠到窗边,一问话,单勇道:“我说不会,你相信么?”
“不相信。”李玫莲直接否决道。
“那就是不想跳,没心情了。”单勇道,理所当然的推拒了。
“噢,明白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影响到单先生您的心情?”李玫莲笑着道,莫名地来了一句,似乎很不知趣,不过异样的单勇侧头时,微微怔了下,放下了外套的李玫莲仅穿着职业的白衬,婀娜窈窕尽显,似乎玩得兴起了,额头还渗着微微的细汗,笑厣以对时,让人感觉到那种成熟和妩媚的魅力,在随着和着酒味的微微体香袭来,单勇笑着道:“你不会拿我测试你的魅力吧?”
“那么,测试结果如何呢?”李玫莲笑着问,直面调侃,孰无羞涩。单勇摇摇头道:“我要否认你的魅力,那我就成这里的公敌了。”
“呵呵,这是我听到的最好恭维了。那么,我的魅力值够不够邀请单先生您共舞呢?”李玫莲纤纤伸手,就即便出于礼貌,单勇也不好意思拒绝了,牵着手,轻踱到舞池里,慢四步,没有什么难度,两人轻摇漫步着,李玫莲看着一身休闲户外装的单勇,和这个场合显得格格不入,她也说不上自己那种怪异的感觉来,很自信的人似乎不会这样老是站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可偏偏单勇就这样,种种矛盾的性格好像都能在他身上体现一样。
挪了几步,李玫莲感觉到了单勇的手,很规矩、很正统,甚至于规矩得有点不自然,就像机械舞一样,就像第一次抱着女人跳舞一般的那种生涩感觉,这又让他想到另一层,这样的男人肯定架不住会所香色的诱惑。
单勇也在想,不过想的却是,坐庄押对宝,找嫖嫖老鸨,李玫莲这号风月尤物,传说都是女人的中极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在思忖着,稍低头审视着李玫莲,两人四目相接,各不回避,在单勇清澈的眼光中,似乎癔想到了一个血脉贲张的场景,这个富态的圆脸蛋、圆中带长的丰腴形状,捧上手里一定手感很好。眼光再稍低,胸器很凶猛,肉感弹性十足;手抚的地方稍下是浑圆翘臀,沟壑绝对纵深。如果不是心有疑虑的话,还真不介意勾搭勾搭。
内心激烈而表面平静如水,僵硬的几步间,音乐却是已经停了。连李玫莲想要附耳几句都没有机会,而单勇僵硬的步子也惹得不远处廉捷和陶芊鹤在指指点点谑笑,笑单勇跳舞出丑。一段小曲,虽然想像丰富,不过结果却让人兴味索然。
步子刚停,音乐再起时却是探戈的舞曲,李玫莲可不敢再邀单勇,怕让人出丑了,却不料单勇停下了,伸着手道:“你的魅力足以让我主动邀你一曲?赏光吗?”
“这曲探戈的难度很大。”李玫莲客气地道,不过应邀了,让单勇牵着手,她示意道,难度肯定很大,场上只剩下了不多的几对,还是旗袍妹带的,明显人家是专业带业余水平的。单勇牵着走几步笑着道:“我喜欢挑战难度大的。”
“是吗?我也喜欢。”李玫莲笑道,这时候才觉得有点意思了。
两人,像仇人,互瞪着,又像情人,凝视着……是在找着合适的节奏,一瞬间,几乎同时踏进了鼓点,场上刚下说笑着观众蓦地发现,一对截然不同的舞影起来了。
蟹行、摆头、甩胯,利落而干练的动作一扫全场的暧昧和慵懒气氛,令人振奋的节奏,让人侧目的舞影,惹得男女宾客不自然是鼓起掌来了。单勇像进入了个恍惚的精神状态,似乎置身于城隍庙小吃街上那时的兴奋,一步一视、一颦一笑,凸凹的身姿、柔美的腰肢、摆头甩发间似有相诉的眼神、转身凝眸时欲拒还迎的双唇,让单勇在癔想着现实间陶醉了。
陶芊鹤的眼睛异样的睁大了,记忆中单勇不过个三流学校出来的土子,而这一步一摆,优雅而不失风度,比参加过专业社会舞培训的不逞多让,此时她有点陌生,仿佛这个人是今天初识一般,就廉捷和钱默涵也有点眼晕,单勇刚劲的舞步吸引走了场上大多数女士眼光,这个穿着很不入时的人放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可到了舞池中央,那股子颓废,那股子潇洒,那股子不羁,让人觉得和他的穿着是那么的搭配,如此的另类却又让人心生几分羡慕。
是啊,揽着惊艳舞伴,在飞扬的舞步间忘情,又有几人能与!?
停了,几个凸肚的爷们自动地和旗袍妹分开了,生怕自己笨拙的舞步惹人笑话,慢慢地舞池中仅余两人。动作幅度很大的探戈让单勇的额头也微微见汗,自打在师姐面前丢了个丑,单勇闲瑕时就对着镜子苦练,也许是期待着有一天再拉着师姐惊艳全场,却不料在这个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场合找到那么点感觉。
对,感觉,即便是一身ol工装也掩不住千娇百媚,每每看到李玫莲的眼神炽热总让单勇有一种春心萌动的欲望,蟹行猫步间,两人像心意相通一般,在行云流水中交换着炽热的眼神;甩胯摆腰间,单勇总感觉眼中的李玫莲是一条动感的曲线,似乎是衬托自己的刚劲一般,两个人步子说不出的契合。
场上有人在窃窃私语了,知道李玫莲是谁,但不知道共舞的这位何人?这回倒轮到陶芊鹤心里泛着莫名的酸意了,其实她本想拉着廉捷跳的,不过没有试过,肯定不会配合的这么好。